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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第16部分

小说: 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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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秀一夜没睡好,她想不明白,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庆国一直对她还可以,在姐妹当中,庆国是出了名的模范丈夫,她曾对姐妹们夸口过“俺家的庆国给他个女人也不会玩。”转眼间,这句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心上,多么残忍。她的心在血、在哭泣、在抽搐…… 

  序幕揭开了,从此以后,庆国家里笼罩了战争的烟雾,淑秀的脸是阴沉的天空,犹如江南六月的梅雨,不见放晴的日子。庆国自从正式向淑秀提出了离婚,心头反而轻松了许多,再没有遮遮盖盖的不便,自己反而找到了支持自己的力量:追求爱情。庆国对待这事,他采取的是好说好散的办法,大打出手逼妻子离婚的办法他也做不来,他要么一出差十天半月,要么吃了饭掉头就走。最苦恼的是女儿玲玲了,十五岁的女孩子相当懂事了,家庭的变故,使她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家里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使她惊慌不安。可怕的是,玲玲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淑秀说起来就是满腔的愤怒,她说:“庆国,我当初跟了你,是瞎了眼!” 
  “你后悔还来得及。”气话也说尽了,道理也摆多了,庆国的心依然在水月身上。 
  淑秀哭个天昏地暗:“老天爷,我该怎么办?”她到街上去给玲玲买衣服,见染着彩色头发,穿吊带裙的女孩子在洗浴中心门口闲聊,她就感到恶心。吃青春饭,挣青春钱的女孩子不在少数,道德上不允许,法律上禁止,政府部门多次出动公安维持秩序,但这种行业依然存在,这是公开的秘密,从部分政府官员,到打工群体,让他们自己说说,本分的男人有几个?淑秀愤愤地想。这么重视贞操的国家,那些从事过皮肉生意的人,对象并不难找,一气之下因男人越轨而离婚也行,可这会失去家庭。女人要原谅男人,自己要先战胜自己,这是多么难的事情,可现状就是如此。迁就男人就会使自己的心灵饱受痛苦。 

  淑秀深知,同庆国冷战无异于将他进一步推向水月的怀抱,不战,自己出不来这口恶气。难道夫妻二人不可能成为心心相印的朋友吗?她决心将痛苦埋藏在心底,收起忧怨,从长计议…… 

  她知道,男人最烦地是唠叨,做错了事也特要面子。 
  中午,庆国回到家中,淑秀挤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做好饭,女儿吃饱走了,她等待着庆国,庆国像往常一样,坐在饭桌前,无声地吃饭。 
  晚上,庆国没在家吃饭,回家时已经九点半了,浑身的酒气,淑秀去倒了杯水,见他仰在沙发上,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膀子,庆国的脸红红的,他用微红的眼睛看了看她,淑秀的心动了一下,这多像才结婚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呀。这张英俊的脸,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给过淑秀很多的幸福,淑秀真心地喜欢自己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觉得庆国是最英俊的,她的男人是天下最好的。 

  可眼前自己的男人,居然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淑秀的心猛地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庆国一句话也不说,他喝着淑秀倒的白开水。 
  淑秀悄无声息地退到里屋,缝起花边来,最难受的那几天,她停下来不干了,最近,她又拾了起来,她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在工厂里上班时,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回到家除了忙还是忙。 

  “当!当!”悠远、沉静,教堂的钟声在斜阳、虬枝、红瓦中响起来。 
  无助的淑秀这几天老是头晕,她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西边基督教堂的钟声使她忽然想到了婆婆的邻居张大婶,她要去同张大婶谈谈,大婶的家就在教堂的西边,与教堂一墙之隔,以前她躲大婶,就像躲教堂一样,教堂是外国人来建的,相传基督教是清末传入,美籍长老会牧师狄考文来北海公孙庄传道,后来另一个美籍牧师狄乐播在县城设立会堂,北海县城就有了第一个教堂。那教堂的外表像皲裂的树皮,本身带有浓郁的沉重,淑秀向来不敢正视它。现在这教堂好像在改建。 

  张大婶是一个好人,一个吃过不少苦,最后比较幸福的女人。她的故事别人说起来有点传奇色彩,她同丈夫张延力闹了一辈子离婚,却越活越滋润,现在是村里老年协会会长,过去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的她,反而成了行家里手,年年为村里抱回大奖。当然了,家庭也是相当完整,有人开玩笑对她丈夫说:“张老师,把大婶休了算了。” 

  “千万别开那种玩笑,年轻时不懂事,你也来取笑我了。” 
  街上太阳很好,她推开张大婶的大门。门半掩着,院子里种满了花,挺幽静的小院子。“大婶!大婶!”淑秀在院里喊。 
  “谁呀?来吧!”屋里传来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 
  淑秀进得门去,张大婶正在缝书包:“这是大孙子的,书包开缝了,他妈也顾不上,现在的年轻人,自个图快乐,啥也看不见,这不还得我老婆子操心呢!”大婶乐哈哈的说着,丝毫看不出过去苦难的影子。 

  “淑秀,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事,有啥事解不开呢,我是从刀尖上爬起来的,知道那个滋味,你慢慢和大婶啦啦到底有啥不对劲的。” 
  大婶脸圆圆的,下巴尖尖的,福态福相,她慈祥地注视着憔悴的淑秀说:“唉,女人啊,找个太老实的男人,生活上不见得好,找个能的吧,他又未必对老婆好,难呀!淑秀,外边传什么的也有,可没有人听你诉过苦,嘴很紧呢,这也是最明智的。我知道你盼着他回心转意!”大婶边说边看着她的眼睛。 

  淑秀紧皱着眉头,永远在想心事的样子,忧郁地说:“婶子,这些日子,我心里难受啊,什么话我也憋在心里,谁也不说,我盼着他良心发现,回到俺娘俩身边。可是,谁知道,这不,庆国见了我的面没别的事,就是叫我同他离婚,这一阵呀干脆不回家了。谁不生气呢,原来还憋得住,盼着他回心转意对俺好起来,现在,我越来越失望了,这几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快要崩溃了,发疯了。我简直没勇气活着,大婶,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大婶重复着。 
  “这么拖着,一天是一天的,我怕我会气死。”淑秀满脸忧伤。 
  “唉,生气是难免的,我当年也是泡在气里,没办法,就信了基督教,信了教,就不想别的事,自己给自己解脱呀,你愿意信吗?” 
  大婶当年同淑秀一样,陷入被男人即将抛弃的境地。大婶的男人,张延力,是一小学的教师,与一女教师,还是一民办老师好上了,两人据说情投意合,写了血书,非结婚不可。大婶说什么也不离,张延力曾把家中东西砸个稀巴烂,大婶一声不吭,那时候社会上都指责陈世美,张延力在学校和庄里都很孤立,法院依据当时法律,只要一方不同意,法院也不给判,于是家庭经历了漫长的拉锯战,大婶是弱者不弱,柔中带刚,她就信基督教。二十年后,儿子、女儿长大成人,张延力也没了那份邪心,家庭趋于平稳,如今退休的张延力与大婶却有了称杆不离秤砣的感情,真正地过上了“老来伴”生活了。在外人看来,大婶的幸福日子是熬来的。 

  “生不生气,是心的事,有别事占据了你的心,那双方的矛盾在你心里占的成份少了,你生的气就少了。你与主有没有缘,我先赠你幅画试试看。”她说着起身到套间去了,不一会儿,她双手很珍重地捧着一幅卷着的画,放在她的手里:“你若与主有缘,你先戒肉,现在吃也不要紧,慢慢地,啥时候不想吃,啥时就算,不要勉强自己,过几天,你来,我领你去做。遇事不要生气,生气气自己。遇到难事,多往好处想,我是这样劝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大婶顿了一下又对淑秀说:“现在不是那时候了,法院也不那么难办了,听说分居半年以上,法院会判决的,你没看,现在离个婚容易了,唉!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哪个女人愿意离婚呢?”她自言自语。 

  “大婶,我和庆国都过了十六年了,他平时没嫌过我,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个下场,唉,我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惩罚我。” 
  “现在和你一样情况的人很多,人的心活着呢。” 
  “那女人,我没见过,听人说她不就是有钱吗?可我们家也没大缺了钱啊。我真猜不透,男人为什么这么狠心,说变就变心。” 
  “你婆婆什么态度?她可是很重要的啊,老人硬压能压住。你婆婆这个人可不简单,她对付你家姊妹们很有一手,你三小叔当年谈了个对象,你婆婆不同意,你猜怎么着,你三小叔不听,闹了一阵,最后,你婆婆说:‘那好吧,你成家,咱家里有我没她,有他没我,我不活了。’得,就这一句,把你三小叔给治住了。她如果反对你离婚,我看呀,你丈夫十有八九离不成。” 

  “大婶,说真的,我先找过我婆婆,她也到我们家去过,也说过庆国,可我们俩之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心里气呀,哎,大婶,我又是一个这么要面子的人,心理不平衡生不如死呀。” 

  两人又说了一个多小时,沉重的压力,使她觉得失去了作为女人最骄傲的资本,幸福正在疏远她,虽然阳光明媚,她的心总是阴的。没办法她决定走大婶的路:信教。 
  最近两年,大婶到教堂去的时间少了,忙着参加村里组织的各项老年活动,她是组织者,离了她不行。淑秀只好决定自己去。 
  夏季的夜来的晚,近8点了,天才暗淡下来,女儿吃饭走了,淑秀坐着等。她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看窗帘透进的太阳的余辉一点点消失,她才自言自语地说:“哦,天黑了。 
  以前,淑秀从这里走过多次,教堂对她来说,是神秘和庄严的象征,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恐怖。 
  进基督教堂的脚步是沉重而肃穆的,淑秀看到,新教堂的地面还没有铺好,路边堆着沙和土,她将车子推进里面,迎面一位50多岁的妇女向她打招呼,“姊妹,来了?”她感到很亲切,忙回应道:“来了。” 

  她惴惴地进了教堂的大门,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有所改变,若不看正南面的讲台上的十字架,好似进了电影院。一个三四岁的胖胖的男孩在走廊里同一个瘦小的女孩打闹,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他们的母亲正在小声的交谈着。来的很大一部分是妇女,只在后面的角落里坐着四五位男士。淑秀抬头打量着她们,老年妇女占了多数,也有相当清秀的年轻姑娘。靠近淑秀的是一位近五十岁的大嫂,脸很瘦。一会儿,一个六十岁的戴眼镜的妇女走上了讲台,像一位退休的女教师,她说:“姐妹们,往前靠一靠,隔远了听不见,新教堂建起来了,地方宽敞了,咱要集中集中,天热,咱将就一下。”淑秀坐在那里,有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涩感。她局促不安。 

  “下面我们来赞唱美诗,”教堂里一下子寂静下来,缓缓的调子,统一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淑秀从没接触过赞美诗,不知该唱些什么,她无所适从。她两手扶在椅上,除了“我”等字词,她什么也听不出来,忽然从背后伸过一双手来,递过一本书,上面有“第二十三首赞美诗”的字样。 

  她用眼睛搜索,发现大家正唱到第二段。因为赞美诗的语调很平和,她很快就跟上了,渐渐地她身入其境了,当唱到“一生一世给我幸福”时,淑秀好像在亲人面前的哭诉自己的不幸,刹时化作无限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流落下来,她用力抑制自己的情感,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泪水依旧像小溪从脸上流下来。歌唱完了,一片寂静。 

  “接下来是。。。。。。”淑秀听不清那六十岁的戴眼镜妇女又说了什么,只见最前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一件短袖衫,戴一副黑边眼镜,一下子推开面前的书和本,站起来。淑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开口了,语调很快,她说;“我一个亲戚的儿子,出了车祸,刚结婚就出了车祸,亲戚也病人,在外地治疗。总不见好,心里受不了,我劝她快信教吧。我就说主会帮你摆脱痛苦的!”她的话那么激动,话音一落,祈祷开始。人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淑秀看到,人们用手扶住桌子,有的昂着头;有的低着头,旁若无人的向主诉说着自己的苦难,请求主的恩惠。有什么难说什么难,有什么苦诉什么苦,有什么请求说什么请求,人人大声地说着,将心中的苦往外倾倒,淑秀也跟着说:“主啊,神啊,我赞美你,我歌唱你,请你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庭,让庆国回心转意吧。”淑秀的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仁慈的主啊,给我幸福。。。。〃 

  〃你真幸运;今天晚上;一位外地的校长来传教。〃给她书的那位妇女拥了拥她的腰说。果然,在人们的注目中,一位很精神的青年男人走上了讲台,他约有三十来岁,短短的头发,穿着一花色衬衫,好像是从事室外劳动的人,黑黑的脸泛着太阳的光泽。他讲起经来很流畅,时间将近一个小时,一口水也不喝,淑秀看到他长得干练、周正、脸面有点像庆国,楞角分明,越看越像。满脑子里是庆国的脸,她走神了,听完这位校长的演讲,又进行第二遍祈祷。九点半,当淑秀从教堂内走出来时,她脚步轻快了许多。她有了寄托精神的地方。 

  这座新教堂是在老教堂的地基上建起来的,十万多元钱全是教徒们凑的,人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淑秀去时,几外教徒正在做木工活。这里洋溢着与世无争、恬淡自然的气氛。 

  水月来北海县待了一周,她有许多事要找庆国商量,庆国觉得水月请过好多次客,今天他想请水月吃顿饭。掂量了几个酒店,他都觉得不合适。他最怕碰上熟人,在县城工作也不是一年了,走到哪儿,都觉得熟面孔多。庆国忽然记起了小时侯,在田地里看见淡青的天边有一堆起伏的群山,那是云门山,云门山对庆国来说,是遥远的天边的景物,可望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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