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重生记 作者:枫叶流丹(晋江vip2014.5.27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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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闻言脸色均是微微一变,天策营,靖南侯最嫡系也是最神秘的部队,传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过之处片甲不留,被胡人称为“修罗军”。
晋王偃昂目光一沉,他乃当今圣上皇后嫡子,身份尊贵无比,从来便是呼风唤雨,何人敢捋他逆鳞?他虽不愿与靖南候树敌,但又如何能白白咽得下这口气。
他的目光从对面三人脸上滑过,只见铭剑和月晏皆身材挺拔、器宇不凡,着将尉军服。而归旋却只穿着普通军士的戎服,身材矮小貌不出众却目光淡淡毫无惧意。晋王脸色顿时一寒,指着归旋厉声喝道:“大胆贱奴,竟敢见本王不跪,给我拖出来抽二十戒鞭以儆效尤!”
铭剑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步道:“请晋王殿下息怒,当年圣上有旨,我天策营将士甲胄在身执行军务可见驾不跪,允以军中之礼拜见。”
晋王冷笑道:“那是父皇仁厚,本王可容不得你们这般尊卑无序、骄横无礼!你二人或有军功,我恕尔等无罪,可这小小军士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实乃欺人太甚。来人,给我拖出来打!”
月晏、铭剑脸色均是一变,晋王手下上前欲拉归旋,月晏、铭剑同时“锵”的一声抽出佩剑。
晋王又惊又怒,气极反笑咬牙说道:“好、好,天策营的人这是要造反了不成?来人啊,把这三名逆贼给我统统拿下。”
双方剑拔弩张,霎时就要战在一处。
晋王身旁有一人忽然朗声说道:“皇兄且慢。”
归旋循声看去,只见那人头戴束发玉冠,身着月白色蜀锦袍,外披镶貂绒玄紫大氅,面如冠玉、目光朗澈、鼻挺薄峰,当真是有匪君子,谦谦如玉,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此人正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怀王偃修。
那怀王对晋王说道:“皇兄,我看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还是不要大动干戈。”
晋王看着眼前面无惧色的三个人不禁气得浑身发抖,“误会?天策营几名下等军士就敢对本王刀兵相向,本王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狗胆!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身边护卫面面相觑一会儿硬着头皮一哄而上。
正在此时远处又有一队骑兵烟尘滚滚席卷而来,那队人马皆黑衣玄甲,肩挽长弓,手持弯刀,个个身形矫健,冷峻彪悍,一队骑手列队而来竟有风云滚滚气吞山河之势。
转瞬,那队人已迅如闪电来到眼前,怒马嘶鸣,将众人团团围在正中。
有人压低声音在晋王耳边小声说:“糟了,这是天策营的铁骑兵。”
来者为首一人屹立马上勒住缰绳,却并不看晋王,只遥遥对着包围圈中的铭剑朗声说道:“奉侯爷之命,召果毅都尉铭剑三人速速觐见,不得贻误军情。违令者,斩!”
铭剑三人立马应声答道:“是。”
铭剑对晋王怀王一抱拳,“晋王殿下、怀王殿下,卑下军务在身请多多包涵。”
说完他便带着归旋和月晏翻身上马,三人一抖缰绳驱马从晋王众将的包围圈中鱼贯而出。
那晋王何尝受过这般蔑视?他眼见归旋从面前溜走那里还按捺得住?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一鞭就抽了过去。
月晏驱马瞬息而至,一扬手挡住了晋王的马鞭,那鞭子“啪”地一声抽在他手臂上,晋王虎口一麻,马鞭竟应声脱手。
月晏面色无波冷声说道:“请晋王殿下息怒。”
晋王羞恼怒交加,气血上涌伸手便要抽出腰中佩剑。
他身旁的怀王却迅速出手按住了他,和声劝道:“皇兄休要冲动。”
他的手白皙修长、文若雅竹,却死死挡住了晋王拔剑的手。
晋王厉声喝道:“放开我,把这群逆贼都给我拿下!”
他手下的人一阵头疼,听令上去拿人肯定是鸡蛋碰石头,可不听令得罪了晋王更是小命不保。无奈之下晋王手下护卫长硬着头皮扬声喊道:“晋王殿下在此,尔等还不乖乖听命就擒,如若不从,祸及九族!”
对面的人纹丝不动,身后的铁骑军冷悍若山。
四野一片迫人退缩的肃静萧杀,只有晋王怒火攻心气急败坏的嘶喊在旷野之中回荡,“慕湛霄反了!慕湛霄当真是反了!”
怀王想了想,和声劝慰:“四哥,休要动怒,靖南侯……”
正在此时,对面的归旋忽然翻身下马。
众人皆神色一敛,静静不语地注视着她。
她沉吟片刻,单膝跪地,微微垂眸抱拳行礼道:“卑下无状,冲撞殿下。然军务紧急,请殿下容楚某先行回复军令,日后再行负荆请罪。”
她身材瘦小貌不惊人,可一举一动却如风中云英般从容潇洒,那低回优雅的声音如余韵绵长的洞箫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底,留下一串说不出的痕迹。
晋王脸色沉冷微睨着她沉默不语。
归旋利落起身,再施一礼,翻身上马,昂首策马从晋王身侧从容而过。
晋王脸色几变,怀王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他虽冲动骄横,却也不是傻子,而今的形式再纠缠下去只怕也讨不到更多便宜,今日之耻只能日后再算。
归旋等人渐渐走远。他属下的护卫长看了看他的神色战战兢兢走过来,小心讨好道:“王爷,这些兵痞子嚣张无礼,待咱们回去禀明了陛下,定将他们扒皮抽筋给您出气!”
话音刚落,晋王“啪”地一记耳光直接把他打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王爷……”
晋王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纵马而去。
***
铁骑军护卫着归旋三人徐徐前行。
归旋对身侧的铭剑小声说道:“方才的事不要告诉侯爷。”
铭剑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道:“即便我不说,侯爷也自会知晓。”
归旋略微一怔,不再言语。
铁骑军的身影渐渐消失,旷野之内只余两骑,一人坐在马上远远望着铁骑军离去的方向,缓声问道:“今日之事先生如何看?”
他身后一中年文士说:“那名军士非同小可。”
怀王回过头来,“哦,先生为何这般觉得?”
那文士微微一笑,“铭剑乃靖南侯身边第一剑卫,而那名冲撞晋王的校尉更是内力精湛深不可测,可这样两个人物却为了保一名下等军士无恙不惜与晋王殿下发生直接冲撞,甚至背上谋逆的罪名,能让他们这样做的唯有靖南侯的命令。然即便有这样两名绝顶高手保护靖南侯尤不放心甚至出动了铁骑军,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名看似普通的军士对靖南侯而言举足轻重、至关重要。”
怀王微微蹙起了眉头,“靖南侯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吗?”
他若有所思地轻声自语:“姓楚……”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围场之内确有一场重头H,但不是在这顺理成章的时刻。
☆、逐鹿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新增了部分内容,大家回头看看吧。
归旋他们又行了半刻钟便到皇帝巡幸狩猎的御围。这南苑围场地势宽广,供皇帝巡幸狩猎的有十围,称为御围,供王公大臣射猎习武的有七十围称作大围,另有供禁军士兵操练兵马的九围,称为鹜远围。
而靖南侯因圣眷尤隆,这几日一直奉命伴驾游猎。
此时正午已过,可皇上依然在围场内玩得兴起,整个围场笙旗猎猎,战马啸啸,俨然变成杀气腾腾的战场,人人弓上弦,剑出鞘,紟旗导航,奔突前进,喊声震天,皇上和亲卫门在场内策马奔驰、挥箭逐鹿,大显身手,时而人兽。交斗,时而围堵截杀,军队进退分合,场面井然有序。
靖南侯却策马徐行,在这雄浑热烈的围场之中似闲庭信步。有人递上弓羽,指指不远处那只刚刚被虞卒赶入围场的麋鹿,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这时有人猎得野猪,周围一片叫好,南侯眉目不变,直到看见一队由远及近的骑兵,一缕温暖的笑意才从他夜空般深邃而悠远的眼眸里缓缓浮起。
那人跟在铭剑之后,穿过层层猎猎的笙旗,穿过浮光掠影般的人群,径直来到他的面前。
两人下马行礼:“侯爷!”
他默了片刻,忽眉羽一扬,朗声说道:“上马。”
***
湛霄的坐骑是绝无仅有的青海龙种,名唤奔宵,传言乃周天子八骏之一的遗血,可行越飞禽夜行千里,但此刻湛霄并未纵马奔驰,直到发觉身后的归旋并未骑术生疏,无论快慢一直紧紧跟随着他。他微微一笑一抖缰绳,奔宵顿时如紫色的流星般足不践土飞驰起来。
身后的随从渐渐被甩开,只有归旋和鸣剑依旧跟随着他。
“跟不跟得上?”他问。
“没问题。”归旋在风中朗声地答。她身下的红棕马虽看着不甚起眼,却也是精挑细选的大宛名驹,而铭剑所骑更是赫赫有名的乌云踏雪。
此刻寒风烈烈,三骑并驰,马鬃飘舞,行云流水,几乎让人两肋生翼振翅欲飞的感觉,连着凛冽的寒风也给人带来从未有过的畅快。
“熊!黑熊!!”有人大声惊叹。
不远处已有十数步兵手持长矛围了上去,那庞然困兽正张牙舞爪、目露凶光朝着其中一人扑了过去,对面的士兵忍不住脸色发白躲闪逃逸,这时凌空一箭呼啸而来,只一箭便将它射杀倒地。
周围欢声雷动,“靖南侯!是靖南侯!”
这样的巨兽通常要合数十人之力才能将它斩获,策马赶到的皇帝拈须微笑:“慕爱卿果然神勇,真乃我大魏第一勇士。”
湛霄行礼道:“微臣惭愧,据闻近日几位王爷接连猎得猛虎,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
皇帝哈哈大笑:“我大魏人才济济,遍地英雄,何愁不江山永固?”
众人皆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这一日君臣尽兴,皇帝赐宴逐鹿台。
回到营帐,湛霄对归旋道:“你今日也累了,便在营中早些歇息。”
归旋怒道:“休想!你自个在去寻欢作乐却叫我一人呆在这里!”
湛霄无奈道:“皇上赐宴我怎能带你同去?”
“怎么不能带?我穿上侍从衣服站在你身后不就成了,以前你不是也常常带上铭剑?”
“围场夜晚露降风冷,你怎么能和铭剑比?听话,我今日遣人买了些志趣小说回来,你就在营中看看,不多时我便回来了。”
归旋冷着脸不为所动,“我不能和铭剑比,难道还不能和那些侍酒跳舞的宫娥舞姬相比?哼,分明是想把我打发走了,好同那些美人儿眉来眼去!”
“你……”
“我什么我,我就要去!”归旋一把拍开他的手。
湛霄叹了口气,说:“你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
***
归旋喜滋滋地吃完了晚膳,湛霄亲自取了裘皮夹袄给她穿在侍从服装里面,幸好归旋个子窈窕,穿多些也不觉得特别臃肿,“怎么样?还冷不冷?”
“还冷?现在才初冬好不好,又不是寒冬腊月,你都把我裹成狗熊了。”
“逐鹿台那边不同,临湖,夜里寒气格外重。若你不舒服便小声告诉我,我让人先送你回来。”
“知道啦,真啰嗦。走吧,咱们快出发吧,让皇帝陛下等急了不好!”
湛霄被她逗乐了,“一场晚宴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奋?”
归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场晚宴?还而已?这是皇帝赐宴懂不懂?这是逐鹿台御宴懂不懂?天下英雄尽皆参加,不过全天下的贵女,除了我,就连皇后娘娘也别想参加!”
***
逐鹿台原是一块天然高地,太宗在此筑起一座雄伟无比的高台,上与苍穹相接,四周群峰耸立,台下有虎魄泉水,清冽见底、宛如甘露,酿成美酒奇香独秀回味不绝。太宗皇帝马上建国,每每阅兵巡狩皆选在南苑,而逐鹿台也成了皇帝论功行赏、君臣畅饮之地,天下有志之士皆以登逐鹿台、饮虎魄酒为平生大愿。
逐鹿台御宴靖南侯慕湛霄已参加过多次,但这次的宴会他却来得格外早。参宴的王公大臣们上了高台看见已然就坐的靖南侯不免惊讶,纷纷上前见礼寒暄。
他们走上来一个,站在他身后的某人便小声说一个官职或者名字。
这时从台阶上颤颤巍巍走上一个年近五旬的白须男子。
“诶,这老头路都坐不稳还跟来围场?看他一脸古板,肯定是个御史大夫!”
那老头见到湛霄微微一愕,忙带着侍儿快步走过来作揖招呼。
湛霄起身回礼:“听说宋御史前些日子身体不适,现在可大好了?”
宋御史见靖南侯笑得亲切璨然,不由受宠若惊,忙连声道:“多谢侯爷挂怀,老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归旋在他们身后偷偷而笑。
又过了半刻,随驾围猎的文丞武将们都到的差不多了,这时,从入口走进数名轻裘锦袍的年轻男子。
众人纷纷起身,“安王殿下、怀王殿下、陈王殿下。”
原来这是皇上的第五子、第六子、第九子。
所谓“高帝子孙尽隆准,龙种自与常人殊”,这些凤子龙孙们经过数代美人孕育优化,自然个个气度高贵、仪表不俗。
那安王、陈王皆着华美的锦裘,头上珠缨金冠,腰间九环宝带。而那怀王却和白日一样穿了袭月白色蜀锦箭袖,腰间坠了一块青玉宝玦,长身翩修、风神秀雅,一派洒脱淡然。
他坐到靖南侯对面的座位上,目光触到慕湛霄身后的归旋不由略微一滞,尔后神色如常调转目光对慕湛霄微微一笑。
湛霄微笑还礼,与临桌的临安候爷闲谈数句,貌不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归旋头垂得低低的,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一时贪玩居然忘了白天与晋王冲撞那一出。不过这是皇帝赐宴,那晋王总不至于为了些许小事当场发难吧?
湛霄眸光略微一沉,接着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
不过那晋王架子倒大,这人都差不多来齐了依旧不见踪影。又过了半刻,一位着明黄锦服的男子带着侍从步上高台。众人皆站起身行礼呼千岁。
这天下能穿明黄的除了当今圣上,也就只有太子了。
归旋偷眼瞧了那太子一眼,只见他三十左右,衣着华贵、五官端正,只是神色之间却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郁郁之色。
想那太子身份尊崇无比,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