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第7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叶琢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心里啼笑皆非。
“那个……”她想了一想,“两位表哥都挺好的,既勤奋上进,又老实肯干。最难得的是,他们还很孝顺,舅母叫他们往东,他们不会往西,叫他们往南,他们绝不往北,绝对是舅母和舅舅的好儿子。”
关氏和郑氏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关氏“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头叶琢的额头道:“你这鬼精灵。”
“鬼精灵?”叶琢眨眨眼,“为什么?”
关氏拍了她一巴掌:“还给我装傻。”
叶琢“嘿嘿”笑了两下,依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关氏和郑氏。
“行了,本来也不瞒你。”关氏看她那样儿,忍不住又拍了她一下,道,“你舅母来,向我们求亲,说她两个儿子都很不错,不管你喜欢哪一个都行。”
“求亲?”叶琢挑挑眉。刘氏想要借这桩亲事跟郑氏和杨建修拉近关系不假,但不会愿意让她儿子到叶家来入赘吧?
“意思就是,娶你作媳妇,求我们让你嫁入郑家。”关氏说到这里,看了郑氏一眼。
郑氏被她这一看,赶紧表态:“伯母您别看我,在这件事上,我绝不会站到郑家那一面去的。”
关氏满意地转过头来,看着叶琢,等着她表态。
“看我干嘛?您莫不是想让我嫁给表哥?”叶琢眨巴一下眼睛。
关氏敛起笑容,正色道:“你舅母之所以来求亲,是因为我跟她说过一句话,就是只要人好,你喜欢,并不一定要入赘,你嫁过去也行。所以如果你喜欢你表哥,祖父和祖母并不会拦你。”
“我不喜欢。”叶琢摇了摇头。
她这答案关氏和郑氏并不意外。刚才叶琢就说了,两个表哥虽然其他方面不错,但就是太孝顺了,孝顺到对刘氏愚孝的地步。从郑氏跟刘氏争执时他们的表现来看,其孝顺是没有原则性的。虽然作母亲的都希望儿子能这样孝顺自己,但挑女婿的都不喜欢这种人。这意味着婆媳关系中,他的妻子永远是最受委曲的那一个。
既然这件事三个人没有一个赞成,便没有必要再讨论下去。当下郑氏回家,叶琢去练玉雕,关氏则张罗着叫下人作饭在过年前,叶家大房就买了一对母子俩,姓余。现在都是余嫂做饭。
等叶予期回来时,关氏便把这事给说了。叶予期对那两兄弟也不是很中意,关氏便托了王婆子去了郑家一趟,把叶家的意见告诉了她本来刘氏也应该叫一个中人来探口风的,这样亲事不成相互之间也不会太尴尬。大概刘氏觉得自己说叶家会碍于她的面子,不好拒绝,因此并没有按规矩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偷师
叶琢知道如果自己不点头,叶予期夫妇和郑氏是不会同意郑家的亲事的,倒也放心,每日除了仍坚持劈香、练习雕刻之外,她常常到街上去,看街上来来往往的面孔;还会到花园、树林边去,看花鸟虫鱼。创作的灵感都来源于生活,想要让手中的雕刻“活”起来,还得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不过她有前世绘画的功底,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形”之一字,在这方面所需要花的功夫不多,她最缺的,还是玉雕手法。她的基本功是叶予期所教,其他的东西全靠摸索自悟,这虽然能让她在技法上大开大阖,不受传授者刻板技艺的束缚,所雕刻的东西不生匠气,却也造成了她雕刻手法稚嫩,有些地方处理得很不成熟的毛病。初学的时候这些毛病还可以原谅,可现在她在雕刻上日渐熟练,还仍出这样的问题,这对于叶琢来说,是不可忍受的。
这也是她极想成为聂家弟子,渴望得到聂仲昆指点的原因。
现在聂家既然进不去,跑到作坊去看那些玉雕师雕刻,便成了叶琢那段时间常做的事。
玉雕界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而是以实力说话。虽说叶琢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但传言她一出手,针对玉琢坊的一场大祸就被化解于无形。再加上她设计的玉雕让玉琢坊名声大躁,生意兴旺,故而玉琢坊的四位玉雕师对她极为尊敬。再因大家的雕刻手法都传自于聂家,算是一脉相承,手艺之高低都在细微之间。而这些细微之处又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所以大家雕刻的时候,并不避着人。叶琢要看,他们自然不会不让。
而叶琢练了那么久的劈香。眼力又岂是其他人所能比的?再加上她学习玉雕全靠悟性,就这么一搭眼功夫,就能看出这些细微中的不同。于心中仔细揣摩。再回去练习练习,就能把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本事。所以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在玉雕上大有收获。
不过玉琢坊这四位,就算水平再高,看了一段时间之后,把他们的一些东西学到手后,叶琢便再无可学。如此。她便将目光投到了其他作坊之中。
幸好现在是冬天,衣服厚实,容易装扮。她将衣服一换,再在脸上鼓捣一通,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问叶予期要一块玉料,装着要加工玉料的客人,到各个作坊去走走看看。遇到感兴趣的玉雕师,她便将玉料拿出来,要求他当着自己的面加工玉料。南山镇来来往往的外地客人极多,而且客人怕作坊把自己的玉料换掉或损坏,甚至把边角料扣留下来作戒面,往往会提出这咱当面雕刻的要求。因此叶琢去了三、四家作坊,找了几位玉雕师雕刻。倒也平安无事。
把依仁街最优秀的几位玉雕师的手法偷学到手之后,叶琢把目光投向了聂家坊。
杜浩然随口透露的劈香的练习手法都让她大获裨益,也不知这聂家特有的雕刻手法有多厉害。而这聂家坊里,便有聂仲昆的一位亲传子弟在坐镇,这位子弟又带了三位徒弟,如果能亲眼看到他们雕刻。想来必能一窥聂家的雕刻手法。
叶琢到别的作坊去偷学手艺的事,叶予期是知道的,他知道这事对孙女会有很大的帮助,虽不大赞成,却也不拦她。然而得知叶琢把主意打到了聂家楼,他被吓了一跳,赶紧阻止道:“琢儿,聂家就是靠这门手艺屹立不倒,可谓是保命的手段,所以他们收徒极严,而且只能是聂大师的亲传弟子方能学得聂家独特手法,其他人只是沾些皮毛。你这样去偷学,可是犯了他们的大忌,被人发现会给叶家造成大祸的。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过段时间就要举行大赛了,以你的水平,拿到好名次成为聂家弟子是不成问题的,何必冒这个险去偷学呢?”
叶琢想想当初跟着杨建修去南云城时,她的打扮连最亲近的叶予期都看不出,却被杜浩然一眼识破,心里便也有些没底,想了想道:“有客人进去时,我就跟着进去看看,我自己绝不拿玉料点名叫他们加工,这样做就算被发现,也不过是说我好奇心重,想去见识见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叶予期想了想,点头道:“这样做最好。”
于是叶琢便精心打扮了一番,在看到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停在了聂家楼门前,一位穿着素雅的女子被两个婆子簇拥下了车,缓缓走进了聂家坊,她赶紧从魏大祥的马车上下来,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这一进去,便有一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笑着对那女子道:“这位太太,您可是需要加工玉料?”
那女子点了点头:“我想请你们这里的聂师傅雕刻一件玉雕。”
“好的,太太这边请。”那中年男子领着女子往一个屋子走去,而那门头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女客室”三个字。想来因这做玉雕需要坐下讨论等待,聂家坊便特意分了女客室出来,招待女客。而那里,男子是不能进的。
叶琢见了,大为懊恼。她今天装扮成了男子,自然不能跟进女厅去,只得对迎上前来的男子道:“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玉雕。”
“客人这边请。”那男子含笑着将叶琢带进了一个屋子。那屋子四面都是博古架,架子上摆放着许多玉雕。叶琢走到架子前,仔细地看了起来。看不到聂家坊的师傅雕刻,看看成品也是好的。
叶琢仔细地看着博古架上所摆的玉雕,顿时全身心都被眼前的这些东西吸引住了。这些东西不但玉质极好,设计也都不错,最难得的是,它们的雕工比起叶琢在外面看的来,要好很多,尤其是一些细节的处理,更是让叶琢心里暗暗佩服。她此时更想看那位聂家弟子雕刻了。
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招待那位女客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太太,聂师傅来了,您有什么问题尽管跟他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挑拔
“聂师傅?”叶琢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就更痒痒了。但因叶予期不让她带玉料来加工,此时一身男装也不方便凑上去看,只得祈求一会儿来个男客人,也要求聂师傅出来讨论讨论,甚至当面雕琢。
想是这么想,叶琢却很快就把心思放下,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玉雕作品里去。同行是冤家,她既进到玉雕这一行,做了玉雕师,便不好经常跑到聂家坊来看这些成品,被人发现就麻烦了。现在有机会进来,自然要多看看,仔细地揣摩揣摩。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勤奋好学感动了老天,她刚沉浸到玉雕里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进来,还伴随着聂家坊伙计的声音:“……我们这里的玉雕都是名家雕刻的,公子不妨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在我们这里雕刻。”
这脚步声和伙计的说话声直到叶琢身边,这才戛然而止。叶琢抬起头来,转眼一看,只她身边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穿绛紫色锦锻长袍的年轻男子。他正要抬眸看向博古架上的东西,见叶琢抬起头来,便转过头来礼貌地对她笑了一下,拱拱手道:“这位公子您也来看玉雕?”
叶琢回了一个微笑:“是的。听说聂家坊的玉雕无论从设计还是雕琢手艺上来说,都还不错,所以就来看看。”
那人转头向博古架上打量了一眼,挑挑眉头:“我也是这么听说,所以来看看。”又转头问地叶琢,“贵姓?”
“姓郑。”
“哦,郑公子好。”那人拱了拱手,“小姓江。”
“江公子。”叶琢回了个礼。
那江公子微微颔首,便转过头去,仔细地看起玉雕来。叶琢见状,也不再说话。虽然她希望这位公子能拿出玉料来加工,让她开开眼界。但让她想方设法地去跟这人搭讪套近乎,她却做不到。前世带来的骨子里的傲气,不容她为了这样一个目的,就跟陌生男子陪笑脸。
那江公子端详着架上的玉雕。还时不时地问一下伙计那玉雕的价钱。可看了一会儿,他便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位公子,架上的玉雕都没有让您满意的吗?”那伙计见状,赶紧问道。
江公子皱起眉头,道:“这些玉雕,要说雕刻得特别好。也不见得,偏偏价钱还那么贵,你们聂家这是卖名气呢?”
听得这话,不光是那伙计,便是一直站在叶琢身边招待她的那位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的脸色都微微变色。很显然他在聂家坊的地位要比那伙计高,上前一步对江公子道:“这位公子,我们聂家坊玉雕所用的玉料都是中高档玉料,雕琢这些玉雕的玉雕师都是聂大师门下培养、并经过层层考核这才能派往各处独挡一面的。在同行业里面也算是佼佼者。因此我们聂家坊所出品的东西,价钱虽然比别处贵一些,却物有所值。”
“是吗?”江公子随手拿起放在架上的一个玉镯。看了一眼,道,“那你说,如果我自己拿玉料来,雕刻一个这样的玉镯,你们收多少加工费?”
“这件玉镯是聂大师的亲传弟子聂师傅所雕刻,如果请他出手,同样质地的一个玉镯,收费是二百两银子。”
因所担的风险不同,质地不一样的玉料。加工费是不一样的。不过你的玉料不好,自然也请不动名家帮你雕刻,作坊会推荐相应的玉雕师。如果你坚持要名家帮你雕刻,费用就要比普通玉雕师高很多。
“二百两?”江公子叫了起来,将玉镯放回到架子上,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这水平,还二百两银子的加工费?你们这不是卖名气是什么?”
作为卖家,什么样的客人都能遇到。有些外地客人并不知道聂家的权势,为了压低价钱,便对玉雕多加挑剔。所以聂家坊的这位山羊胡子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耐心解释:“聂师傅是我们聂家的旁支子弟,因聪明伶俐,勤奋好学,从十岁起就被聂大师收为亲传弟子,跟在大师身边学玉雕十二年,是我们聂家这一代子弟中水平极高的一位玉雕师,聂大师对他多有夸赞。如果聂师傅所雕琢的玉雕还不能入得了客人的眼,想来客人也很难找得出比这更好的作品了。”
“聂大师的亲传弟子?还学玉雕十二年?哼,我看,也不过如此。水平还比不过人家学玉雕一年不到的。”江公子撇了撇嘴。
除了他自己以外,屋里其他人都幡然变色。
聂家坊的两人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人不是诚心买玉雕的,而是专门来找茬的,脸色自然不好看。山羊胡子更是面露焦急之色。因为这间屋子与招待女客的屋子是紧挨着的,木制的房子又不隔音,偏偏这人说的话又极大声,聂博易就在那边坐着跟刚才那位女客讨论玉雕加工的事,这话一定让他给听见了。聂博易是聂仲昆的三弟子,因悟性好资质高,在聂仲昆那十来个弟子中,也算得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他本是聂家人,便养成了他目空一切,高傲好强的性子。这话要是给他听到了,必然会有一场争执。
而叶琢听到“学玉雕一年不到”这句话,心里便隐隐感觉不妙这句话,怎么像是在说她呢?
“不知这位公子嘴里说的学玉雕一年不到、却水平比我高的人在哪里?我倒要请教请教。”一个穿月白色绣浅黄云纹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人二十多岁年纪,看那面容,跟聂博文有几分相似,看来,这应该就是聂家坊的首席玉雕师聂博易了。
一见聂博易进来,山羊胡子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件事最佳处理办法,就是装作没听见这客人所说的话,由着他抱怨几句,然后客气地把他送走,就算完事。而现在,聂博易这么一出来,事情就要变糟,你说你跟一个客人争执这些东西。不是掉自己的份么?到头来,还什么都争不清楚。因为客人就是不喜欢你所雕刻的东西,就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