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李白-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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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店的二楼,是个眺望雷德大神殿的绝佳地点,看得见街面的三面墙壁,全都是由窗户构成的。
李白抱着吉鬼,坐在朝向宫殿的窗台上,眺望不远处的宫殿建筑,神情看似平静,实际却心如火燎。
他猜想伶妍是被拓耶特布罗的人控制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抓走唯希?连拓耶贝鲁都拦不住她。难怪大王子会把伶妍留在他身边,原来他早就在算计她。
而他对于伶妍的愧疚,也越来越深。
李白猛提了一口气,心乱至极。他以为他赶来圣西,至少能做点什么,可是眼下,他发现什么都做不了。他以为拓耶特布罗抓到唯希后,就会在圣西等他,但吉鬼找不到唯希,他们更加没有大王子的消息。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似乎整个神域的人,都在今天赶来圣西,等待明天的朝圣。
住在城里的居民正忙着张灯结彩,从城外或其他领地赶来的人们,带着这样那样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万一找不到客栈就随地过夜的打算。
做小买卖的人,穿梭在人群中,各个忙得不亦乐乎。
明明是这样欢快的节日气氛,却让他有更加不好的预感。他怀疑拓耶特布罗已经知道了唯希的秘密。
因为,如果只是为了逼他来圣西的话,有他父母作为人质,已经是绰绰有余。
“你在生你自己的气吗?”
听见有人对他说话,李白将目光转回屋内。杜西垣站在他身边,此刻正和他注视着相同的方向。
“也许是吧。”他无力地笑了笑,再次让目光远放。他刚才的行为,一定把所有人都纳闷坏了,可是,他真的有点控制不了自己。
“我只是想让拓耶特布罗知道,我已经如他所愿地来到了这里,如果他想要抓我,就尽管早点来。那样,至少能让我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他想要毁灭神域。”杜西垣忧虑地说道。
“毁灭神域?”李白惊讶地将视线转回到杜西垣身上,又听他道,“嗯。这件事,是我和克纱儿无意间听到的,但一直没有机会跟你们说。按他的意思,似乎是得到圣石之后,要利用圣石来毁灭神域,可是,圣石并没有毁灭的力量。
“现在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我很担心他们会受这次事件牵连。”
“用圣石来毁灭神域?”李白更加惊奇了,并觉得荒谬,“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创造世界的神灵,也没有可能做到。”
“毁灭神域?谁要毁灭神域?”这时,从楼梯口的方向,突然传来拓耶贝鲁的呼声。李白和杜西垣同时回头望去,只见拓耶贝鲁正从亚曼达的胳膊下挣脱出来,下一刻,他的大特写已经亮在他们面前。
“你们说谁要毁灭神域?”拓耶贝鲁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继续嚷嚷道。
“是啊,是啊。”亚曼达也紧跟而来。
李白却将视线越过拓耶贝鲁和亚曼达,扫了一眼他们后面。见上楼来的只有他二人,和正端着茶水的小五,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克纱儿和师父呢?”说着,他跳下地,向小五走过去。
“喂、喂、喂,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耶。”拓耶贝鲁快被气炸了,瞪着李白的背影,头顶黑烟直冒。虽然他是习惯受人冷落,但也不能每次都这样呀。
李白走到小五放下茶水的桌边坐下,决定把那个吵得人心烦的家伙,留给杜西垣去解决,又对小五道,“端茶送水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做吧。店伙计呢?”
小五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是我刚刚把店伙计都赶走了。”
“啊?”李白惊讶得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又听小五继续道,“我知道少爷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所以才把客人都赶走的。所以,就干脆连店伙计也都赶走了。”
“小五……”李白不可思议地笑了出来,盯着小五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少爷,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小五立刻羞涩地低了头,赶紧拿起茶壶来,往每个杯子里斟茶,又道,“师父他老人家说,很久没有参加过神域的节日,所以一定要出去逛逛。骑士们都坐在一楼。还有……”
他犹豫了片刻,接着道,“克纱儿姑娘去高地那边的宫殿了。她说她一个人行动,找人比较方便,希望少爷和我们守在这里,如果大王子殿下还没有到圣西的话,来的时候,必然会从这条大道经过。我让她……”
小五再次停了下来,抬眼看向李白,才犯了错似地说道,“如果有消息的话,我让她……只管利用我来通知大家,会比较快。”说完,他垂下双眼,赶紧又解释道,“少爷,如果能帮到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所以……”
没有如以往般听见少爷的责备,小五重新看回李白。见他这次虽嘴上没说,但眼神里早已满是责备,以及自责,小五忽然故作轻松地笑道,“少爷比以前进步了呢。”
“进步?你在挖苦我吗?”李白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少爷都没有责备我,而且,这次也没有阻止我跟你来冒险。”
小五仿佛开心的话语,不禁让李白心情更加凝重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到靠街面的窗边,低头望着下面的行人好一会,才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我不想把你也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听似不经意的话,瞬间激起了小五的内疚。
“对不起,少爷,我……”小五看着李白的背影,正要道歉,街面上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却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他赶紧起身,两步跑至窗边。
此时,只见圣西城的中央大道上,人群快速向两边闪开,让出了中间的道路。
路的顶头,从圣西城门的方向,一大队人马正庄严而来。
打头的几十名骑士,骑着盛装黑马,排成两列开路。
骑士的后面是几辆金碧辉煌的敞篷马车。
身着白色大礼服的西夜王,端坐在第一辆马车之上,正在“西夜王万岁”的高呼中,向人们挥手致意,二王子和妃嫔们依次随后,马车两侧和车后,紧跟着侍卫与侍从。
“哇,国王的大礼服好华丽呀!”不知何时已站在李白身边的亚曼达不禁惊呼,“哈哈……不过,还是比不上我做的大礼服。”他伸手将身边的李白一箍,又埋怨道,“可是,小白白,我那么辛苦做的大礼服,你为什么不穿呢?”
“亚曼达,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吧?”李白将亚曼达的大胳膊挥了下去,专注地望着正往这边而来,西夜王的队伍,自言自语道,“国王已经来了,大王子似乎没有跟西夜王一起。难道他已经在圣西宫殿里了?
“不行,我还是想去宫殿。”他说着,转身预备离开,却被亚曼达树干似的大胳膊横在他胸前,将他圈了回来。
“亚曼达,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李白着急大叫。
亚曼达却紧紧箍住他,劝道,“你别急嘛,这才中午而已,傍晚前,所有王族一定会陆续到齐。万一大王子现在不在圣西,我们去宫殿也没用啊。
“他要是真的来得晚,我们在这里劫人质,也许还容易点,到宫殿那边就不容易了,相反,如果他已经在圣西,他一定会主动采取行动的。”
“是呀,少爷。再说克纱儿姑娘已经去宫殿了,如果有什么消息,她一定会马上通知我们,到时候再行动也不迟。”小五也劝道。
李白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再次向窗外看去。这些他都不是不知道,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让他无法镇定,尤其是听了杜西垣说,大王子想要毁灭神域之后,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们就像克纱儿说的,在这等,先看看形势再作打算。”杜西垣环抱双臂,靠在另一扇窗边,又沉思道,“现在大王子还不能对唯希怎样。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所有人质也应该是安全的。”
“是啊,是啊。”亚曼达再次开口道,“你也别想得太严重。也许大王子抓走唯希姑娘,并不是因为他知道了她的秘密,也许他纯粹只是想要多一个筹码,好让你交出圣石呢?”
“圣石?”李白无力笑道,“现在即使我想交出圣石,也没有圣石可交。因为圣石在我掉下天空城的时候,就丢失了。”
“什么?”
“这是真的吗,小白白?”
拓耶贝鲁和亚曼达一同叫了起来。
“是真的。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李白抱歉地看了大家一眼。
“啊?……怎么会这样?圣石丢了你怎么不早说?”拓耶贝鲁仿佛遭受五雷轰顶,几乎站立不稳。“我本来还想,等父神出现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神殿,让父神任命你为西夜王。成为王的话,至少我们都不用把拓耶特布罗放在眼里了,可是如果没有圣石……”
拓耶贝鲁只觉眼冒金星,他一切的努力,竟然都白费了。
“我并不想成为西夜王,拓耶贝鲁,我只想……”李白深远的目光落在楼下的街面上,忽然,他眉头微蹙,悠然说道,“我只想找回一些……曾在这里失去的东西……”
而随着他话音的降落,大街上再次人声沸腾了起来。
“啊……是三王子殿下……”
终于听清尖叫的内容,拓耶贝鲁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挤到已经摞着李白、小五和亚曼达的窗口,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拓耶格雷骑着一匹白马,从城门方向飞奔而来,转眼便超过了西夜王的队伍,风一般向着神殿高地而去。
紧接着,人群中便响起一阵失望的呼声。
“诶?真难得啊,他今天居然不坐在马车上,好好招摇一番。”拓耶贝鲁无意识地感叹道。
“亚曼达,你说所有王族都会在傍晚之前到达,是吗?”李白望着拓耶格雷远去的身影,问道。
“没错。不光王族,神域所有来朝神的人,都会在傍晚之前到达,这是神域多年的习俗了。”
“那好吧,我们就再等等看。”李白终于放缓焦急的心,略微点了点头。
“拓耶特布罗在哪里?我知道他已经来了。”
当拓耶格雷的身影出现在圣西宫殿里的时候,他满含怒气的声音,早就已经将所有人都吸引了出来。尤其是正为节日庆典而忙碌的宫女们,纷纷拥出走廊,欣喜若狂地恭候王子大驾。
只是拓耶格雷这次来得愤怒,对其他人不屑一顾。
他一改往日作风,急速的穿行在南宫的走廊中,将那些期待他的笑容而靠近他的人,一个个掀得七零八落。他却头也不回,迳自向着拓耶特布罗可能在的地方走去。
“杰,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先去把唯希给我找出来。”他命令道。
“是,殿下。”杰的身影随即显现在他身旁,但瞬间又消失了踪影。
来圣西的这一路上,拓耶格雷都愤愤难平,并且不解。
今年的神祈日,他本是不想来的,要不是杰无意间从科利奥。佟那里听到,多摩卫将唯希抓到圣西来了,他一定仍被蒙在鼓里呢!
他曾经还真的以为,婚礼那天,拓耶特布罗会将唯希完好地带回摩尼宫,送还给他,是因为王兄确实在乎他的感受,至少还有那么一点人性,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他的王兄只是在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对付李白。
难怪昨天他说他不会出席今年的神祈日的时候,拓耶特布罗一点反对都没有,只怕那个冷血的男人,乐得他不会去给他找麻烦。
可是,李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他拓耶特布罗,动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他吗?想起来就荒谬可笑。更加荒唐的是,既然拓耶特布罗要对付李白,又为什么会纵容天空城的人,拥那小子为王?阻止这种事情,对拓耶特布罗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拓耶格雷几近疯狂,他冲进南宫的北院,这里是拓耶特布罗在圣西的固定住处,可是,他没有在这里找到他,庭院里,只有那些精美的方型石柱,在传递着他脚步声的空灵回响。
“拓耶特布罗,你给我出来,把唯希还给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站在庭院中,冲着不知身在何处的人失控大喊。院内却只有孤单的回音,将他包围。
“三王子殿下,大王子殿下他没有来过这里。”
几个侍女试图上来安慰他。她们从没有看过,三王子殿下这样的情绪失常,不免忧心。
拓耶格雷却更加愤怒地对她们吼道,“滚开,不想死就统统给我滚开。”吓得侍女们再也不敢吭声,胆战心惊地出到院外。
他无力地低下头,心里空落得让自己害怕。他似乎真的失去了一切,连最后的、对于兄长的一点期望,都失去了。
他抬头再次环视这空荡荡的庭院,脚步虚晃地向后退去,直到背靠在一根石柱上,才颓然地仰起头来,将视线望上天空。而他视线的前方,只有巍峨山巅之上,出没云间的父神之塔,那屹立顶端的孤寂,更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闭眼,将那景象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却依然无法阻止空虚的漩涡向他侵袭而至。
拓耶格雷猛然睁开双眼,动身往院外走去。他不能停留在这里,他必须找到拓耶特布罗,现在除了空虚,他还有更多不安和恐惧。
拓耶特布罗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了,他似乎在计画着什么,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他能感觉到,那个冷酷男人的身边,弥漫着噬血的气息。
拓耶格雷风一般踏出庭院大门,转向左边的走廊。他要去神殿,也许拓耶特布罗在那里,可才转身没跨出两步,他便停了下来。
出门的那一刻,他视线的右角,似乎有个鬼祟的人影一闪而过。
他警觉地转身,向走廊的另一头疾步走去,凭着一瞬间的印象,那个人影似乎是拐进了下一个庭院。
那不是他二王兄落脚的地方吗?拓耶格雷在庭院门前停住了脚步。
此刻父王他们还没到,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他大王兄应该不会把唯希藏在这里吧?
拓耶格雷自嘲地笑了笑。他简直是疯了,竟会有这样的猜想。虽然他不认为,会有让他惊喜的事情发生,但当他推开门,看清站在院子里的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