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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第34部分

小说: 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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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喜欢多话的庆国看着桌子上的两个菜正想心事。进来两个小姑娘,那瘦的说:“庆国大哥,还不吃愣着想什么?看菜要凉了。”那个胖点有说:“大哥,我们嘴快,过会儿你可捞不着吃了。”庆国笑了笑:“小姑娘吃多了可不好,成了大胖子可不好看了。”他就拿起筷子,一看盘子里的菜,心凉了半截,一盘是尖青椒,一盘是青椒炒芹菜。辣椒如针,刺着他的胃。他从30岁就有胃病,正如姨所说,在家里,淑秀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而在水月这里,吃饭绝对服从干活,除了早上按时外,其它两顿,没按时过。 

  在水月眼里,庆国的钱是零花钱。起初,庆国觉得自由自在,时间长了,他有种被轻视的感觉。腾腾是轻易不同他谈话的,更不向他要钱,也不向他撒娇。在自己家里时,玲玲常常拽着他的胳膊说:“爸爸,给我五元钱,买本书。庆国佯装生气说:“小孩子别胡乱花钱,不知道挣钱不容易吗?”最后掏出五元钱,递到她的手里,看到玲玲心满意足地走了,他就有一股满足感。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了,腾腾都是向他妈妈要钱。 

  “大哥,为什么不动筷子呀?”瘦姑娘问。 
  “我吃不了辣椒,胃不好。”的确,这一阵子,他老觉得肚子发胀,背上青筋很痛。他越想越恼怒,一口饭也没吃,就上班去了。 
  星期五下午学习,大家凑在一起,开玩笑。就是没人同庆国开,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事情。玩笑就是这样,当你什么样事也没有时,别人也许开得过分;你真有那事了,人家还要避嫌,没人愿意赚个讨厌。学习完文件没什么事,大家就早一点回去了。水月楼房前停着一辆车,后车盖还开着,显然刚回来的样子。庆国不知道水月又出去干什么了。上了楼,听到说话声,还有笑声,推开门,客厅里坐着刘淼,刘淼和腾腾正在说着什么,那刘淼高兴得摇头晃脑,水月站在那里双手交叉,微笑着望着刘淼。庆国猛然被刺了一下,他退也不是进了不是。还是水月麻利,她转向庆国让他坐下来,说:“这不又到星期六了,刘淼来叫腾腾,腾腾奶奶要见见他。”她说完又出去拿东西了。庆国看到沙发边下堆了一大堆礼品,定是刘淼带来的。刘淼也不理庆国,只顾和腾腾聊,腾腾见庆国在旁边,话少了,神情也不自然,庆国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等水月取回东西,庆国说:“我今晚上到我母亲那里有点事,就不回来了,别等我。”水月欲言又止。 
  庆国心中一阵酸楚。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自己扔下老婆孩子不管,到人家家里受气,他在水月家里真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那种罪恶感和漂泊感时刻伴随着他。他感到自己的渺小。 

  他毫不犹豫地向母亲家走去。庆国进去时,娘正躺在床上,淑秀将她身后的四个枕头垫高后,又端起盆子出去倒水了。庆国娘对庆国说:“庆国呀,别嫌我啰嗦,我躺在床上没事反复考虑,啥时候用人呀,就这时候,淑秀都替了你们,你爸爸病了那阵子,也是淑秀盯着。你爸老了,淑秀面对面地给他穿衣服,谁不夸她儿媳妇做的好。就是现在,我病了也是她带头凑钱,你们不如老二家钱多,可拿的比他们多,淑秀做为一个老大,做的事咱都挑不出毛病来,谁知你们闹离婚,我也跟着瞎掺和一阵子,真丢人。” 

  娘抬头看着庆国,给了庆国一脸的皱纹。庆国觉得娘真的老了,儿子不能再惹娘生气了。 
  娘的话使庆国无言以对,他说不出自己嫌弃淑秀的理由。那理由是不便向外人说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不只是只求吃饱了饭的感觉,生活上的体贴,那是一种精神上的需要。说出来就会变味,犹如夜晚的星光一样,它们只在夜里闪闪发光。 

  “庆国,看你这一阵子又瘦了,你弟弟庆军说你犯了好几次胃病,我说呀,你现在赶快收回心来,好好调理一下身体。过了这个年你都四十二岁了,淑秀哪一点对不起你?啥重要呀,身体重要!我说,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不准你离婚!” 

  庆国心收得很紧,别人的话都可以当耳边风,娘的话不能,姨的话也不能。一个会落不孝的恶名,一个会落忘恩负义的嫌疑。 
  “娘,你也是一时一个想法,当初你为啥收水月的钱?我还以为你很同意呢。”庆国脱口而出,他埋怨道。 
  “谁没个糊涂时候,还提那档子事干啥。”淑秀拿着涮干净的盆子进来了,庆国娘赶忙住了口。 
  淑秀将盆子放入床底下,把婆婆身后的枕头抽出来,小心亦亦地将她的身子放平。 
  “我这个病真不长眼,拖累你们,我心里真不好受。”庆国娘说。 
  “奶奶,多亏你长病呀,要不我爸爸还觉不出我妈的好来。”刚放学回来的玲玲说。 
  “你胡说些啥?小孩子说话没深没浅的!”淑秀斥责道。 
  玲玲吐了一下舌头。 
  庆国娘身子不能动,脑子可以动,她思前思想后,还是觉得淑秀好,人丑点俊点,有钱没钱都不是好媳妇的标准,她也不回避淑秀了。她对庆国说:“吃饭不按时,或者凉,对胃不好,以前淑秀对你多好,吃饭的时候,她喝一口你碗里的汤,察觉有点凉了赶快去给你热一热,这一点我都做不到,你早忘了。” 

  淑秀吃惊地望着婆婆,神情惊愕,嘴巴睁得老大。婆婆的几句赞美话,使她眼眶一热,掉出豆大的泪珠。酸甜苦辣……所有的人生滋味纷至沓来了。她想:“我挺住了,我挺住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的勤劳、贤慧,遭受的苦难和折磨,婆婆总算说句公道话了。不管我们将来是否离婚,婆婆她老人家我一定要照顾好。” 

  庆国低着头坐在那里,毫无反抗的意思。他把头埋得低低的,连看一眼淑秀的勇气都没有…… 
  两天后,庆国回到家里,淑秀、玲玲和丈母娘都在家,谁也没表现出惊异的样子,庆国觉得有种主人的感觉,还是自己家里的饭菜可口。庆国吃饱了饭,就有了表现欲,他从口袋里掏出5000元说:“这是季度奖,你们花着。”淑秀没接他的钱。丈母娘气愤了:“庆国,你觉得俺淑秀跟你是图钱吗?她跟你的时候你想想,你家有什么,淑秀跟你要过什么,你们结婚时,你家就是做了一个小橱子刚刷上的漆还没干,你们连件新衣服也没给她买,她穿着你的旧军装到部队和你结了婚。”她由于气愤,脸色发红,“你还问她要多少钱就离,她跟你是为了图钱的话也不找你,告诉你,她平时省吃俭用的还为你家存了五万。我闺女本分,能吃苦,哪一点上你能挑出毛病来。”淑秀妈很少这么责备女婿。 

  淑秀只觉得有万种委屈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抽咽起来。庆贺说不出话。 
  “妈,你说这些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想走就让他走,我有玲玲,我让玲玲大了也当兵,不,考军校,替我争口气!”淑秀叫喊。 
  淑秀不会笑了,她愤怒之极。 
  “我有玲玲,我就有希望,我就不会倒下。”她说。 
  庆国想:在婚姻里寻找浪漫的爱情是错误的,婚姻里的爱情是一种责任,而不是你想要的浪漫激情。 
  身心疲惫的水月忽而记起了有个叫楚楚的女作家说过:“据说爱情是永远失败的,不是败于难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倦怠。”她觉得现代婚姻真是那么回事。 
  可是她又想:女人没个家怎么能行呢!家是幸福的港湾呀。 
  “庆国,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恨他一辈子,怎么可能向着他呢?只是牵扯到孩子的事,我没法讲理,你不要冤枉我,为了你,我都来盖房子了,孩子也过来上学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水月带着哭腔说。 

  “水月,是我不好,我有胃病,近来不好受,心情不好,说句实话,我不适应你这种生活。”庆国慢慢地说,好像早有思想准备。 
  “庆国,假设你愿意,我可以不开店,咱的钱又不是不够花的,行不?”水月语气里有了乞求的成分。 
  “水月咱还是现实点好。你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你不会放弃你的工作而专为我活着,我清楚你。”庆国说。 
  “这……”水月无语,庆国还是非常了解她的。 
  “庆国你是想回到淑秀那里去呢?还是同你办公室小齐有了什么?告诉你,我不是小淑秀,没有事能瞒得了我。”水月说。 
  “你可别跟着外人踩我!小齐谈着对象,她就是活泼点,对谁都一样。”庆国忙辩解。 
  “我听说你将离婚诉讼书撤回来了?有事你就直截了当说,你也知道我是为你来的。”水月说。 
  “唉,一家人都做我的思想工作,我受不了了。我想等等再说。” 
  “啪!”一杯水重重地摔在地上。水月明白了,她怒不可遏地说:“庆国你也太欺负人了!”她气得直打哆嗦。 
  这是他俩第一次冲突。 
  “你让我如何做人。”水月质问他。 
  庆国不语,他知道当两个人决定在一块时,早就不准备做一对正常人了。 
  很多天了,庆国躲着不见水月。水月打传呼,他不回。水月开着车到单位去找他。庆国见了她第一句话是:“你来干什么?”庆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潜台词是:你不要来。水月心里好像当头被人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凉到脚后跟。但她不露声色,轻言细语说:“庆国给我一次机会,咱们谈谈好吗?” 

  庆国坐在办公桌旁没动。他沉思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随着水月出来,上了车。 
  水月抱住庆国一下子哭起来,说:“庆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我对你照顾不够,可我又是忙惯了的人,一不干活,我就难受。总想多挣点,挣下了再过好日子,其实,我没有冷落你的意思。 

  见庆国不言语,水月又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不能这么闹别扭呀!我怕失去你。”庆国将头仰在靠背上,闭目不答。 
  “水月,过去的咱不提了,我对不起你。”庆国有时想,不是我,也许会有另一个男人来,推毁这个家,不能只怨恨我。腾腾不该仇视我,成年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只会误解,他们怎么可能了解成年人的苦恼呢? 

  感情不是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它十分微妙,补救是没有用的。 
  水月见庆国态度冷淡,她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好结果,干脆她不说话了。庆国说回去,她也没拦他。 
  第二天下午,庆国来电话说要过来。水月苦恼消了一半,她轻快地走到卫生间,化了妆,泡上一包方便面,她不想炒菜了,那会满身油味。她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庆国。 
  电视换了一个又一个频道,她的妆补了一次又一次,每补一次,她都能对着镜子找出一点毛病,幸庆自己发现及时。以前约会中,似乎她都占主动,她有绝对的把握,令庆国对她迷恋。可是当她脱离了丈夫,变成了独立的自己后,这种自信反而消失了,她对自己说:“我有钱,怕什么?”可自己的心也不受这种暗示,已然愁怅沉沦,自卑自忧。这一次尢甚,自卑中似乎还带有恐惧。有钥匙转动的声音,她心头一振,扭过头去看是庆国,她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薄薄的单眼皮依然很美,可是缺少那种亮度。 

  她挎着他的胳膊,依偎着他,俩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刚才她自己联想的不快,一下烟消云散了。她想他没变心,肯定没变心。他注视着她,她的眼睛发出一种幸福的光芒。甜蜜的,甚至比去年两人打得火热时还强烈。但庆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冷却的内心里面,只剩下友情,他再也激不起那种火一般燃烧的激情,这种激情的消失,并不是因淑秀照顾娘的缘故,而是办公室女大学生小齐出现的缘故,他才想到人的一生中,会出现多次激情,也可以说爱情,也可以说暗恋,但时间不会太长,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也可能是多年,也有一生的可能,那要因人而异了。那么天真地以为爱情必须转化为婚姻,那一生中什么事也别干了,只是结婚离婚罢了。他恨自己没有早悟出这个道理,使自己和别人都陷入这么尴尬的局面。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者不知道自己扮演个什么角色合适:丈夫、情人或骗子。侧面的水月固然美丽,而眼角密集的皱纹,却固执地进入了他的视线,使她领略到了时光的匆匆和岁月的无情,美丽的、可爱的、激情的、温馨的、浪漫的……有什么能抵挡住时间的侵蚀呢? 

  他身上揣着母亲给他捎过来的8000元钱,他恨母亲为啥当时留下来,现在叫他送,不是明明让我与他断绝关系吗? 
  他正伸手往口袋里去,水月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攥住他的手伸向了她的胸部,他的激情一下子被点燃了,他觉得下边胀得难受,全身血液沸腾,他将水月放倒在沙发上,水月呶呶嘴,向卧室示意,水月躺在床沿上,庆国在下面站着……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等到窗子发亮,已是早上六点半钟了,今天是星期天,庆国就在水月的住处住了下来,他鼓了好几次勇气都不好意思把钱拿出来,“爱,怕只怕也是一种伤害……”电视频道正在播放歌曲,他觉得恰如其分,没爱的时候认为电视里那些唱流行歌曲的少男少女都在无病呻吟,真正碰上爱,这歌曲就打动人的心灵了。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毕竟有限的,也许借些歌曲来演绎也是一种很美的方式。 

  “九妹、九妹,红红的花蕾,九妹、九妹……”男性粗野的歌声里带着对女性占有的欲望,这是庆国听出来的,他觉得自己恰恰缺乏这种敢爱敢恨的痛快淋漓劲。 
  “等着啊,我去买两碗混沌。”水月在庆国脸上亲了一下,笑咪咪地出去了,庆国知道自己又给她错觉了。她肯定想不出庆国内心和她分手的决定。 
  “铃……”电话铃响,庆国不想去接,可几下振铃以后,又一次急促地响起来,大有不接不可的意味,庆国想也许娘那边有事,他们知道我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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