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番外2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高积分vip2013-12-17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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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知她意在言外,也是笑岑岑道:“其实冷暖之间,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就比如说姐姐你,同是博尔济吉特氏,只因为与太后母家远了那么一丁点儿,却要屈居妃妾,不然,凭姐姐的品貌才能,何愁不居中宫之位?”
贵妃肃然了脸色,道:“我是看妹妹这几日四面楚歌,才来劝慰几句,不想妹妹竟戏弄于我,还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若是叫太后知道,只怕就不是进不了慈宁宫这样简单了!”
淑懿忙微微一福,笑道:“姐姐息怒。姐姐若果真想妹妹舒心顺畅,就少做些耳报神的功夫,那些羊奶牛奶的事,妹妹都未曾放在心上,姐姐何必要多操心?”
贵妃神色一滞,顿时语塞,淑懿柔婉笑道:“要知道这紫禁城里,没有真正的秘密,别说是人,连花草石头都会说话!”
贵妃不再言语,不一时,已至承乾宫,还未至宫门,却见一痕的丽影,翩然而立。淑懿凝神瞧仔细来人相貌,待那人走得近了,不禁暗暗吃惊,怎么会是她?
贵妃眼尖,早已看清了来人相貌,樱唇微启,笑道:“果然能得皇宠的人,就是不一般,没想到妹妹还有这等本事,马路走不通,改走车②路。”
淑懿不欲与她多言,依礼同贵妃告了辞,一径向孔四贞走来。
四贞格格今日换了一袭玫瑰紫二色金百蝶穿花的宫装,袖口处零星地缀着几朵攒心海棠,艳丽娇媚,如一枝盛放的芰荷,濯清涟而不妖。
淑懿原本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庶妃嫔御,却不想是孔四贞。她是孝庄最宠爱的和硕格格,比寻常的庶出公主还要得脸,顺治敬她为长姊,连娜木钟都要让她三分,她实在没有特意结交淑懿的必要。
淑懿对这位名义上的长姊,实在没有什么亲切感,前世孝庄太后曾不止一次地想要封她为嫔妃,分淑懿的宠,后来因为顺治执意不允才作罢。
尽管疑云大起,但既来之,则安之,淑懿还是恭恭敬敬地与孔四贞见了礼,笑道:“原该是嫔妾去见格格的,却叫格格贵步临贱地。”一面吩咐宫女冲茶端水果。
孔四贞笑盈盈道:“不过趁着九弟早朝的工夫,来闲坐一会儿,不然,我可不敢来惊扰了你们。”
淑懿摸摸发烫的脸颊,娇羞道:“格格取笑了!”
云珠端上茶来,才与孔四贞四目一对,两人却都是一怔,淑懿还未看得仔细,她们却都已颜色如常。
淑懿问道:“格格认得云珠?”
孔四贞眼底闪过一丝犹疑,笑道:“宫里这么多人,哪里记得清?不过看着面善罢了。”
淑懿道:“她原先在慈宁宫苏嬷嬷手底下呆过的。”
孔四贞敷衍道:“是吗?我说呢?”淑懿瞧孔四贞的神色,显然是不想说下去,便止了话头不再问。心想她们方才的眼神,一定有什么缘故在里头。
淑懿执了一片蜜瓜,亲自布让,孔四贞看了颔首道:“这蜜瓜是伊犁将军才贡来的,慈宁宫也不过得了那么几个,可见九弟对你的宠爱。”
淑懿叹道:“‘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③,这世态炎凉,有时不过在一夕之间。”
孔四贞笑道:“贤嫔才入宫,怎么就如此杞人忧天?我今日可不是为着你得圣宠来的,只因先父在时,身为汉将,多受人冷眼,只有鄂硕大人却真心与之结交,所以,我今日是来拜谒董鄂大人的格格,却不是来拜谒贤嫔的。”
淑懿这才恍然,笑道:“孔大人一世英豪,家父能与之结交,实乃三生有幸!依嫔妾看,连皇上都倡扬满汉一家,那些口口声声满汉之别的人,实是些浅薄之人!”
提起父亲,孔四贞眼圈微红,却旋即言笑如常,道:“这话不错,皇太后是蒙古人,她嫁给了满人,不也照样对我这个汉人女儿视若己出么?我今日来,是想劝慰你几句,一则别为了娜木钟,便疏远了皇太后,太后是个慈蔼之人,只要你对她尽为媳之道,她也一定会疼你!”淑懿暗忖,太后慈蔼不慈蔼,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你我身份不同,太后的态度自然也就不同。这样想着,嘴上却只诺诺称是。
四贞咬了一口蜜瓜,道:“二来,后宫是蒙古女人的天下,你的生母是汉人,言辞之间难免受些委屈,可也不必为了这些自伤自怜,你只记住一样,后宫之争,说到底,不是蒙古人与满人争,也不是满人与汉人争,而是权利地位之争。”
淑懿听了四贞这几句话,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真切,感激之意,油然而起,她起身向四贞一福,道:“格格之言,淑懿铭记于心,格格不愧为英雄之后,侠肝义胆,淑懿敬佩之至!”
四贞忙按了淑懿坐下,一壁端起粉彩蝶纹盖盅吃茶,一壁道:“你不必谢我,我也有我的私心。九弟喜欢你,以后你必会宠冠六宫,若是因为娜木钟那起人,与太后起了嫌隙,太后与九弟的母子之情,必然要淡,我这番话,也不知道顶不顶用,不过是身为皇家女儿,为着‘家和万事兴’,尽我的绵薄之力罢了。”
淑懿暗暗赞叹,这位四贞格格的胸襟气魄,竟是寻常男子都比不上的,博果尔的眼力果然不差,若他果然有情,她倒乐意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补偿她前世亏欠博果尔的。
淑懿笑道:“格格有胆有识,难怪得皇太后宠爱。想必太后那里,也必要寻一个配得上格格的人做额驸,依嫔妾看,非天潢贵胄英雄少年,难配格格才貌!”
四贞直言道:“你是说博果尔?”淑懿没想到她如此直爽,竟然一语道破,四贞摇摇头,怅然道:“我自幼许配世袭拖沙喇哈番孙延龄,他手握西南兵权,皇太后不会毁了婚约的。”
淑懿宽慰她道:“世事无常,太后若真舍得将格格嫁给她,格格岂能留到今日?格格不必灰心,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孔四贞温文一笑道:“原是我来劝你的,倒叫你来劝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也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再跟你说一句话,后日便是下九④之期,合宫女眷都会做些茶果,去慈宁宫一聚,到时候你一定要去,你跟太后那点子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淑懿婉声道:“这个自然,只不知太后爱吃什么?”
孔四贞散淡笑道:“不拘什么都好,只要心意到了就成。我也不多扰你,这就回去了!”
淑懿见孔四贞襟怀豁达,又添一重敬佩,恭恭敬敬送她到门口,看着那个渐渐消逝在天光云影中的玫瑰紫的背影,淑懿不知道,她是难逃前世的宿命依然嫁给孙延龄呢,还是顺着孝庄的意思做顺治的嫔妃,抑或与博果尔有情人终成眷属?
淑懿一路沉思着回了承乾宫,悄悄招了皎月来,写了一张便笺,封好,嘱咐道:“找个可靠的人给阿玛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贵妃也是找事儿,坏事儿做完了,还有缩在一边低调地看热闹,非要跳出来再立一座牌坊,怎么样,吃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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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语出《孝经》纪孝行章第十
②车:中国象棋的棋子,在中国象棋中车(红方棋子可以记作“伡”)威力最大,无论横线、竖线均可行走,只要无子阻拦,步数不受限制。
③李商隐《宫辞》: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 莫向樽前奏《花落》,凉风只在殿西头。
④指农历每月的十九日。下九日为汉代妇女欢聚的日子。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
正文 第九章 家宴惊魂
慈宁宫在长信门之北,朱栏玉砌,气势恢弘。里面住着的却是先帝遗下的嫔妃女眷,这些昔日的容颜如花,月貌似水,被围在这华贵富丽的囹圄中,人世的斑斓,于她们而言,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她们素日多诵经理佛,寻找枯寂岁月中的一丝平静,下九是她们难得的欢聚之时,兼之新晋嫔妃入宫,皇太后高兴,特意嘱咐要好生操办,因此一时慈宁宫,变成了后宫欢腾的所在。
淑懿头几日城便精心做了桂花糖蒸的新栗粉糕,又配了鸡头、红菱两样鲜果,装在小摄丝盒子里,由云珠和皎月拎了,到慈宁宫去。
到了慈宁宫,正殿中已乌压压坐了一群人,嫔妃们也到一大半了,淑懿向孝庄请了安,孝庄只笑着点点头,便命人招呼淑懿依位次坐下了。
这里几位年轻的嫔妃陪孝庄说说笑笑地正热闹,最抢风头地要数乌日娜与淑惠妃,倒是一贯张扬的娜木钟,冷冷清清地坐在雕花榉木椅上,一副恹恹不欢的模样。
淑懿正心中纳罕,孝庄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坐在主位上静静道:“今儿招呼你们来,一则为了娘们儿热闹热闹,二来要跟你们说一件事,前些日子我想吃莲蓬,皇后大清早的为了给我送来,染了风寒,至今未愈,她又摄六宫事,很是辛苦,我私心里疼她,就叫她先清心几日,宫里的人不多,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得过来,若有看不过来的地方,就由淑惠妃协理吧。”
孝庄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一则没想皇后位子还没坐热,就被太后夺了掌事之权,再则就算皇后不管事了,依位分也应是贵妃最高,却又为何叫淑惠妃协理。
最受宠若惊的莫过于淑惠妃,她才不管长姐心中是何滋味,假惺惺笑道:“于公于私,都该是长姐为尊,太后还是叫姐姐协理六宫吧!”
淑惠妃的满面春风,连在座诸人都瞒不住,如何瞒得住贵妃?贵妃唇角微扬,笑道:“妹妹就别谦让了,既然太后认为妹妹是合适的人选,那妹妹就是最合适的。”
孝庄看一眼沉默肃然的贵妃,笑道:“按理说,是该叫贵妃协理六宫,但贵妃毕竟同众位姐妹们一样,是才入宫的,不比你在紫禁城多年,侍候皇上的日子又长,还是你多辛劳些吧!”
淑惠妃本就是假意推辞,听了这话,还有个不奉承的,也就爽快答应了。
淑懿默默剥着一枚桂圆,心想孝庄还是这样奸滑,她知道自家侄女做错了事,自然要在皇上面前有所表示,也是想要平息顺治的怒气,弥合帝后矛盾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娜木钟,能不能体会她姑母的这番苦心。
眼下让淑惠妃协理六宫,比叫贵妃协理更好,淑惠妃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庶女,再怎么尊贵也坐不到皇后的位子上去,况且她虽然没有娜木钟的跋扈,也是个眼皮子浅,小家子气的任性女子,孝庄还不想让贵妃所谓的温柔大方,抢尽自家侄女的风头。
淑懿偷眼看看兴高采烈的淑惠妃,暗自莞尔,心想她高兴不了几日,孝庄还会把六宫的大权交还给娜木钟的,到时候皇后与淑惠妃相斗,也就是必然的,淑懿倒可以托福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孝庄对淑惠妃道:“还不快把各宫做的茶果,拣几样给长辈们尝尝,哀家今天可要受用一日,就不操这些闲心了。”
淑惠妃巴不得这么一声,娇滴滴地应了声“是”,便穿梭于席间,殷勤布让。
可让来让去,淑惠妃都故意撇下淑懿的茶果,不给呈上去,急得皎月一个劲儿地给淑懿使眼色,意思叫淑懿自己献给太后。
淑懿只岿然不动,孝庄这个老狐狸,人虽老了,眼却半点也不花,淑懿只任由淑惠妃作戏,戏作够了,不用淑懿出手,孝庄也会收拾她的。
可是淑懿沉得住气,殿中有一个人却沉不住气了,孔四贞见淑惠妃才得了协理六宫之权,便以势压人,十分看不惯。偎在孝庄身边,曼声道:“皇额娘,我都闻到贤嫔那边的栗子味了,女儿就先替皇额娘尝尝她的手艺如何?”
淑懿见四贞格格为她仗义执言,盈然走至孝庄跟前,笑道:“臣妾这栗粉糕是用渔阳新产的板栗磨粉,加了御园中所产的桂花所做,请格格尝尝。”说着,亲手端过盛栗粉糕的缠丝玛瑙碟子,孔四贞的侍女青缡接过来,伏侍她吃点心,云珠也极有眼色地端过茶碗来,给她奉茶。
看着孔四贞津津有味地用着茶点,孝庄爱怜道:“你们别笑话她,这孩子就是一副直肠子,想吃什么,从来不忸忸怩怩的。”
孝庄见孔四贞吃得香甜,也忍不住道:“贤嫔,你给哀家也拿一块来,让哀家也尝尝!”
淑懿笑着答应,一面折身去取点心。才端了点心要拿过来,只见孔四贞面上青紫,气若游丝,淑懿大骇,奔过去看时,众人早乱作一团,急着掐仁中,灌绿豆汤,宣太医,因殿中皆是女眷,想把她抬进内室,竟是不能,只好又去殿外召太监进来。
恰好此时博果尔从上书房回来,路过徽音左门时,只见几个太监匆匆向正殿跑,还当是孝庄有事,急惶惶奔进来时,又见孔四贞昏迷不醒,当下更是心急如焚,也不管男女大妨,抱起孔四贞,步入耳房,放在沉香牡丹宽榻上,六神无主地摇着孔四贞:“怎么了?四贞你醒醒啊!”
众人只顾照看孔四贞,哪有工夫理会他,到底还是懿靖大贵妃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出去。
一时太医来了,望闻问切之后,沉思一瞬,道:“格格是中了虞美人之毒,幸而发现得早,又喝了绿豆汤解毒,臣为格格开些解毒的方子,慢慢调养着,不会有性命之忧。”
太后听罢,稍稍宽心,扬手让太医退下,一双锐利的眸子闪着寒光,看向淑懿道:“哀家看得清楚,四贞自从进了慈宁宫,就只吃了你给的点心,你怎么说?”
淑懿跪在坚硬的金砖地上,沉着道:“格格中毒,与淑懿无关……”
“一派胡言!”一把柔脆却冷冽的声音传来,淑惠妃托着淑懿盛点心的缠丝玛瑙碟子,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冷笑时露出朱口细牙,“贱人还想狡辩!皇额娘看看这是什么?”
果然,在缠丝玛瑙碟子的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