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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花农盛世 作者:易雪心(起点vip13.3.8完结,种田,家斗)-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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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舫之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墨兰,忽而不屑的哼出一声,“你知道我要什么,多此一问。救不救姚老太爷,只在你一念之间。只是,兰妹,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未必有多少时间考虑,当年我家老太爷十日而亡,你自己算算,姚家老太爷还有几日。”

    墨兰未接话,魏槿却是猛挥一拳将周舫之打倒在地,沉声低喝道,“我不如将你打得半死,然后再用你去跟周家换全参。”

    周舫之给他打得半天动弹不得,躺倒在地歇了半晌,这才深吸了口气,翻身坐起,仰脸看向魏槿。见他仍是一副凶神恶煞般的,随时可能再挥拳的模样,他索性盘腿坐于地上。

    等了一会儿,见墨兰横跨出一步,将自己的身体挡在魏槿身前,将他之后挥来的拳拦住,周舫之这才一抹嘴角的血丝,低眸看了一眼抹在手背上的鲜红,歪头冲着墨兰身后的魏槿一挺脖子,冷笑,“魏大公子的拳,果然硬得很!没事,你尽管来,我候着。论打架,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你。拳头之下,你能争得什么?”

    说到这里,周舫之又是一声冷哼,“魏大公子的提议,很好,我无所谓。只是这样做。对魏大公子未必有什么好处。更何况,皇上尚在西园县,你敢怎么乱来?不想想我是谁?帝师之孙!就算只为皇上脸面,你认为。这时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还能全身而退?还能向皇上求旨要赐婚?你要拿我的命去换全参,哼。就算救得了老太爷,于你,于姚墨兰,又有什么好处?魏大公子是聪明人,余下的,不需要我多说。”

    “你别拦着,且打死他再说!”魏槿气极。拉开墨兰,又将周舫之一脚踹倒在地。周舫给他踢得滑出了老远,撞着后面的桌脚才停了下来。

    “行了,别脏了自己的脚。以你的命换他的命,不值得。”

    拉开魏槿。墨兰冷眼看向周舫之,发现一直轻视了他的存在,他竟然连魏槿想求得皇上赐婚的时机都想得清楚,可见确是有备而来。而此时,她和魏槿更不得不承认,周舫之说的不无道理。皇上在西园县,最希望的就是国泰民安,顺便得个尊师重道的美名。若将事情闹大,伤了周舫之。惹怒皇上,对谁都没有好处。

    周舫之见魏槿停了动作,不由面露得色,“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还费这么大心思。只绘了图带来?我若带东西来,怕是早被魏大公子抢了去。你若还不信我,这个,”周舫之伸手入怀,掏出个锦帕,倚在桌边,伸手向墨兰,“可先一试。”

    墨兰走过去,接过展开来看,是根不过半指来长,发丝粗细的参须,金灿灿的犹如黄金铸成。她也不多问,纳入怀中,道,“周舫之,你做了这么多,还得搭上这条价值连城的全参,只为了……换我?你把我的价值,也抬得太高了些。更何况,你与丁家玉竹己经婚约,玉竹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这样做,又对得起她?”

    “值不值得,我心自知,与玉竹的事情,也不需你操心,”周舫之边说着,正想坐起,跟在墨兰身后的魏槿随即一脚,又将他踹翻在地。

    周舫之被这一脚踢得几乎背过气去,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再看向魏槿的时候再不是初时的平静,说话有些喘,带着恼怒,“够了,魏公子,我说过,设身处地为你而想,呵呵,这种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是什么感觉,我能理解。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可就不好了。惹火了我,我若改变了主意,你也未必能取心头所好。圣人云,三思而后行,魏大公子,最近似乎怠于读书啊!”

    说完,周舫之仍是拍拍灰尘,很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并顺势向后稍退,离魏槿也就远了些,面色才又恢复了初时的平静。他这样只身前来,是早做好心理准备的,挨几拳几脚,在他意料之内。

    他不再理会魏槿的怒目而视,向着墨兰,道,“不多说,我只一句,你入周家为妾,姚家接下婚书的当日,我便奉上全参。还有你,魏槿,”周舫之冷冷的一转眼,“我只是顺便替人代个话,姚俪兰才是你的良配。至于墨兰,除非她忍心看着姚老太爷油尽灯枯而死,否则你此生都别肖想于她!而且,”

    周舫之又是一声冷哼,“你也不冤,这秋水仙碱是你弄出来的,这个责任理当你来负。”说完,他故作潇洒的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转身上马,拉紧马缰,又转头道,“兰妹,明日我等你答复。全参是我娘的心头肉,她的性子你清楚。今日答应,未必明日还能答应,明日应了,未必后日还能应。她若不应,我可没法子。”

    周舫之得意的哈哈一笑,打马扬长而去。

    周舫之走后,墨兰与魏槿无语对坐。魏槿此时心头懊恼不己,紧握着双拳恨没事弄出个秋水仙碱来做什么?可再怎么懊恼,终究也于事无补。看着墨兰越来越坚毅紧绷的脸色,魏槿的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失态的紧握墨兰的双手,“不行,绝对不行。”

    墨兰缩回手来,话语之间甚为无力,“我们可有别法?周舫之说的对,秋水仙碱因我而出,这是我该负的责任。”

    “你别急,我己让人四处寻访,不定这几日便能寻得良医。”

    墨兰苦笑,“周舫之算得很准,老太爷的生命以十日为限,就算你寻得,试药不成再寻药,如何来得及?”

    魏槿颓然跌坐,“后日便是花王大赛,我原以为……”

    墨兰站了起身,打断他的话,“人算不如天算,我累了,先回吧。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

    墨兰回去,先将周舫之给的那只参须煮水给老太爷服下。服用过后,老太爷果真好了许多,和墨兰说了一个下午的话,都没有再昏昏欲睡。

    姚晖直夸她寻来的药真好,催她再去寻。而墨兰心知,周舫之所言不假,那只全参,应该就是秋水仙碱的解药。只是这样看来,周舫之应该是隐瞒了用量,老太爷的病情,应该不需要整根全参才是。可是就算是只要一根参须,那又如何?除了周舫之,谁也不会给她。

    近吃晚饭的时候,老太爷说要睡会儿,墨兰便回了大院,又去找姚老爷说了会话,再约陆氏一起往饭厅吃饭。

    老太爷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所以不让厨房先备,要等姚晖来传,想吃什么做什么。

    众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姚晖来传,说老太爷今儿味口好,想吃面,大太太便忙吩咐了厨房,让下碗鸡汤面给老太爷送去,送面的人,仍是紫烟。

    这时,俪兰佯装咳嗽,冲着身侧侍兰的菊香狠狠的一瞪眼。菊香会意而去。

    而事情的结果,果然如墨兰所料,俪兰以为原先的药量下得太小,于老太爷无效,这两日大太太看得紧,也不让她出门,所以周舫之那儿的状况她一无所知。实在等得不耐,她便让菊香再次下手,将药量加大。

    姚老爷早两日就听了墨兰的建议,一直使人盯着菊香,这一下就将菊香抓了个现行,抓到她的时候,她正握着那蓝瓷花瓶往面里倒秋水仙碱。

    俪兰当然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只认教婢无方。姚老爷大怒,当时就将菊香乱棍打死。对于俪兰,姚老爷虽然心有怀疑,但是并没有证据,二太太二老爷又在旁边苦苦哀求。不管怎么说,家丑不能外扬,更何况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传出去也没什么好处。姚老爷只得作罢,令二太太早些为俪兰寻户人家,将她早日送出姚家。

    始作俑者抓了,事情却没有解决,老太爷的病,还非要那全参不可。除了将墨兰送入周家为妾,姚家己经没有别的退路。

    两日后,依旧是花王大赛。

    大赛那日,湖阳公主拉着墨兰,饶有兴致的,从头到尾观看大赛。第一次看着魏槿的脸色这样毫无生气的惨白如纸,墨兰的脸上笑着,心却己经被生生的撕成了一片一片。

    最终,没有任何悬念的,就象墨兰所知,牡丹大赛前三甲:姚家的姚黄,魏家的魏紫和神品。

    经此一赛,姚黄花王之名天下大燥,与魏紫,被时人并称花王花后。而这种结果,对如今的墨兰与魏槿而言,己经没了任何意义。

    周舫之却很奇怪的从这件事上得了美名,被外传道是与姚墨兰才子佳人,两情相依之类,更有好事者,将两人之前的故事都翻出来宣讲,故事的结果,很喜剧的变成周舫之不离不弃,姚墨兰不计名份,生死相依。

    同时,三天的时间,丁梓秋果然如期完成廊壁牡丹图,四幅画,四个主题,姚黄魏紫,亦是其中之一。昭兴帝龙心大悦,各种赏赐皆不在话下,丁梓秋之名,亦如姚黄魏紫,一并传扬天下。

    等丁梓秋自行宫出来,得知此事,又寻去将周舫之打了个半死,于事仍是无补。丁玉竹哭了一大场,最终还是难舍周舫之,只得强忍下去。姚墨兰入周家为妾,己是定局。


第二百四六章 抗旨

 
    时人纳妾,亦如娶妻一般,需交换婚书,只是形势上要简单的多,同时省去三媒六聘等诸多步骤。所以当姚家接下周家婚书,同意在丁玉竹入门之后,送墨兰入周家为妾;周舫之便将解毒全参以颇为华丽的礼盒奉上。

    可笑的是,偌大的礼盒里,只有半指长参须两根,参片两片,一片如拇指腹大小,稍圆;另一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稍方。

    周舫之说,给老太爷连参带汤服下,共服三天,最后一副,尚有一须一片,只是调理,清除残毒,虽然同样必不可少,但己不是迫在眉睫,要等墨兰入门以后才再奉上。

    捧着这么珍贵的参片,姚家人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老太爷服用过后,精神真是好了不少,几日之后,就可以下床去园子里侍弄牡丹了。姚家人没敢把墨兰要入周家为妾的事情告知老太爷,怕又将他气出个好歹。

    牡丹大赛之后,昭兴帝便按之前的行程,带着随行众臣,一起亲往周太公坟前祭拜,李氏,周舫之同在侧随侍。

    隆重的祭拜过后,昭兴帝回想起当年周老太爷的师恩如海,时间却如白驹过隙,转眼物是人非,不免唏嘘,遂亲切的唤过周舫之,与他一起缓步行于钱塘湖边,就一些治方之策询问于他。周舫之的回答,虽不能令帝刮目相看,但也中规中矩差强人意。

    走了一阵,帝便状似无意的问起周舫之与墨兰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休妻。又是怎样与丁家玉竹相识。

    周舫之在太守府多年,察言观色之道倒是学得不少。见帝问及此事,又是一副甚不以为然的脸色,他的心里便隐隐有所感觉。皇上一向提倡宽厚仁爱。后宫嫔妃虽不在少数,却一直与皇后相敬如宾。而帝此时一定是以为他无故休妻,另附高门。也许就是因为此事的影响。帝才对他的人品有所怀疑,所以之前才只赏赐不封官。

    周舫之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述给帝听,道是,他与墨兰情深义重,只是墨兰两年未有所出,而周家几代单传,定不能在他这里断了香火。此事大不孝。忍痛休妻,实是无奈之举,也让他至今想起依旧痛彻心肺。

    见帝面色稍缓,周舫之便趁机将他与墨兰的过往深情大肆渲染了一番,并说曾与墨兰相约。待娶妻入门后,墨兰愿俯身为妾。与丁家玉竹,本是青梅竹马,亦为回报丁大人知遇之恩。

    而他曾如实告知丁玉竹,断难舍与墨兰之情,玉竹亦为性情中人,且有成人之美意并容人之量。自此之后,自当妻驯妾顺,情孝相全。日子和美。

    听了周舫之的这番话,昭兴帝大为感动,对于周舫之口中的深情不悔大加赞叹,大有赐婚之意。只可惜,墨兰是将入周家为妾,赐婚不妥。这才作罢,只嘱咐周舫之要善待妻妾,并用心于来年科考,若能高中,亦能不负妻妾以终身相托。

    周舫之忙跪拜,大谢圣恩。又见帝面带感慨,周舫之趁机禀道,“草民经此锥心之痛,深知情之所苦,故借此机会,替魏家公子有求,求皇上成全!”

    昭兴帝有些出奇,道,“魏公子?你是说魏花官的公子?所求何来?”

    周舫之又拜,道:“草民与魏公子槿相交甚厚,知他与姚家二爷独女俪兰两心相许。然,姚老太爷与魏大人有隙,令两人有情难相依。草民想替友相求,求皇上赐婚于魏槿与姚家俪兰。”

    周舫之说完,长拜不起。

    第二天,姚,魏二家就都接到昭兴帝赐婚圣旨,内容一样,帝为魏槿与姚俪兰真情所感,特颁旨赐婚,愿自此后,两家摒弃前嫌,二人亦能情瑟合鸣,比翼双飞。

    皇上的赐婚,于姚魏二家而言,都是莫大的荣耀。就算过去再有心结,此时也不能再提。

    姚俪兰的欢喜得意自不必说。

    去魏家传旨的是赵公公。

    读罢圣旨,魏大人喜孜孜的正要接旨谢恩,却被魏槿抢了个先,“谢皇上隆恩。草民魏槿,不敢接旨。”

    赵公公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喝道,“魏公子,皇上一番美意,你敢抗旨?你可知,抗旨何罪?”

    “公公息怒,息怒,”魏大人一边向赵公公陪笑,一边向后缩了身子,猛拉魏槿的袖口,“槿儿,胡说什么?还不领旨谢恩?”

    魏槿再拜,“草民并非有意抗旨,皇上美意,草民感激涕零。只是,还请公公代为奏明皇上,草民有隐情,不敢接旨。草民死罪,若接此旨,亦是欺君。”

    “隐情?”赵公公看看魏大人,又看看魏槿,“什么隐情,以至……不能娶妻?”

    “草民……,”魏槿一咬牙,“草民有隐疾,不能人道,所以年值二一,一直不曾娶妻,不过一直羞于为外人道,所以连家父亦被蒙在鼓里。皇上体恤草民,知草民仰慕姚姑娘。然,草民于姚姑娘,只有护花之意,止于爱美之心。若违心娶其为妻,便是害了姑娘此生,草民,不忍为之。请公公奏明皇上,谢皇上美意,草民不敢接旨。”

    听了此话,魏大人当场石化,半晌,几乎是哭了出声,转脸直盯着魏槿的下半身打转,颤声道,“槿儿啊……”,可只喊了一声,魏大人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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