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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上官鼎沉沙谷-第29部分

小说: 上官鼎沉沙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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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安二公子是名门正派之后,决不以手中兵器上的优势取胜,有时反受到些牵制。

  “一剑双夺震神州”查汝安在旁见状不由着急,但又不能插手,徒唤奈何。

  蛇形令主急中生智,心生一计。

  这时,安二公子正以“风起云涌”之招,攻他正面,剑势由下盘旋而上,五尺之内,皆为剑锋可及。

  蛇形令主看个准处,当前身正以急转之势攻及腰部之时,以手中竹剑,在他半圈之中,连磕五下。

  这“贯日剑”何等锋利,况且又是蛇形令主存心迎上去的,所以竹剑尖锋迅速被切下五段,每段寸许,却顺两剑相交之力,及其剑身旋转之势,成扇形之状,上下发射安二公子五大要穴。

  他这手事出非常,不过是一刹那耳,亭中高手大惊,欲救无从!

  安二公子正用攻手招数,这五枚“暗器”来得突然,不能回剑自救。

  可是他不愧为名门高弟,临危不乱,决定弃剑自救,只见他右手之剑顺势往左脱手,左手却迅速往剑柄猛力一拍,惜那些微反震之力,右足用力一蹬,身子硬生生往左移了一步。

  他左手拍剑,掌风已震开了射向上身的两枚“竹箭”,右手既弃了宝剑,却往下一磕,又碰飞了两枚,但饶是他闪躲得快,腰际那枚却穿右衣袖而过,真是间不容发!

  那“贯日剑”受他左手猛力一拍,径飞向蛇形令主,这招反攻更是来得古怪,蛇形令主大惊,幸好安二公子先求自保,未免失了准头.蛇形令主便借他些微之偏向,忙用手中竹剑顺他剑面,旁击剑身,只听竹金交击之声大响,那贯日剑斜斜射向竹林而去。

  而蛇形令主手中竹剑,哪受得这两股力道相接,“僻啪”一声,已裂毁为十多片。

  安二公子虽已落败,但他那弃剑、磕缥、移身、反攻,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应变之快,也是天下可数的了。

  座上诸豪虽是久经风尘,但这两招不合章法,闻所未闻的怪招,可真还未见过,不由怔在一旁。

  蛇形令主狂笑一阵,正待启口,不料林子里哗啦啦一声,有人怪叫道:“救命啊!有蛇!”

  说着,只见从竹林里窜出一人,煞是好笑。

  原来他骑了回“竹马”,仔细一瞧,竟是那贯日剑,只见他用两条大腿夹住剑柄,小腿却前后移动,可没走两步,已到了场中间,这等“缩地成寸”的玄功,反使人噤口不得出声!

  只听他又狂喊道:“老头子被蛇咬一口!小朋友不能见死不救啊!”

  蛇形令主见是他,不由暗道一声苦也。

  原来这白眉的怪老头,就是五雄中的老大“白龙手”风伦!

  他千里而来,正为的这千年灵芝,岂可让蛇形令主得手?

  安二公子虽不识他,但也震于他的功夫,忙恭容道:“敢问老丈须要什么?”

  这老头呻吟道:“我被一种怪蛇咬了一口,非千年灵芝不得活命!”

  蛇形令主大惊,忙道:“老丈言差了,这千年灵芝安公子已输了给我,岂可再给老丈!”

  风伦闻言,怪自一翻道:“看你这等打扮,莫非是安府二门上的,少管你主子的事!”

  原来蛇形会主全身衣黑,但他若不知此人身份,早就出手了,而他既心中有数,现下哪敢逞强,忙笑道:“老丈可是被什么蛇所伤,在下对于此道,略知一二。”

  风论得势不让人,怒斥道:“我都弄不好,你算哪门子的货?唉!罢罢罢,告诉你也罢,是叫做‘主形令蛇’!”

  众人不由暗惊,只因这蛇形令主的功夫刚才已见过,确是不凡,而这老头竟胆大至斯,玩弄之于股掌之上。

  蛇形令主暗一估量,晓得今天讨不了好,便忍气吞声道:“如此说来,这干年灵芝,在下就暂且借给老丈一用。”

  众人一方面惊于蛇形令主之气焰全熄,另方面都道这老头会见好收篷,哪知他得寸进尺道:“胡说!千年灵芝,武林至宝,岂是你这“爬爬虫”能独有的!”

  说着,还把手指比作个“爬爬虫”状。

  蛇形令主见他用自己的话来说自个儿,可暗暗叫苦,忙道:“老丈言差了,武林最重信义,这千年灵芝分明是安公子输给在下的。”

  众人暗道一声有理。

  但老头儿哈哈大笑道:“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安公子又何曾输给你了?”

  蛇形令主怒道:“他手中剑都已被我震落了,还不算输?”

  老头儿正色道:“但是,你的剑呢?”

  蛇形令主为之语塞,原来他那竹剑早就毁了。

  老头儿又道:“你当那宝剑是你弄脱手的,这是大错,因为是我用‘吕公指’的工夫夺来的,要不然怎会在我手中?”

  众人明知他耍赖,但一时又驳他不得。

  蛇形令主怒道:“老丈言差了,这‘吕公指’手法,我自信天下除南氏昆仲外,只有在下省得。”

  风伦笑道:“不信可以面试!”

  蛇形令主更怒道:“好说,如果老丈肯露手法,干年灵芝,当双手奉上!”

  风伦笑道:“你给我站到三丈外去。”

  蛇形令主心中虽是狐疑,但也得如言照办;众人心中愈发奇怪,这与吕公指何干?还当他想强抢,都暗暗注意。

  待蛇形令主站定了身子,风伦白眉一扬道:“竹性虽柔,不如白帛,看老儿三丈之外取你面巾。”

  说着,右手中指一屈,与拇指圈成一圈,作弹指状。

  蛇形合主久蓄异志,哪肯因这千年灵芝,而露了真面目,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忙躬身道:“老丈武林之雄,本令主岂敢违命,千年灵芝,又哪敢独专,当敬奉给老丈。”

  众人不料他变口得如此之快,更摸不清这白眉老儿的来路。

  但蛇形令主今日低声下气,全为的是日后大计,话说回来,心中总有口冤气,所以,在他这一躬身间,已自暗中使出真力,竟想突施暗算。

  风伦是何等人物,哪会栽在此地,也一揖手道:“‘爬爬虫’倒是柔滑些。”

  风伦只发出五成功力,不料与蛇形令主一交接,便察觉他外实内虚,不由恍然大悟,果然,蛇形令主啊的一声,随他掌力已然腾空,急掠过竹林之上,消失在黑暗中。

  众人皆为之一怔,南琨最先想追,连声顿脚道:“该死的滑贼,给他溜掉了。”

  果然,远处传来一声长笑道:“多谢老丈相送。”

  风伦不料自己“七十老娘倒绷孩儿”,给这后生小子耍了,老脸有些挂不住,干笑道:“千年灵芝,老儿得了,天下武林有不服者,尽管找上门来。”

  说着大踏步走向亭子,去拿桌上装千年灵芝的盒子,完全没把一干高手放在眼里。

  哪知忽地味唤一声,好好的亭子突然塌了下来,尘灰飞扬之中,亭里高手纷纷外窜,听那“赛哪咤”白三光大叫道:“不好,有贼。”

  这时,一条人影自下塌的亭顶上,飞身湖面,并大笑道:“好个不害臊的风老头,只会欺负小孩子,我张某第一个不服。”

  风伦在白三光高喊时,已飞身追向那人,闻声也怒笑道:“伏波堡的老不死,有种的别跑,让洒家和你算算三十年前的老账。”

  敢情他心急之下,连从前出家的称呼也叫了出来。

  他们这一追一逃,疾如星丸,转眼之间,已失去了身影。

  众人惊魂方定,闻言更是一惊,相顾愕然道:“魔教五雄?”

  这时已是天色微明了,兰州城仍在酣睡之中。

  一堆人影自安正门翻城而入,原来是陆介他们计议定当,回到城里,不知他们苦苦搜求的“蛇形令主”,已在此城中闹下了大事!





沉沙谷第八章 悠悠往事



第八章 悠悠往事

  初夏的夜是闷热的,大地一片沉静。

  在甘肃会川县附近,那宽广的官道上,正有一个老汉在无声无息地走着,他的步子很大,但走的却很慢,好像是在月下漫步,但又像是个错过宿头的行客。

  只听他嘴里喃喃地念道:“沉沙谷……沉沙谷。”

  路旁直立着两排白杨树,它们长长的影子,投在官道上,偶而随风摇动。这人却很古怪,专拣那有光处走,逢到树影便一跳而过,但嘴巴却仍不停地蠕动着,似乎觉得很好玩似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清晰而漫长的笑声,他迟疑了一会儿,他想:这是一个绝顶高手得意时的欢笑啊,唉!我又何尝不是天下第一,但我的欢乐都去了哪儿呢?

  然后,他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姓张的,有本领就别夹着尾巴跑!”

  他本能地望向声音传来之处,那儿只是长满野草的原野,再远些,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更踌躇了。最后,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一摆头,往前再走,一面自言自语道:“往者已矣,来者犹可追,我任厉说什么也要昨日死今日生,红脚盆里再翻身,重新活一遍。”

  说着,又情有不甘似地补充给自己听道:“不过,和那全真门下之战,老头子也义不容辞。啊!对了,我还是得去找老大商量商量。”

  说着,一拍脑袋,大步往发声处奔去。

  正当他起身时,暗中又传来那张大哥的笑声道:“风老头,不害羞,我念长斋可从不偷吃油,说洗手武林就绝不跟你们动手,哪像你们啊,是寡妇再嫁——半瓶子醋加半瓶子油。”

  那风伦气得啊啊怪叫,两个人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连一声一息都听不到了。

  这时,在另一条路上,有两个人正以绝顶轻功疾驰,闻声略为一怔,左首穿文土衣的那个笑着对另一人兑:“二哥,又是那疯老头儿在作怪。”

  原来这两人正是陆介和何摩。

  陆介身形不停地对何摩道:“他们这乱吼乱闹,别把‘蛇形令主’给吓跑才好。”

  何摩道:“正是。二哥,我们得快点才行。”

  说着,他们两人更施出全身能为,疾如两缕轻烟。

  在他们身后十多丈处的树上,原先睡着一白衣的女子,这时刚被骂声吵醒不久,话只听到一半,望着他们的背影道:“好个蛇形令主,总算被姑娘给碰上了,算你晦气!”

  她轻快地跳下树枝,也施展轻功追了下去。

  就在适才任厉所走的那条官道上,和他向背的方向,正有三骑舍命地奔着,中间那人,听到笑骂之音,脸色顿时一变,向另外两骑下令道:“梁老弟快把灵芝草交给令狐护法,我独个儿去找个人,你们可先回总舵,记住,千万小心,这东西是教主要的,你仔细着办就好了。”

  说着一勒马缰,那骏马训练有素,蓦地止步,前蹄高举打了几个转,消去那前冲的力量,然后他一转马头,奔上一条岔道。

  那姓梁的正是风雷手梁超,他领了这白三光白老护法的言语,自去找令狐真不提。

  再说在这官道旁的白杨树上,正有一人快加猿猴似地在树上跳跃前进。他显然是在追踪白三光他们,走到那岔路前,他犹疑了一下,也折上岔路,连跳边说道:“你白三光走到天边,我就跟到天边,我查汝安到要让武林朋友看看蛇形令主的真面目。”

  不一会儿,他的身形又消失在黑暗的树丛中。

  于是,这时在那平直的大路上,前后己有四拨夜行人。

  何摩和陆介一马当先,那神秘的白衣女郎追蹑在后,而白三光快骑刚从岔道转到路上,离他们有半里多路,而查汝安亦在他数十来丈之后。

  这四批人的脚下,都是何等了得,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自奔出一里多地。

  何摩轻声对陆介道:“这天全教会川分舵便在前面十数丈的山坳子里。”

  陆介点了点头道:“三弟,你上右面的岗子,我往左。”

  只见前面不远处,官道绕过了一座土丘,那小丘也不甚高,不过三十来丈,而和另一座小丘围成了个拗子,开口甚狭,拗子里早就没了灯火,乌黑的令人害怕。

  这地方的形势本就十分闭塞,寻常过路人根本不会加以注意。而居然被何摩查出天全教分舵是安柜在此。

  何摩有心想看看陆介的轻功,究竟胜过自己多少,闻言略一沉吟,便拧身向右,直扑那山顶上去。

  他这施展崆峒神功,自是不凡,竟比飞鸟还快,何摩再看看对山的陆介,身影虽仅依稀可辨,但已比他早到了两步。

  何摩不由叹了口气,凭自己这天分和努力,竟仍比出道较晚的陆二哥还差了一大截,也难怪全真派能掌天下武林之牛耳了。

  陆介登上了山顶,一跃而上一颗大树,伏身树叶之中,察看坳子里的情形,但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心想这防备甚松,可能是从没出过乱子,否则这两座山丘上,岂会连一道卡子都没有?

  陆介和何摩不约而同地从两面包抄而下,哪知脚才踏到谷底,猛听到四周吠声大起。

  一条极为凶猛的獒犬,乘陆介尚未站稳脚跟,便一扑而上,陆介见它来势凶猛,忙旁移一步,以极端迅速的手法,一掌劈在那巨大的勃子上,只听得鸣的一声惨吼,那壮得像头小牛似的獒犬,竟直挺挺地死在地上。

  但这一闹,早已将谷中人全给吵醒了。

  只听一声暴吼,一个光着上身的夯汉,手中提了一枝水火棍,从左近一间小屋中蹿了出来。他见到陆介身形,便劈头劈脑地就是一棍。

  陆介哪会把这等架势放在心上,只觉得可笑,同时又怕蛇形令主逃去,便以对付那狗的同等手法,身躯一旋,右脚顺势踹出,踢在那厮屁股上,来了个狗吃屎,一直滚到那山脚旁,一头碰在树上,昏了过去。

  陆介再不犹疑,一转身,正待起步——

  忽觉眼前一亮,原来,早就有一堆人执了火把,从那方向奔了过去。

  陆介知道暗中查看已是不成,索性吭声道:“小可陆介造访蛇形令主,烦请转告,务必面见。”

  他那雄壮的声音,不啻久旱初雷,震耳生风。

  那群人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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