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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边塞风霜1-100-第30部分

小说: 边塞风霜1-100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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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雪一脸的不信,不要说列云枫,就是他们三个联手,也未必能敌得过余掌柜,要杀余夫人,必须先杀余掌柜。 
  列云枫看出雪的怀疑,淡淡地笑着摇摇头:“杀人,未必要用剑,而且,要一个人死,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印无忧道:“雪,小枫说到一定会做到,我信他。” 
  雪不信列云枫,只是,他很想得到那剩下的五千两,只要付了剩下的余帐,那只镯子就是他的了。 
  事到如今,他姑且一试。 
  雪本来就不是擅长言辞的人,所以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他还讲得断断续续,有的地方,还有列云枫引导他,他才说得完整。 
  讲到最后,列云枫和印无忧对望了一下,沉默无语。 
  世上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雪想买这个价格昂贵的镯子,正准备接单买卖,这买卖就上门了。 
  半晌,印无忧叹口气:“你也接过很多买卖,这件事情,如此蹊跷,你怎么想也不想?” 
  列云枫道:“雪,那只镯子呢?” 
  犹豫了一下,雪拿出了那只雪凝露,列云枫不问别的,单单问这个镯子,是镯子有问题? 
  列云枫拿在手里,反复看着,触摸,但是没有说话。 
  莫名地紧张起来,不用说,单单看列云枫的眼神,就感觉到这只玉镯子有问题。 
  列云枫把镯子还给了雪,雪微微皱着眉:“有问题?” 
  列云枫道:“君子以玉观德,玉之本质,含蓄坚韧,温润莹泽,亦如君子之德,仁、义、礼、智、信,所以玉虽凉,但质本温润,凉而不寒,玉虽莹泽,但性自内敛,莹而不透,这只玉镯子,寒气森然,太过剔透,而且里边的居然还有水胆,我在皇宫里边看过得东西也不算少,水胆玛瑙倒是见过,有水胆的玉,都没有听过,况且若真是罕世奇珍,就是八万两银子,人家也不会卖给你。” 
  雪知道,这些话,应该没错,列云枫生长在豪门贵胄之家,对这些珠宝珍玩,一定会鉴定真伪:“那,这个是什么?” 
  列云枫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镯子应该是雪影石,又叫冰水石,出自寒潭之中,所以才会如此之寒,一般雪影石是用来做石柜,到了夏天,里边可以放上食物、水果,经日不坏,尤其放入的水果,三两日后,食之凉浸心脾。这种雪影石一般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陇西,一处是夜叉国。” 
  雪愣愣的,列云枫后边的这几句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知道,自己花那么多钱,居然买了一个假货,而且还欠了人家三千两,自己还以为那个老玉匠是心底良善之人,原来…… 
  雪转身就要走,列云枫拦住他:“你去找那个老玉匠?” 
  雪哼了一声,他要杀了那个老家伙,居然欺负他是个外行,真是岂有此理。 
  让开。 
  看着列云枫没有让路的意思,雪有些愤怒。 
  印无忧道:“这个时候,那个人只怕早走了,你去了,也找不到人。” 
  雪冷冷地:“找不到,我要去看看。” 
  列云枫微微一笑:“第一次上当还情有可原,如果第二次还上当的话,就是自作自受,那个人走了没关系,就是不知道谁会在哪里等着。” 
  他这么说,印无忧和雪都明白了,如果这真是个局的话,玉坊那边一定安排部署完毕,等着雪自投罗网。 
  印无忧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对付雪?” 
  列云枫懒洋洋地叹了口气,然后一笑:“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去哪? 
  印无忧有些担心列云枫又会出什么鬼主意。 
  列云枫笑道:“无论这个局是谁设的,无论他是为了谁设的,总是辛辛苦苦上演的一出好戏,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一场丧事,好让人家把这出戏,别有用心地唱下去。”   
  灵堂雪幔恨笞声   
  漫天星斗,一带银河清浅,云散风微小亭晚,芙蓉泪,墨痕残。 
  从地下的孔洞探出头来,林雪若小心翼翼,四下观瞧,原来地上是座假山,这孔洞的开口处,在假山的山腹里边,那假山上,雕镂着很多窟窿,从这些通透的窟窿里边,可以看见被分割成奇形怪状的天空,还有那些星星。 
  确定四下没有人了,林雪若终于将整个身子都钻出来,蛇儿出洞一样,不停地扭动着,缓缓地钻出来,终于有可以呼吸到外边新鲜的空气了,林雪若兴奋得想要骂人。 
  她只是作势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应该骂什么才好,毕竟骂人的话多过于粗俗鄙下,无法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站在假山的山腹,这里边还真的够空阔,可以装得下四个人在里边对坐喝酒,说到喝酒,林雪若还真的被勾起了酒虫,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她喜欢喝酒,喜欢在幽静如画的地方,对着青山绿水,吃着咕唠肉,喝着香雪酒,最好身边还有一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 
  可是现在,没有咕唠肉,没有香雪酒,更没有喜欢的人,林雪若有些沮丧地叹口气,然后马上闭嘴,因为她感觉到了一股水一样阴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逼近。 
  对于危险,林雪若从小就被师父训练感受危险的警觉。 
  知道兔子为什么跑得那么快吗? 
  师父在她记事起就问她这个问题,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问得林雪若有些絮烦了。 
  摇头,林雪若一直在摇头,其实她是觉得兔子跑得不够快,在林子里边,她和兔子赛过跑,一群兔子,白的,黑的,花的,都被她远远甩在后边。 
  因为兔子不会飞,逃跑是它唯一求生的手段,而逃跑的关键在于警觉,如果连警觉不够,跑得再快也是死路一条。 
  师父的话,林雪若虽然都会倒背如流,但是很不以为然。 
  兔子不会飞,所以它跑得再快,也逃不出猎鹰的追捕,何况追赶兔子的不仅仅有猎鹰,还有狼,鬣狗,还有很多东西都喜欢吃掉兔子。 
  不过林雪若还是学会了一样有用的本事——警觉,可惜她学得不算好,有些稀松。认真论起来,她学到的这些本事都不算炉火纯青。 
  别人可能是样样通,样样松。 
  林雪若是样样半通,也照应稀松。 
  不过林雪若就是凭着半通稀松的功夫,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活得逍遥自在。 
  轻轻地屏住了呼吸,林雪若趴在一个窟窿后边,借着月光往外边看。 
  妈呀,怎么会是这里? 
  林雪若惊呼声从咽喉里边要涌出,忙用自己的手给堵住了,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暗骂道:林雪若,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还这样一惊一乍地小家子气?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我死都不怕,还怕闹鬼? 
  剑庐。 
  这里是剑庐。 
  陈九州的剑庐。 
  灵堂就设在剑庐里边,用松树枝条抬起来的棚子,树枝上扎着白色的绢花,一朵朵,开得那般寒凉忧伤。 
  雪色的白沙,雪色的白幔,在肃杀的秋夜里边,显得格外的凄迷。 
  灵堂前边,放着棺椁,亮亮的朱红色,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漆水。 
  香烛、供品、扎纸、祭器,让这个灵堂更加的阴森。 
  灵堂现在没有人,连守孝的人都没有,所以显得更加的诡异。 
  可是林雪若已经感觉到了有人的气息,而且不是一个人。这几个人中,有一个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气。 
  终于,人出现了。 
  三个人。 
  一个老者,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那个老者,林雪若认识,正是不二山庄的慕容惊涛,就是他的到来,吸引了别人的目光,她才有机会从陈府跑出来。 
  那个少年,林雪若也认识,是慕容惊涛的大儿子慕容孤,这个人曾经在大厅上拦着她,不许她走,还非要她承认自己是玉荷子。 
  那个少女,黑衣如夜,凄冷苍凉,衬着白真真一张脸,格外的苍白与阴冷,更冷的是,她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好像一个鬼魅。 
  这个少女,林雪若不认识,可是她一眼就可以断定,这个少女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能和慕容孤在一起的人,怎么会是好人呢? 
  微微撇下嘴,林雪若心中奇怪,这三个鬼一样的人,跑到灵堂来做什么? 
  不会是盗尸吧?她以前只听过盗墓的。 
  慕容惊涛在灵堂前边,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忽然,他停了下来。 
  就在他停下来的瞬间,慕容孤和那个少女都跪了下去。 
  从他们僵直的下跪姿态看,慕容惊涛应该很生气。 
  这两个人,和两块石头般,一动不动,慕容孤的眼中带着几丝恨意,可是那个少女的眼中,空洞无物。 
  慕容惊涛的手慢慢抚摸着棺椁,嘴角带着丝丝的冷笑:“陈九州,九泉之下,应该很冷吧?” 
  慕容孤的眼中又是蹦出一丝惶恐来,心头狂跳起来。 
  他的神情,落在旁边那个黑衣少女的眼中,那少女看向他,有些幸灾乐祸。 
  慕容惊涛走到灵堂外一株柳树旁边,此时的柳叶,早已经枯黄飘落,剩下光秃秃的枝条,还残留着丝丝惨绿的颜色,半已枯黄,随风起舞。 
  咔嚓。 
  折断的声音有些干涩。 
  林雪若看见慕容孤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树枝已经到了慕容惊涛的手里,很细的一支柳条,就只有米粒粗细。 
  咻~咻~ 
  柳条儿在空中发出凄厉的破空声。 
  汗,涔涔而下,慕容孤已经在微微发抖了。 
  慕容惊涛淡淡地道:“你先联系的杀手是谁?” 
  雪,雪少爷。 
  慕容孤有些结巴,连头都不敢抬。 
  慕容惊涛冷冷地:“雪少爷是谁?” 
  慕容孤不敢回答,他心里早把林雪若骂了千万遍,如果不是这个林雪若,自己怎么会如此倒霉呢。 
  一开始,看着那张纸笺,他就以为林雪若是一个刚出道儿的杀手,比较容易上钩,只等着林雪若杀了陈九州,他再杀了林雪若,一起都水到渠成,悄然不觉。 
  可是谁想到,从线人玉荷子那里就开始不顺,谁承望还牵扯出这么多麻烦来? 
  先是找不到林雪若,慕容孤气得要疯,然后在秋爽斋终于找到了林雪若,却变成了好几个人。当时的情景,也由不得他不信,毕竟那种情景下,冒充林雪若没有什么意思。 
  最后在陈府,他才看到这些自称是林雪若的人跟三弟慕容休混在一起,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 
  幸好,自己感觉林雪若靠不住的时候,又找了另外一个杀手,不然陈九州要是不死的话,死的就是自己。 
  有功未必赏,有错一定罚,这是慕容惊涛的家规。 
  慕容孤知道自己今天固然难逃一场重罚,他也不敢奢望能让慕容惊涛饶过自己,他只想让这场惩罚可以稍微轻些,所以在极力讨好着父亲。 
  尽管慕容孤心里有很多种想法,可是现在为了讨好父亲,却一点儿也不敢暴露出来。 
  慕容惊涛哼了一声:“你既然知道林雪若不可靠,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在秋爽斋一气全都杀掉?” 
  秋爽斋? 
  慕容孤的头垂得更低了。 
  父亲一定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幸好,他没有说谎,他想过说谎来遮掩一下,可是最终没敢。 
  慕容惊涛狠狠地敲了一下棺材盖,慕容孤有些惊慌失措,他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可是在这灵堂之上,趴在棺材盖上受罚,还当着自己的妹妹慕容愁,他实在感到难堪又诡异。 
  慕容惊涛飞起一脚,正好踢到慕容孤的心口,踢到慕容孤一口气差点儿没呛回去,眼前一黑,晃了几晃,才强撑着没昏倒。心口阵阵剧烈地疼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痛,向四肢扩散的痛。 
  我从来都会给人机会,可是没有珍惜而失去的人,最好别再抱怨。 
  慕容惊涛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一拍手,管中离和左飞凤进来,他们本来是等在剑庐外边的,听到了里边的招呼,忙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来。 
  两个人都不抬头,躬身施礼。 
  慕容惊涛冷然道:“大少爷,还等人请吗?还是要拉到大街上,让所有人都来看热闹。” 
  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慕容惊涛做不出来的事情。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就是慕容孤对父亲慕容惊涛的评价。 
  里边有怨恨,有惶恐,有嫉妒,有痛楚,还有羡慕。 
  慕容家的三个孩子,都对慕容惊涛敬如天神,畏如蛇蝎,没人敢反驳一个字。 
  可是慕容孤就是愤愤不平,一样都是慕容家的儿女,为什么三弟慕容休总是得到父亲的偏疼,虽然慕容休也常常会被父亲鞭笞,可是那种打法和慕容惊涛对付自己以及慕容愁的完全不同。 
  看着慕容惊涛已然微怒,慕容孤再也不敢怠慢,父亲说得出,做得到,自己再磨蹭的话,真的会把自己拎到大街上剥衣痛责,到时候自己还不是生不如死。 
  慕容愁在旁边跪着,毫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悲喜,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要和她没有关系,她就丝毫也不关心,哪怕哥哥慕容孤今天被父亲打死,那也只是慕容孤的事情,和她慕容愁没有关系。 
  因为顾念兄妹之情,她已经得到了惨痛的教训,所以现在的她,只关心自己,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 
  假山的山腹里边,林雪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捂着嘴,又差点儿叫出来。 
  尽管有棺材当着,林雪若还是看到慕容孤自己脱去外衣,赤裸地趴在陈九州的棺椁上边,她看的见慕容孤的脸,满是恨意。 
  柳条已经交到了左飞凤的手里,左飞凤有些害怕,他还没有动手打过自己的主子呢,可是今天,他更不敢违抗慕容惊涛的命令,颤抖着问:“庄、庄主,打多、多、多少?” 
  慕容惊涛看都不看慕容孤一眼:“你们两个,轮换着打吧。” 
  这句话,更让左飞凤和管中离吃惊,轮换着打,并没有说打多少,他们两个人看了看,谁也不敢言语。 
  慕容孤只见棺材的冰冷,透过肌肤,直渗透到了心里,他现在忽然有些幸灾乐祸,打吧,打死了也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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