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叶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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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宣布开始了吗?」俨然一副尽忠职守的女
主管模样。
「当然可以。」雪农轻笑着朝她眨眼;「是「方氏」来宣布还是「拓伟」?
可别再跟韩拓打架了,这里人很多。」
泰生跺跺脚,娇羞得红了脸迅速扬长而去。
「你那张嘴真是不饶人!」叶罗微笑。
「那是因为你没尝过泰生跟韩拓联手会有多厉害!」群美摇摇头:「我和雪
农可都是领教过,那简直是无坚不摧!」
台上的方世城以慎重的口吻介绍着这次的开幕典礼。
「我哥呢?」雪农拉着叶罗走到角落。
「去接念祖了,他们晚一点会来。」
「林文豪送了花篮来了,也许他等一下也会到。」
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还有另外一个人也会来,是泰生告诉我的──」
冗长的介绍终于接近尾声……「他今天刚下飞机。」
酒会正式开始,在宾客的掌声中方世城下了台。
「纪天扬和他的妻子──」
掌声中,叶罗仍是面无表情,眼中却有一小簇火焰轻轻地跃动着:「是吗?」
雪农真是憎恶她总是那么无懈可击地藏在面具之后!她试探性地又加了一句
:「你打算让他知道念祖的事吗?」
叶罗的眼光落在大厅中的冰雕上,那是一个半裸的美女像,长发及腰,就像
过去的她一样甜美地笑着。
「叶罗?」
她的眼光收了回来,落在雪农的身上,十一年前她自法国带回来的怯懦小女
孩,如今已为人妇,而且成为一个坚定的女人了。
十一年!
是不是有一句话说: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已成冰了!
「不会。」
雪农轻叹口气:「什么时候你才肯卸下你那张用冰雕成的面具!你常常戴着
不累吗?」
她仍是一无表情:「那又怎么样?去炸掉他的班机?还是去谋杀他?」
那伤痕仍深烙在心里,雪农忖道。
纪天扬!他毁掉了她的一切──用他所谓的爱。
酒会顺利进行着,悠扬的乐曲和喁喁低语,交织成一幅现代的豪宴图。
叶罗却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她的脸上永远挂着微笑,再多的泪水也溶化
不了冰封的心!
寇飞鹰端来二杯酒,孩子气地朝叶罗举杯笑道:「恭喜你!」
「谢谢!」公事化、机械性的回答。
飞鹰不解地望着他的妻子,雪农拉着他走到另一个角落:「帮我个忙。」
「叶罗怎么了?」
「先别管嘛!你到门口去,如果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带着一个红发的外
国女子就拦住他,等叶罗走了再放他们进来。」雪农亲匿地附在他的耳边喃道。
飞鹰眨眨眼:「为什么?」
「等我回家再告诉你,快去啦!」
「怎么拦嘛?难道进会场还得检查身份证?!」他咕哝着。
「你以前可是演员啊!少丢脸了!」她将他推向门口,然后迅速走向群美和
。
叶罗看着雪农像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会场之中,不多时她的朋友们的丈夫和
兄弟便像一列军队一样守在会场的大门口。
如果不是她的感官受到太大的冲击而麻痹的话,现在她大概会哑然失笑吧!
秦雪农的丈夫寇飞鹰原是个倾倒众生的明星,如今是个导演兼作词作曲者,
在影界是颗新生的恒星。
的丈夫韩拓是个企业界新一辈的佼佼者,手腕和才干都饱含功力,几
乎立传成书。
方群美的丈夫孙伟华是韩拓的合夥人,受了他活跃妻子的影响,也成了八面
玲珑、点子极多的新作家。
于静的丈夫是雪农的双生哥哥秦雪航,原是个航海家,十五岁起便游历世界
各地,如今浪子回头,已是秦氏企业连锁饭店的在台负责人。
他们在各行各业中全是众所瞩目的佼佼者,虽没有呼风唤雨之能,却也是深
具影响力,而在她的生活中,他们更是忠心耿耿的朋友!
这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幸运,但她现在连半点感觉都挤不出来!
纪天扬和Carol 回台湾了!十一年前她怀着破碎的心回到台湾,至今仍未能
将自己完全拼凑起来。
外人总说她永远将自己隐藏在面具之后,那是因为面具是完整的,而她自己
却是四分五裂、惨不忍睹。?/FONT》叶罗?」来到她的面前,满脸愧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纪天扬是……」
她摇摇头却仍是木然:「不要紧,反正这是早晚的事。」她为什么会没听到
纪天扬回国的消息?她已安全将他摒弃在心门之外了不是吗?她的意识却仍拒
绝听到有关他的一切!
群美满面煞气,她咬牙切齿说道:「林文豪和纪天扬那二只禽兽!他们要敢
踏进离你半径十分尺以内,我叫他们下十八层地狱!」?/FONT》真是恶毒的诅
咒。」雪农喃喃道:「那也得二十四小时都能生效才行。」?/FONT》那二个人
那么坏,何不让雪航和沈刚赶他们走?」于静建议。
叶罗望着她的朋友们,她们就像小母鸡,吱吱喳喳地讨论著如何保护她们的
小孩,这份情谊令人毕生难忘!
她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回来──?/FONT》妈!」念祖自门口奔了进来:「妈!
我帅不帅?!」
看到她唯一的爱子,叶罗所有的感官全数复苏!而且锐利得可以感觉到连指
尖都紧绷起来。
她不能让纪天扬靠近她的儿子!
念祖已吃了太多的苦头!不管是林文豪或者是纪天扬,谁都不准靠近她的儿
子一步!?/FONT》很帅!」她蹲下来替儿子抚了抚乌亮凌乱的头发:「有没有
跟乾妈们问好啊?」
男孩见碘地微笑,转向群美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各位乾妈们好!」?
/FONT》念祖好乖!」她们异口同声朝他回答,露出她们最可人的笑容,神情中
却有掩不住的紧张。
门口已出现一头火焰似的狂野红发──?/FONT》沈叔叔呢?」?/FONT》还在
门口跟乾爹们说话。」?/FONT》叶罗!」雪农扯扯她的衣袖,几个人已挡在念
祖的面前。
沈刚自门口跨步走来,脸上出现少见的肃杀之气:「他们来了。」
她略僵了僵:「麻烦你带念祖先回家。」?/FONT》你带他回去,我留在这里。」
叶罗有些讶异,眼前高大木讷的男子很少说这样决断的话。
从他们回到台湾,她发现自己怀了念祖,而导致了家中的变故之后,沈刚便
一直以报答她的恩情为理由留在她的身边。
沈刚照顾她和念祖无微不至,在最艰苦的时候,也是他去靠劳力赚钱支持着
她,不论阴晴,他总是忠心不二地待在她的身边。
到现在他仍替她开车,彷佛是她的雇员,他们从不是主仆,但他却坚持在二
人之间划分等级。
一句?/FONT》叶小姐」叫了十一年,竟从未曾更改过!
对于她说的话,即使他有疑惑,他也从不曾开口反驳,而今天,他却变得如
此果断。
这使他原本骇人的体格瞬时又壮大了许多。?/FONT》我是很相信那些男人的
能力,不过容我提醒一句,他们真的快进来了,而且林文豪正朝我们这边走来。」
方群美低声说道。
叶罗将满脸迷惑的念祖推向沈刚:「请你带念祖回去,我不会再逃了,这次
我要面对他们。」
沈刚默默地看她半晌,终于牵起男孩的小手:「好吧!念祖跟妈妈和乾妈们
说再见。」他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念祖挡住,等男孩向她们道别之后,他望向叶
罗:「小心一点,叶小姐。」?/FONT》谢谢!麻烦你了。」
雪农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轻叹口气:「没人会相信你们已经相处十一年
了。」?/FONT》先生,您没有邀请卡吗?」寇飞鹰一脸笑意,将全部的演戏细
胞全逼到了极点:「这次的宴会很慎重,恐怕我必须要求看您的证明。」
纪天扬不解地望着眼前英俊的男子,他实不像工作人员,难道他十二年没回
国,国内的服务水准竟已到了这种水准吗??/FONT》你们真的非常麻烦!」Carol
以生硬的中文厌恶地叨念着,在皮包内翻找着那张烫金的邀请函。
「你是工作人员吗?」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打量着飞鹰正式的礼服。
「呃──对!我是这里的安全主管,我们全都是安全单位的人。」飞鹰仍笑
着,却在心里咒骂他心爱的妻子。
「先生!你们到底有没有邀请卡?」雪航冷冽的目光不断在纪天扬的身上逡
巡,彷佛极厌恶似的。
纪天扬看着他,一股陌生的熟悉感悄然升起。
「你这是什么态度?!」Carol 中文虽不灵光却也听得出雪航不耐烦的口吻,
她拿出烫金的卡片交给飞鹰,用英文快速骂道:「你们的态度真是恶劣!叫你
们的负责人出来!我要问问他──」?/FONT》不必叫了,我就是负责人。」韩
拓笑嘻嘻地开口,锐利的眼光已做成评估:「纪先生、纪太太,我是「拓伟」
的韩拓。」他以纯正的英文自我介绍。
纪天扬有礼地伸出手,同时以眼神向他的妻子示意,经过这几分钟的交谈,
他可以确定这些人绝不会是一般的安全人员,Carol 的态度只会使他们吃亏。
「韩先生,原谅内人态度焦躁。」
话未毕,雪航已不屑地哼了一声,毫不保留他鄙夷的态度。
敌意!
自这些男人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敌意,不管他们的话多么有礼,都掩不住那
股无庸置疑的敌意!甚至连领头那个自称是安全主管,英俊得足以令女人前仆
后继的男人在笑容里都有着保留。
纪天扬不能理解这一切──除非他们全都认识叶罗。
十一年了,她的恨仍丝毫未减吗?
「你们到底打不打算让我们进去?」Carol 不耐烦地瞪着会场里的人:「我
站得累死了!」
这时雪农已翩然来到,手伸进了丈夫的臂弯里,冷冷地朝他们一笑:「久违
了,纪先生、纪太太。」?/FONT》你──」纪天扬张口结舌地望着她,又看看
那个敌意最深的男人!
恍然大悟伴随着过去的记忆席卷而来!
十一年前叶罗曾带着她和他见过几次面,而若非她那冷笑的招呼,他绝不会
把当年那个瓷娃娃似的女孩和眼前成熟坚定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难怪他会觉得那男人眼熟,那是两张近乎相同的脸!?/FONT》秦小姐?」
雪农冰冷的脸上有着讥诮的笑意:「我还以为贵人都是多忘事的,显然你并
不是。」?/FONT》不是什么!」Carol 恼怒地问着。
聋子都听得出来话里的讽刺。
秦雪农面不敢色:「那就要看你有多聪明了──聪明的人当然会明白我的意
思。」?/FONT》你──」
纪天扬苦笑着阻止她,看来他是陷入了沙场而不自知了。「秦小姐──」?
/FONT》纪先生、纪太太里面请。」打断他们的谈话,公事化的脸上看不
出有任何的表情。
「你是荆小姐吗?」Carol 强制自己的怒气隐藏在礼貌高贵的面具之后。?
/FONT》是的。」?/FONT》你们邀请的客人和安全人员真是无礼!幸好有你,要
不然我还会以为这里的全是未开化的!」?/FONT》哦?是吗?」有礼地
微笑:「真遗憾你有这种感觉,可惜那些「未开化」的人全是我的至交。」
Carol 呆愣半晌,恼怒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张愤怒的脸直到她回到饭店都还挂在她的脸上。?/FONT》沈叔叔?」念祖
怯生生地拉拉沈刚的衣袖:「你在生气啊?」
沈刚收回死盯在方向盘前的视线,他几乎忘了身旁还有这个小男孩,他朝他
安抚地微笑:「没有啊!」
念祖侧着头,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出来:「可是你看起来很凶啊!是不是有
人惹你不悦了?」说完他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害怕。
沈刚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大手揉揉男孩的头发:「没有人惹我生气,我看起
来很凶是因为我长相就是凶。」他尽量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听起来都很和颜悦
色。
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么生气!
若不是顾及念祖,他会不顾一切调转车头,飞车奔回会场里。
在男孩的面前,他甚至不能将眉毛打结──尽管自念祖一出生他就陪着他。
念祖对暴力的恐惧几乎已到了风声鹤唳──他的一生都会带着那个可怕的回
忆!
他不能刺激他!
「叔叔?」
「嗯?」
「绿灯了。」
他连忙收回自己的心神,朝念祖微笑:「我忘了。」
念祖童稚的脸上现出纯真的笑靥:「妈妈说你从不会忘记任何事的!我回去
要告诉她你会在绿灯前忘了开车!」
他勉强扮出笑意:「打沈叔叔的小报告?!」
「我跟妈妈说大家都会忘记的,你又不是机器人,她还不相信呢!」念祖得
意洋洋的,像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这次我是亲眼看到了啊!」
对她来说,他的意义就仅止于此吗?
沈刚阴郁地瞪着似乎永远到不了的家。
十一年了!
十一年来他在她生命中就只扮演那样一个角色?他发觉他的忍耐力几乎用尽
才能阻止自己大吼一声的欲望!
「叔叔?」
「嗯?」
「你开过头了,我们家应该在刚刚那条街转弯。」念祖以迷惑的脸注视着他。
真是该死!
他得咬牙切齿才能再度牵动脸上的肌肉朝男孩微笑:「我又忘了。」
男孩嘻嘻一笑,随即在座位上不安地拨扭动,二只小腿不断晃动,他清清喉
咙,扭绞着身上的小西装:「叔叔?」
他仍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妈妈为什么叫我回来?她答应我今晚可以去玩,而且我还可以请她跳舞,
我昨天晚上练了好久啊!她还说我可以看那些模特儿阿姨表演,说我可以去后
台献花的,为什么──」他的声音悄悄地消失。
沈刚心底的柔情被男孩略受伤害的声音触动。
念祖很期待今天的来临的,好几次去接他放学他都骄傲地告诉他,他将可以
和他漂亮的妈妈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