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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吃醋王爷 作者:月夕沉(晋江vip2013-03-04完结,狗血王爷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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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得去和墨莲说说,我暂时用不着那东西,左右明年还有。只是却让人墨莲空喜欢了一场,那孩子平时心思又最重,只怕会不乐上一段时间。你若不去解释一番,以后天长日久,因这么件小事生了嫌隙,日后诸多不愉,岂不得不偿失?”
  萧妃一脸语重心长,分明是扒出了心在替苏辛着想。
  苏辛也怪,她不去想该如何是好,也不去看萧王妃的仁慈模样,倒是暗暗转眼向侍立在侧的几位夫人。
  但见四人皆屏息垂眸,无甚表情,好像没听到似的。苏辛不觉就想,难道这四人受了什么辖制?总不至于四个都是这般如出一辙的恭谨胆小吧?
  她总觉得这四个总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女子也多少会各怀心思,不是真的木讷无知,就是真的城府深沉。
  其实,除了以上不知如何冒出来的猜疑,苏辛也着实觉得她们可怜。但不知为什么,她本以为自己还算善良,却怎么也无法真切地去同情亲近她们。
  萧妃又道:“你大概不知我为何会说这些,心里肯定还奇怪呢。但你总该知道墨莲对蘅儿的非同一般吧?”
  苏辛一怔。
  萧子雅忽然道:“什么‘非同一般’?”
  萧王妃也一怔,看向萧子雅,又向后瞅瞅业已惴惴的李嬷嬷,顿了下才轻笑道:“怎的子雅还没替姑姑去西头那处团锦芙蓉处集些露水来?那里的露水最是清澈香甜的。”合着她刚刚太过入戏,忘了自家侄女了。
  萧子雅瞪大眼睛,还要再问什么,却被李嬷嬷上前带向西去,直说道:“小姐快随老奴来,再晚些只怕就被大日头吸进去了。”边说边快步离去,带得萧子雅微有些踉跄。
  苏辛直了身子,静待下文。
  萧妃果然笑道:“咱们继续说话。”顿了顿,在绣墩上调整了下坐姿,又道:“墨莲是十二岁上被蘅儿亲点的,那之后就连我都鲜少使唤得动她。倒不是因为那孩子不听话拿乔,而是蘅儿总护着她,怕她太累了。”说着一笑,“也是,那孩子身体孱弱,这几年才被蘅儿养得好些了,就是前几年,还是副病美人儿样儿呢。”
  苏辛不禁心绪有些不稳,胸口隐隐发闷,有种酸酸的感觉。又好像能见到这些年二人的相处场景,晋蘅温柔有加,墨莲乖顺婉转,不自觉就在脑中生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她知晋蘅有时极温柔细心。
  她不知这温柔细心也会对着别人。
  她开始怀疑,那所谓的“温柔细心”,搞不好就是在墨莲身上培养出来的,对她,只是习惯成自然而已。
  苏辛越发的有些烦乱。
  萧王妃看出了苏辛的不对,浅浅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多少痛快了一些。
  苏辛呆了半晌,道:“我知道了。”
  萧妃又笑得慈蔼,“今儿见了蘅儿,也别忘了告诉他别总忙公务,也注意些身体。”说着瞟向两侧侍立的殷盈、三英等人,轻道:“也劝他该去盈儿她们四个处走动走动了,离上回到容月房里已是大概有两个月了吧?”说着瞧向容月。
  容月本低着头,现在不得不略抬眼看向萧妃,满脸羞红,淡淡应了一声,尴尬得紧。
  苏辛顿时心里冒火,倒没了那些有的没的、多愁善感,只觉自己被欺负得狠了,当下看向萧王妃,笑道:“老王妃倒是关心得很,知道得这般清楚!”
  萧妃脸上讪讪,心中也很有些动怒。
  忽然一天青色纤细丽影远远地拂柳而来,正是墨莲。
  苏辛在心里嘀咕了句:“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墨莲袅袅纤纤走上前,福了一福,又朝苏辛点头示意,才婉转道:“奴婢墨莲前来回话,小王爷请苏姑娘过去呢,说是羽公子要回府去,让苏姑娘过去送行。”
  萧妃拨了拨石桌上轻错着搁在茶盅上的细瓷盖儿,将飘着的零星茶叶仔细拨向一边,“怎的羽公子要走,还特特地让你亲自来请了苏姑娘?”
  墨莲一笑,“小王爷说是因了苏姑娘昨儿得罪了羽公子,论理也该去赔个不是才对。”
  苏辛着实不愿再呆在此处,点头道:“说的是,昨儿是将那羽漠笙得罪苦了,那我先告辞了。”
  田嬷嬷暗暗为她捏了把汗,心说这丫头今日犯了萧王妃的诸多禁忌,只怕要不好,现下还这般无礼,实在不懂得进退。
  其实即便苏辛“懂得进退”又如何?萧氏便会网开一面了?
  萧妃依旧淡淡一笑,“好,你且先去吧。”
  苏辛刚转身,又听萧王妃声音响起,“苏姑娘可要把握好时候,光阴似箭,不待人啊。”
  苏辛一顿,暗“哼”一声,疾步而去。
  墨莲又施了一礼,随后而去。
  苏辛径直走向晋蘅书房,却被墨莲紧赶上来拦住。
  墨莲笑道:“姑娘莫急,王爷不过怕您在老王妃处受委屈罢了,才着我来接您。”
  苏辛疑惑地瞧向她,只见她又微微一笑,才道:“羽公子不过是个借口,王爷现在姑娘院中等着呢。”
  苏辛恍然,一想也对,依羽漠笙的脾气,只怕是万不愿再见到她的,除非可以教训她一顿报仇。
  到了院子,晋蘅迎上来,“回来了?”
  苏辛没好气,“你倒是希望我回不来?”
  晋蘅一怔,皱眉道:“怎么了?”
  苏辛欲言又止,最后“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到得屋中,见晋蘅就跟在身后,道:“你娘亲让你去你侍妾房里呢。”
  晋蘅“嗯?”了一声,半晌道:“我知道了。”
  苏辛不知心里现在是怎么个滋味,一时只觉呼吸有些紧迫,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晋蘅看了她半晌,“我有我的责任。”
  苏辛不禁双眸瞠大,蓦地反应过来,原来昨晚他那凭空而出的一句话竟是这个意思!责任,他还真大丈夫!想来那墨莲,也在这“责任”之内。
  苏辛暗下决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第十九章  歧路

  羽漠笙依计回府暂且不提,此计行否还需段时日,此期间晋蘅和苏辛倒可暂时不需多想。而那羽漠笙也自行走访诸多朋友、自画他谋辅之,心中即便不是真想要晋蘅双手,也着实别扭得很。若不是思及那令晋蘅愤懑了好些年的诨号是出自己口,也算提了个大前稍报半箭之仇,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心安的。
  却说苏辛自那日得了萧氏的威胁警示,兼见晋蘅“大义凛然”,顿时去了旖旎之思,反倒不知不觉地注意起晋蘅对墨莲的态度来。
  萧王妃对此笑而不语。
  自第一眼看见墨莲,苏辛便觉得此女不简单。不简单的女子大多出色。墨莲如一道暖阳般让人眼前一亮。
  所以苏辛当时便忍不住猜测此女身份,而种种迹象表明,那些初见时便隐隐约约的猜想,正在一步一步被印证为事实……
  比如,她见到墨莲深夜还流连在晋蘅房中不去,晋蘅也不以为怪,自在得很。
  比如,她见到墨莲为晋蘅更衣解带时二人映在窗纸上的身影,女子娇小,男子高拔,女子垂头愈渐靠近,终是半没在那人的影子里。
  苏辛当即一震,如遭洪波灭顶。她想到了尾生,觑觑周围,却怎么也找不见一根石柱。石柱不比浮木,浮木得之可生,石柱抱之必死。
  她甚至想见了屋里的情形。她清楚地看到了女子微微晕红的双颊,那红,似是傍晚时分烧红了天的云霞被天池净霖润透了一番似的,晶莹、纯澈、娇艳欲滴。
  许是晋蘅也如是认为,他略低了头,似是在倾目瞧她,苏辛分明看见了他着迷的眼神,脸上淡淡的,带着他情动时惯有的严肃和认真。
  窗影一动,苏辛的心跟着一抽,女子的身影越发被男子所侵没,仔细一瞧,才知道原来是他抬了衣袖,正停在女子头边。
  他在碰她的脸?
  他个色胚!
  苏辛愤然转头,大步离去,心头似聚了团火,烧得周遭烈烈风起,枝摇树响。
  猛力关门声响,一念斋的丫头俱是一惊。苏辛瞧屋子里点在四处的烛火甚不顺眼,尽皆灭去,气冲冲踹过个桌边小凳,一屁股坐下去,又见桌上一灯如豆,摇摇曳曳的甚是凄楚可怜。苏辛登时更火,凑上去狠命一吹,唾沫星子四飞。
  如豆灯灭,屋中霎时漆黑。月已西偏过窗,星光暝微。
  蓦地一声清响:“怎么了?”
  苏辛一惊,愤怒被恐惧赶跑了大半,寻声定睛瞧去,只依稀见一人影轮廓倚在床边。
  “谁?!”
  那人未语未动,苏辛却能觉出他一直盯着自己。
  “到底是谁?”苏辛将手缓缓伸向桌上的茶杯,悄悄紧攥在手里,“再不说我喊人了!”
  那人似是轻叹了声,缓缓向她移去。
  苏辛大惊,紧攥着茶杯就起身向后踉跄退去,“你是不是跟晋蘅有仇?还是萧妃派来的?若是来寻仇的,他在自己卧房,现在没什么防范力,你直接去好了!你要是觉得打不过他,你就去掳他怀里的女子,掳我是没用的!”
  那人一顿,身形有些僵,半晌叹道:“果然是你。”
  苏辛未待听清,手中茶杯已使劲掷了出去,转头就朝门口跑。不想一急之下,被自己刚刚发脾气四处乱踢乱踹、斜躺在地下的青铜细高烛台给绊住了,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一阵风来,一段影翩,那人一手持杯,一手环着她腰旋了起来,转了两圈,稳稳地落在地上。
  “遇上敢来王府的小贼,抛杯子是没用的。若是我的仇敌,抛个杯子就更加没用。”
  苏辛渐渐适应了黑暗,再加上此时近在咫尺,相较刚才,倒可算是看了个分明。分明是晋蘅。
  “怎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对于此点,晋蘅是很不满意的。
  苏辛百感交集。顿了半天,没人知道她都想到了什么,只是当晋蘅不禁皱眉将她更加拉近时,突然听她喜道:“刚刚寝房那个不是你!对不对!”
  晋蘅一怔,皱眉道:“你都胡说些什么?”
  苏辛使劲拽上他衣襟,“刚刚你在哪儿?你一直在这房里吗?你在等我?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对不对!”
  晋蘅拿开她的手,望着她分外明亮的眼睛,只觉她更美了几分,只是她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他有些受不住,更不愿受。他也开始烦躁起来,“你这几日厌我得紧,连来都不让我来,这时倒有这许多问题。”
  苏辛不容他答非所问,“我不让你来你就不来,怎不见以前你这么听话?”
  晋蘅看了她半日,仿似看到了某处遥远的地方,“这次不同。”
  “有何不同?”
  晋蘅盯进她的眼睛,“我有我的坚持。”
  苏辛愣了一下,有些恍然,冰凉的恍然。
  她渐渐松了又抓在他衣襟上的手,她忽然觉得她刚刚的想法是可笑又自欺欺人的。若是他顺着她承认了,她或许会高兴一时,但不消片刻,她便会自己开始怀疑,并且那怀疑会因有理有据而达到一种剜心蚀骨的病态……而且很有可能最后证明那怀疑,是千真万确的……到时候,她将不知是喜是悲,对着镜子,只看见一个清晰可怜的笑话。
  “你以为,我应该,或说,我会理解并同意你的‘坚持’?”
  晋蘅望着她,虽然他们离得极近。他不摇头也不点头,平声平调地应道:“不需同意,只要知道就够了。”
  苏辛的眼里有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像极了初春湖面上初裂的冰层。
  晋蘅分明看到了那碎裂,又分明读懂了那碎裂。
  他心里不禁一疼,他从未如此时这样厌弃过自己。
  他手上用力,将苏辛攥得更紧,他告诉自己他已为眼前这女子变了太多,再变下去他怕会有更多人像他自己一样,越来越不认识眼前这个“晋蘅”。
  苏辛已开始为自己刚刚的失常和“自以为是”后悔了,她觉得刚刚真是不像她自己。
  苏辛挣开他的怀抱,正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忽地瞥到了紧闭的窗户,“你又是跃窗而入?”
  晋蘅愣了一下,许是不知她为何突然转移话题,“嗯”了一声。
  “你不是早就从正门进来过了,怎的还这般不嫌麻烦?”
  晋蘅看看她,“那天是一时情急。”
  苏辛虽不知他为何“一时情急”,但却知道那日晚上他走时也是从窗户跃出。
  她觉得他有时颇不可理喻。
  “你何时来的?”
  晋蘅想到了刚才。他正有些迷乱,忽地听到窗外树响,蓦地一警,脑中忽然浮现出苏辛的样子来,含嗔带怒。他有些慌,再低头瞧去,正赶上对面的女子也抬起头来瞧他,分明是墨莲的一张有些微疑惑的脸,他却偏偏恍惚中瞧成了眼中带戾的苏辛。
  他猛地退后一步,待看清墨莲,稍稍恢复神智,急急向窗外追去。
  他并不知道得清窗外是否有人,更不会肯定那就是苏辛。或许,一切,只是他“心中有鬼”,一切,不过是偶然路过的风。
  他径直来到了苏辛的院子,潜进苏辛的房里,有一种久违的莫名心酸。
  他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苏辛回房。她大发脾气,他大开眼界……
  事实证明,他寝房外头的的确是她。他有丝欢喜,有丝愧疚。
  “我听到了外头的树响,便径自来找你。”
  “你知道是我?”
  晋蘅看着她,忽地又将她拉近,“我希望是你。”
  苏辛正怔着,却被他一带,拥躺在帐里。纱帐是乳白色的,半透明,轻灵飘逸。
  “太晚了,睡吧。”
  苏辛的心里却有丝落寞,心中又马上急转起来。那是一个她这几日来“蓄谋已久”的主意。
  她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沉默了许久,她轻轻问道:“睡了吗?”
  半晌,晋蘅轻轻含混地应了一声。
  苏辛转过身子,仔细瞧了他一会儿,轻道:“我帮你入睡可好?”
  晋蘅许是正半睡半醒,略带疑惑地“嗯?”了声。
  苏辛凑近他,在他耳边。她以一种奇怪却舒缓的语调轻轻道:“跟着感觉走,你很疲惫……”
  “你慢慢地走啊走,走到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中,你感觉更累……”
  寂静的夜里,连月光都已避去,苏辛的声音像从地下钻出,又像是从天边飘落,慵懒,略带沙哑,静而缓,却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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