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 作者:尘飞星(潇湘vip2013.01.29完结,穿越、种田、励志、复仇)-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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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雅面目一派云淡风轻,终于将自己内心的惧意压制住,抬起眼眸直视着他,“承蒙姐夫如此看得起,看一下诊倒是可以,至于能不能治,却不能打包票。”
榻上的傅璟雯也疲累道:“三弟媳为他看一下也好,这么多日子以来,殿下都彻底难眠,好像得了失眠症一般,问医开药也不见好转,日夜劳碌了这么多天,是该好生瞧一下了。”
拓跋越当先出了屋,九雅告了退,慢慢跟在他后面。拓跋越带着她直上了一个周围树荫葱笼的亭子,亭子里石桌石凳,凳上垫了绣暗纹缠枝百合垫子。进了亭子,他并未坐上去,而是抱袖一挥,身子朝外,以背相对。
九雅已经注意到,自她进亭子的时候,春菊已经被站在小径通亭子入口处的两名侍卫给拦住,同时紧跟其后的青衣魅影也已被四名侍卫合围了拦在小径之外。
小径距亭子约莫五十米,两旁都齐腰的绿色灌木,灌木后面便是一根根低矮的桂花树,几乎将整个亭子的都掩映在别人的视线之外。
她皱着眉,不知道拓跋越做此安排究竟所为何意?在这候府里,难道他还能对她动粗不成?
就她了解,他绝对不敢,而且也不能!
他一派深沉之色,九雅却兀自坐了下来,淡淡道:“姐夫不是要看诊么?怎的又不动了?”
拓跋越冷笑了一声,他蓦然转身,目光如腊月的冰棱一般直刺九雅面门。
此时他一身锦袍金冠,深蓝色九蟒金龙腾云袍压着黑色日照锦暗纹阔边,衣袖拂动间锦绣暗藏的光泽深沉如海水,他冷俊的容颜也如海水,显得深切幽邃。
“姐夫?傅九?”他再次冷笑一声,“和傅誉一起耍着我,是不是很好玩?”
九雅略带无奈,“相公开始也不知道我是傅九,我们更没有要耍着你姐夫玩的意思,如若不是姐夫一定要我现身,我一个妇道人家极为不方便,这才用了傅九的身份。个中情由颇多,望姐夫见谅。”
“不要叫我姐夫,听着叫我极其恶心!”拓跋越死盯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同时泛起厌恶和嫌恶,“你以为你这样胡弄过我,让你们如此看过笑话,我会轻易放过你?”
九雅站了起来,也冷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拓跋越讳莫如深的紧抿嘴角,半晌,才慢慢道:“像你这样属于别人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的女子我看着就生厌,我只望真正的傅九站在我面前,神秘而清艳,让人一见倾心。而不是你这种自认有点容色的女子,我看着,就有一种想杀了你的冲动。”
听着他的话,九雅只觉背脊发凉,这人是个什么逻辑?明知傅九是自己所扮,他却要杀了自己,然后又让真正的傅九站在他面前?分明是逻辑混乱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他说要杀了她的下一瞬,他的目光又蓦然变柔,身体突然逼近,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绺刘海拂起,定定盯着她的眼睛,像痴了一般,呓语道:“没错,这是傅九的额,傅九的眼睛,不过不是傅九的眉,他的眉飞扬一些,更精神一些。”
他再将目光慢慢下移,盯着她的鼻梁,她的脸颊,她尖俏的下巴,直至她丰润的唇,喉咙里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眸光更如鹅绒般轻缓,“想不到傅九的鼻子是这样,脸形也是这般清秀,这下巴,这唇儿……竟出乎我每晚念想的更为好看……”
九雅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和言语,恼怒地一把拂开他的手,扬眉怒道:“请你尊重一点,我现在是你弟媳,不是傅九!”
拓跋越手中一空,像久盼月光的深渊再次陷入黑暗,他的神色如在某种时空中转换一般,扭曲而冷酷。他将五指一收为拳,盯着九雅的目光又如冰渣,“不是傅九?我会把你变成傅九。不要以为我这样放过你,你等着,出不了几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恶梦的缠绕,这么多日子来,我所受的苦,你必须都得给我一点一点的还。”
说完,他大袖一拂,已是转身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他的背影,九雅的后背再次掠过一抹寒意,这种寒意,就似之前萧姨娘曾给她的一次不祥的感觉一般,那一次后,是傅清言死了。那么这一次呢?
她抹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连连告诉自己,有傅誉在,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一切都会好的。
建安三十八年四月,朝廷正式宣布,安平候府世子突然过世,朝廷命刑部全力彻查,一定要将这一起恶性截杀大案尽快破案。同时为安抚安平候,又封其为辅国大将军,由于柔然那边边事突然又紧,下令四月底需得带军前往接替昭王,将柔然大军抵御在塞外。同时,洪武帝曾当廷议起世子接替人选,这亦是不少人想知道的事,但是安平候在腿疾愈后更为沉静,只说世子人选暂时可稍搁置,待他从柔然凯旋而归时来议不迟。
而世子之位未定,安平候当年与睿王所订下的婚约一事便亦被搁置。睿王远在顺昌,得知此事后,自是来信,以及委婉的语气将这桩婚约退除。不过暗里也有言,若是傅誉在一年之内能重得世子之位,只要郡主未嫁,婚约亦可再续。
安平候则不置可否,未与回复。
就在这一时间,仓部郎中宋庭达因犯诈婚罪被京兆府合府抓监下牢,后又由吏部重审细查,认为证据不足,入牢十日之后又被重新释放。但是过不两日,经吏部又重启两年前军粮被调一案,此案又重新牵涉到了才出狱的宋庭达。
因为当年的军粮,乃是从他手下亲自调出,经查历史纪录,霉糙米就是在调配的时候出了问题。宋庭达一丝不敢隐瞒,将当时所发生的事全部交待,原来军粮被调换时,他本不在场,是他属下一名副监自作主张干下的欺上瞒下之举。
他积极检举揭发,将当年的几个可疑之人全数列举出来,一时间,被牵连的人不在少数,各司人员相继被问责下监,就连原已被调走之官员亦被招回京城再次进行调查审问。而宋庭达虽没直接参与,但是有玩忽职守事后知后不报之罪,亦是削职查办,等候朝廷最后发落。
当九雅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炉子前用心熬药。她扇着小炉里的火,青烟将她的容颜映得几许朦胧,“这下父亲将那件事一起捅了出来,估计太子府的人已经恨怒到极点吧?”
傅誉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手里居然玩弄着当日大出风头的紫色尺八,带着轻嘲道:“那是自然。之前他们就想揪了你父亲错处将他下监或流放或斩杀,并用你的去留来要胁我,想不到这次反被将了一军。你父亲意识到他已经成为一颗弃子,本想帮着一起顶了,经我一劝,想到那一大家子人,还是取消了那念头,将那些人的底都揭了出来。这么一来,就算太子再隐藏得深不能真正将他下牢,但是必会伤他不少元气。各个他安插的重要职司的人都被抓,趁着这一空档,许多有心人的人手便被安了进去,他的羽翼无异于要减少很多。同时朝堂上又有不少老臣不怕死的不断弹劾,皇上又非糊涂之人,自是知道此事乃太子参与,他却虚以应之,想必根本不想处置太子一党,只问斩了几个与事官员,便将此案了结。”
九雅抹了额际的汗,笑望着他,“如此的话,岂非会惹得齐王一党的人大怒?”
“那还用说么?但是又还能如何?他们哪里敢去捋老虎的胡须,总不能大骂皇上偏私不按公办事。”
“那我父亲他们呢?太子府岂会放过他?”
傅誉将尺八漂亮的在指尖一转,“放不放过他我不知道,不过,最起码,最近一年时间他会是安全的,如此敏感的时候,他还没蠢到去打击报复一个举报人。但是时间长了,你父亲肯定不会像此般轻松。”
九雅放下手里的扇子,过去将他的尺八抢过来,“那你会帮他度过难关么?”
傅誉笑吟吟望着她,“在你心目中,我有那个能耐么?”
九雅认真点头,“我相信相公有那么个能力。”
傅誉伸手一把将她抱到腿上,“这还差不多,不过现在还不行,等过得一段时间再安排。”
九雅红着脸要起身,“别不正经,等会被人看见了。”
“看见又有什么要紧?我们是少年夫妻,亲热一下他们都会知趣的避开,怕什么?”接着他把话一转,正色道:“你父亲今天郑重邀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娘子看怎么样?”
九雅想了想,“很久没回了,很想庶祖母,不知这次受了惊,她老人家身体是否还好?”
“那好,我就叫人回了,我们明天就一起回宋府。”他抱着她躺下,让她柔软的身体靠在他胸膛上,边摇着椅子边轻轻道:“我爹又被调出京,前往柔然边境,看来皇上最不放心的还是我们候府。”
九雅玩着落在他胸口的发丝,“只是爹这次出征,却未宣布世子人选,候府与睿王的联姻似乎要变成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府还会使出什么招数来。”
傅誉闷声一笑,“你到关心的多,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逼着你爹立世子,条件是这个世子必须是个听话。”
“然后呢?”
“然后世子按约娶月婵。”
“就这么一点?若是现在的人选都已娶妻,又该怎么办?”
九雅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娶了妻可以下堂不是?”
傅誉点头,“娘子好像说得很在理,可是你认为哪一个被选中的机会最大?”
九雅轻笑,“你现在还是顽疾未除,肯定不是你了。在我看来,定然是你二哥,他看上去老实,听话,身体也强壮得很,他真正是不二人选。”
“就是因为此,我才怀疑大哥是被他所杀。”傅誉的脸色突然阴郁起来。
九雅从他腿上坐起,“不仅你这么想,我也这么想,但是这种灭绝人性的事,非要讲证据不可,所以,我会……”
“姑爷,三夫人说找你有事。”不知什么时候,雨蝶竟站到了门口,她羞红了脸,低着头小声禀道。
九雅吓得跳了起来,不好意思道:“你去和三婶聊吧,我先把药端了,你等会再来喝。”
傅誉低笑着起身出去了。
见他离开,雨蝶才一脸红润地走进来道:“少奶奶,这药就我来端吧,寒子鸦说有急事回禀,正在书房等着呢。”
九雅脸色一紧,交待了一下,就赶紧往书房行去。寒子鸦正在面墙欣赏一副山水图,听到她的脚步声,就急忙回转了身。九雅问道:“事情打听得怎么样?”
寒子鸦一脸笑容,“已经打听到了,那个聚宝楼的老板叫常青,皇太孙着手查那毒针事件的事,那手段真不是盖的,威逼利诱,暴打毒刑,无所不用其及,终于查出了那老板在京城还有不少旺铺,都是年收入相当高的好营生。”
九雅眼睛一亮,“那常青呢?是不是已经被抓了?”
寒子鸦点头,“皇太孙下手极狠,不仅抓了常青,还将正在以常青的名头经营的铺子给封了。”
九雅有些急了起来,“那封了铺子里,可有我给你名字的那些铺子?”
之前她已经用心全查了一遍,就她手里掌握的那些傅誉母亲的铺子,其中有一多半都被以那种诈骗的方式让给了别人经营。再还有一少部分,有几家以前生意好,近几年却开始生意萧条,总算还有几间正常经营的,除了打府里的开支,还要抵付一些亏损的铺子,估计已无结余。
所以她便抄了那些个被诈骗的铺子的名字让寒子鸦去查,今日果然就有了消息,看来要回那些铺子的日子不远了。
“我去找了熟人仔细查问,一一对照下来,少奶奶给的那些铺子名字全在里面,一个也没漏。”
九雅大喜,左右看了一下,才凑近他耳边低声道:“那些铺子全是傅誉他母亲留下来的,如今全被二爷找了名头弄出去,但是候爷把那些房契给我的时候,说这事不能让相公知道,所以我只有委托你再帮我跑下腿,能不能帮我把那些几年前被赶走的老掌柜都找齐,务必劝他们联名状告常青诈骗商铺的事情?”
寒子鸦摸着下巴,“其实我早怀疑少奶奶忙乎的这些东西是为了少爷,想不到果然不出所料。我们以前手里没有把经,所以一直想查这事都没有办法下手。现在少奶奶忽然得了房契,办起这事来倒也顺风顺水。若是此事真是二爷一手遮天将属于少爷的铺子私吞,此次一定要通过官方将这些铺子再正大光明的夺回来不可。”
他扬着眉毛一笑,“好吧,少奶奶交托的这个任务,我必定全力完成,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到时候,少奶奶只要拿出房契做个上堂时的证供就可以了,这场官司,我必助少奶奶打羸。”
眼看这事也渐渐有了眉目,九雅心里轻松了一半,只等把这椿大的经营权拿下来,再把所有铺子的供给府里的源头断了,看老夫人萧姨娘那些喂不饱的狼拿什么来贪?
把这些东西搞定,到时候,自己再与傅誉回鲁西去孝敬他外祖,过那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岂不赛过神仙?
就在她准备去看三夫人和傅誉的话谈完了没有的时候,小诗冒冒失失跑进来叫嚷道:“少奶奶,不好了,候爷叫您马上过去,说是二爷被人打得骨头都断了,流了好多血呢。”
打死了才好,九雅才懒得去,“就说我不舒服,让他们在外面去请大夫。”她又不是府里的专用医生,个个都毛病了都来叫她。
小诗跺脚道:“是候爷叫少奶奶呢,不去的话,恐怕会惹候爷不喜。”
九雅一想也是,逞一时之气,并不能得到什么,不如过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傅长亭手里的铺子被封了,心里不爽和人打架才受的伤。
当她带着药箱到得软香院的时候,还未进屋,就听到萧姨娘的质问声。自上次傅清言的丧礼之后,她的模样更阴沉了,还没待回复精神,就把掌家权又接了过去,生恐九雅掌得久了,她再无法掌控。而老夫人一直病卧在床榻,似乎傅清言的死让她受的打击比萧氏还大。
“你这孩子,你快说呀,究竟是谁打了你?为什么下得如此狠手,将你打得肋骨都了两根?”
“姨娘,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说?好歹你也是候府庶子,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