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卓文静-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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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
他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好心的和她换了位置,换他从后面抱着卓文静的腰。
背后有个暖呼呼的东西贴着,卓文静一下子安心了。
唐非嗅到她秀发的香味,脸颊蹭了蹭,心满意足,喜滋滋的冒着幸福的小泡泡。
卓文静纳闷儿道:“英王很确定他妻子是独女,不是捡来的养女,更没有任何的同胞姐妹,你说这世上真的有毫无血缘关系却长的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吗?”
唐非脑门儿在她衣服上左右蹭了蹭。
卓文静道:“就当你说的是没有了。”
唐非突发奇想,嘴巴贴着卓文静的后背,隔着衣服使劲儿哈了一口热气,看着卓文静猛地坐直的样子乐呵呵的无声笑起来。
“……”
她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英王也怀疑英王妃是假的。据英王说,现在的英王妃虽然‘性情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可对他妻子的过往却了如指掌,连他岳家都没起疑。所以英王才觉得他‘真正’的妻子只是被囚禁起来,很可能还活着。”
真的是这样吗?
不得不说,在见过贝夫人之前卓文静对英王的话半信半疑,可见过了贝夫人之后她却觉得如果英王妃是假的,那么真正的英王妃还活着的可能很小。
她不敢太早下结论,毕竟之前她还猜测过贝夫人会不会是“真正”的英王妃,结果错的离谱。小麦生母也有这个可能,临终前的念叨的“麟儿”还有脸被划花这两点放在现在的英王妃是冒牌货的大前提下完全说得通。
还有一个问题,卓文静前阵子才近距离接触过英王妃,确定对方的脸是真的。
卓文静被绕晕了,简直头大:“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小麦的亲生母亲又是谁?”
唐非听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转过头面朝着湖的一面。他盯着湖边看了片刻,有些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眨了眨,忽然紧张的抓着卓文静的胳膊使劲儿晃了晃,右手指着湖边让她看。
卓文静表情扭曲:“疼疼疼!”
唐非连忙松开左手,他也知道自己左手手劲儿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卓文静,慌的一时忘了打手语,想问她有没有事嗓子里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一脸着急和无措。
“没事没事,怎么啦?”她往湖边看,不清楚唐非指的是哪儿。
唐非脑袋直接从她胳膊下钻到前面去拿缰绳,牵着马儿掉头,脚后跟在马肚子上踢了一下,身下骏马立刻撒蹄子小跑着奔向湖边。等走得近了卓文静才看到有个人一半的身体沉在水里,正哭哭啼啼的往湖水里走去。
是个女人。
这回不用唐非指引,卓文静催马飞快的跑过去,到了湖边立刻跳下马,对唐非说了声:“你等着。”然后脱了官靴直接跳下水,费力的淌了几水,直接游过去一把抓住失足踩空的女人,把她提了回来。
女人呛了几口水,惊魂未定中感觉有个人拉着自己的手臂,在这样的偏僻的地方除了特意的寻死的还会有什么人?她吓的挣扎着大叫起来:“仙君饶命,放过妾身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开口卓文静就给跪了,实在是这女子声音太过粗犷,嗓门和她手底下那些汉子比都不遑多让,挣扎起来力气大的完全不像个女人,要不是卓文静有看到她被扯开的衣襟内沟壑明显的雪白胸脯,都要怀疑自己救上来的是个异装癖的大老爷们儿了。
然而马上她又纳闷儿起来:一个自杀的人喊什么“饶命”?还有“仙君”是什么鬼?
“别喊了!”卓文静受不了的吼了一声,“没人要你的命,我是个活人,救你的!”
她一连喊了几遍女人才慢慢的冷静下来,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卓文静,那张胖的抵着卓文静两个的大脸上满是怯懦和畏惧,就着反光的水面盯着卓文静的脸看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个柔弱女子一般娇娇怯怯的表情,吧嗒吧嗒掉着眼泪说:“小郎君,你就让妾身去死吧。”
卓文静内心卧槽,面无表情:“我是个女的,不好意思了夫人,此处严禁投水自尽,麻烦你跟我上岸吧。”她拉着这女人往岸上走,女人虽然一直哭哭啼啼的却也没反对,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就上了岸。
唐非在她跳下水之前已经吹过了联络兵马司巡逻队的哨子,离的最近的两人匆忙赶来,正看到卓文静牵着一个膀大腰粗哭的声音像个爷们儿的女人上岸,女人衣服是开的,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即使在晚上看的也很清楚,两名汉子赶紧把头扭开。
卓文静先上了岸,把女人从水里拖出来,顺手替她理好衣服,对那两人道:“昭武营的?”
“回大人,属下是昭武营的。”
卓文静看了眼上岸后便一直在发抖的女人,只能先把别的事情放到一边去,问了这女人家在哪里,让其中一个下属去通知其家人,然后带她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求助。
那户的男主人看到有兵马司的军爷在,没多问就把放他们进了家门,叫来媳妇儿带着卓文静以及冻的打起喷嚏的女人到里面换衣服。
不过女人实在太胖了,这家女主人的衣服她都穿不了,只能脱了湿衣服裹着被子在床上呆着。
卓文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个子高手长腿长,穿人家的衣服无论是袖子还是裙摆都短了一大截,看着就滑稽,不过她自己不在意,陪着一起来的下属也不敢笑她,只有唐非乐的不行。
她出来只是看一眼唐非,叮嘱下属到外面等着女人的家人,转身到屋里找跳水自尽的女人问话。
最后只问出她夫家姓“陈”,为什么想不开自杀却怎么都问不出来,一口一个妾身,就好像这具五大三粗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个弱柳扶风胆小恭顺的弱女子似的……违和感突破天际。
陈夫人家离这边不远,她家里很快带着一帮下人过来接她。
她丈夫也来了,说起来也有意思,这位陈夫人尊容虽然不敢恭维,声音又粗又高像个男人,还总是一副让人全身不得劲的小女儿姿态,她丈夫却是个相貌堂堂的读书人。陈生知道陈夫人寻短见真是又急又气,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却是很关心陈夫人的样子,而陈夫人被丈夫责怪也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认错,半点也不为自己辩解,保证了不会再想不开之后,夫妻二人便谢过卓文静和两个军爷,又给了这户人家一些银钱作为感谢,便抬着陈夫人回家去了。
卓文静觉得以后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忘记这对与众不同的夫妻,尤其是陈夫人,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中间耽搁了一段时间,卓文静没继续和唐非遛弯,赶回家换了身衣服便悄悄的出门,避开巡逻从英王府后门的院墙翻了进去。
甲六等候多时,差点以为卓文静不来了,一脸“谢天谢地您可算来了”的表情,压低声音对卓文静道:“卓校尉请随我来。”他急匆匆的在前面带路,卓文静跟着他,“你们元帅呢?”
甲六嘴角抽了一下,有些抱怨的说道:“在王妃那儿,让十一来问了好几次,您要是再不来我们元帅都要砍人了。”
卓文静想到英王那个漏洞百出却简单有效的计划,嘴角微微一抽,嘀咕:“那还真是辛苦他了。”
第60章
英王妃的院落。
卓文静隐蔽在大树上,看到甲六在门外连续喊了两声“元帅”,一副有急事的语气,英王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王妃的院子鬼吼什么,给本帅滚!”
甲六做戏做全套,欲言又止:“可是,元帅……”
“让你滚听不懂吗?”英王瞬间从不耐烦变成了愤怒,甲六一声不吭,转身离开,路过卓文静藏身的大树时比了个手势。
过了片刻,房间里忽然传来英王妃尖利又疯狂的声音:“谁说他死了,我的孩子还活着!你滚!滚——!”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英王低吼一声,接着他从房间里退出来,带着一身克制不住的狂躁在慌忙退避的下人们畏惧的目光中杀气腾腾的离开。
良久之后,英王妃在里面传唤热水准备沐浴,她的语气矜持又傲慢,声音带着种慵懒和冷漠,完全没有英王离开之前情绪失控的样子。
卓文静琢磨着,这不是精神失常就是真的有问题。
下人们忙着准备热水的时候卓文静换了藏身的地方,她根据甲六的提示从窗户潜入浴池所在的房间,刚刚藏好,英王妃就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的心腹李氏把倒热水的小太监都打发走,亲自过来服侍英王妃宽衣。
等剩下里衣的部分,李氏和一众丫鬟也退了下去,房间里便只剩下英王妃和暗处的卓文静两个人。
卓文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盯着脱掉最后一件衣物的英王妃,在对方转身一步一步走入热水中时看到了她左边大腿根部花瓣状的烫伤。
英王说,英王妃幼时调皮,听人家讲的故事谁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身上都有胎记印记之类的东西,就悄悄把簪子烧红了在大腿不起眼的地方烫了一下,然后疼的死去活来。因为是幼时做过的蠢事,英王妃既嫌丢人又怕挨骂,所以连母亲都瞒着,自己悄悄地把伤养好,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有英王知道这个疤的存在。
英王妃不与英王同房,而英王自从起了疑心之后自然不肯对她有任何亲热的举动,又不方便让自己的心腹去看对方的大腿,就找上了卓文静。
卓文静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英王妃竟然是真的吗?这样一来,她在贝夫人透露的线索上得出的结论又要被推翻,英王猜测的小世子是被“冒牌货”所杀的结论也令人无法相信,还有京兆府大牢里关押的杀手,难道真的不是英王妃派去的人?
她感觉整个事件又变成了一团乱麻,简直毫无头绪。
这时候,泡在热水中的英王妃忽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水面,氤氲的热气中她透着愤怒和阴冷的面容显得僵硬而怪异。
“到底是谁?!”她恶狠狠的低声自语。
卓文静目光闪动,本来已经抬起的脚又悄悄的放下,透过屏风间的空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英王妃接下来的言行举动。
对方僵硬的脸露出一种疑神疑鬼的神色,她转动眼珠子,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焦躁愤恨,喃喃自语:“到底是谁?英王?”她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是,烦躁的拍打了一下水面,忽然之间脑子里某个念头一闪,冷声道,“姓卓的!那个女人!”
卓文静心想,说的不是自己吧?越想越觉得可能,简直莫名其妙,关她什么事?
英王妃喃喃自语:“只有她是变数,一定是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卓文静听到英王妃的这句话心里有种很古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就是哪里不对劲。接下来一直到英王妃洗完叫人进来之前,她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卓文静知道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收获,找到机会从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英王妃的院子离开,到了王府东边花园的一座暖阁内。
英王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两条腿交叠着踩在另外一张凳子上,甲六站在门口,甲十一在英王身后。
卓文静一进去,三双眼睛立刻齐刷刷的看向她,英王注意力一分散,脚下倾斜的凳子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他没在意,问卓文静:“怎么样?有吗?”
“有啊,我看的很清楚,是旧伤,和元帅你形容的位置模样都是一样的。”卓文静一脸没办法的表情,“可能真的是王妃。”
“不可能!”英王态度坚决的否认,“她绝不是婧蓉。”
英王妃名字是秦婧蓉。
“不管是不是,她都有问题。”卓文静也不卖关子,把英王妃自言自语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复述给他们听,她思维发散,脑子动的快,路上就想明白了英王妃这些话的意思,“她说的只能是双生姐妹的故事,杀手多半也是她派去的人,她想从说书人口中问出编写了这个故事的人究竟是谁。可惜对方快她一步,提前把所说的说书人都打发出城,如果不是冯生大意去而复返,也不会差点被人杀了。”
英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满脸毛躁:“所以本帅才说她不可能是婧蓉,不然为什么会在意这种故事?”可疤痕是怎么回事?脸一样,疤痕一样,婧蓉的亲生母亲都没发现任何异样,如果是假冒的,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如果是真的,放过性情大变这一点,他亲耳听到她在梦中呓语“不是故意”“杀你”以及“孩子”这样的词句,第二日他特意找了个四岁的小孩子穿着麟儿落水当日一样的衣服试探她,她发疯不出意外,可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和慌乱却没有逃过英王的眼睛。
她为什么惊慌?为什么害怕和麟儿相似的孩子?
后来种种试探和调查令英王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这些线索指向的某种可能让英王的心都凉了。
亲生母亲怎么可能对自己疼爱的孩子下此毒手?
英王绝不肯承认以英王妃自居的女人就是他温良和善的妻子。
“元帅。”卓文静忽然说道,“我来之前去调查了一些东西,五年前王府曾闯入一个飞贼,他在一口井里救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她是被人砸中后脑并毁容后丢在井中用石板压住,过了七八个月左右她产下一子,没过多久就死了。也就是说,她被从井中救起时已经有两到三个月的身孕,隔了两三日王妃和小世子分别落水,那时候您离开京城多久?”
电光火石之间,英王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火和憎恨,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不到三个月。”他平复着情绪,继续说道,“出事前半个月本帅收到王妃让人送来的红豆和莲子,她一向孩子气,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本帅都不意外,只是没猜出她是什么意思,后来听人讲才知红豆意味着相思,如今想来那莲子是想告诉本帅她怀有身孕一事。”英王神色怔怔的,出神的望着虚空中的一点,片刻后问道,“卓校尉,那个孩子在哪里?”
“不一定是王妃……”
“有一丝希望本帅就不会放过,孩子在哪里?”
卓文静只能告诉他:“随园食府,一位从芙蓉城来的夫人收养了他,他很好,小名是小麦,麦子的麦。”
“小麦。”他脸上露出一个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忽然对愣在一旁的甲六和甲十一道,“拿本帅的刀来。”
甲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