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月映潭 作者:田可心(晋江2012-04-06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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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己所有的信心。
第三世想来也是相同逻辑的故事了,但正因如此,沈暮二人非但没有觉得乏味,反倒更为好奇,这回又会是怎么回事呢?还能是怎么回事呢?
阿滦的悲催第三世
第三世,我生下来时不胖亦不丑,小小年纪便已是个美人坯子,家中爹疼娘爱,五岁之前,我都无忧无虑。
可就是五岁那年,厄运突然降临,我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了一家杂耍团。
这杂耍团做的都是昧良心的事。他们买了孩童回来,将有些人打断手脚,有些人则毒哑刺瞎,我大约该算是其中最为不幸的一个了。我被装入瓮中,一困就是十年。
十年后他们打碎瓷瓮将我放出,我便是个大头侏儒。
我们这些残障怪人被鞭打着日夜苦训,各个练就一身技艺,登台表演。其实我们虽然对杂耍团的老板和师傅恨之入骨,却根本不可能逃走,毕竟如我们这等人,逃到别处又何以为生?要说找回家去,如我这等模样,也已是无颜更不忍与父母相认了。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信不过我们,将我们当成畜牲,不演戏不训练的时候,我们都被用大锁链拴在一起,别说行动自由了,便是尊严也半点皆无。
我们每次演完杂耍之后,都要端着帽子盘子满场磕头求乞,好心人便会将些铜板银钱施舍下来。
那一日,围观的人中,有一个你。
一看你就是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一身华服,容颜俊美气度非凡。我随着杂耍团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虽不过一十八岁,却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世面,可那天我走到你跟前,不过是无心的一眼,竟看痴了过去,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并非独自前来,身旁跟着几个同伴。他们一看我这神情便开始不干不净地纷纷打趣,而你神情倨傲,垂眼斜斜一睨,唇角轻轻一勾。
你那副模样分明是极其瞧不起我的意思,我却心里一荡,只觉得你那一下做作更是邪魅无比。身后传来大师傅的呵斥声,而我充耳不闻,只呆呆地望定了你,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你轻描淡写地对同伴说了一句:“瞧她这小可怜样儿,可别害得她回去挨打了。”
说着,你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递了过来。
我刚要接,你却突然一抬手,我便够不着了。
周围的人齐齐发出哄笑,定是笑我好端端一个人,却将自己当成了狗,如此摇尾乞食。而你越发觉得有趣,索性耍弄开来,以银币引我道:“来,来,跳起来拿,够着了便是你的。”
我恬不知耻,竟真甘心为犬,一蹦一蹦地努力去够你的手。
你玩够了之后,才将那银币施了给我,脸上一副重新无聊下来的神气。
我心里大为失望。原本只望你就那样天长地久地逗弄下去,我便可以一直在你跟前,可如今你一停止,我便只有离你而去了。
我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开。此时你身旁有一名同伴说道:“佟兄,你瞧,人家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了,那小眼神儿真可怜见的!”
我这才知道你原来姓佟,正自欢喜,便听你语调慵懒地说道:“哼,什么歪瓜裂枣都来喜欢我,倒像是自认为配得上我似的,真是辱没了本公子!”
你那句话根本就是侮人至极,我却一心着迷于你那副受了委屈般的嫌恶语气,同时自厌自恨,连忙回过头去,不敢再看。
可刚刚走了两步,又听你身旁另一人说道:“哎呀,其实这还是个小美人呢!佟兄,你小子总是艳福不浅!你看,你身边固然美女如云,可也没有过如此特别的吧?若将她收藏起来,倒是一朵奇葩哩!”
这句话显然令你大为动心,你手上的折扇“啪”的一收,轻喝一句“站住”。
我回过头,满怀激动地听见你对我说:“过来!”
你扳着我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饶有兴味。此时我在这里已然耽搁了太久,大师傅亲自找了过来,你便出了百两白银,将我买回府去。
到了你府上,我才知道你同伴所说的你身边美女如云是怎么个意思。你府中姬妾无数,有名分的没名分的比比皆是。大家见到我,纷纷掩嘴偷笑,窃窃私语不休。
我原以为你不过是让我到府上做一名杂耍伎,兴起时便让我为你和你的姬妾们表演罢了,不料你当晚就把我留在了房中!
我又激动又紧张,都顾不上去想同入你卧房的还有另外三名美人,只顾着自己浑身瑟瑟发抖。
你命下人掩门退出之后,毫无怜惜之意地剥净我身上衣衫,将我畸形的身躯暴露于四双眼睛的审视之下。
你轻蔑地打量了我一遍,嗤笑道:“就你长的这副模样,还妄想得到本少爷的宠爱?哈哈!叫你看看什么才是人的身子——真正的女人的身子!”
你剥光那三名姬妾的衣裙,她们丰腴娇美的身子展露在我面前,对比鲜明,令我无地自容。你当着我的面与她们嬉闹欢爱,累了便自顾自睡去,任我就那样赤身在冰凉的地板上挨了一宿。
我自此知道了你是嫌我身子不美,自觉无法可想,本已灰心,谁知天道弄我,有一日教我在后花园拾到了一本书。
我虽不识字,可那书中泰半都是图画,看也看得出来,那是一本房中术!
我将那本书从头翻至尾,直看得脸热心跳,却也暗自欢喜。我心里有了计较:我固然无法令你赏心悦目,可若我有一身过人的床上功夫,怕是也能以长补短。
我私下里偷偷练习,小心筹划。我在你府中一住数月,已对你的起居习惯了如指掌。你每日都需午睡,其时没有侍妾在旁。那一日我便躲在你午睡的榻边,待你睡熟之后,悄悄解开你的下裳,用我的小嘴将你送上巅峰。
你在喷射中清醒过来,见我如此,觉得有趣又新奇。你来了兴致,终于破了我的身子,惊叹道原来因为我体形有若幼童,花…穴极为紧致,竟别有一番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给你的快活。
我自以为从此往后便能得你宠幸,不料你只那一遭之后便又将我冷落一旁。我哭着问你这是为何,你叹道:“你固然与众不同,可男人还是更在乎眼中所看到的。可惜了,你若是体若常人也还能如此,那该多好!”
我听了你这话,心里原本就揣着的一个犹豫不决的想法,终于落定成决心。
当我还在杂耍团里时,有一名杂役很同情我们这些苦命人的遭遇,暗地里四处替我们打听过有没有能让我们康复的疗治之法。我们奔走四方,所遇奇人异事颇多,还真让他查探到了不少虚实难辨的消息。
其中有一条就是与我有关的。据说极南之地的荒蛮部落里,有一种接骨拉抻之术,能让我这等侏儒长成常人身量。
我带了些钱财,离开佟府,千里迢迢奔赴那毒瘴充溢的南方密林,九死一生之后果真找到了这接骨拉抻之术的传人,他也答应了为我疗治。
我只有一个请求,求他保留我窄小的花…径。
他颇为诧异,但此事原与他无关,他便只淡淡问了一句:“姑娘,你当真?”
我毅然点头,他便不再多话,为我完成了疗治。
我带着一副修长妖娆的身体回到你府上,你果然喜出望外,再于床上一试,更惊叹于我的紧窄如昔。你从此对我一宠独专,而我虽然每次行房时都疼痛至极,却也甘之如饴。
一年之后,我有了身孕。
我原以为这将是将我送上你正妻宝座的最后一步,却不料死神的狞笑恰正等在这里——
一切都简单到可笑,讽刺到荒谬。
我和腹中宝宝,皆因难产而死。
而这,正是因为我花…径太小,根本无法将胎儿顺利产出。
——
这最后一世的故事相当限制级,听得暮田田和沈寂涯都面红耳赤,暮田田都风中凌乱到没有想法了。
董瑞林苦笑着摇头道:“阿滦这最后一次被我害死之后,在黄泉路上再度想起往事。前两次,她都选择了放下前尘,喝下孟婆汤,可这一次,她不肯再原谅我了。或许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她的怨恨已经堆积得无法消散,或许是因为这最后一世我待她实在太坏,总之,她拼着不入轮回,也要来报复于我。
阿滦说,她以三世怨煞之灵,附在一具躯体之上,待我此生转世,便来设计于我。那天岐崖山中那阵令我和我手下反胜为败的怪风,其实就是她作法刮的,她害死了我那一众兄弟,将我留在她身边,令我爱上她,再让我自己将锁情咒戴在身上。她要把我所加诸于她的一切痛苦与侮辱,十倍百倍地还给我。
她把我带回这里,废了我一身武功,将我严密囚禁,令人给我强行喂食,然后每日以镜相照,让我看自己变成了一副多么丑陋的模样。她养了一批男宠,个个是清秀俊美的少年,她像我最后一世对她那样,日日领着他们在我面前淫…乱,而后嘲笑我是令人生厌的丑胖子。她原本是将我关在阴湿霉臭的猪圈里的,需要时才令下人将我锁来这里;后来因为我实在胖到无法行动了,她才让我长居于此。
这一百多年,她果真做到了,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她给我施了什么法子,我便如她一般始终无法老死,就这样暗无天日地在此遥遥无期地挨得一日是一日。唉!”
暮田田虽然有着天神的智慧,到底年轻历浅,一时之间全然没法想清楚,这个董瑞林受到这样的对待,究竟是不是活该呢?
虽然他那三世的确对阿滦不起,尤其是最后一世,可这个阿滦一直以来也都爱得毫无自我,不会自尊自爱的人,也实在怪不得别人亏待她。
然而若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想,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不管怎么说,她也还是受害者。
暮田田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想越乱,但有一点是她可以肯定的:就这个报复和惩罚的强度而言,阿滦的仇恨之重和残忍程度实在是……
都到了搞笑的地步了!
小时候老妈给她讲《一千零一夜》,其中一个故事里,有一个女人为了惩罚丈夫,将他的双腿变成了石头,然后每天鞭打他。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疯狂的反扑了,原来还有更夸张的啊!
这么投入地想了半天,一旁的沈寂涯突然推了推她:“田田,咱们怎么把这位大哥救出去,你可有主意了么?”
男孩子的心思就是简单直率得多。经他这么一提醒,暮田田才醒悟过来,不管这董瑞林是为了什么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她都得把他救出去啊,那个阿滦都得除了啊,不说别的,她手上可有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呢!
可要说该怎么收服她嘛……
暮田田正在咯叽咯叽地开动脑筋,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娇媚的调笑声——
不好!办法还没想出来,敌人就已经来到跟前了!
复原显形咒
暮田田办法暂时没有,应变能力还是够用的。她当即对沈寂涯一使眼色,两人铆足劲把那三个倒在地上的下人推到床底下藏好,然后暮田田将刚才的叶障符往二人身上再一拍,拉着沈寂涯闪身就躲到了墙角。
那董瑞林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大活人居然凭空又从眼前消失,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张着嘴刚喊出声,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推开,阿滦带着几名新收来的美少年,浪笑着走了进来。
那几名少年显然还没见过董瑞林,乍一看屋里居然躺着这么个巨大的胖子,不由齐刷刷吓了一跳,有些人干脆失声惊叫出来。
这分明是毫不掩饰的见到怪物的反应,董瑞林不知已受过了多少遭,却还是现出了难堪痛楚的神色。阿滦对此则大为满意,哈哈一笑,搂住那两个叫出声的男孩:“好孩子别怕,这是咱家养的巨宠,是让咱们看了乐呵的,你们当他是猪是狗也好,是牛是马也罢,不必理会他。”
其中一个男孩被阿滦一搂,半边脸恰正贴在她高高耸起的胸脯上,骨头顿时轻了一半,当即讨好地说道:“猪狗牛马?神仙娘娘,小山孤陋寡闻,可实实不曾见过这等丑怪的猪狗牛马哩!”
这句话语调娇柔嗔嗲,内容却恶毒刻薄,正正合了阿滦的心意。她当即大喜,放开另一个男孩,双手圈牢这说话的小山:“小山真是聪明!可不?他是猪狗不如,论丑陋恶心在这世间排至榜首的畜牲!小山这么乖,就让你第一个做神仙,可好?”
小山高兴得道谢不已,虽然年轻尚不知人事,还是本能地向阿滦怀里更深地拱了拱,俩人登时齐齐发出一阵舒服的叹息,令听者无不脸红心跳,其余几个男孩有的又妒又恨,有的虽紧张畏缩、却也还是好奇羡慕,看着阿滦和小山搂搂抱抱地就要向床上倒进去。
就在此时,董瑞林突然大叫一声:“阿滦,此间危险!”
眼看貌似就要有live版A…片在眼前上演,暮田田又羞又急,推着沈寂涯转过去不让两人再看。她正要示意沈寂涯把耳朵也堵上,就听见董瑞林喊出了这句话。
心里不祥的预感尚未来得及扩散,他的下一句已经出来了:“方才来了两个伏魔使者,说是要来拿你,后来突然消失不见,怕是还在这屋里哩!”
暮田田握拳悲愤:这什么人啊!!!
虽然董瑞林一开始就替阿滦求过情,虽然从他的故事里也知道,他因为中了锁情咒而必定对阿滦死心塌地,可如此有悖常理的举动,不到他真的做出来,暮田田都还是既难以想象,也没法相信。
遇上狗的吕洞宾有何感想?救了狼的东郭先生是啥感受?捂暖了蛇的农夫作何感言?
现在只要采访暮田田童鞋一个人就够了,她一定能把这仨人的所有心情都表达得精准到位又淋漓尽致。
阿滦一听这话,一惊之下动作顿止。
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转到董瑞林脸上,冷冷一笑:“哼,吓唬谁呢?你这又是什么鬼主意?想骗得我无法风流快活么?姓董的,我劝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就算没有这些美男子——”
她轻佻地挑了一下小山的下巴,目光一瞬慵懒后复转凌厉:“就算我今日不同他们风流快活,就算我今后永不同任何人风流快活,那也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