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番外2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高积分vip2013-12-17完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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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塞只出神望着那长街尽头,旁逸斜出的数枝寒梅,他身旁跟着的小厮长生,上前提醒道:“王爷,皇上还在养心殿等着您呢!原说是从内廷过去,会快些的,不想竟遇着了嫔妃,倒给绊住了!”
硕塞回身给了长生一个栗凿,斥道:“什么绊不绊的,皇上在养心殿批折子,又不是专等本王的,就是去得晚些又如何?”
长生一吐舌头,笑道:“阿弥陀佛,知道王爷您不怕皇上,可若是去得晚了,皇上同您说上一会子话,王爷出宫也就会晚,您好不容易从关外回来,福晋一定望眼欲穿了……”
长生言有尽而意无穷,承泽亲王硕塞,娶了轻车都尉费扬古①的幼女那拉氏为福晋,因为福晋出身高些,硕塞虽是皇子,只是生母不得宠,那拉氏在娘家时本就骄纵些,又兼她娘家势大,夫妻间每每有些龃龉,那拉氏亦是分毫不让,硕塞自求出关,也有想要远离福晋的意思。
硕塞听长生提起福晋,头皮就是一紧,只是面上却不肯露出来,当下只是冷哼一声,便带着长生一径朝养心殿而去。
硕塞到了养心殿,却见吴良辅堆下满脸的笑来,迎上来道:“王爷来得不巧了,皇上见您这半日不来,这会子到翊坤宫去瞧三阿哥去了,不过皇上吩咐过了,不过片刻即回,奴才给王爷搬张椅子,您在这儿稍等。皇上还担心王爷路上饿了,特赐了茶点,奴才这就给您端来。”
硕塞只在心里悄悄地想,原来康妃住在翊坤宫,因笑道:“不妨事,本王日夜兼程,只说是今日赶到京城的,又没说准是什么时辰,总没有叫皇上等着臣下的道理!”
吴良辅听了,只赔着笑,殷勤地招待承泽亲王喝茶用点心。
这里康妃才进了翊坤宫,自然早就小宫女跑出来禀报,说皇上来了。康妃心里豁然一亮,忙奔进了翊坤宫,见顺治果然坐在摇床边上逗着三阿哥玩。
康妃踏进门槛,福了一福,轻快地笑道:“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臣妾去恭贺贵妃娘娘晋封之喜了,竟错过了!”
顺治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朕刚好这会子有空,就来了,也没让御前的人给你通传。”其实他就是知道康妃此时要去承乾宫道喜,才来的,三阿哥天生孱弱,顺治自是多了几分爱怜,但一想到三阿哥的孱弱多半是这个喜欢争权夺势的母亲所致,顺治对康妃便不由地生出一股疏离。
然而康妃素来多疑,她虽然知道淑懿方才留她说话,是要暗示给她汤药的事,可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她哪日留她说话不行,怎么偏偏要赶着顺治来看她的时候?贵妃手眼通天,什么事不能事先知道的,可见是知道了皇帝要来,才故意绊住她的,念及此,银牙不由得又咬紧了几分。
不过顺治难得来翊坤宫,康妃自然有献不完的殷勤,因笑道:“也是皇上来得巧了,臣妾昨儿才得了内务府新献的灵柏香熏的暹罗国的猪和鱼,这就叫小厨房做了来,皇上就在这儿用午膳罢!”
顺治微笑道:“今儿承泽亲王回京,这会子怕是已经来了,他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一趟,又是朕的兄长,朕不好叫他久等,这便回去看看罢。”
康妃当然知道承泽亲王已经入宫了,却挽留顺治道:“王爷来了,养心殿那边自然会有御前的人来通传的,皇上也几日没见三阿哥了,三阿哥十分地想念他阿玛呢,皇上就陪他多玩一会吧!”
顺治看着杏黄绣缎襁褓中的三阿哥,父子亲情油然而生,迟疑了一下,康妃想及方才得知的催产汤药一事,怒火中烧,顺治又恰在跟前,实在忍不得心中一口气,因将话头转到三阿哥身上,道:“想来臣妾生三阿哥时也着实艰难,一大碗催产汤药喝下去,竟是无济于事,也不知那催产汤药是怎么了?”
顺治的心思,此时却全放在三阿哥身上,只想着康妃素日喜欢争宠咬尖儿,才使得三阿哥在胎里便有些不足之症,这时竟没能听出康妃的真意,只带了几分不耐的惫懒,道:“所以你这个做额娘的要事事精心些,三阿哥身子不好,你更要用心,宫里那些事都少理睬,一心养好了儿子才是正经。”
一句话噎得康妃呆在那里,顺治言语中的责备之意,她焉能听不出来?不由立时香腮带赤,只低着头默然不语,顺治到底念着她生养了三阿哥,也不忍过分苛责,便又缓了语气道:“朕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三阿哥好,你好自为之才是!”
至高无上的君王说的话,康妃哪里敢反驳半分,便款款地福了福,低声道:“臣妾记下了,请皇上放心。”
顺治以为她听进了心里,也略放了一放心,点点头道:“这就好,时候也不早了,朕还得回养心殿去,你好生照顾三阿哥!”
顺治一撩袍角,走了,殿中只余下了一阵轻风,冷冷的,凉凉的,康妃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宫女宝珠瞧着皇帝走了,知道康妃必然黯然伤神,忙端过一盏她素日最爱的杏汁炖燕窝,赔着笑道:“难得内务府知道娘娘才出月子,身子虚,给咱们送来的都是血燕,奴婢怕小宫女们做事不牢靠,亲自瞅着风炉子炖的呢!这还是滚热的,娘娘快趁热吃吧!”
康妃冷冷地看了宝珠一眼,似冰山凛凛,闪着寒光,忽而那白芒中又渗出红芒,似两簇熊熊的火苗灼烧着,宝珠从未见过康妃如此吓人的神情,笑又不是,愁眉又不是,冷不防一掌扇过来,她手中托着的红漆填金小茶盘直接倒扣过来,上头搁的霁蓝缠枝花纹小盖盅“当啷”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热气腾腾的一碗杏汁炖燕窝,一滴不剩地全部泼洒在地上,宝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跪下了,哭又不敢哭,求饶又无从求起,只埋低了头,瑟瑟地抖着身子,泪珠子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
只听康妃厉声道:“黑了良心的东西,张口闭口就是本宫身子虚,本宫好好的身子,日日被你咒也咒死了,人家给你送点子血燕,你就像吃了欢喜果儿似的,你的眼皮子就这样浅!眼皮子又浅,爪子又轻,小宫女再不牢靠,也比你强些!”
翊坤宫的宫人本就是孝庄将康妃的心腹连锅端了,重新换上的,就算康妃晋位为妃之后,又循例添上了些,也是有限。宫女太监们心中有数,谁都不是康妃的心腹,因此在这宫里,谁也不怕谁,近来也只有宝珠,渐渐得到康妃的青眼,只是宝珠对上头奉承的好,对下却仗势欺人,底下那些宫女太监早就对她不忿了,方才康妃责骂声中,又透出宝珠说小宫女坏话的意思来,殿外头听见宝珠受责的人,都各各趁愿,恨不得康妃立时撵了宝珠才好。
这时新派到翊坤宫的大宫女白芷,壮着胆子进来,轻声劝道:“娘娘且息怒,宝珠姐姐有什么错,娘娘也该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况且叫人听见了,岂不要看咱们翊坤宫的笑话。”
白芷虽不是康妃亲信,只是说的句句在理,不由康妃不听,她本也算个沉得住气的人,只一想到为着奸人陷害,她的三阿哥才会难产,以至先天不足,她又因此受了皇帝的训斥,新仇旧恨,便一时暴发出来,恨不得此时此地就将宝珠一刀一刀凌迟了才好。
康妃看看哀泣的宝珠,想着要谋害自己的,必然是这贱人背后的人,若要此时处置,难免打草惊蛇,想及此节,康妃忽而展颜一笑,道:“今儿是本宫火气旺些,你伺候我这些日子,也知道本宫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快别哭了——白芷,快打盆热水来给你宝珠姐姐洗脸。”
白芷应声去了,康妃笑吟吟的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一边洋莲紫的绒套绣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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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新仇旧怨
淑懿细细剥着枣皮儿;听云珠讲翊坤宫这几日的变故。
“听说宝珠给康妃吃了鸡肉之后,又泡了一盏杭白菊,鸡肉和菊花同食;可是会死人的;康妃用了之后;肚子痛了大半日;后来经太医诊治,才算脱险。宝珠犯了错,康妃虽有心庇护,也难以保她;到底宝珠还是被打发到尚方司去了;没过两日;听说宝珠因为没侍奉好主子,羞愧自尽了!”
“哦?”淑懿轻轻拈下一片轻薄的枣皮,这是她命云珠和皎月选了今年才贡上来的大红蜜枣,洗净上屉子蒸了,再亲手剥下枣皮,做成枣泥山药糕吃。顺治爱吃枣泥山药糕,红枣又有补中益气,健脾养胃的功效,只是内务府做的枣泥,做得再细致也终究有皮儿残留在里头,因此淑懿要亲自来做。
这时她慢慢地剥落了蒸熟的枣肉,轻轻摇头,道:“谁都知道鸡肉与菊花不能同食,宝珠是通医理的,怎会做这样点眼的事?她若是有心想害康妃,康妃自是不会觉察的,再则尚方司的刑罚虽厉害,可若是康妃有心护她,也定可保她生命无虞——看来,咱们这位康妃娘娘,这回果真是恼了!”
云珠笑道:“宝珠也是糊涂,纵然是皇后拉拢她,总不该在皇嗣的事上动手脚,若是旁的事,兴许康妃还不至于下这样的狠心。”
云珠与宝珠同是慈宁宫出来的,虽不甚亲近,云珠对她,总有些物伤其类。
淑懿道:“康妃这回也真是什么也不顾了,宝珠一死,皇后必然会对康妃有所防犯,这二位从此只怕又会有好戏看了。”
云珠笑道:“皇后原想去母留子的,却不想给自己留了一个仇人。”
淑懿冷笑,论心机谋略,康妃更在她的妹妹贞妃之上,往后皇后可有的淘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皎月奔进来,压低声音对淑懿耳语几句,淑懿手里原本拈着一颗红枣的,这时手一松,枣儿骨碌碌滚落地下,淑懿一迭声地道:“快给本宫舀水浣手……”
云珠一面舀水,一面抿嘴笑道:“娘娘您也不必着急,襄亲王一定会在那儿老老实实地等着您的。”
撷芳殿掩映在一片苍松翠柏当中,遥遥地,淑懿就瞧见苍绿中伸出的一带碧绿琉璃,又走近了些细观,那琉璃檐下可不是正立着一位着天青色蟒缎箭袖,墨狐皮镶边的香色斗篷的锦衣王爷么?
还未等淑懿走上前去,博果尔便打了个千,向淑懿行礼。
淑懿忙走上前去,笑道:“使不得,王爷天潢贵胄,怎能向本宫行礼?”
博果尔的鼻尖脸颊都冻得通红,笑道:“臣弟一直将您当嫂嫂,怎么行不得礼?”又向四周看了看,方说道:“四贞知道娘娘诞下皇子,不能亲来道贺,因此做了一套婴儿衣衫,给皇嫂送来!”
淑懿感激道:“叫她好生养胎吧!怀着孩子这样辛苦,还劳动她为四阿哥做针线!”
博果尔的笑声中掩饰不住的欣喜,道:“这是应该的,四贞日日不能出来,也是闷的很,所以如今就只是给未出世的孩子缝衣裳了,只怕孩子穿到两三岁都穿不完呢!”
淑懿倒是微微惊诧,她知道四贞原先从不爱理这些女红针线的,大概是将为人母的喜悦,让她乐于在这一针一线中憧憬天伦了吧!
淑懿清浅而笑,道:“四贞公主本不是养在深闺的人,只是这一回也是没办法,为了孩子能安然降生,也只得委屈她些了!”
博果尔剑眉轻蹙,道:“我总跟她说,往后孩子长大了,可要多孝敬她一些,她这个额娘,付出的也太多了!”淑懿默默莞尔,博果尔果真待她是如宝如珠的,许多男子要做了父亲,便更加地亲近孩子,孩子的母亲反倒是靠了后,博果尔却不是这样,淑懿不语,只听博果尔又说道,“我怕四贞闷坏了,特地给他买了一只玉顶儿,翠绿的羽毛,鹅黄的脖颈,会衔旗串戏的,四贞虽出不去,日日瞧着那鸟儿,也是欢喜得很哪!”
淑懿笑道:“是么?你倒是有心思,我怀着四阿哥时,嫌在宫里闷,你皇兄也不过从升平署,给我请了一位唱昆曲儿的来。”
博果尔素来谦逊知礼,只一提到爱护妻子,就毫不客气了,朗笑道:“嫂嫂若喜欢,回头我也给嫂嫂弄一只来,只是那样有灵气儿的鸟儿不好找寻,您不知道,那玉顶儿性子野得很,上回飞出去一日都未回来,可是到了傍晚,却又自己飞回来了!”
淑懿莫名地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因她心里挂着事,见博果尔一提起四贞,便是滔滔不绝,又不好打断于他,好容易瞅了空,才问道:“今儿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吧!”
博果尔一拍脑门,笑着埋怨自己道:“看我这记性,一提起四贞的事,竟把要紧事给忘了!白白害得皇嫂在冷风里立了半日。”
淑懿温婉一笑,道:“不妨的,横竖本宫也要出来走走的。”
博果尔游目四顾,见四下无人,才悄悄地说道:“皇嫂托我察的事,我已弄出些眉目来了,恪嫔父亲原先的妾室,闺名儿锦绣,当年的确是与奸人勾结,陷害她家的,只是皇嫂一定想不到,那奸夫是谁?”
淑懿眼睛一亮,问道:“是谁?”
博果尔略显成熟的脸上,透出几分刚毅与不屑,道:“就是皇后的族叔,叫达林太的,因是家中幼子,自小便不学无术,一身纨绔习气,不想他这样,倒是与皇后的兄弟臭味相投,二人在京中身份贵重,又无人敢惹,整日聚集一群无所事事的膏粱子弟,斗鸡走狗,无恶不作,锦绣与达林太一直未断,不仅如此,达林太如今还把巴雅尔也带到锦绣那里去,锦绣为了奉承他,便将自己的幼妹锦丹献给巴雅儿,他们叔侄不过拿她们姊妹俩当粉头一般,可是她们如今正在得宠的时候,也是事事被那叔侄护着,臣弟暗地里派人去察查当年的案子,达林太和巴雅尔便屡屡阻挠。”
淑懿忍不住低呼:“原来是这样!”
博果尔看了淑懿一眼,道:“是啊!皇嫂也没想到吧,这事会跟皇后惹上牵连!”淑懿纤纤玉指绞着红丝罗的绣帕,没有作声,博果尔只当她是因为这事与皇后扯上了关系才吃惊的,却不知淑懿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怪不得皇后不惜暗地里使人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