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携子重生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3.03.23正文完结)-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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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高溯知道但凡牵扯到沈千染,兰亭就会变得难以捉磨、优柔寡断,性情亦变得时而谨小慎微,时生杀伐断。高溯摇首轻叹一声,步了出去。
兰亭离开兵器室时,外面风雨大作,花苑中的灯塔被狂风吹灭,漆黑一片。狂风暴雨猛打着园中的花草树木,顶头上闪电象利剑要撕裂天空般地挥舞着,劈开了树影婆娑,睁狞一片。豆大的雨打在琉璃瓦上发出声声脆响,庭间茂密的枝叶窸窸窣窣地响应着,如群魔乱舞!
他站在长廊下仰望着黑暗,告诉老天爷,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也不会让它带走沈千染,如果老天爷敢,他就血染山河,以西凌百姓为祭品,让天地变色!
敛下所有的心绪后,他悄然回到书房的内寝房,见帷帐已挂上,沈千染已被响雷吵醒,身上卷着薄衿正半靠在榻上发怔。
兰亭想这会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便脱了外袍,欺身而上,轻轻覆上她柔软的身躯,将她连人带着薄衿抱进怀中。
“想着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进来都没发觉。”兰亭略带浅笑的看着她。
“你回来啦!”沈千染不觉地收紧一下身上的薄衿,脸上复飘上两朵红云,微嗔道,“你也真是的,离开前,也不懂得帮人家唤一下水玉,让她给我带一身衣裳过来!害我……”她没再往下说,她想,这一阵兰亭和赵家斗智斗勇。今夜一定有重要之事发生,否则,他不会仓促留她一人守在这。
兰亭看着她,深邃的眸光,里面含着执著和宠溺,也有恼恨和无奈,“染儿,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装了什么。如果今日你我已行过大婚之礼,你还会任自已光着身子在这里躲一夜,也不敢差个奴才去给你弄件衣裳?”兰亭忍不住带着她翻了一下身,让她躺在自已的身上,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一声脆响让沈千染的脸烧得更红。
他看着素日巧舌如簧的她此时一张脸被激得深红,从两颊边缓缓漫延透向耳际,眸色亮如星辰半睁半眯,长而弯翘的睫毛因害羞而轻轻地抖动着,那一刻的风情绝艳沁得他心里骚痒难当,恨不得将她抱进怀中细嚼慢咽地撕解入腹。
太喜欢这样的她!
太喜欢看到如此风情、象个全然依靠他的小丫头片子!
兰亭不依不饶地接着数落着,嘴角挑着暧昧的戏谑,缓缓问,“我们之间,还需要在意那些么?连我们生的孩子都懂得跟别的小姑娘玩洞房了,你倒好,要你的夫君守起清规戒律来了……”
沈千染听到此,心中的羞意倒淡了下来,她抬首,皓眸中含着淡淡忧虑,“兰亭,对世人的眼光我早就看不见了,能伤到我的从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她神色微微一紧,垂下羽睫,眸光落在兰亭的下颔处,眼底仿佛藏匿着太多无人可知的情绪,轻若叹息的落下一句,“兰亭,我知道你会站得很高,我也相信你会穷你所能,给我和赐儿最大的幸福!”这一点,她从不曾有过怀疑。她知道,既使兰亭有一天君临天下,他的后宫,也仅仅只有她一人。他的孩子也只会由她来生!
兰亭眸光轻漾,没有去应她,他的龙袍和她的凤袍已经在绣制,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他定在了同一天。
义净的突然出现让他加紧了登基,他想用他世间最贵重的九五之尊的福份去佑她平安无事,他要让她在同一天成为西凌最尊贵的皇后,福祉绵延!
这些事,他没必要说,他想她都会感觉得到,这是他与她之间的信任,那种倾尽一切的美好!
沈千染她眸华如水,语声淡淡,“赐儿也会因你有了不一样的身份。所以,他将来面对整个西凌上下对他的关注。我担心有一天,他的出生、他的生母、都会成为世人攻击他的武器。就因为此,所以,我不得不去规避一些东西,世人的眼光往往有一种解剖的能力。我可以抵御,但赐儿他不同,他太小,我不愿意有一天,我的赐儿会因为我承受任何的流言蜚语。”她年幼时,因为丑颜,承受了太多世人异样的眼光,变得自卑、懦弱,若非是浴火重生,换得一身的铁石心肠,又怎么会杀出一条血路?
可这条路太难,步步荆棘,她不想他的赐儿去经历这些,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她也不能忍受!
虽说宁王府跟沈府完全不同,但毕竟宁王府的侍卫丫环婆子人数太多,难保出一个心性恶毒的。
在宁王府她如今所居的苑子还好,水玉都是她的人,兰亭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她过留寝,但这里不同,只要她今日吩咐一个丫环前来侍候,难保有一天会传出,她尚未大婚就迫不及待地爬上宁王的床榻。
那她当年珈兰寺失贞的事也会被人用另一种言辞去恶意扩散,如前世的流言蜚语一样,成了她故意引诱皇子,母凭子贵登上了王爷的宝榻!
“染儿,是我考虑不周。”他现在突然有些明白兰御谡当年对兰锦的保护了。沈千染现在对赐儿的心就是如此,护得滴水不漏,也就是因此,他才会被沈千染毫不容情的从她的枕榻上给踢下来。
他突然有一种吃醋的怨念,刚想抱怨,却听沈千染悠悠道了一句,“重生前,我对赐儿护得不够,让他从不曾有过一天的快乐,这一世,我发誓,决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她说时,他的双手正轻轻婆娑着她的腰间,一听到她提“重生”二字,突然将她箍紧,风华无双的脸之上有一丝异样闪过。
沈千染语声突然一窒,抬首看着他,眉目间浮起内疚,低声道,“兰亭,其实我明白,你不会让这些流言伤害到我们母子俩,但我的心总有一种余悸……”她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义净看到她的来历时,她就有一种对眼前的幸福感到如履薄冰的感觉。
一瞬心头感觉古怪纠狂的很,他有丝颤抖不安,却又有丝怒意,几乎咬住了她的耳珠,“把一切交给我,你什么也不要想,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兰亭略失态地将她紧紧箍住,气息灼热地灌进她的耳膜中,“重生前的那些事不要再提,我不喜欢你再去想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他带着她翻了一个身,将她覆在了身上,两个身体紧贴着,密密麻麻的吻轻落到她的唇角,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这傻丫头,有时聪明得紧,有时又傻得让人心疼!又犟……犟得天生来折腾我!”
兰亭昨日折腾了她一天,今夜不敢耳鬂斯磨太久,担心情难自禁,便连连深吸了几口气,方缓缓平息下燥热不安的气息。
“你才傻……”他的好,她哪里看不到?她也想与他日夜相守。她也知道他被儿子给排挤了,他在吃醋。也知道他近来睡得不好,要不然不会每日天未亮,就去了她的寝房里看她。
她眸光落在他嘴角的溃疡上,搂住他脖子的双手微微一收,压低他的头,献上自己的唇……
她的主动让他欣喜不已,而这种邀请,无疑是火上浇油,原本被他压下的已缓缓平息下来的欲望,马上变得更加灼热。
唇舌纠缠,津液相融,激情火热四溢,一吻结束,二人皆已是气喘嘘嘘。
他微微撑起身体,一手就掀开了薄衿,颀长的身躯再次扣辗上了她。
“没一刻让我不想你,迟早会死在你手里……”他心魂震颤喃喃自语,他的吻已开始攻城略地,狂野的扫过她的眉心、她的眼睫、秀气的鼻尖,最后落在了他最向往的那一抹嫣红——
他分开她的双腿,而她配合他微微弓起身体时,他却停了下来,他的身体热度超常,呼吸早已紊乱,俊脸一片潮红,凤眼之中弥漫着丝丝情欲,汗,一滴一滴地从他的前额缓缓地冒出,惭惭地凝结成团,落在她的胸口,滑进那诱人的沟壑。
他极力地在隐忍,撑在她身边两侧的手臂颤栗着,却久久没有动弹——
“身子真的可以吗?那里还疼得历害么?”他努力克制自己,慎重的问道。
“我若说不可以,你会不会停?”她纤长的睫毛微震,眸中晶晶亮亮地又漾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羞笑,含糊不清地唤了声,“傻瓜!别那么蛮力就行了。”她心想,自已也不是那么娇弱,便主动迎上,吻向他喉结,丁香轻扫,一勾一舔。
他眸中一暗,吻啄变得愈加炙热,几乎掠夺尽她腹腔内的每一寸气息,指腹过处,按出一条条的红痕。沈千染难禁地扭动着腰枝,仰起修长如天鹅的颈子,“轻一点……”
西凌皇宫,金銮殿。
众臣低低地分在两旁站立着,等候着宁王的驾临。
兰亭监国与彼时帝王早朝明显不同在于,早朝的时辰给推迟了。
众臣乐得早上能多睡一个时辰,心照不宣,可偏偏今日兰宵上殿,不知是不是昨夜里玩上了火,一双眼全是血丝,他让宫人搬了张椅子歪靠在一旁,等了半柱香,兰亭依然未时,便当殿戏谑,“宁王殿下正适红绡帐暖,美人在怀,夜夜春宵恨短!父皇是美人别抱,孤枕难眠,夜漫漫无处话凄凉!”
高世忠听得直蹙眉,要说兰御谡生的四个儿子中,这个六皇子是最不告谱的。他手上压了不少关于兰宵的状子,皆是兰宵亵玩出人命的案子。
若不是兰御谡明里护着,这皇子早就应会打发到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了,还不懂得感恩,在这编排起圣上。
他微微站出,脸上神情凌然,双眼如铜铃瞪着兰宵,谨声道,“六皇子,吾皇陛下英明圣武,十年如一日操劳朝堂之事,不好声色犬马,乃千古之明君!”此语很明显在暗刺兰宵。
兰宵脑子一转,毫不在意,反而嘴里故意重重“噗嗤”一声,指着高世忠便打趣,“高大人话中隐喻,是我三皇兄好声色,夜夜笙歌而误了早朝?”
兰宵极少上朝,兰御谡在时尚且不逼他,何况是兰亭监国。
今日他难得上朝,主要也是接到淮安湖的消息,兰御谡所乘的画舫先是爆炸,而现在又失踪了。
他分不清对兰御谡的感情,这十多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他死。可现在一听到他出事,他也坐不住了,顾不上昨夜收了个销魂妾氏,两人折腾了大半宿,今早一收到消息,就换了朝服来上朝。
他告诉自已,他不是担心他,仅仅是出于臣子,知道帝王可能遇刺儸难时,他应该上朝去问问情况。
但他心里却明白,自从兰御谡告诉他母妃失贞之事及韩家欲把持朝政才造成诛族后,他对兰御谡的恨就少了。
他亦自醒,当初他导演一场云池山的湖崩,差点要了兰御谡的命,而他的父皇却没有深究下去,他知道,兰御谡并非是自已想象的无情无义。
可偏偏,左等右等,兰亭这厮还不到,他心里就不乐意了,忍不住开口数落。
高世忠语声一窒,他是个一通肠直到底的人,哪里象六皇子这样绕着弯弯,原来说的一堆话骂的是宁王殿下。
高世忠赤着脸刚想解释一句,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宁王殿下驾到!”
众人只见兰亭一身紫色的朝服从大殿的侧门阔步而进,太监的拉长的亢音还回荡在大殿四壁,满朝文武已全数跪于阶前,齐声请安。
“请起!”兰亭的坐椅就设在金銮殿高台的龙椅旁边,他没有坐下,凤眸微微一扫众臣,落向右边居首的永安候,嘴角漫延出一丝笑意。
永安候赵传铭心微微一紧,嘴角深深抿起,高台上的兰亭不过是一身普通的紫色朝服,为何竟亦如此英气迫人,挤得他心头慌瑟。此时,他的左袖中暗藏着丹书铁卷,他希望借此能够彻底扳倒兰亭,如若出意外——
他的怀中正兜着一道信纸,他知道,只要这一道旧案掀了出来,斩断了兰亭的帝王之路,但赵家肯定也会从此深陷深潭,富贵不在。
当然,这是最后一道的生死符,不到万不得已,今日的较量,他绝不会将最后的底牌掀了出来!
兰亭眸流转,落在了永安候身旁的四皇叔兰御诚身上。兰御诚只见兰亭双眉一收蹙紧,而后目光又慢慢绽出几分锐意,似在审度着他,语声中带着毫不隐藏的戏谑,“四皇叔,本王听说你近日身体欠安,一直在府中修养,怎么今日却上朝?”
兰御诚的心倏地被咬紧,刚一张口,不慎一下咬到自已的舌头,舌上尽是咸腥,一时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勉力将血沫咽下,正要回话时,兰宵却站不住了,冷着声线,“三弟,说说淮安湖的事情,眼下这一殿的大臣都想知道皇上的下落。臣弟想,四皇叔也是如此!”
兰御诚尴尬一笑,疾声道,“是,皇叔自是听到皇上出事,所以……”他连正眼也不敢瞧兰亭,他多年未涉朝堂,这一次若非被人咬急了,他也不愿去淌这场混水。
他知道宁王的狠辣,如果可以,他想一生都做个闲散的王爷,可他万没想到,当年的一善之举,逼得他今日再一次深陷到皇子夺嗣的混水之中。
永安候“咳”了一声,“本候也是今晨一早得到消息,说陛下在淮安湖先是遇刺,接着失踪!”
金銮殿上瞬时如开了锅。对于皇子和永安候,他们人脉广阔,但文臣的消息就慢多了,显然被帝王遇刺及失踪的消息震惊,个个秉着气偷偷地议论着。
这时,一个文臣站了出来走到大殿中央,双膝一跪,并非朝着宁王的方向,而是直接对着金銮御座,一身凌然之气,朗声道,“据微臣所知,皇上在几天前还遇刺,瑞王亦受重伤。而现在,皇上和瑞王又同时失踪!”杨士朝眼光缓缓转身一旁的大臣,见众人脸上关注在他的话上,沉了沉气,蓦然拨高了声音,“微臣杨士朝有句话不得不说,请宁王殿下明示!”
兰亭哑然失笑,狭长眼角流出冷冽,他知道赵家的弹劾开始了!
杨士朝是先帝爷年间的举人,虽谈不上清流一派,但他是读书出身的,一路从六品的内阁侍读做到正二品内阁学士,为天下仕子的凯模。虽是文职,但他的话却有一定的说服力,赵家选择此人开第一口,确实是思虑周全。
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令这些人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但他要的是他治下的朝臣、百姓,对他心服口服,更要让赵家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仅要让赵氏一门倾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