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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祸水 作者:柳暗花溟(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30正文完结)-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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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洪长志是水大小姐的人,月嫔是咱们的人。他们左右不着痕迹的一撺掇,还怕萧左不走到郡王给他划的道儿上?”袁丹青很高兴,“只是没想到,洪长志那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居然是漕帮的卧底。不得不说,漕帮的本事很大哪。”
    “这事,琉璃没对我细说。”萧十一道,“只告诉我她宫中有内应,可以与我的内应联手做事。她只透露了一句:洪长志虽是从小跟着皇上,深得信任,却是半路净身的。”
    “难道他外头有……家?”袁丹青大为惊讶,“难道皇上不知?”
    
    第三十章 琉璃又进宫

    全国大面积雪灾,西北边境匪祸,令这个年谁也没过好。初一的大朝照常,但有品阶的贵妇贵女们入宫拜年就免了,有点眼色的,全上街去赈灾。不过初三这天,琉璃还是被宣召入宫。
    她没有诰命,不需要按品大妆,只要穿得隆重点就行了。对外的说辞是崔淑妃叫她进宫说话儿,旁人只道未来的婆母照例要敲打敲打儿媳,可琉璃心知是怎么回事,因此并不像前几次入宫时那样戒备,坦然前往。
    被引进金云宫,结结实实的大叩拜之后,不出意外的,琉璃看到了当今的皇上萧左。而意外的是,九郎也在,安静的和崔淑妃一左一右坐在萧左的身侧,看起来就像快乐的一家。
    琉璃心里抽紧。
    自从上次把话挑明,表示不想嫁给九郎之后,两人再没有见面,也没有通个信。她其实并不紧张皇上的反应,因为知道九郎在做出决定并告知她之前,不会泄露这件事。目前,她的悔婚只限于三个人知道:她、九郎和十一。
    歹竹出好笋,萧左和崔淑妃这一对儿,居然生出了个君子。或者因为崔淑妃前面几个儿女都夭折了,或者因为萧左自己满手血腥,九郎从小虽然目睹了很多肮脏的宫廷阴谋,却享受了最正统的教育和最霸道的保护。
    他,雄心壮志。他,不染尘埃。他,有治国之能,会是个最好的守成之君。可他,却无法驾驭乱世。而大赵国表面上歌舞升平,但被强行压下的不安和混乱早晚是要暴发的。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九郎还是早点出局的好。
    如今看皇上和崔淑妃的神情和反应就知道,九郎果然什么也没有对父母说过。他是个大男人了,不会有了问题就哭哭啼啼找父母诉苦,可是这么久没有其他反应,也着实令人担心。
    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就多看了萧真两眼。只见他神色平静,对她还露出温和的笑意,可眉心抑郁,笑容勉强。显然是在那二位面前做戏的。
    萧左见状就打哈哈道,“这些日子难为了九郎,一直为国事奔波,都没好好和你说说话儿吧?”他和颜悦色地对着琉璃,“等忙过这阵子,朕就多放九郎几天假,好在你们来日方长。”
    “皇上别这样说,臣女……臣女……”琉璃涨红了脸。
    她嘴笨,最不喜欢说这种场面话,憋了半天才道。“臣女虽然出身草莽,可也曾听人说起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女是没用的女子,但也知国事为重。自己帮不上忙就罢了,断不会拖后腿的。皇上这样说。可折煞臣女了。”不过,她这样反反应倒像是羞涩,又像急切,反而恰到好处,令萧左深为满意。
    崔淑妃自然看不惯琉璃得圣心,在一边催促道,“行了行了。不过是小辈来回话儿,皇上日理万机,这几天更忙得没怎么睡过,赶紧问她正事吧?”听起来像是关心萧左身体,却透着一股厌烦又幽怨的意思。
    萧左神色一沉,心中恼火。
    若不是因为要借着崔淑妃的名义叫来琉璃。他本想再冷上她一些时日的。除夕那天就闹得不快,听这话音儿还是怪他去看了月嫔,却没来哄她似的。三十年夫妻,却从没有一刻觉得她是这样不懂事。年轻时那种细微的体贴呢?那誓死共进退的决然呢?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没了!
    不过如今内忧外患,他也顾不得分神在其他事上。只对琉璃温言道,“找你进宫来不为别的,是朕听说漕帮有一种能从中间拆开的船。漕帮虽地处江南,但在北地也有分舵,据说还有一种叫冰船的?”
    琉璃露出惊讶的神色道,“皇上也听说过这个?”
    其实初一早上,萧十一派人来给她送拜年礼,已经悄悄写信透露过此事了。只是此时她不得不装腔作势一番。回想起萧十一送的东西时有很多市面上绝迹的水果,也不知是如何保存下来的。她送了他几颗枣,他就如此回馈,这是暗示她什么呢?
    忆及此,她心思有点发飘,好在很快就拉了回来。
    “都是底层帮众们自己鼓捣出来的,因为不敢保证十分安全,也没有详尽的图纸,所以并没有上报官船属。但都是拿自家的旧船改装的,绝对没有违制。”琉璃急忙摆手道。
    萧左虽上了年纪,却依然英俊的脸上挂着笑意,“你别怕,朕没有指责的意思。相反,少不得漕帮再立新功。事关重大,朕不能随便找人来问,偏你哥哥被大雪困在江南回不得,只好来问你。好歹你是漕帮的大小姐,纵然娇生惯养,却也是见识过的。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琉璃想了想,“我听哥哥说,大赵水道虽多,前朝又开凿了数条大运河,连通了南北,但若要把漕粮和各种辎重送抵东京都,还要最大限度节省时间,减少损耗,就要途经很多水面很窄、水流急,或者弯路难行的地方。那时,从前只能把货物由大船倒上小船,分而行之。或者运上岸,走一段陆路,再转水路,非常浪费人力物力和时间。后来,我们漕帮中行船了几十年的老船夫就改良设计了能从中间拆开的船只。这样遇到以上情况,就可以把船一分为二,过了那水段再连接起来。至于冰船,实际上是为了服务于在冬天贩运大生意的商旅,要知道北地冰封,过年前后,南来北往的货物能取大利,却实在难以运送呢。不过我还听哥哥说,在岸上拉纤的纤夫很辛苦的,那简直不是人做的活计,大冬天光着身子拉船,也要冒汗。所以,我们漕帮总是给他们最高价。”劳动人民最可怜,因此必须多照顾!
    她说着,萧左就认真听着,还不住的点头,“藏智于民,这话半点不假。这些,都是百姓在做工时想的巧法子,朕的大臣们天天坐在朝堂中。哪能得知?今儿,朕倒是长了见识。不过水石乔如此仁义,也怪不得漕帮在民间的声望如此之高。”
    他这样夸奖,换别人得吓个半死。还当他意有所指,嫌漕帮势大,可琉璃心中却只是冷笑。
    萧十一说得不差,这狗皇帝打算入他们的瓮了。只要他在西北边境招募民兵,用霍家军旧将当挡箭牌,又让漕帮运送军资,那么早就散于民间的霍家军老将就能重聚,训练出新的霍家军来。同时,霍家军和漕帮也名正言顺的建立起联系。那样,就算是“匪患”消灭后萧左再下旨解散。也能练成一只招之即来,来而能打的兵,和内陆漕帮的联系也不是能随便割断的。萧左以为霍家军没了凝聚力,却不知她手中还有其他筹码,绝对重要的筹码。
    接下来。萧左又问了几个细节,琉璃一一作答。琉璃说话条理清楚,落落大方,萧左甚为满意,言辞间夸奖了几句,还赏赐了些宫绢。不过念在她还在孝期,颜色大多素淡。
    “等你和九郎成亲。朕另有重赐。”最后萧左笑道,“朕昨天还问过九郎,他说你要守足三年孝,婚期的日子倒不忙定下。你这样贞孝,朕果然没有看错,倒时候定让你风光大嫁。”
    “谢谢皇上。”琉璃连忙重新跪倒。一个头磕在地上,却不敢看向九郎。
    原来,萧左私下问过他们成亲的事,并非完全不理会的。只不知当时九郎是什么心情?她对不起他,这辈子注定要亏欠了。有的情份。是根本无法偿还的。
    崔淑妃在一边暗暗撇嘴,即不满,又不屑。她就不明白,这个草莽女怎么就像一贴膏药似的,无论她如何努力,也不能帮儿子甩脱呢?眼见无论在东津府海盗的事上,还有今次雪灾与匪患的事上,九郎都表现突出,景王萧中却平平无无奇,若非在妻族方面处于劣势,将来九郎一定会受封太子的。这简直是……太可恶了!
    她心中不满,因而在听到萧左让萧真送琉璃出宫时就道,“又不是没入过宫,还没成亲就让自己郎君亲自送来送去,宠坏了小孩子事小,让下臣们看到不成体统。再说,臣妾昨儿下台阶时,摔了一跤,伤了肩膀,刚才九郎给捏了捏,很见好呢。”
    萧左还没说话,萧真就接口道,“也好。琉璃是个孝顺的,儿臣也不能甘于人后。”他带了点说笑的意思,可眼神却很是僵硬,“依儿臣看,让父皇身边的人带路,倒是更有脸面。”要知道除非重臣,别人可劳动不起皇上贴身的人。
    琉璃黯然:他还不是想与她单独相见啊。
    崔淑妃却很高兴,自以为儿子还是看中她这个母亲,再喜欢琉璃也越不过她去,当下就在一边帮腔。萧左不过是对琉璃示好,见那对母子如此就没坚持,依言吩咐洪长志送琉璃。
    “狗儿还好吧?”洪长志和琉璃一前一后出宫,在穿过宽阔的殿前广场时,洪长志低声问。
    “您放心,您说话算话,我们漕帮就说话算话。”想了想,又低声补充,“他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如今跟在摇光身边。”
    洪长志脚步一顿,眼中闪过兴奋的水意,但很快又被强行逼退。他深知摇光是什么人,跟着摇光,狗儿将来也是那一方土地的人上之人。
    没人注意到这两个似乎不相干的人之间,有这样一段隐秘的对话。也没人能料到,漕帮这样一个江湖的帮派,手能伸得那么长,长到就在当今天子的眼皮子底下。
  
    第三十一章 你配吗?

    启承帝萧左的罪己诏昭告天下之后,天气仍然没有变得晴好。虽然再没下大雪,但稀稀落落的小雪渣子,隔三差五的还要扑天盖地的光顾一回。
    在这种情况下,萧左异常忙碌,没日没夜的带着重用的大臣和几个成年皇子,研究救灾和灭匪的良策。其中,有二子萧中、五子萧史、七子萧安、还有九子萧真。其实十子萧穆也已经参与过政事。可不知为何,此次却受了彻底的冷落。只有知情的人心里才明白,谁让德王萧穆排行第十来着?皇上各应这个数字,听到这个数字都忍不住光火。
    前十王萧煜之子乃天命真龙的流言,就像荒野上幽异的鬼火,捉摸不定又扑之不灭,现在连街头行乞的小儿都会哼哼“十王之子,天下之主”的童谣了。偏如今朝中事多,分不出精力大肆追查此流言的源头。想要强行镇压,几个老臣颤颤巍巍的在朝上哭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皇上!不可鲁莽!堵不如疏!不可鲁莽!
    于是皇上心头的刺,只能明晃晃的摆在那儿,碰不得又拔不得。可怜的德王,完全是被牵累了。好在没被迁怒,实际上也算幸运。
    这天晚上,萧真很晚才从宫里回来。正所谓霜前冷,雪后寒,如此冬夜,似乎连空气都要被冻裂了,可萧真却没坐暖车,而是单人匹马,踽踽独行。他的侍卫都远远坠在后面,都知道这位殿下最近心情极差,不喜欢别人靠近。
    昏沉的天色,凄清的长街,回音阵阵的马蹄声,到处是空落的寂寥感。萧真深深呼吸着能刺痛肺部的冰冷空气,只觉得只要安静下来就陷入烦恼。
    琉璃不愿意嫁他!当时只感到愤怒和屈辱,以及不解,之后才慢慢心痛。是他错。先说不娶人家,没有考虑到初入京女子的自尊。只是后来认定了,就真的没再改变过心意。
    怎么办?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却明白琉璃不是虚伪的人。那样说也不是拿乔,是真的要悔婚了。可他要拿什么挽回?要逼婚吗?毕竟是父皇亲口定的亲事,不能说退就退。可那样太折辱他的骄傲,琉璃会鄙视她,从此他连琉璃对他那点尊重和好感也将失去。
    但真的任由琉璃跟了十一?他对自己的心没办法交待,他的尊严和面子也受不了这样的冒犯,他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向父皇提起?
    他左右为难,这时候忽然有些恨琉璃了。为什么她把难题丢给他?是她首先移情别恋的不是吗?应该她来想办法应付一切一切的结果才是!
    再长的路,走得再慢也会到的。在心烦意乱之中,萧真终于回到自己的晋王府大门口。只是还没下马。迎上来牵马的门子就低声道,“回晋王殿下,临山郡王在那边侯着。等……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萧真皱眉,下意识的转头望去。
    就见王府门前宽阔的车道上,停着一辆装饰得极为奢华的马车。拉车的高头大马就足有四匹,名贵的木质车厢外覆盖着厚毡。车前灯火明亮,车角璎珞飘飞,于墙边形成的阴影中,很容易让人忽视。而一旦注意到,却又令人无法逼视。
    萧真的心头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
    那天冲动之下对萧羽动手。之后听说萧羽伤得很重,过年时都没出门,本来他是有一点内疚的。虽然萧羽是活该,但两人毕竟交好了十几年,交情不是一般的深,所以憎恨中。仍有几分不忍。不过他是打定主意不与这个撬他墙角的不义之人再来往的,连话也懒得说一句,还告诉府里守门的人,但凡临山郡王本人或者派人来,都不许踏入晋王府一步。
    但令他更着恼的是。整个过年期间,萧羽还真没出现,问候的话也没一句,道歉的话更是欠奉,连往年送拜年礼的下仆都是人影不见。
    是,他确实不想再与萧羽有瓜葛,两不相见才是干净。可是,这和对方根本不来示好和讨饶是不一样的。这说明萧羽不思悔改,要和他争琉璃争到底。萧羽做的是什么好事吗?怎么敢如此理直气壮!那么今天又为什么来?而且连半点负荆请罪的意思也没有,坐那么华丽的暖和马车,那么大摇大摆,那么居高临下,那么纡尊降贵。再看他自己,自虐得竟然如何可怜!
    说到底,他更讨厌的是自怨自艾、婆婆妈妈、拿得起却放不下的自己。此时火冒三丈,也全是因为情敌的态度,于是索性丢下旁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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