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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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自己人。”
“让我来验证一下!”百怪也伸出手来,文祥学着做了个暗号,百怪摇头说:“不对!不对!”
“我是照千奇兄教的方法做的呀!”文祥不知道哪里错了。
“那当然不对了,要照我教的方法。”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百怪两眼一翻:“当然不同,你没见他手长?我手短?”
文祥想起核子爆炸的事,便问道:“你们知道最近有人做核子试爆吗?”
千奇是见怪不怪:“试爆算什么?在偏远一点的地区,还有武装冲突哩!”
文祥惊问:“现在还有这种事?”
千奇说:“人就是人!狗改不了吃屎!”
百怪说:“胡说!人是人与狗吃屎有什么关系?”
千奇说:“是呀!我说话与你插嘴有什么关系?”
文祥忙岔开说:“当局难道不管吗?”
百怪说:“当局能管什么?”
千奇说:“你应该知道呀!我们就是到处给当局揩屁股的人。”
百怪摇头说:“当局没有屁股!”
文祥说:“我只负责资料编码,别的不管。”
千奇说:“那你去火星干什么?”
文祥说:“我不知道,当局说,要我去做她的耳目。”
三人正谈着,耳内文娃突然说:“卡门先生有状况!”
文祥这才想起,卡门曾一再交待,不要让他一个人睡在那里,自己完全给忘掉了。幸而文娃提醒,否则就要失信于人了。
文祥便对二人说:“我答应了一个同伴要照顾他,现在该回去了,下次再聊吧!”
就在此时,前面灯光亮起,只见一个人冲到走道上,手舞脚蹈地大声喊着:“失火了!失火了!烧起来了!”
文祥一看,正是那位心理复健师卡门,连忙站起来,说:“糟了,就是他。”
千奇道:“他是谁?”
文祥来不及回答,赶到前面,一把抓住卡门,大叫:“快醒醒!你在做梦!”
卡门一把抱住文祥,大声哭道:“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千奇一个箭步跑过来,像抓小鸡般,一把拎起卡门的衣领,卡门两脚离地,犹自挣扎不已。还好有隔音障,倒是没有吵到别人。
文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文娃又说:“告诉他,这是太空船。”
一语提醒梦中人,文祥对着卡门的耳朵,大声喊道:“卡门先生,这里是太空船,是客观的真实世界!”
这句话果真有效,卡门先是楞了半晌,终于厘清了思绪。他一眼看到高出他一个头的千奇,又看看文祥,困惑地说:“那你们是谁?拎着我做什么?”
千奇把他放下来,冷冷地说:“我怕你跳到太空去。”
文祥说:“这位是千奇先生,是同船的旅客。”
卡门却怔怔地望着文祥:“那你又是谁?”
文祥大异:“我是文祥啊!先前坐在你旁边的。”
卡门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努力想清醒过来。他抬起头,仔细地分辨满天星斗,又转过脸,盯着文祥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梦怎么如此奇怪?明明像真的,偏偏又是假的。”
“是真的,你刚才还叫我提醒你。”文祥解释说。
“不对!不对!那是另外一个人。”
文祥这才想起自己易容了,便说:“卡门先生,不要怀疑,我就是文祥。因为刚才易了容,看来胖了许多,而且没戴帽子。”
卡门仔细地看了又看,渐渐恢复镇定,露出了羞愧的笑容,说:“果真是你,谢谢你们,刚才那个梦实在太可怕了。”
千奇迳对文祥说:“行再相见。”便与百怪二人回座位去了。
卡门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并未惊动他人,这才安心地与文祥回到座位上。二人刚刚坐定,却见一个身材硕壮、身穿长袍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
“恕我冒昧,适才看到这位先生患了妄想症,不知是否在治疗中?”那人说。
“谢谢你,他正在治疗。”文祥说。
那人又问:“请问用的是哪种治疗法?”
这下难倒文祥了,好在卡门已经恢复正常,便接口道:“我自己就是复健师,只是因为接触的病患太多,心理负担太重,一下子失常了。”
那人点点头,左手轻轻一摆,一道红光微闪,脚边便出现了一张气垫椅。他坐了下来,显然打算长期抗战,接着对卡门说:“嗯!客观纠正法!老实说,要是真的有效,这几十年来,病人早就绝迹了。”
“客观纠正法有哪点不好?我治好的病人数不胜数。”卡门感觉被侮辱了。
“我绝对相信你说的,但是病人也越来越多,是吧?”
“这是时代病,不是我的技术有问题。”
“请不要见怪,这个时代新技术层出不穷,新的总比旧的好。”
“哪有什么新技术?我经常上网看心理通报。”卡门开始生气了。
“这样说好了,”那人按捺着性子:“你想想,当你知道客观佐证是什么的时候,是不是你的潜意识也知道了?”
“那当然。”
“那么,在幻境中,潜意识扮演什么角色?”
卡门当然不笨,他之所以会出问题,就是潜意识在作祟。不止是他,其实人人如此,明明记得千万要查验客观佐证,但每次在梦中印证时,答案都完全符合,让人不能不相信。更糟的是有时人根本忘了客观佐证是什么,尤其在幻境中,不论怎么验证,或用什么应证,主观感觉上都认定是正确的。
多年来,连卡门自己都怀疑这种唯心的客观论证。但他只是一个复健师,既非理论专家,又非学界巨擘,只要生意不断,主观客观没有分别。
尽管如此,他却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轻易地竖白旗。他反驳说:“你说的是歪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何必骗自己呢?相信你一定知道一些案例,据第五八一○号通报,循环梦最多的是一个南非妇女,共有一百多层。每次她都认为真的醒过来了,结果还是在梦中。她在病牀上躺了两个月,最后总算回来了,她却坚信自己还在做梦。”
“好吧,你说,凭什么你能证明现在是真实的?”
“我当然能证明,只是你目前不会接受。”
“你说说看。”
“我有个绝对标准。”
“绝对标准?哈,这是相对世界呀!”
那人说:“虽然时空座标是相对的,我们却能够建立层次的绝对座标!”
卡门咄咄逼人:“怎么建立?在哪里建立?”
“你真想知道?”
“只要你说出道理来。”
“你总相信意识能判断真实吧!”
“可惜在幻境中,潜意识却取代了意识。”
“对了,我们可以把绝对座标锁定在意识上。”
“废话!怎么锁定?在脑袋里装一个接收器?还是换一个脑袋?”
“都不是,我们已经找到了意识的结构式!”
卡门脸色一变,他知道人类研究脑波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不要说结构,连脑波的性质都还没有定论。如果这是事实,那表示有人已经可以钳制别人的思想了,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他心里一动,惶急地问道:“你怎么证明?”
“老实说,我坐在这里是意识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酝酿。显然和你无关,而……”那人仔细看了看文祥,继续说:“也不可能是他,他太单纯了,像一张白纸。但是我的直觉不会错,你方才的梦境有什么特色?”
卡门想了想,说:“我梦到发生火灾,附近已经烧起来了……”
那人耸耸肩,起身收了气垫椅,对卡门说:“原来如此,一定是你激烈的脑波活动,让我误会了。对不起,再见!”
卡门还待追问,岂知那人一转身,已没入了昏暗的走道。
文祥虽然不大懂他们谈话的内容,却看得出卡门脸色惨白,六神无主,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门仍自惊魂未定,沉思了一会,说:“如果真能探测脑波,我怎么会不知道?万一是真的,人类再也没有指望了!”
文祥见卡门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心里也感到一股凉意。
“两位,打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文祥抬头一看,是个身着灰色衣装的中年白种人。
“有什么事?”
“刚才有个人跟你们谈了半天,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文祥说。
“唉!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魔鬼。”
这更离奇了,是不是还在梦境中?卡门开始怀疑他的客观佐证了,他东看西看,没错!分明是在太空船里。话说回来,为什么太空船就一定是客观真实呢?他一直在地球上工作,好不容易累积了足够的贝币,为了申请参加火星周年庆,他还下了不少功夫,动用了一些关系,才获得电脑当局的批准。
但这也不能证明这个故事就是真的呀!真与假到底要如何分别呢?
“那请问你是谁?”文祥没有这种困惑,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是实信会牧师,大家都叫我约翰。”
“我叫文祥,他是卡门。”大家握了手,文祥说:“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心理学上的问题,也没谈出什么结论来。”
“我说他是魔鬼,因为他具有极大的神通。我们的信徒是以坚贞出名的,但只要跟他交谈过以后,他们的信仰就改变了。”
“啊!他是个传教士?”
“也不像,我跟踪他很久了,没有见过他的教堂,没有聚会,也不读经。”
“你跟踪他很久了?多久?”
约翰默算了一下,说:“有二十三天了!我们教会有累积的能量,所以我有私用的交通工具。但是他更厉害,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突然就失踪了。”
文祥觉得约翰言语矛盾,轻描淡写地说:“可是你还是把他盯得牢牢的呀!”
“这就是我难以理解的地方,每次我要放弃时,他又出现了。”
“你不觉得他是在玩弄你吗?”
约翰想了一下,说:“有可能,可是为什么呢?”
卡门倒是突然想通了,他说:“不是为什么,而是怎么做到的!”
约翰说:“怎么做到的?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文祥说:“多半是你在做梦!”
约翰说:“不错,我常常做白日梦,觉得自己在地狱中受苦!”
卡门自信地说:“我知道了!”
约翰迫不及待地说:“你知道了?好极了!快告诉我!”
卡门说:“三言两语哪里说得完!这是我的名片,我来给你做心理治疗吧!”
~第四回玉垒浮云变古今~
文祥听不下去了,又不好意思断然离去,正在踌躇时,瞥见在月楼餐馆中碰了钉子的女孩,正与她的两个同伴,边谈边笑的往这边走来。文祥乘机向二人告辞,立刻迎了上去,向那女孩说:“还记得我吧?真巧,你也要去火星?”
衣红睁大了眼睛,一脸诧异之色:“我认识你吗?”
“应该!不过这并不重要,我认识你!”文祥套用她初见时的话,不料衣红仍旧一脸漠然。文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易容,难怪她不认识了:“刚才在酒楼上,我没有关电脑,得罪了你,记得吧?”
衣红仔细看了一看,笑容略现:“原来是你!刚刚整过容是不是?”
“只是拉拉皮,省得惹麻烦。”
“我的条件没变,电脑呢?”衣红毫不让步。
文祥举起左腕,把文娃的底面翻开,那里有个微开关。当着衣红的面,文祥果真把电脑关了。为了让她验证,又特意把手伸到衣红眼前。
衣红这才嫣然一笑:“怎么?想通了?还是有什么打算?”
文祥摇头说:“没想通,也没什么打算。”
“那为什么前倨后恭,现在又肯把电脑关了?”
“本来就没有开着的必要,其实电脑无所不在,只要有空气振动,就逃不过他们的侦测系统。”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原则。”
“有那么严重吗?”
“是的,我只是希望与人相处时能实话实说,自由自在。”
文祥很佩服这个女孩的坦率,慨然说道:“好吧!先前没关电脑,是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后来当局告诉我,说你们是什么外星人会的霹雳小组,要我小心一点。刚才又被那两个人纠缠不清,正好你们过来,我便乘机脱身。”
衣红笑了:“交朋友先要交心,我相信你!不错,我们号称霹雳三人小组,但那是闹着玩的。至于你要脱身,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去留任便。”
文祥说:“姑娘你未免太不给人留情面了,哪有这样交朋友的?”
“你还怪我?你并没说要交朋友呀!既然这样,来,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衣红指指裤白,对文祥说:“他叫裤白,永远穿白色的裤子。”
文祥不禁笑了:“在下文祥,最怕穿白裤子。”
裤白说:“其实,我们是苗族的一支‘葛衣苗’,人家戏称‘穿衣苗’,我们都用衣饰取名字。”
文祥好奇地说:“嗄!那一定也有‘不穿衣苗’了。”
衣红说:“岂止,还有‘变脸苗’哩!”
裤白摇摇头,说:“衣姐,我怎么没听说过?”
衣红指着文祥笑道:“眼前不就是一个吗?”
文祥说:“老实说,我也是中国的少数民族。”
“是吗?”衣红眼睛一亮:“那我们真是与有荣焉!”
“我的祖先是大宋的文天祥,宋亡以后逃到广西,被同化成了壮族?。”
“哇!忠良之后!那你应该以你的姓氏为荣哪!”
风不惧一直站在一旁,这时爽快地伸过手来:“好汉!我是风不惧。”
文祥与他握了手,发觉这位年轻人手劲很大。文祥把手抽回,问道:“风不惧?怎么没有用衣服做名字呢?”
裤白笑道:“啊哈!果真有人问到了!他的原名……”
衣红忙阻止他:“不可以这样!文先生是外人!”
风不惧对衣红摆摆手,说:“没关系,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