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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罪妾+番外 作者:泪依(17kvip2013.07.15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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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季晴低头,“徐妈,季晴明白了,下次不会了。”
  “五夫人,希望你明白,徐妈也是为你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徐妈意味深长的望着安季晴,“那徐妈下去了。”
  徐妈说,全府上下,都是看着段风涯,明里或暗里,都是在告诉季晴,得对段风涯逆来顺受,可是,这样,段风涯真的开心了么,还是,他就真的能,无憾的走完这三年,呵呵,一辈子才二十五年,段风涯,你怎么可能无憾。
  徐妈下去后,安季晴又趴下了,这回是趴在桌子上了,困得要命,如果不是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现在她准是趴在床上的了。“风涯,全家人都在围着你转,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你不在了,她们该怎么办?”
  小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安季晴身后了,“夫人,你一个人在说什么。”
  安季晴吓了一跳,“你们段家的人,都喜欢吓人的。”
  “奴……”
  “什么?”安季晴盯着小颜。
  小颜笑逐颜开,“小颜不敢。”
  “不逗你了,我饿了,是不是有吃的了。”
  小颜低头吱吱唔唔,安季晴也猜了七八成,打开小颜端进来的碗,咽了口口水,白花花的米饭,好多天没吃过了,再揭开另一个碗,黑溜溜的,她不禁皱了皱眉,夹起一根黑黑的东西,认真的打量它,怎么也猜不出是什么,只好向小颜请教,“小颜,这从非洲运过来的吗?”
  小颜诺诺,“夫人,非洲是哪里,你老家吗?”
  “你老家,”安季晴放下筷子,不好气的说,“这什么菜啊?”
  “咸菜。”小颜脱口而出,像终于听懂了安季晴的一句话,开心来着呢。
  “我吃咸菜,你很高兴啊?你们一餐吃的是什么?”
  “小颜不敢,我们奴婢一餐两荤两素一汤,所有膳食,都是大夫人安排的。”
  “好了,你下去吧。我吃完要睡了。”安季晴又夹起一根咸菜,死死的盯着它,杜若惜,我得罪你了吗,或许吧,与你争夫,如果可以,你以为我乐意这样吗,我更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安季晴咽了两根咸菜,吃下了那碗饭,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从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就算再困,同样睡不着。
  心烦意燥的安季晴,干脆爬起床,随便整理下衣衫,拉开房门,连退两步,尖叫了一声,“哇。”
  小颜笑容满面,“夫人,不是说睡觉吗。”
  安季晴拍着胸口,“你站在门口干嘛,很吓人的,知道吗?”
  小颜无辜的望着安季晴,“小颜没什么事做,就在这里等夫人睡醒,需要就叫唤一声就行了。”
  安季晴摇摇头,“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走吧,我睡不着,到处走走。”
  安季晴其实是个路痴,就一个段府,就可以拿她没撤了,不过她知道,小颜不是。

☆、30。 魂穿,荒诞无稽

  “夫人,你看,是夫子。”小颜指着前面,小声的说。
  安季晴顺着小颜的目光的方向看去,一个长须老头蹲在那里给栽盆松土,面肉饱满,油光焕发,笑容随意,悠然悠哉的,绝对不像个做粗活的老头子。
  “小颜,夫子是干啥的,教书的吗?”
  “不是,夫人,夫子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姓刘,外面的人称他为刘医师或者刘夫子,少爷的病,一直就由夫子主治的,府里人都称他为夫子,夫子就住这里呢。”
  “哦,是吗,咱过去看看。”安季晴望着那抹身影,突然心血来潮。
  小颜拉着安季晴的衣袖,“夫人,算了吧。夫子脾气很古怪的,平时什么都好说,可一但你进了他这药园,他就不管是谁,都要骂得狗血淋头的。”小颜环视了四周,确定没人,又小声的说,“大夫人也都忌他三分呢。”
  “管他呢,你要是怕的,就在这等我。”安季晴说完,挽着裙脚,快步朝刘夫子走去。小颜跺跺脚,又不能不跟上去。
  安季晴轻步走到刘夫子身后,“夫子,在干嘛呢?”
  “谁让你进来了。”夫子怒吼,小颜低着头,等待预期中的谩骂,安静了片刻,小颜胆怯的抬头,刘夫子正笑意尤浓的望着安季晴,心里绷紧的那口气终于稍微松了。
  “原来是五夫人,老刘吓了你了吧。”刘夫子朝安季晴点点头,语气诚恳,却没有半点卑躬,没有半点奉迎的成分里,像一个朋友遇了另一个老朋友。
  “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吓到了。”安季晴走过去,拾起一枝粗木,在栽盆里挖土。
  小颜瞪大眼睛,“夫人,你想干嘛。”不过见刘夫子面无怒色,也没多说什么了。
  刘夫子在安季晴身边蹲下,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五夫人,你在做什么?”
  安季晴很认真的说:“帮你松土啊,你刚才不是也在松吗?植物如果只做无氧呼吸很容易就烂根了,当然也得做有氧呼吸。”
  刘夫子端起一小盘栽,细心端倪,又看了一眼认真的安季晴,翻土动作正确且不伤及根,“我就不懂夫人说的什么有氧呼吸,无氧呼吸,不过我知道,如果不经常翻土,底下的根,很快烂掉的。”
  “夫子,你真本事,这大雪天的,居然让你种出夏虫草,逆转时令了。”
  “哪里,夫人也懂这药草。”
  “嗯,曾经有个朋友,他学医的,从他那里,略懂一二。”安季晴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笑容也变得凄婉。这一瞬变的表情,完完全全的落在刘夫子眼里。
  在刘夫子眼里,刚才的安季晴就如一朵灿烂的花,开在阳光下,向阳而艳,现在突然的就凋零,有点于心不忍的感觉。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漫天飞雪,弥漫整个药园,无色无味的包围着药园的三个人,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寒意入侵,安季晴第一个反正过来,连打了两个喷嚏。
  刘夫子站起来,恢复刚才的笑,只是,他心里,还藏着点事,“五夫人,这雪天的,怎么穿得那么少,过去亭子那喝杯热茶,可好。”
  “求之不得。”安季晴也站起来,刘夫子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微红的眼眶,思绪停顿了一刻。
  亭子四面环树,亭子附近,种着各种各样的山草药,高矮不齐,颜色不一,安季晴坐在石椅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神情怡然。
  刘夫子给安季晴倒一杯热茶,“难得夫人喜欢这气味,很少有人喜欢这种药味的,我那老伴跟了我几十年,都不喜欢,更别说年轻的姑娘了。”
  安季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自小就喜欢这味道,虽然不清新,可是甘凉,闻起来很舒服。再多的烦恼也会一扫而光的。”
  “哈哈,哈哈哈,老夫是遇上知音,活了这么一大辈子,居然让个小姑娘说下去了。”刘夫子仰天狂笑,安季晴很难明白,刘夫子如果真是医术高明,他又如此生性狂傲,不受约束,为什么就委居于段府了呢?像他这种人,自由应该才是他最想要的,金钱,地位,算什么?
  见安季晴眉心微锁,刘夫子喝了口茶,随口问道,“五夫人,又想什么出神了。”
  “哦,没什么。”安季晴一口喝了一杯热茶,小颜又帮她满上,“夫子,你说,相公的病,真的不能根除了吗?”
  刘夫子神色惊了一下,像听到了件意外的事,顿了顿,他捋着胡须,叹了口气,“老夫是研究少爷这病,十几年了,只能治标,不治本,说真的,老夫也不知道,少爷的大限,会是哪一天,夫人,太多人预言少爷年不过二十五了,老夫只能说,尽量帮少爷控制病情,不过,最近两年,少爷已经,病情恶化了很多。我怕,谣言不假。”
  “相公的心,一定不好受。”安季晴双手合拢抵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个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等待自己的死亡之日的呢?是一颗何其强大坚韧的心,才能承受得起,预知死期的压力?
  “其实,”刘夫子声音迟缓,神情凝重,“夫人,老夫更好奇你里面藏着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季晴不明白。”
  刘夫子吹着他的胡须,笑意颇深,“历代大夫,都有两个梦想,两个奢梦,一个是关于长生不老,另一个就是,起四回生,虽然都觉得,这两个梦荒唐,但每个从医的人,在心里都抱着这个梦想的,所以?”
  安季晴笑了笑,笑得恍惚,无论长生不老,还是起死回生,都不可能的,因为千年之后,历史上根本就没有留下半个例子,只是,她要怎么说,刘夫子才会明,或者才会信呢?真正的安季晴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灵魂附在这具身体内,并无起死回生之说,如果说穿越,荒诞无稽之说,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何况精明的夫子。
  安季晴按着心口,目光迷幻,“夫子,告诉你吧,我的心,就像一座空坟,明知是死坟,也要跟着它走,你懂吗?”
  刘夫子很认真的摇头,他并不觉得安季晴在敷衍他,“夫人,你这比喻太精辟了,老夫理解能力有限,不懂。”
  安季晴抚着茶杯,目光幽深幽深,“夫子,你闭上眼睛想一下,一座空坟,那么狭小的空间,无光无氧,你一个人那里面,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刘夫子闭上眼睛,脸上的皱纹一张一驰,他猛地睁开眼,略有惊讶,声音低缓,“夫人,这颗心,迟早会窒息的。”
  安季晴站起来,笑意很浅,若有若无,“夫子悟性很高,今天季晴说多了,以后相公的病,还望夫子多多劳心,希望有,季晴有那个福分陪相公,百年归老。”
  刘夫子也站起来,意味深长的望着安季晴,“夫人,虽然少爷得了不治之症,可是,要百年归老,又未尝不可,如果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是一条活路。”
  “夫子的意思是?”
  “起死回生。”
  安季晴吃力的笑了两声,刚刚悬起的心,一下子因为这四个可笑的字,又落下了低谷,“夫子,相信季晴,这世界,不可能会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就算你穷尽一生,都不可能研究出的。”

☆、31。 恶梦,梦醒尤惊

  小颜果然认得路,七弯八拐的,就把安季晴带回了房里,回到房里,可能累坏了的安季晴,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来到这个乱世,安季晴可真是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迷糊中,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看到了一切皆白,她沿着白色的地毯走过去,段府挂白分外显注,再走进去,主厅中央挂着大大的‘奠’,下面的碑文醒目的刻着,段风涯之墓,梦里的安季晴,一脸惊恐。
  安季晴睁开眼,同样惊恐未定,手心冒汗。她抱起被坐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梦,太真实了,就像,昨天发生过似的。她要怎么才能让刘夫子相信,靠起死回生,救不了段风涯的呢?说安季晴早已死?简直可笑得连一个傻瓜的人都不会相信穿越。
  小颜进来,“夫人,不舒服吗,脸色都白了。”
  “没有,做个恶梦了,相公呢。”
  “少爷在主厅,该出去用晚饭了。”
  段府有这样的规矩,白天各自在房里吃,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也就是说,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算日上三杆,也没人过问,但是,晚饭,就一起吃,所以安季晴认为,就算杜若惜再怎么克制她的伙食,她也不会饿死。
  下人端上菜开饭时,安季晴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果然是大鱼大肉,自己居然没骨气到对着这些菜馋嘴了,让红妈知道,准又笑她小孩子了。
  想到这里,安季晴心情又晦了,有红妈在,她从来不会饿一餐半餐的,就算是工作忙了,红妈也会做好饭送到办公室给她,红妈不会开车,每次都是挤着人满成患的公车,给她送她喜欢的饭菜,她答应过红妈,将来她和洛宇的孩子,就给红妈带,可是,她食言了,装作云淡风轻的食言了,她也懂,她也只能云淡风轻。
  段风涯用筷子敲着碗,乒乒砰砰直响,“吃饭呢,魂不守舍,干嘛呢。”
  安季晴抬眉,刨了一口白饭,伸手去夹了一块离她最近的鸡肉,岂料筷子还没放下,杜若惜就端起碟鸡肉,放到段风涯这边,堆满笑意的说,“相公喜欢吃鸡呢,下人怎么把它放那么远了。”
  安季晴没理她,又去夹红烧肉,这回临到苏木清了,“风离,你不是最喜欢吃红烧肉吗,二妹给你端近点。”
  段风离忙接过苏木清递过来的碟子,虽然明知不是为他,依然有点受宠若惊,“二妹好记性了。”
  “娘,微音知道你喜欢吃鱼。”
  “风仪,四嫂也知道你喜欢吃猪肉。”
  “我哪里吃猪肉了,那么油。”段风仪嘟起小嘴。
  这么来来回回,安季晴眼前,就只剩下一碟青菜,青菜总比咸菜好,至少维生素高,她扫视了一眼在坐的男男女女,“我看,没有人喜欢吃青菜了吧?反正季晴习惯素食了。”
  大家没有再发声,段风涯突然放下碗筷,“安季晴,听说,你今天去药园了。”
  “嗯,碰巧夫子在那里,就过去聊了几句。”安季晴并不认为,这是件值得一提的事。
  杜若惜瞪大眼睛,“聊几句?夫子没骂你吗?”
  想起白天小颜的话,安季晴觉得,杜若惜可能被夫子当面骂过,她假装糊涂,好奇的问,“大姐,夫子应该要骂我吗?”
  杜若惜瞪了安季晴一眼,低头刨饭,段风离和段风仪在刨饭的时候,偷偷的笑了一下。
  “你们聊了什么?”段风涯的语气像审犯一样。
  安季晴恼了,突然横心生笑,起了戏弄之意,她知道,刘夫子向来不让人靠近药园,是出于一种对药的痴迷,他不允许别人糟蹋他神圣的劳动成果,浅浅笑意,“我们就边种药,边闲聊。”
  段老夫人吃惊,“什么,夫子让你种药,他可是把药看得比命还重。”
  “娘,季晴不知道,夫子还很开心让季晴种,所以……”安季晴对着段风涯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段风涯恨恨的低吟,“这夫子动的是什么心思。”
  月朗天清,夜寂人静,雪落无声,段风离站在段府偏院的中央,青衣飘袂,他手握白玉箫,箫声悠悠扬起,在这死寂的夜里,荡气回传,像一声声无力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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