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山水间 作者:夜尘风(起点2014.02.09vip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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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些干菜,菠菜芫荽,豆角干,瓠子干,吃面的时候用开水烫一烫,和夏天一样绿茵茵的,还有一些葱蒜,还有这是老身自家做的杏儿醋,给姑娘带了一坛子,姑娘尝尝。”
若离这才看清楚筐子里杂七杂八的几乎到了把手,心里一热,这个农家奶奶真的太实在了,说好的价钱还搭配这么多东西,这么大年纪提着这么大一筐,还都是她需要的。忙又伸手掏出两个铜板塞到她手里:“常婆婆,你真是太有心了,说实话我们刚刚搬来,除了一点粮食什么都没有,你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也没什么钱,这两个铜板就当是一点孝心吧。”
常婆婆笑的眼屎几乎迷着了眼睛,双手接过铜板,又从宽大的衣襟里掏出一把红红的小果子塞到甄一脉手里,青筋爆裂的手顺手去摸甄一脉的脑袋。
甄一脉头一偏轻巧的就躲开了去,顺手将果子给了若离。
若离微微笑了笑:‘这孩子岔生。“
常婆婆一点不在意:“这孩子是个有福人,你看看他的额头多高,这样的孩子以后有出息。“
“有什么福?豆腐还差不多。”若离顺嘴说了句,看看天色不早了,甄一脉估计也饿了,便再次道过谢,和甄一脉一人提着框子的一头向回走去。
“对了若离姑娘,你刚才说豆腐,正好老身家里再过几天要做过年的豆腐,要不要?”身后传来常婆婆提高了音节的苍老声音。
“要啊,婆婆给我留点。”若离没转身应了一句,太需要了,豆腐的营养价值据说超过了鸡蛋。
“一个铜板二斤,豆子贵。”常婆婆忙在后面提醒她,这件事情得事先说好。
“给我留十斤吧。”若离喊了一嗓子,真的很便宜。
“哎。那就给姑娘留着了。”常婆婆答应着也转过身子往回走,边走边笑,这样一来,到了过年,她就有了三钱银子,扯一身老衣够了,接下来就是棺材本了,后面就是孙子的聘礼了。
孩子爹将掌柜的交给儿子的时候,她见过,除了家里的粮食,全部家私也就三两银子。
常婆婆满脸带笑,为自己捎带着给了若离一些家里用不完的东西庆幸,忽然感觉前面一堵墙挡住了去路,慌忙抬头,绸衣绸缎带着狗皮帽子的村长蔡老爷已经到了跟前。
“常婆子,什么事这么高兴,还偷着笑?”蔡老爷居高临下很有兴趣的问,边问边看了看身边两个短衣打扮的青年男子。
“老爷,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事,蔡老爷这是要去那里。”常婆婆忙岔开话题,刚才有点得意忘形,忘了村长老爷有交代:不能和那几户人家接触。
“本老爷是去看看那几户有什么动静,回去告诉你家常老头,盯着点,都是些朝廷要犯,可不要出什么乱子。”蔡老爷说完带着两个手下走了。
常婆婆撇了撇干瘪的嘴唇,什么朝廷要犯?明明就是受到牵连的孩子们,老婆子头发乱着心里是清楚的。
还好村里的人家都住大庄上,也就是山的转角那边,离得倒不远,鸡鸣狗叫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谁家打孩子都听得见,就是看不见,所以除了早晨来泉边担水,平时她和若离的事没人看见。
若离和甄一脉很费力地将一大筐菜抬了回去,到了家门口,一眼看见鲍天麟在外面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
上前对着他就是一胳膊肘子:“好狗都不挡道,鬼鬼祟祟的又想做什么坏事?”
鲍天麟往边上让了让,嬉皮笑脸的又凑了上来:“哎呀,挡了你的道了?真不好意思小的眼拙,怎么楞没看见有人过来,真是的,这么大的人,怎么就没看见呢?明明是一只小狗都逃不过我的法眼的,难道狗比你大?还是你没狗显眼?”
第五章得帮我做事{亲们票票收藏啊}
若离放下筐就去追赶鲍天麟,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跟她过不去?
鲍天麟像只兔子哪里追的上,只一会奔的远远的地方她吐舌头。
“给我等着!不要让我逮到。”若离狠狠地丢下一句,提着框子进了院,这个孩子看起来比甄一脉也大不了多少,哪里像个皇子,简直一市井小混混,油腔滑调的。
见若离不理会他,鲍天麟探头探脑的又到了院门口,侧着眼睛看若离拿着菜刀削着土豆皮,土豆在她手里灵活的转动,皮就一片一片的掉在地上。
看来她是要做饭,鲍天麟眯起眼睛,若离手里拿的什么他不认识,但是一定很好吃。
鲍天麟在大门外盘旋着,隔壁鲍天角也站在院子里,这边院子里的厨房刚好在院墙的那边,若离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她将削好的土豆连同胡萝卜切好泡在水盆里,站在高高的案板前擀面,边擀便撒着黄面,擀好了面切成短短的细条。
这才开始生火,一会水开了,她帮甄一脉灌了些在茶壶,接着炒菜,一股扑鼻的香味弥漫开来。
就觉得嘴角湿湿的,一股强烈的食欲搅得难受,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后面站着的两位妹妹,愤愤的进了屋子。
这两个妹妹,一个鸡蛋都做不熟,他让两人去煮鸡蛋,等他和鲍天麟出去一看,厨房浓烟滚滚,两人满脸锅底黑,想起这些天没喝过一口开水吃过一顿热饭,不由得钦佩定安王的眼光。
“大哥,你放心,等一会她做好了,你第一个吃。”
正在自己生气,鲍天麟忽悠一下溜了进来。
“天麟,大哥觉得有点不择手段。”鲍天角看了眼弟弟明亮清澈的眼睛,有点犹豫。
“大哥,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大哥不用出手,只管等着。”鲍天麟说完走了出去。
若离做好了一锅连汤面,里面白白的土豆红红的胡萝卜,绿莹莹的青菜,还凉拌了绿萝卜,外带咸菜,分成两盘,盛了两大碗用木盘端去她和甄一脉的屋子。
她刚背过身子鲍天麟影子一闪,还没等她进屋,就看见鲍天麟一手端着一大碗面,另只手端着一盘绿萝卜丝边走边得意地看着她。
“你?”这么无赖?若离气的说不出话来,随即吃惊他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联想起早晨凌波微步一样的身影,打消了过去找麻烦的念头。
甄贝儿甄珠儿见若离进了屋,一起出来就进了厨房,厨房在两人屋子的拐角处,若离看不见。
一人盛了一大碗汤面,甄贝儿端着咸菜,奇怪刚才明明看见若离盘子里还有一碟绿色的菜,也瞄见她分了一半,怎么不见了?
很舒服很香甜的吃了一顿饭,若离将空盘子端回厨房,看着诺大的海碗,警告自己不能这么放任肚子,得节食,虽然她知道是因为油水不足才吃的多,但是据说这样更容易长肉。
一眼看见锅里的饭,觉得真是是杞人忧天,甄贝儿甄珠儿那么美丽的千金之躯,吃的都比自己多。
今天她特意做得多,光是菜就炒了很多,菜和面几乎各占一半,甄珠儿甄贝儿差不多吃了她和甄一脉的两倍。
这也难怪,这段时间天天窝窝头,她又不会做,做出来的窝窝头硬邦邦的很瓷实还带着酸味,谁吃得下,就是她也胃反酸,下次见到常婆婆一定要问一问,记忆中的窝窝头是软软的甜甜的。
关上厨房门躲在门后洗着碗筷,就从门缝里看见鲍天麟探头探脑的进来,刚才她故意很长时间才到厨房,就是想等这个总是跟她作对的小屁孩。
“哪里跑?还不给我进来。”一直等到鲍天麟将厨房门轻轻推开,伸进一条腿,才以讯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楸住他的衣领。
鲍天麟吓了一跳,顺手将碗碟从背后放到案板上,一双明亮大眼睛看着若离傻笑,慢慢直起身子。
“说!怎么办?啧啧,真想不出阁下前身还是小王爷。这样偷鸡摸狗的连我这个民女都不屑去做。”若离迎着鲍天麟的目光一直目视到仰视。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不然你以为会怎样?”鲍天麟满脸的无耻无赖无所谓,居高临下的看着若离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领。
“怎么样?当然是怎么拿出去的怎么还回来,堂堂一个男子偷女子的东西,知不知道世上有廉耻二字?”若离看着不知廉耻反以为荣的鲍天麟,用力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廉耻二字?不认识,你知道?”鲍天麟笑嘻嘻的微微抖动双腿。
“哼,你就装吧!你以为我不知道,没做过饭吃不到嘴里了吧?你说你想吃东西就好好说,干嘛偷偷摸摸的,好歹也是个前王爷,也是龙子龙孙,偷一个臣民的东西吃,也不觉得难为情。”
若离知道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那个鲍天角虽然没现身,一定是同谋,别人谁敢管,虽然都是流放之人,尊卑贵贱很分明。
果然鲍天麟不再说话,俯首审视了一会,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无赖式表情,微微斜起眼睛:“那你说怎么办,反正已经吃了。”
若离就等这一句,直直的盯着他:“吃了我的东西,就得给我做事,要不然以后我天天到你院门口喊。”
“喊吧!你以为我是吓大的。”鲍天麟一点不受威胁。
“你是不害怕,无耻者无谓嘛,但是你大哥,两位美丽的妹妹她们也许会很烦,还有司马公子小姐,盖公子小姐,还有我那两位可爱的侄女。“
若离两眼含着狡黠的意味深长的笑,一字一句的慢慢道来。
“说吧,要我做什么?”鲍天麟终于口气软了下来。
“也没什么?就是明天我要去后面山上找柴禾,你得跟着,顺便帮我背背柴禾。”
若离将想法说出来,鲍天麟吃惊的瞪大眼睛,虽然被流放好歹也曾经是王爷,要他给这个低贱的女子做苦工,也太离谱了吧。
见他愕然,若离紧加一句:“只要你帮我,以后想吃什么只管说。”
第六章口罩
天气实在是太冷,到了下午就有点受不了,若离提了一筐蒿草,帮甄珠儿甄贝儿将炕烧热,两位小姐抱着被子坐在炕上,任炕洞里冒出的烟熏的眼泪直流。
若离用灰耙将里面的灰往边上推了推,烟筒通了,屋子里的烟慢慢散去,看蒿草着的差不多了,将草灰盖上,这样可以多保温一会。
甄珠儿一双秀丽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她,一副势不两立,甄贝儿一会看看姐姐,一会看看若离,眼里全是无奈,也不说话。
烧好了炕,若离提着筐就走了出去,甄一脉站在门口等着,又装满一筐玉米杆加了点木柴,进去帮甄一脉烧炕,这孩子尿炕,凉了不行。
烧好炕,从厨房锅里舀了些温水,让甄一脉洗了脚,帮他洗了袜子,将袜子搭在炕沿上。
拿出一个针线簸箕,这是王妃娘娘也就是干妈送给她的,说是女孩子必备之物,出来的时候没被没收。
又从炕脚下的大包袱里取出一块白细布,包袱里还有好几块上好的绫罗绸缎,都是定安王送给她的,本来流放之人除了春夏秋冬换洗衣物鞋袜,什么都不能带,若离因为义父提前告诉了她,便将安定王给她的几匹绸缎剪成一段一段的,藏在粗布棉衣棉裤的袖筒裤腿里,负责检查的女差官也很仔细的检查过,没查出什么坚硬物,也就是金银铜之类的硬件,便没注意她这点小动作。
“姑姑,你真的将衣料藏在衣服袖子,裤腿里?”甄一脉坐在炕上看着若离将剪刀,针线放在炕沿,脱掉鞋子上了炕。
若离坐好了,用被子盖住身子,拿过剪刀细布比划了一会,剪去边上的一条,将剩下的几折折起来,这才对甄一脉说:“自然是真的,不然你说这些东西怎么带到这里。”
“姑姑,你真聪明,我娘还说你是一根筋呢。”甄一脉一双大眼睛看着若离,有点想不明白的歪起脑袋。
“我那不是一根筋,是坚持,做人要守信,既然你爹答应娶我做妾,自然得给个说法,就像姑姑答应义父照顾一脉,那就要好好照顾,你说是不是?”
一根筋那是原主的壮举,她可不想苟同,据说她在定安王府苦苦坚守三年,天天守在公子夫人门口,秋菊般的讨要说法,惨遭无视才自寻短见。
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正是由于她的坚持才有了今天,要不然她早已随着府里其他人灰飞烟灭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更不要说十年之后见自己的老公孩子,
甄一脉似懂非懂的看着她,一直到晚上才做好了三个粗糙的口罩,两只只分开大拇指的简易手套,又用淡蓝色缎子缝了个包,上面缝了了几个用别的颜色布头剪出的小动物图案,连了一条长长的挎带。
能做这些活,全都归功于那段波澜壮阔的打工生涯,当初感叹自己命苦,没学问只能做这些不需要文化的工作,现在看来这些更实用。
做好了明天的准备工作,从小包袱里取出甄一脉的罩衣罩裤,放在他头边,看着他躺下盖好被子,这才出去穿着衣服钻进冰冷的被窝。
她没有睡热炕的习惯,不管多冷都用身体暖被窝,暖了一会觉得能受得了,才在被窝里将外面的衣服脱去。
太阳还是懒洋洋的,却刮起了风,寒风迎面吹来,若离拉着甄一脉转过身子向反方向走去,反正是去找柴禾,那边都能上山,顺风就不会这么冷,还好走一点。
走了一会,见甄一脉的衣服很宽,便从他斜背的挎包里拿出一段麻绳,掀起罩衣绑在腰间。
甄一脉眨着一双问:“姑姑,绑我干什么?”
“不是绑你,是帮你,风这么大吹进肚子会疼,把棉袄绑起来就贴身,暖和一点。”若离将麻绳在腰间打个活结,耐心的解释。
“是不是真的,还真是夸张,腰里绑根麻绳就暖和一点,我要是腰里缠根布条是不是更暖和了。”
甄一脉乖乖地任若离帮他绑着麻绳,还低头看,前面传来鲍天麟粗厚的声音,他正处于变声期,平时嗓门不大不明显,今天迎着风听起来像老牛在吼。
若离利索的将甄一脉的衣襟拉好了,抬头见鲍天麟一袭蓝布长衫,头发高高挽起,足有一米八,虽然脸上还带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