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妻归来 作者:水墨青烟(潇湘vip2014-11-21正文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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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红白交错,冒着水泡的脸颊,心底一阵腻烦。赔着笑对龚青岚说道:“侄媳妇儿,是二叔没有教导好她。今儿个多有得罪,还请你莫要往心里头去。”
“我也是个做长辈的,怎能与她为难?到底是小姑子,一家人。若揪着她这点错处不放,外边岂不是说我狠毒,不容人?”龚青岚凤眼里蕴含着水雾,苦笑道:“我受不起大小姐的请罪。”
红玉连忙收拾龚府带来的嫁妆装箱。
齐松心底‘咯噔’一下,这是来真的?
连忙将人拦住红玉,沉声说道:“侄媳妇儿,你都说是一家人,哪能说这般见外的话?你无缘无故收拾东西回娘家,传出去,你也会没脸,反倒会连累了龚府。二叔给你保证,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第二次。”
龚青岚沉默了,思索着他话中的可信度。
齐景枫见差不多,便收势。拥着龚青岚一阵好哄:“是为夫无用,让你受委屈。既然三妹要分家,我依便是。”
齐松眼皮子一跳,凌厉的目光如刀子射向齐楚婴。齐楚婴浑身一颤,不敢再闹。
“侄儿,这事是个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好好的,咱们为何要分家?”齐松生怕齐景枫不肯罢手,拉着齐楚婴的手朝外走,边走边说:“侄媳妇儿受惊不小,侄儿先好生照料,其余的事儿,往后再说。”
龚青岚泪眼朦胧的看着齐松消失在帘外,拿着帕子擦掉眼泪,叹息道:“可砸坏了不少好东西。”扫过满地的瓷器碎片,目光闪了闪:“你会一直牵着我的手走下去的,对不对。”一句轻的能被风一吹便散的话,似呐呐自语,又似在征得齐景枫的肯定。
齐楚婴那句话,撕裂了她心底深处的伤疤。一想到他今后有可能离她而去,心底便是一阵阵撕裂的痛。
齐景枫目光幽黯诡谲,静默了良久,清雅温润的笑道:“真傻!我这不是很好么?命由天定,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不会!”龚青岚心底发颤,猛然截断他的话。前世已经验证了,她不会幸福,没有他,还有谁会疼惜她?
“难得聪明。”齐景枫无奈的轻叹道:“我比你大五岁,自是会先离你一步而去。”看着她眼角泛着的泪花,转移话题道:“舅母邀你去一趟燕王府,募善会不过几日就到了,去商谈细节的事情。”
龚青岚颔首:“明日我便去一趟。”
“明日怕是不行,凤公子要来府中下定,你如今是主母,便是要接待。”
龚青岚笑了笑,凤鸣看着易亲和,却是颇有心计之人。否则,前世又岂会打起清君侧的旗号,推翻帝王?
这样的人物,齐楚婴怎得会入得了他的眼?
——
齐松怒火中烧,请了府医给齐楚婴上了伤药,便将她关进了祠堂,罚跪抄写女训。
齐楚婴满腹委屈、不甘,怎会认罚?
她不认为有错!
她说的每一句话,不都是实话?母亲说齐景枫顶多活到二十四岁,若是断了每个月定例的一次汤药,最多两年。
那贱人凭什么就此毁了她的脸?
更让她气愤的是父亲明明是他们夫妻两的长辈,为何要腆着脸陪着小心?生怕得罪了二人?
越想越不甘心,心底的怨恨膨胀,骤然收紧了握着狼毫的手指。‘吧嗒’一声,狼毫应声而断。
望着如幕布的天空,齐楚婴偷偷的从半开的窗户里,爬了出去。跌跌撞撞的摸黑去了玲珑阁,探头探脑的查看内室里可有齐松的人影。
头刚刚凑近窗棂,恰好这时耳边传来丫鬟的嘀咕声:“露儿,今夜老爷去了柳姨娘屋里。香姨娘身体不适,已经歇息。你好好在这守夜,我去一趟厨房。”
“珠儿,房妈妈说厨房最近闹贼,你小心一些。”
听着渐行渐远的谈话声,齐楚婴眼底闪过深思。趁着露儿进了碧纱橱,悄悄的从一侧打开的门进去,摸索着到了内室床边。目光阴鸷的盯着躺在床上安睡的人,伸手过去。
“啊——”
香姨娘忽而睁开眼,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尖叫。
齐楚婴心头一慌,连忙解释道:“我……我不是害你……我……”
“你,你别,别过来!”香姨娘惊恐的盯着蒙着面纱的齐楚婴,艰难的撑起身子,朝床内退去。
齐楚婴生怕香姨娘会继续喊,伸手捂着她的嘴。香姨娘‘唔唔’的叫了几声,想要挣脱,吓得齐楚婴立即捂紧了几分。
“你别叫,我来问你几句话……”齐楚婴话未说完,黑漆漆的内室,忽而灯火通明。
诧异的回头,便瞧见齐松脸色阴沉,山雨欲来之势。
“将大小姐绑起来,锁进祠堂。倘若再逃出来,你们便一同受罚!”齐松阴冷的目光落在脸色煞白的香姨娘身上,稍稍温和。待瞧见齐楚婴松开她,便软软的倒在床榻上,心骤然提了起来。
“香儿,香儿……”齐松拍着目光呆滞的香琴。
香琴却是双手紧紧的抓着褥子,细致的眉头因痛苦而紧拧:“痛……啊!我的孩子,老爷,救救我的孩子……”
齐松揭开被子,便看到一股股殷红自香姨娘的腿间涌出,瞬间染红了素兰色的褥子。
“来人,快去传府医!快去!”齐松面色,前头生的几个孩子,那时他忙着读书考取功名,无暇分心守在有身孕的二夫人身旁。妾侍的孩子,却不得他所爱,更是不放一点儿心思。香姨娘不一样,是他自个相中的女子,温软柔美,善解人意。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所期待。
每日起床,每夜入眠,都要与孩子说会子话。却不曾想,面临这般的结局!
府医诊脉,询问了状况,摇了摇头:“姨娘本就胎位不稳,需要好生修养。受不得惊吓、刺激,今晌午,动了胎气,煎服几副药便无事。可如今……”叹声道:“老夫束手无策。”
齐松受打击身躯晃了晃,手指大力的攥着床柱,才勉强稳住身形。目光猩红的看向齐楚婴,冷厉的说道:“请家法!”
“不——”齐楚婴瞳孔一缩,心惊胆颤的说道:“父亲,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要害她,没有害她。”
齐松铁了心,看着她如她母亲一般爱作,将府中搅得乌烟瘴气。原就差点逼得龚青岚回娘家,如今更是害死了他将出世的儿子。
“带下去!”
“父亲!”齐楚婴凄厉的喊道,她错了,她害怕了。香琴为了害她,连腹中骨肉都狠心不要,她又如何斗得过?
可,说什么都晚了!
——
消息传到大房,已是到了第二日。
龚青岚无波无澜,仿若事情与她无关。
“大少奶奶,您怎知大小姐会去找香姨娘?”红玉疑惑不解的询问。香姨娘差点被二夫人害死,对二夫人岂会不怨?明知如此,为何要送上门去给香姨娘算计?
龚青岚浅啜一般茶水,润了润嗓子,淡淡的说道:“因为她需要同盟。”
要想对付她,香琴无意是最好的帮手。二老爷齐松宠信她,对香姨娘唯命是从。可唆使二老爷找大房分家,其二便是齐楚婴根本不打算让香姨娘把孩子生下来,威胁到齐少恒的地位。想制造成自己暗害了香姨娘的孩子,到时候二老爷定然会为了香姨娘与大房反目!
最好挑拨煽动香姨娘的诱饵便是——管账!
大房是她,二房是柳姨娘。齐楚婴若是劝动了香姨娘,不但与她争锋相对,同样会对付柳姨娘,除掉齐楚婴心中另一个眼中钉。
一箭三雕!
红玉似乎领悟到,嘴角翕动,忍不住的说道:“真狠毒!”
龚青岚失笑的摇头,梳洗好,便带着红玉与红鸢一同去看望柳姨娘。
柳姨娘坐小月子,头上裹着汗巾,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瞧见龚青岚进来,连忙撑起身子要坐着。
“你身子虚,躺着吧。”龚青岚制止,询问了一些身体状况。静默了许久,才问道:“你不后悔?”
手,下意识的贴紧了自己的腹部。
曾经,这儿也曾孕育过一条小生命。
终是因为她的愚蠢,而成为心中永远的痛。
香姨娘一怔,水洗一般清透的眸子,染着忧伤。苦涩的笑着道:“我又何尝舍得?他本就不该来这世间一遭。这个府中,谁会想要他面世?”抚着小腹,感怀道:“他都快长成了,却因着那些个腌臜的人,他不得不走。我又怎甘心他就这般走了?再如何也要为他报仇。”
龚青岚抿紧了唇,目光落在叠得四方的百福图被子上,怔怔的出神。前世,她有身孕时,齐景枫不知从何得知,那一段时日,精神焕发,心情格外的好。
她却不知他已知晓,当她躺在庄子上,备受折磨的剥夺孩子生命时。冷汗涔涔的看着他,风尘仆仆,一身狼狈的站在内室门口,眼底浓厚的痛苦与绝望。仿佛他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刹那,湮灭成灰。
待他故去,她开启了正屋偏房一直挂着锁的屋子。里面布置温馨而整洁,满满当当都是婴孩的物品。最引她夺目的便是摇篮里,那一件金线绣满九十九种不同针法福字的百福被,中间却是空缺了一个大大的福字,还未绣。
听长顺说,那是他求燕北九十九位福禄双全的贵夫人绣制。最后一个,便是留着给她亲自绣上去。
眼角微微湿润,龚青岚眨了眨眼,仰头将泪逼回眼眶。便瞧见香姨娘古怪的看着她,讪讪的笑道:“想起了往事。”
香姨娘却是没有问她,而是神色凝重的说道:“你与大少爷成婚一月,要注意膳食问题。当初我的膳食都是经老爷的手,可最后还是给他们得逞。”
龚青岚莞尔,她都不曾与齐景枫圆房,也不怕被他们害了去。
“嗯,你自个小心些。”龚青岚起身离开,在门口碰见了二老爷,福身见礼。望着二老爷急匆匆的跨入内室,嘴角微微上扬。
二老爷对香姨娘是掏心窝的好,所有的份例都是按照夫人的品级来。莫怪二夫人容不下她腹中的孩儿,假若日后长成,毫无疑问的会取代了齐少恒的位置。
走出抄手走廊,迎面碰上了长顺。
“大少奶奶,凤公子来府中下定,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长顺候在龚青岚身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开。
红玉捂嘴偷笑:大少爷这是防着凤公子呢!
龚青岚嗔怒的点了一下红玉的额头,眼底却是止不住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前厅里,凤鸣一袭火红嵌金钱锦袍,随意朝椅子里一坐,轻易的夺取他人的注视。他身上有着极为矛盾的气质,如火一般张扬奔放,却又透着一股子慵懒而内敛的气息。
龚青岚踏入前厅,入目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凤鸣散漫的倚在椅背上,阖眼假寐。身后站着一位黝黑魁梧的随从,厅中央摆放着八个红木箱。
眉梢一挑,清冷的嗓音婉转道:“凤公子今日下定,可是将庚贴带来了?二婶娘合的生辰八字,并不是你给交换的庚贴。规矩还是要守,不如今日里将‘问名’一同办了?”
凤鸣狭长的眸子缓缓睁开,盯着龚青岚半晌,适才笑道:“原是要问名了解底细,可贵府二夫人到底性子急了些,许多话不给凤鸣说清楚。”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将庚贴递给龚青岚。“二夫人拿着凤鸣的八字去合,难免遭人误会。全生救的齐大小姐,齐大小姐一心要报恩,不问门第之事,让凤鸣刮目相看。便也诚心领他来求娶,日后定是不会亏待了齐大小姐。”
龚青岚不怒反笑,这才是印象里传闻中的凤鸣。
前世里,他娶的是当朝公主,清君侧之时,不知缘何,传出公主与人有私情,被赐了毒酒。
这般冷心冷情的人,为了目地不择手段。他有宏大的目标,娶了齐楚婴,对他半点好处也无。
早在见到他之际,她便猜出结果。
睨了眼庚贴上李全生的名字,啼笑皆非道:“婚姻之事,岂能儿戏?凤公子想必早已知晓二婶娘中意你,你却偏生不解释,待事情到这一步才说清楚,不是刻意为之?”
凤鸣忽而起身,步步走进龚青岚。长顺要挡,被龚青岚给挥退。
“齐少夫人,凤鸣给你以牙还牙,不好么?”凤鸣倾身贴近龚青岚的耳边,轻声道:“看来凤鸣自作多情了一番。”
以牙还牙?
龚青岚浑身一震,他定然是早已调查了自己。莫名的一股寒凉之气涌遍全身,手脚发凉:“凤公子慎言。”
凤鸣别有深意的注视了她一眼,低低的笑道:“你是聪明人,自是明白凤鸣说什么。”顿了顿,继续道:“凤鸣前日里去龚府拜访了龚夫人,她托付我今后多照拂你。”
龚青岚已经恢复镇定,抚了抚鬓角,就着椅子坐下道:“不劳凤公子费心,我自有夫君照拂。今日里,既然你已经下定,我便将庚贴,与实情禀告老夫人。”顿了顿,补充道:“多谢凤公子好意了。”
凤鸣细长的桃花眼中,波光潋滟,流转生辉。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透着一丝丝的邪气。“你可知,你我二人是有婚约?”
龚青岚失笑:“凤公子真会说笑,你比夫君大一岁,如今二十有一。母亲向来深入简出,闭门谢客,如何与你说亲?”
“你母亲与我母亲是闺中好友,曾口头允诺。以玉葫芦为信物,可家道中变,失了联系。如今凤鸣寻来,你却是早觅良人。”凤鸣话语中多了几分无奈,又夹杂着惋惜。
龚青岚拢在袖中的手指收紧,玉葫芦母亲在她成亲之际赠她,少许有人知晓玉葫芦以及其中暗藏的秘密。
心一沉,霎时明白了凤鸣话中潜藏的意思。将玉葫芦自脖子上解下来,还给凤鸣道:“若是定情信物,我便不好再留着。”口气淡漠疏离道:“二婶娘有事出远门,无法亲自招待你们。今日我便不多留,下次纳采再好好招待。”
凤鸣眉头一皱,手心包裹的挂件,还留着她浅浅余温。
“全生,日后齐少夫人便是你嫂嫂,态度可要尊敬些。快快见过你大嫂!”凤鸣让全生见礼。
龚青岚只觉心塞,这人摆明给她添堵!
“这是你母亲,托凤鸣给齐少夫人带来。”凤鸣将书信递给龚青岚,也不为难她,说了声纳采的日子,便领人走了。
龚青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