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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第15部分

小说: 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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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癞子这时也想开了,闻言轻松地道:
  “开封的城,只有北面城墙可以跳,老黄河的沙都快漫到城墙上了,人只须站在城墙垛上往下跳,两丈高下面全是沙,爷,我们快走吧!”
  雷一炮一听大喜,不即与小癞子扑奔北城下,小癞子最是清楚什么地方可以爬上城墙,没有多久,他已领着雷一炮登上城墙。
  城墙上二人回头看,只见铁塔附近灯球火把像条火龙般游动不已,没多久,这些火龙已分成数节向四下分开,光景是魏老虎的援军到了。
  雷一炮冷笑一声,道:
  “魏老虎,不死你也得蜕层皮!”
  小癞子道:
  “爷,开封城谁不怕魏老虎,不料还是被爷插了他一刀,可够他受的了。”
  雷一炮伸头望向城外面,城墙外灰蒙蒙的阵风撩起灰沙沙沙响不已。
  小癞子已攀在城垛子上面,道:
  “爷,小子我先往下跳,你随后再跳。”
  雷一炮道:
  “看来全是黄沙丘,下去以后怎么走?”
  小癞子道;
  “下得沙丘往东走,没多远就有条小路可通往柳树村,而且还是一条近路呢!”
  雷一炮道:
  “好,我们一起跳吧,只要能找到路,我们往东先走上一整夜,魏老虎再也想不到我们的人已在百里外了。”
  有着腾云驾雾的感觉,雷一炮与小癞子二人跳到北城外的沙丘上,沙丘如棉一般的软。
  就在小癞子的引领下,雷一炮很快地看到东面不远处一条小道,有两排老柳树分栽在道两旁,那像小山坡似的沙丘,竟没有淹没这条小道,不能不令人称奇。
  天上的弯月已西,月色更淡。
  天上的繁星更密,密又亮。
  于是,嘶叫的野虫也停止叫声。
  如果有声音,那也只是雷一炮一个人的脚步声,因为小癞子人过半夜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于是,雷一炮把小癞子背在背上,枯瘦如柴的小癞子不重,对雷一炮而言,那是轻而易举如同背了个小包袱。
  一路往东行,雷一炮走的可真快,天亮的时候,他真的已在开封以东百里外了。
  小癞子醒来了,是被东升的太阳把眼刺醒的,揉揉眼睛,小癞子发觉自己在雷一炮的背上爬着,不由得低声道:
  “爷,我们这是在哪儿?”
  雷一炮见小癞子醒来,反手把小癞子放下来,道:
  “好小子你总算醒了,前面找地方吃饭去。”
  小癞子望望四周,道:
  “开封城墙已经看不到了呢!”
  雷一炮道:
  “你在想开封?”
  小癞子有些黯然地道:
  “人不亲土亲,小癞子从小在开封城长大,一旦离开,心里是有些难过呢!”
  雷一炮哈哈一笑,道:
  “人谁不怀念故土,我今带你到南方去,只要你肯上进,不难混出点名堂,到时候你人也长大了,愿意重回开封,自然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
  小癞子道:
  “爷说得对,小子也常听人说,人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根之草,我总不能死守在开封城卖一辈子糖葫芦吧。”
  呵呵一笑,雷一炮拍拍小癞子,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看你将来必有出息。”
  小癞子仰头望着雷一炮,道:
  “全靠爷提拔小癞子了。”
  雷一炮道:
  “走吧,且找个偏僻地方吃些东西,我还得好生睡个觉呢。”
  小癞子点头道:
  “我忘了,爷走了一夜未睡觉呢。”
  江都,在运河岸。
  镇江在江都以南的长江南岸。
  有不少运盐帆船在江都靠岸,焦山飞龙寨的第十二船队就驻守在这里,而十二船队属于第二分舵。
  顶着大草帽,蒙着一层薄面巾,雷一炮神秘地走进江都城,小癞子跟在他的后面,看上去就像父子二人,没有引起人们的疑惑。
  江都城临运河的那条街上,有个盛记客栈,住的大多是盐商贩子。
  雷一炮拉着小癞子走进盛记客栈时候,径自要了一个房间,连酒菜全叫小二送进房里。
  一块碎银子塞在小二手上,雷一炮吩咐小二:
  “找你们盛掌柜来一下。”
  小二望望雷一炮,隔着面巾看不清,只得问道:
  “客爷你贵姓大名?”
  雷一炮道:
  “我是你们掌柜老朋友,快叫他来吧。”
  小二点头,道:
  “好吧,你二位请先喝着,我这就去请。”
  望着小二走出门,雷一炮对小癞子道:
  “小癞子,你吃吧,等会儿这家客店掌柜一到,你的嘴巴也要甜一点,给掌柜一个好印象。”
  小癞子点点头,道:
  “掌柜是爷的朋友,小癞子自当尊重。”
  不旋踵间,有个精悍老者,反手撩起长衫后摆匆匆地走进门来。
  老者当门一站,望着侧面坐的雷一炮与小癞子一眼,不由得一怔。
  雷一炮早低声道:
  “盛掌柜别来无恙!”
  紧走两步到桌前,盛掌柜惊异地望着雷一炮:
  “兄台是……”
  仰起面,雷一炮缓缓抽下面上纱巾,露出个穷途末路而又苦涩涩的笑意:
  “盛掌柜——”
  盛掌柜道:
  “副总管,稀客,稀客呀!”
  一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急又道:
  “前些时远从焦山那面传来消息,说你雷副总管疯了,没多久又投江自尽了,我正在为副总管叫屈呢,不想今日在我店中得见,真叫人惊喜!”
  一声苦笑,雷一炮道:
  “这几年我守在焦山,侍候着老主母与小姐,你是知道的,自从老主人海上遇风失踪以后,焦山飞龙寨就由姓于的当家主事,我那个副总管之职,也因总管佟大年一去不还而失势,我就守在主母身边,姓于的招来一批亲信,可把我们守得紧。” 

  盛掌柜点头道:
  “飞龙寨在焦山,焦山又在江心中,我们外人只见飞龙寨的船队动,哪会知道飞龙寨的内幕。”
  雷一炮叹口气,道:
  “我雷一炮一人守着主母与小姐,当真是孤掌难鸣。”雷一炮当然不能说出飞龙令中的秘籍“八步一刀”的事,那是飞龙寨的家务事,这时说给盛掌柜听,只有坏处而没有一点好处。
  盛掌柜低声又问:
  “雷爷,你已计出焦山,眼下准备前往何处?”
  雷一炮道:
  “附近飞龙寨的眼线很多,我的行踪,盛掌柜还请多多予以担待。”
  盛掌柜忙点头抱拳,道:
  “那是当然。”
  雷一炮这才对小癞子道:
  “小癞子,快上前见过盛掌柜。”
  小癞子丢下手中筷子,站起来就冲着盛掌柜趴地下叩了个头,道:
  “盛爷,小癞子给你叩头。”
  盛掌柜不及拉住,忙站起来,道:
  “不敢,不敢,小哥快起来。”
  雷一炮在焦山飞龙寨失势,盛掌柜当然早闻,在过去,如果雷一炮领着小癞子来,再借个胆子他也不敢受小癞子趴地叩头,现在……
  这就叫“人在人情在,权势压死人”。
  现在盛掌柜还是亲切地拉住小癞子的手,笑问道:
  “孩子,你多大了?”
  小癞子道:
  “十三岁。”
  盛掌柜望望小癞子头顶上尽是白痂癞痢,心中有些想呕,但望望小癞子的五官端正,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不提坏的提好的,道:
  “这孩子长得一副好模样,应是个富贵命呢!”
  雷一炮道:
  “这孩子命苦,但对我飞龙寨有恩,盛掌柜,他可是个重然诺,讲义气的孩子。”
  盛掌柜拍着小癞子肩头,道:
  “小哥,你坐着吃。”
  边问雷一炮道:
  “今后雷爷有何打算?”
  淡然一笑,雷一炮道:
  “我把这孩子暂时寄在你这里,行吗?”
  盛掌柜忙点头道:
  “行,行,就叫他在我这儿住着。”
  雷一炮道:
  “有些小事,何妨叫他去做。”
  盛掌柜望望小癞子头项上的白痂,心想,我这是开的客栈,客人来吃饭喝酒,要是看了这小子头上在流水,能喝一斤酒,只怕四两就够了。
  心念间,他呵呵一笑,道:
  “雷爷,你这就见外了,一个小孩子,他能吃我多少的,反正他在我这儿住着,吃饱没事干,江都地方又好玩,叫他四处去玩耍也是好的。”
  雷一炮忙摇手,道:
  “不不,要他守在店后面吧!”
  盛掌柜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道:
  “我听雷爷吩咐就是。”
  雷一炮这才猛喝一口酒,道:
  “另外,你替我弄条小舢舨。”
  盛掌柜一惊,道:
  “雷爷要上哪儿?”
  雷一炮沉声道:
  “焦山。”
  盛掌柜忙问:
  “雷爷好不容易逃离焦山,怎的这时候又要回?”
  雷一炮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拼着性命,我也得见见老主母一面,太多的事情要向她老禀报。”
  盛掌柜道:
  “雷爷的事我理会得,不知雷爷何时用船?”
  雷一炮道:
  “赶了几天的路,虽说有些累,但办事要紧,盛掌柜,越快越好。”
  盛掌柜点头,道:
  “好,我这就立刻去办。”
  望着盛掌柜的背影,雷一炮对小癞子道:
  “我回焦山一趟,你在江都不能乱跑,这儿可不是开封城,走失了我就没法子找到你了。”
  小癞子忙笑应道:
  “爷只管去,小子就在客栈后院不出去,就等你老回来了。”
  雷一炮望望小癞子,道:
  “上天好开玩笑,造化又作弄人,小癞子,你若是……
  是少寨主那就好了,至少我雷一炮也不会再冒险回那焦山飞龙寨了。”
  小癞子一笑,未回答。
  因为,他根本不懂得雷一炮在说什么。
  于是,他瞪着一双大眼直直地瞧。
  瞧得雷一炮又是一声长叹。
  于是,雷一炮面上的卷肉刀疤更见暗淡了。



          




     柳残阳 》》 《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八章 小癞子一步登天

  月儿就像被天狗啃掉一口似的,残缺不全的挂在西天上,暗淡无光得连吊在它附近的那颗星星都比它亮得多。
  月圆月缺,时亮时暗,但人事沧桑则令小船上的雷一炮难以理解。
  小船上只有一人,雷一炮一个人。
  小船就在过午不久离开了江都运河码头。
  雷一炮巧装打捞的自己坐在船尾轻摇着木橹,缓缓的,缓缓的向长江摇,沿运河,他发现不少飞龙寨的船从他小船边急速驰过。
  如果在当年,依寨主在的时候,雷一炮只要露个面,这些船上的人又有谁不高声呼叫:
  “副总管好!”
  现在,飞龙寨改朝换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雷一炮知道,如今的飞龙寨副总管叫成刚,那个橘面鱼目成刚。
  举头望月月不明,低头江面则烟波浩渺,雷一炮望望天色,大概是二更天了吧。
  江面上已不见巨樯帆影,有灯亮,那也只是沿着附近泊船的江边才有。
  江水悠悠,但小船却难以随,在这儿可不比在运河顺水流,雷一炮对于这段水域太清楚了,二十岁投入依水寒帐下就在这江面上打滚,快二十年的岁月,又怎会不熟悉这附近的水程?
  就在船尾,雷一炮那有力的双臂,奋然不懈的使力在那根橹上,把个小船摇地直点头,木橹发出吱呀声,小船已似箭一般向焦山驰去。
  焦山就在江心中,而飞龙寨就在焦山。
  传说焦山水底有石阈横亘,似游龙腾跃般,每于水落之时,近岸可见,形成中流砥柱之势,江水至此又形成不少漩涡,小船在此最易遇险。
  现在,雷一炮以其水面上纯熟技巧,驾独舟而来,他穿过扑舟巨浪,越过险滩暗礁,以一种冒险犯难而又忘我的精神,绕过飞龙寨的附近,缓缓地靠在一处绝崖下面。
  雷一炮的全身已为浪花溅湿,连蒙在面上的灰巾也已湿贴在脸上,而脸上的刀疤却在抖动不已!
  岸上有些静,静得十分令人意外。
  当然,这种现象对雷一炮的行动更见方便,他知道在他的右面就是天王寺,那儿的大雄宝殿与藏经楼他常去,寺里的和尚哪个不认识他雷一炮的?
  左面山崖转弯处,则是连绵三进房舍的飞龙寨,现在他已登岸,却绝不能碰上飞龙寨的人,因为飞龙寨的人全都知道他雷一炮疯了,甚至已投江而死。
  快四更天了,雷一炮已摸近依夫人住的那间小瓦屋,有条小山道旁,住了几名飞龙寨部下,明里是对江面上的飞龙寨帆船信号联络,不使在雾天驶近险滩,但雷一炮十分明白,这几个人也负有监视依夫人母女的责任。

  雷一炮躲过这个监视哨,匆匆到了小瓦屋前窗下,伸手在窗上轻弹:
  “夫人!夫人!”
  小屋内.依夫人在问:
  “谁?”
  雷一炮忙低声应道:
  “是我,雷一炮回来了,切莫点灯啊!”
  屋内的依夫人悉卒着在披衣,瓦屋的门启开一半,雷一炮已闪身进得屋子里。
  这时依霜霜也起来了,见雷一炮全身湿透,忙着要去取他爹的衣衫,却被雷一炮拦住:
  “我不能停下来,说完还得摸黑上船呢。”
  依夫人遂低声问道:
  “副总管,你连夜回来,必有大事,快说吧!”
  雷一炮自怀中取出个布包,交在依夫人手中,道:
  “这就是当年被佟大年带走的‘八步一刀’,上天有眼,我人一到开封城就找到了。”
  依夫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双目已见泪水滚下。
  雷一炮道:
  “东西已经取回,夫人应及早定夺。”
  以袖拭泪,依夫人缓缓打开布包,只见那张薄如蝉翼的羊皮与金色小刀,灰暗的小屋内,仍然可见金光闪闪,刃芒点点。
  只听得依夫人叹道:
  “不错,这正是霜霜他爹用的东西,她爹能雄踞江南水路二十年,威信全由此刀所立。”
  雷一炮道:
  “属下的意思,若没有寨主指点,这‘八步一刀’小姐是否也能修炼,他日不难重振基业。”
  依夫人思忖中,问道:
  “且说说看,你是如何恁般顺利的取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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