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携子重生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3.03.23正文完结)-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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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有没有遇到百姓?”兰御谡环视四周,这里山花烂漫,风景倒是不错,可惜这里连行了三日,除了偶尔看到野兔、松鼠外,似乎没有人的足迹。
“不曾,属下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庙,似乎有人经过时夜里烧过干草防狼,留下一处的余灰。庙里蛛丝盈满,不象是香火!”龙卫细忖片刻,“依属下看,那余灰不象是经年的,应该就在最近。”
兰御谡不再问,微用力夹一下马腹,接着慢慢前行。
这条路似乎有二十多年未有足迹踏过,路上已杂草丛生,根本看不到路的原型,一路上,前方的龙卫不停地用利剑斩开多余的草,为帝王开路,行了三天才靠近了天行山。
当夜一行人到了天行山脚下,兰御谡看到河对面的一抹微弱灯光时,唇角绽开一丝温婉的笑意,延至眸中,果然如他所预料!
“把手上的灯全熄灭!”他吩咐龙卫不得掌灯,以免惊了山中的人。借着淡淡的月色,他沿着并不平坦地山坡走了下去。
当年这条河曾被他截断水源,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这里的水虽比以前浅了七分,但总算有水流经过。他想,或许再经过十年,这个小山村又会开始热闹起来。
过了河,兰御谡下马,将手上的缰绳交给身旁的龙卫,命令除岐暗外,其它的龙卫皆退出百丈之外。
未至小屋前,他看到院子前晒着一篓野菜,而两边的地里,似乎被开垦了出来,似乎种了些什么,只是时间尚短,只能看出是幼苗。靠左的一边带搭了个小架子,上面正凉着几件衣裳,其中一件白色的男子宽袍异然刺眼地扎进兰御谡的心中。
门前的路很不平坦,虽然杂草都被清理过,但踩上去时很磕脚。
走到略平坦的地方时,突然听到“吱”地一声,兰御谡本能地往暗处一隐,只见一个白发的妇人推门出了出来,她一手将盆子架在腰间,一手轻轻地把门合上。
那样小心翼翼的动作,似乎唯恐惊动了屋里的人。
虽然远远地瞧着,但兰御谡一眼便认出,那是宁常安。
饶是梦里梦外回忆了千万次,当再一次面对时,他依然心魂震颤,目不转睛地盯向那张脸。
她一席简单的青衣素袍,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时,唇角绽出一丝甜美的笑容,月色下,琉璃眸耀出宝石之光,衬得小且越发素净莹白。
她两手端着一个木盆子走到门前的一个水井,将盆子搁在地上,便卷了袖子打水。
水桶被摇上来时,宁常安有些吃力地提了出来,但她的动作很轻,搁在地上后,又从井的后面拿出一个小圆凳,坐下后,就开始挽好袖子清洗盆里的衣裳。
当年在江南医庐时,他也瞧见宁常安提过水,但他来了后就不肯让她一个弱女子做这些体力活,甚至连她的亵衣他都不肯让她沾手,都趁她外出行医时,悄悄地帮她给洗干净。
他瞧着宁常安用着废力的洗着衣裳,眸中闪过浓烈厉意,他胸膛微微起伏没想到,她竟肯为了一个男人,在这已无人烟的天行山下过着如此清苦的日子。
岐暗见帝王鬼鬼崇崇地躲在小茅房,他虽在丈外,但他内力雄厚,目力极强,既使是在月光下,亦清清楚楚地看到帝王一双凤眸依旧像方才的凌厉,却又明明白白勾着心疼,帝王眉心紧收,紧紧绷着象一把刀!
岐暗心中暗叹,这兰妃,就是上天给皇上的一个难堪,但凡遇到宁常安,兰御谡就没有正常过。
“宁儿……”沈越山睡得昏昏沉沉之际,搂了身边的人全空,又发现宁常安不在,他挣扎地撑起身体欲起来,他一边咳着一边找着鞋子欲穿上,外面的宁常安听到他的呼唤,马上扔了手上的衣裳,急急地奔了进去。
“沈大哥,你别起来,你躺着……”宁常安奔了过去,半抱着沈越山扶着他躺了下去,柔声轻问,“沈大哥,你要喝水么?”
沈越山捉了妻子的手,用袖子擦拭去宁常安手上的水,轻轻咳了一声,哑声地劝着,“我说了,那些衣裳留着给我洗,你身子不好,不要做这些事情!”
“我哪里身体不好了?倒是你,咳得这么历害。不过,沈大哥别担心,明天我再去山上,一定能找出刑兰草,只要找到刑兰草,沈大哥,你的病就一定能好。到时候,我们去东越,再把染儿和辰儿一起接来!你说好不好?”宁常安轻轻抱着沈越山的身体,两指悄然搭上他的脉息,感觉得他气息比起上次更加混浊而混乱。
她的眼神变得毫无神采,亦如凋零落花,由里到外透出一份死寂与绝望,心里一阵阵剐痛,将脸悄然埋在他的身侧,泪无声地流下,“我们一家团聚……”她想,如果他死了,她就躺在他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随他离开这世界。
“好,我都听你的……咳咳咳……”沈越山抚着妻子银白的长发,胸口处的闷痛一波一波地袭来,疲累又开始席卷他的身体,他连抬起头看她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他的眼皮太重太重了,他忍不住又闭上了双眼。
宁常安忙轻轻拍着沈越山的胸口,待沈越山气息平了后,似乎他又睡了过去了。她忍着泪看着瘦得脱了形骸的沈越山,从怀中掏出白帕,拭去沈越山嘴角的那一抹幽红,眼眶中烧灼的泪一瞬难控地滴溅了下来,哑声颤道,“沈大哥,你一定要等我,我会找到刑兰草的……”
她没有听从沈逸辰的安排去了东越与倾城会合,在东越与西凌的边界时,她留下书信给沈逸辰,偷偷地带着沈越山离开。
因为她知道,如今能救沈越山的唯有刑兰草。
她与沈越山乔装打扮成农户的模样,坐着船来到靠近天行山的一个小镇,刚到小镇时,沈越山的病又开始复发。她不敢耽搁,买了一只驴,带足了干粮,让它驼着沈越山,走了几个日夜的山路,方到了天行山的脚下。
虽然她找了几次也没找到刑兰草,但来这里后,可能是水质和空气都适合养病的原因,沈越山的病又开始慢慢好转。
可惜前几日,她上山寻找刑兰草时,沈越山担心她太辛苦,把她留下的来衣裳给洗了,结果当晚就发烧,病又开始复发。
沈越山躺在床榻上,复睁开了眼,看到妻子就呆在自已的身边时,他安心地吐出一口气,原本恍惚的目光忽然晃开一丝波动,“刚才好象又睡了过去,真对不起……”他眼神怔怔地望着泪眼朦胧的宁常安,唇角苍白透着一股死青,却含着淡淡欢喜,“傻宁儿,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要……哭……”
屋外窗边看到那两人厮搂在一处时,兰御谡猛地转身缩靠在墙角,他死死咬着唇,下唇瓣出已被咬得破裂开,他依然不松口,唯恐疼痛的呻吟随着呼吸溢出。
他的手里发抖地抓握着一个长形的盒子,颤微微地打开后,里面有着两株冰镇的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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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前世谜云
更新时间:2013…1…31 18:08:07 本章字数:11410
这两株刑兰草,是当年他截断天池山水源时特意留下的两株,当时仅仅是防着秦之遥在十年百发换红颜的解药上动手脚,所以,他另外做了万全的准备。蝤鴵裻晓
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土墙边,聆听着屋内的哭泣之声渐渐变弱,抬首看着天空,见到一轮明月缓缓从乌云身后露出,仿佛在嘲笑他的痴狂。
突然,房内传来一声带着惊悚的轻喝,“谁,谁在那?”
兰御谡心里一惊,微微侧身时才发现自已的影子被照进了她的屋内。
宁常安看到墙壁上的黑影似乎动了一下,她惊恐万分地站起身,一下竹榻,双腿就软了下来,她知道窗外有人。
她不敢惊动沈越山,拿了床榻边的一个木棍,紧而颤地抓握着,强撑起精神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
她轻轻地打开门,心里期盼着这不过是一场虚惊,门外的人不过是村里存活下来的后人,回来看看,毕竟这里太偏僻,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月光下,兰御谡一动不动地站着,因为背对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看到他紧抿的嘴角,刀削般明锐的下颌,瞬时绝望直如潮水涌进她的心口,她知道有这一天,可没料到会这么快,她不会再求他了,不过是一死!
她苦苦一笑,扔了手中的木杖,哑声,“别吵他,他刚睡着!”她不看他,低着头朝外面河流的方向走去。
地上不规则的尖石刺疼着他的足心,可前面的人似乎毫无感觉地低头走着,直到河边,终于软软跌到地上,鼻端清幽的龙涎香一盈,腰上突紧,她仓惶抬头,却见他两手已扶起她的腰,欲将她抱起。
“别碰我……”手无足措间,她捉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手背,他吃了痛,却没有松开手,将她抱起,让她站稳后,默默地退了一步,竟象个犯了错的孩子般站着!
她手里狠狠地攥着石子,好象抓着一个可以逼他就犯的唯一依靠,琉璃眸冰冷,如看着一个陌生人,声如利刃,“如果你来说带我回去,那就免了,除非你把我变疯变傻,否则,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走。如果你想用沈大哥来威胁我,不必了,他死我死,我死他也要陪我死,我和他说好了!”
兰御谡心微微一沉,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往前一伸,淡淡道,“这是刑兰草,有两株,你先用!”
她一眼就认出,碎冰上放着两株绿意盎然的刑兰草,她有丝错愕地抬头,有什么在心尖里涌着,猛地摇首,“救活了他,再拿他的命来威胁我么?”记忆中的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给她希望,却最终让她绝望!
何况,两株又能有什么用?
“我带了三百名龙卫过来,三天内,我会让他们在这里找到刑兰草。宁儿,我不会再拿任何人、任何事来威胁你,只要我知道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活着,对我已经足够了!”低沉着声音说着,缓缓朝她走近,眸光深如溺海,带着帝王的威严,亦带着彼时医庐里兰谡般的软声细慰。
“你的话,能信?”鼻尖处酸楚一盈,她心中涩然地避开他的眼神,最后化为一声嗤然,“我不会再信你了,不管你是兰御谡也好,是兰谡也罢!”
兰御谡凤眸中抹过丝自我的讽弄,却亦是一声低低笑开,“我以我们孩子来起誓,如果我违背这誓言,就让我永生见不到锦儿一面。”
宁常安所有心血一瞬仿佛都涌上头顶,她难以置信地轻问,“你真愿放过我?”
在他慎重的点头下,她还是迟疑不肯轻易相信,好象那两株刑兰草是沈越山的索命符,如孩子般惊惧地将手负在了身后……
“是的,我就当是我放了我自已。”脸上平静无波,声音却有丝萧瑟的冷意,“何况我要对沈越山不利,何必借你的手!”
她看着他,试图想找出一丝的可疑,最后她决定再信他一次,她缓缓伸出手接过他手上的锦盒,打开后,看到那两株梦魅以求的刑兰草,抬首时,看向他,所有复杂的感觉都揉作一股线,捆在她心上,“好,我信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扰我,你走吧,剩下的刑兰草我自已会想办法找到!”
他眸光暗鸷难辨,眉宇却是一派冷冽,语气不容人拒绝,“人多始终会好找。我不会打扰你,宁儿,但我暂时不能离开,我还有些事……”
宁常安顿时觉心里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嘶声,“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让我过下去,这个还你,我不要了!”怒气、恨意、绝望瞬时迸发,她上前一步,将锦盒往他怀里狠狠一塞,转身便离去。
“我决不会靠近你的屋子百丈!我不能离开这,是因为,你体内有秦之遥植下的蛊虫,已经有二十年之久了,我已经派人去苗疆找大法巫,让他把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兰御谡威严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狼狈的恳切,他却仿佛没有丝毫觉察,神色因紧张而显得凌厉,“不能再拖下去,蛊虫一旦被唤醒就会……”她的性命将与她人的性命捆绑在一起。
“你是说蛊?”宁常安脚步一滞,想到倾城亦中了蛊毒,心中情绪翻滚,咬牙冷笑,“你怎么会知道我中了蛊?是秦之遥告诉你?”
兰御谡心中微微涩苦,他知道,是因为义净终于告诉他,宁常安在沈千染未重生的那一世的死因。
“是……”他模糊地应了一句,艰涩地启口,“宁儿,我用锦儿来发誓,我现在不会用任何人、任何事来逼你。我只是想你好好活着,你喜欢跟他在一起,我决不会干涉。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好好配合我,把蛊虫引出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好象在剥析着他话中真实,眼里缓缓透出丝朦胧久远之色,看去竟有殇郁之色,轻轻问,“你说了……不会靠近这里百丈,能用锦儿的名誉答应我么?”
兰御谡眸中微微泄出凌历,目中侵略和强势若隐若现,直到宁常安敏感地后退了一步,方意识到了什么,忙应声,“好,我答应,我……我这里有一个女龙卫,你有什么事吩咐我,你让她转达就行了!需要什么药材,想吃什么,用什么,你吩咐,我让人去山里外带进来!”他的眼光不知不觉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心头划过丝缕涩然,“你尽管专心帮他治病就好,洗衣服做饭这些粗活,你不要管了……”
宁常安扯扯嘴角,鄙夷一笑,“不劳挂心!你现在就走吧!”她不敢离开太久,怕沈越山夜里咳醒,发现她不在,肯定会焦急。
“好,那我走了!”他转身,他怕脑中疯缠的执念会再一次将她逼向绝地,迅速将锦盒放进她的手中,再没看她一眼,提足阔步离去。
如果之前他还想着有朝一日与她再次相聚,甚至想过秦之遥所配制的药逼她就犯,让她永远也离不开自已半步。但那日死牢之中,义净终于告诉他实情,沈千染重生前,他与宁常安根本就没有二十年的夫妻缘份。
义净告诉他,宁常安的死是因为秦之遥用两种最致命的毒相互作用在宁常安的身上,否则,以宁常安的医术必能自保。
第一种是世间最阴狠的蛊毒,同生蛊,是来自苗疆的一种蛊虫,被施者为两个人,植入后,两人同生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