圣战雄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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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淡漠的笑容后面她隐约找到了里安的影子,虽然不是很明显,面具也因为爆炸而略有变形,但多年同床共枕恩爱的她却可以清晰地找到,这个面具,本来就是尤诺领导直接由里安的肉脸上范模下来的。
“里安!”梅尔抖着手,抬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里安会是它?”
诸葛龙搓着手,缓缓的,详细地将尤诺领导夫妻的计划,以至他和里安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当说到在飞梭里的合成人自报姓名叫里安时,梅尔已经痛哭失声,跪倒在车内。
诸葛龙停顿下来,等梅尔哭泣稍微平复下来,才继续说下去,将里安所说的话,如何逼迫他动手以求安息的经过一点一滴,一字不漏的说完,然后才轻叹一声,说:“这是当时里安在爆炸之后的半张脸,我将他留在身边,每当我在与合成人战斗时都会戴上它,好让我谨记着里安最后的要求。”
咽泣着,梅尔将面具抱在怀里,用她的身体去感受面具上的冷凉,就好像她丈夫的心情,以体温去暖热它,彷佛要温暖里安受伤的心灵,泪水在的脸颊不断地滑落,然而她早已哭不出声音来,无声的暗泣,使诸葛龙看了更加难受。
悲伤的气氛在车里流渡充塞,诸葛龙呆呆的站着,眼泪也从他的眼睛上流淌,他需要泪水将心灵上的痛楚郁气排出,杀人的罪恶感,压得他太沉重,几乎快要负担不起,尤其是杀死里安那初次杀人的感受最深最重。
哭泣着,经过约有一个多钟头,梅尔松开手,将温热的面具从怀里拿开,以手指抚摩着面具上的轮廓,泪水点点滴落在面具上,她又忍不住哭泣起来,抱着面具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将它递给诸葛龙,看着他伸手接了过去。
“你能不能……把它戴上给我看看。”梅尔咽声说。
诸葛龙不明白她的想法,但是此时他只有顺从地将面具戴上,面具上余温犹在,仍保有来自梅尔身上的香味,然而当面具的金属贴附在他脸上时,梅尔又痛哭起来,诸葛龙急忙想要取下,梅尔急声说:“别拿开!”,使他停止按在面具上的双手。
梅尔拭去泪水,站起身来,低声说:“你可以笑一笑吗?就像我丈夫那样的笑。”
在诸葛龙来说,怀着对里安的歉疚,现在只要他笑一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于是他回想当时里安的笑容,极力模仿,唇角肌肉扯动出一抹淡漠的笑容,那不单是模仿,里面还包含了他自己对人生经历的感受,在笑容里,他的脸和面具几乎混合成一体。
串串泪珠自梅尔红肿的眼睛溢出,她走近伸双手捧着他的脸,好像又看到里安站在她的面前,笑容里有以前记忆中里安的开朗,也有被尤诺领导捉去,离别前的惨然,又渗杂面具上的淡漠,交织出难以厘清的情感。
于是,梅尔激动地抱住他,将被泪水湿热的嘴唇印在面具的半面唇上,也印在诸葛龙的半面唇上。
诸葛龙全身一震,温软的身躯贴着胸怀,阵阵香泽冲入鼻端,他想要推开她,却又不敢乱来,明知这个女子在丈夫死后所吻的是面具里的里安而不是他,推开她等于是再一次伤害了她,但若是再不推开她,能让她这样子继续吻下去吗?那对里安如何交待,又如何面对徐娟?
念头在诸葛龙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他的两只手臂被她双手一起箍住,抱得那么紧,虽然他可以运劲震开,却怕伤到她,好在梅尔吻过后立即松开,泪水里两颊微微浮起淡淡的红晕,向后退了两步。
吁出一口气,诸葛龙以讶异的眼光看着她,脸上也是一片热辣辣地。
梅尔拭了拭脸上的泪痕,徐缓地说:“小龙,我能这样叫你吗?记得你的同伴是这样叫的。”
诸葛龙知道她指的是吴毛雄,点了点头,说:“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我的姓名是诸葛龙。”
梅尔点头以手轻掠了一下头发,说:“谢谢你,小龙,你替我的丈夫脱去了罪恶的束缚,使他真正得到安息。”
“但我杀了他。”诸葛龙垂下头,痛楚地说。
“不,不是你。”梅尔闭了闭眼,将又充盈在眼眶的泪水抑止不使它溢出,哽咽地说:“我的丈夫早已死了,是被那个叫尤诺的恶魔杀死的,你杀的只是关住我丈夫灵魂的怪物,将他释放出来,现在里安终于可以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得到真正的平静,所以我要谢谢你。”
她伸手抚向他脸上的面具,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滑落,但被她迅速拭去:“小龙,请你记住里安的话,也附上我的话,打倒那个伤我丈夫的人,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残杀,而是阻止他再继续害别人,我的丈夫已经受到了伤害,别让其他无辜的人跟着受苦,求求你。”
屈膝跪了下来,诸葛龙抓着她的手,终于哭出声来,将他压抑在心头的郁闷一股脑的倾出,天知道他心头有多苦,只有在此刻得到宣泄,对着这个像梦想中的母亲一样慈详的女子面前,他得到了慰藉。
梅尔以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头,眼里有着惊异,她不知道这个武功高强,在她心目中几乎像座山一样雄壮的男孩为何会在她的面前痛哭,原来最伤心的应该是她呀!似乎这个几乎形同成熟大人的男孩心里藏着莫大的委屈痛苦,她只能抚着他的头发,给他一点无言的呵慰。
痛哭一场后,诸葛龙心情渐渐平复过来,但他却陶醉在这个气氛中,从小失去母亲的他,现在犹若回到小时候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那种平静的感觉。
“大哥哥!”一声清脆的叫声打扰了这个温暖的场面。
诸葛龙吓了一跳,赶紧跳起站好,转头一看,果然是嘉儿正一脸迷惑地站在车门口,手里还拿着两包食物,她来到这么近,自己情绪激动下却根本没有察觉,不由涩涩地招呼:“你回来啦?”
点了点头,嘉儿走进车内,将手中的食物交给母亲,还一边不解地问:“大哥哥为什么哭?”,小脸蛋满是疑问。
脸上热辣辣地涨红,诸葛龙连连摇头说:“没什么。”,被小女孩看到他痛哭的模样,真是十分的糗,不知道嘉儿来了有多久,看到多少?
诸葛龙说着看了一眼仍带着凄苦微笑的梅尔,轻声说:“我该走了,船上的朋友还在等我。”
嘉儿嘟起嘴:“我才回来大哥哥就要走,难道是不喜欢嘉儿吗?”
“当然不是。”诸葛龙羞涩感稍褪,抚着嘉儿的头说:“大哥哥有事情,等一下要在大船上讨论一些问题,明天再来陪嘉儿玩,好不好?”
“真的?不能骗嘉儿喔!”小女孩高兴得跳了起来。
诸葛龙微笑说:“当然不会骗你,我还会带几个大哥哥、姐姐过来。”
这句话一说,嘉儿的脸上笑开了,跑过去抱着梅尔直跳:“太好了!谢谢你,大哥哥。”
梅尔抚着嘉儿的肩背,感叹地说:“这孩子也够苦的,近一年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伴陪她玩,快要闷坏了。”
诸葛龙心头一动,走上前拉起嘉儿的手说:“那就让她认我做哥哥吧!我也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姊妹,我挺喜欢嘉儿。”
嘉儿希冀地望着母亲,见到她点头,高兴地扑进诸葛龙怀里,直叫:“哥哥,哥哥!”
“妹妹!嘉儿妹妹。”抚着小女孩的头,诸葛龙轻叹一口气,心头感触很多,也想起自己小时候孤单的日子,就因为如此,他才会缠着诸葛天成弄来军用废弃品架设能量网络,到网络上去结交朋友。
转头看向梅尔,见她正在悄悄偏头拭着泪水,便伸手拉起她的手,说:“那么,我该随嘉儿叫你妈妈,好不好?别嫌我这个儿子年纪大呀!”
梅尔噗嗤一笑,张臂将他和嘉儿一起揽在怀里,紧紧地拥了拥,喃喃地说:“乖孩子,小龙,你真是个好孩子——”
黄昏的夕阳悄然地隐没在大海的另一端,天空尚留着一抹残霞。
诸葛龙挥手向车门口的母子俩道别,像是归巢的倦鸟,带着一道淡淡的灰影向着大船奔去,此刻的他十分的轻快,像是卸去了沉重的枷锁,天虽然黑暗下来,他的心头反而亮起了一丝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期盼之光,现在他有了一个母亲,也有一个妹妹,而船那头,那头岸边向着他奔来的,不正是徐娟吗?
“娟——”他奔向前,与徐娟相拥,是的,他还有她,这个将伴他一生的最爱。
第十九章修功有成
西元二四七二年六月二十一日
凌晨一点三十分,最后一批士兵搭乘着平台飞梭到达了车队,那是经过地穴里训练五天的生力军,每一个都精力旺盛,准备与尤诺领导决战。
军队由赵伯文领导与陈定山主任两人带队分别建立两处据点,与大船成三角鼎足之势,各自进行凿战之前的规划,谁也不知道陈定山、赵伯文、吴毛雄、杜鲁格四人在飞梭内谈了些什么计议。
交接了大船上的守卫,徐娟、方婷、池田书都先去睡了,唯有诸葛龙一人坐在船顶继续守望,此时是他独处的私人时间,轻吁一口气,他回想起昨天的一切,那如同梦一样的情节,内心里有一部份的空虚被充填,也有一些儿的茫然。
梅尔对他的接纳与鼓励起了很大的作用,镇定了他的精神,但,在潜意识里,他仍然是对杀人耿耿于怀,始终无法宽释的,只是对阻止尤诺领导的意念更加坚定,如果因此必须今晨出海一战,又必须面对与合成人士兵厮杀,他将绝不会再犹豫,就好像梅尔对他说的话:“别让其他无辜的人跟着受害!”
伸了一个懒腰,那是他对夜唯一的享受了,船内人们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地进入耳里,他们大约好梦正酣吧?诸葛龙却已失去了这份享受,想睡也睡不着。
背靠在船顶的桅杆,那杆头挂着他系上的大红布,海风吹得它猎猎作响,是夜里唯一的伴奏,诸葛龙看着天空上闪烁的星空,觉得十分的轻松,这是十个月来第一次如此轻松,真元在体内有盈满的现象,体内的气血亦调和顺畅,真是前所未有的最佳状态。
本来有心坐息一会儿的,但是却连坐也坐不住,诸葛龙只好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下船到岸上去走一走,漫无目的地走向他与梅尔她们相遇的石林。
今天的夜异常清亮,天空没有半片云,月辉当中洒下,柔和而洁致,走在石林之间并不碍脚,尤其是对诸葛龙这样内力修为臻至高原关卡,具有小成程度的人,并不亚于走在日正当中的大马路上。
这一片石林似乎是地变之后出现的新地形,每一个石柱各有形状,大小不一,有高有低,都是光秃秃地朝天延伸耸立,人走在里面,除了一小块天空之外,看不到多远,便被重重叠叠的石柱挡住了视线。
诸葛龙走了一阵子,开始觉得无聊,石林里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也没有什么漂亮的花朵,甚至杂草也是一丛一簇地,石柱上除了少许青苔泥垢,看久了也不怎么有趣。
回头看看已经走了十分的远,大船被石柱遮住,好似被包围在千军万马中,人伫足其间,十分地渺小。
千军万马?拍拍石柱,那是极坚实的结构,诸葛龙忽然有着一股兴奋,回想到护卫赵伯文领导在谷外草原上浴血混战的场面,面对四十几名合成人士兵的围攻,那一段惊险的场面。
当时,诸葛龙凭着一股义愤全力施展出自己揣摹的“孤傲刀法”,几个式子下来,胸肺间犹如火烧,口干舌燥,气血翻腾,胸腔里燃着怒火,脑海中全是杀意,手挥指使处势如破竹,只觉得天下间唯我独尊,所向无敌,产生出傲视群雄的气慨,很有一份冲动想要继续如此杀下去,当他一招“蕊花招魂”出手,几乎便是无穷无绝地使下去,差点儿无法收止,那一招,若不是陈定山舍命扑过来大声喝阻,使得他心神震动而清醒,当机立断地硬生生截断手指外已输出的真元,才中止即将发生的噩运,否则,诸葛龙晓得自己或许就一直施展下去,直到真元枯竭,死在当场为止。
那一次他昏迷了两天,害得徐娟也陪了他两天,差一点儿下肢僵麻不能行走,方婷在车上连连推拿三天,徐娟才恢复正常。
而他自己呢?诸葛龙不说,古振岗三位老人不讲,然而陈定山也知道真元受损不是小事,两百年的修为至少要损去十多年的修练份量,这还不是一年就可以苦练补回的,没有三、五年不能复原,十多年的修练份量,何等的珍贵?
虽然诸葛龙依然挥洒自如,然而陈定山更知道,他的体内有一处暗伤,七天的休息调养,只是将伤给抚抑住,这个伤不除去,总有一天会再发作,那时候,将要面临极大的生命考验。
这些事情,诸葛龙也都知道,但他不能说,怕使徐娟和朋友们担心,怕影响到车队的行进,怕妨碍赵领导的计划,怕因此而不能够完成里安与梅尔的心愿——去阻止尤诺领导。
抚在坚硬的岩面,诸葛龙想到当时昏厥的情境,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古振岗说他不适合使“孤傲刀法”,那似乎是一项正确的判断,然而,同样是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差别?为何吴毛雄可以他却不行?他无法理解。
拍拍石柱,诸葛龙想起于钧仞在出发前私下传授他的一套剑法,叮嘱他不能再滥用“孤傲刀法”,自己始终没有时间去好好练悟,除了时间不许可之外,再者就是没有找到适当的场地,现在这一片石林广大辽阔,自己深入其间,正可以把石柱当人练剑,相信绝对没有人会看到,也不必怕伤到任何人,大可以放手施展。
纵身跳上石柱顶,诸葛龙再次确认伫足处的方位距离,继续朝更深入的位置奔去,以他的轻功不需要多久就奔出十多公里外,那已经距离大船二十几公里,有这些石柱作为屏风,在这里面使用怪兵器,即使弄得再响,也不必怕声音传到大船上。
看看时间大约已经在两点多,只剩下短短几个小时可以练习,他认为必须在出发前练会几招剑法,以替换“孤傲刀法”,除此之外,一旦天亮出海,他将再也找不到这般合适的时机与场合来练习,就要挥刃溅血,为理想搏命了。
现在“孤傲刀法”中,除了使过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