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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祸水 作者:柳暗花溟(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30正文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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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侯爷……”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温凝之的臂弯里,冷香哭了起来。
  “别怕,我在呢。”温凝之声音如水,软,却凉。
  可惜,冷香只注意到了前一种,觉得只要这个男人在身边,一切就安宁了。
  她动了下,感觉浑身都疼,像摔散了架似的。手腕上,似乎割裂了,但已经包扎好。她难受得呻吟出声,伸出手,紧紧抓住温凝之的衣袖,生怕他就那么走掉。
  “侯爷,您相信我。”她急喘了几口气,“妾身没有胡说八道,真的是……真的是大小姐来报仇了。她……不甘心……她这一生从未败过。侯爷,侯爷您给她做场法事,许她尊荣,她或许就放过了……”
  “你怕吗?”这一次,温凝之没有激烈的反应,而平静地问。
  冷香点头。
  “那么,你是后悔当日那么做了?”
  冷得迟疑一下,最终摇头,“侯爷,妾身是为了您。只要您能好,妾身什么都愿意做。”
  “好冷香,你真是爷的好乖乖。”温凝之轻吻了一个冷香的额头,一手仍然搂着她,一手却在她身上抚来抚去,羽毛般轻,却似掠过人的心尖。
  冷香身子一颤,就算在病痛中,身体那么不舒服,还是想起当初的感觉。若不是沉溺于侯爷的柔情蜜意,她也不会……
  “那件事,你告诉别人了吗?比如,你的贴身丫头?”温凝之问。
  “没有没有!”冷香提高了声音,生怕温凝之不相信,“妾身把那件事烂在了肚子里!所以最近怪事那么多,我才确定是大小姐来找我。因为没有其他人会知道,妾身的嘴闭得紧紧的!”
  “那就好。”温凝之笑了声,又吻了冷香的额头一下。
  但不知为什么,冷香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不是欢爱时兴奋的感觉,而是……莫名的恐惧。
  她想立直身子,却反而被温凝之轻轻按倒在床上。同时,他的身子整个覆了上来,双手自她腰际起,划过胸部、肩膀、最后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还记得,他说最喜欢她的脖子,细长、曲线优美,有如上好的软玉。床弟间,他常常流连忘返,于是脖子也成了她最敏感的地方。
  此时她忍不住再度呻吟,这次却不是因为伤痛,而是他修长手指不住的在她脖子上摩挲。
  “侯爷……”她呢喃,“妾身真的……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好啊,正好有件事要你帮忙。”温凝之啄了一下冷香的唇,“帮我带个话……”
  “给谁?”冷香有点迷糊。
  “给红莲啊,你们的霍大小姐。”温凝之说着,神情之认真,似乎是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也正是这神情,让人毛骨悚然,“这么多人她都不找,偏偏找你,自然是信任你的。所以,你帮我对她说一句话。”
  听到这儿,冷香骤然清醒,但忘记了挣扎。
  “你告诉她……”温凝之继续道,“要杀她的,是上面的人。动手的,是下面的人。我不过夹在中间,真的是身不由己。她若恨,就去找源头,或者去找害命的。其实,她自己也有错啊,不能只怪别人。她心肠那么软,救了那么多人,却是个瞎子,有眼无珠!”
  说到最后四个字,陡然加大音量,同时双手用力。再用力!保养极好的两只手,就像两条银蛇,死死盘在那细软美丽的脖颈上。
  冷香登时觉得像被套了个烧红的铁箍似的,烫得她皮肉和骨头都融化,粘连住,阻住了她的呼吸。她死命挣扎,身子却被压着,她又在病痛虚弱之时,除了嗬嗬的闷哼,什么也不能做。
  为什么?她以眼神询问。为了这个男人,她背叛了良心,选择了凶恶,把自己推到十八层地狱的边缘,退一步就是地狱大火,令她永世不能翻身!
  
  第二十四章 独有的秘密

  “我不想这样的,不想负一个跟着我的女人。我从来不想!”温凝之的眼神盯死冷香,“只是你忘不掉那件事!而你每一次提起,就是让我再重回那天一次。我最受不了这个,你明明知道的!再这样下去,难保你不说出什么。所以是你逼我,逼我不能留你。等你走了,红莲也不会再回来。鬼,只会操纵软弱的人!”继续用力,哪怕回想起偶尔的甜蜜,也不会令他犹豫。
  冷香无力的踢着脚,却无济于事,之后腿绷得笔直。极度的痛苦间,她仿佛看到霍大小姐站在她面前,脸上是满满的怜悯和冷冷的唾弃。
  她恍惚记起那一夜,血流遍地,都是从大小姐身子里淌出。当时她想,那是多么的疼,换做是她,绝不能撑那么久。可今天她才知道,她痛得更加厉害,撑得更加久,因为生的欲望是那样强烈;因为她体会到无边的悔恨和绝望;因为要掐死她的,是她最爱的人。
  还有什么,比让一个你全心奉献的人亲手杀死,更大的痛!这是霍红莲的痛,双倍奉还!
  耳边,温凝之闷哼一声,仿若男人在极乐时发出。但此时,却伴随着喉管的碎裂,一丝丝肮脏的血迹,也自冷香的七窍流出,狰狞,恶心!
  “我知道,你为我什么都肯做。包括死。我知道的。所以,我成全你。”温凝之有如说情话般的呢喃着,慢慢放开手,身子颤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子时,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也正是三更鼓鸣。这一时段,民间也称鬼呲牙。
  但此时,冷玉正蜷缩在外间的塌上,像死了般一动也不动。耳朵,竖得长长的,听着里头的动静。牙关,紧紧咬住,以防上下相磕,发出声响。
  她知道在冷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想管也不敢管。做了那件事后,冷香反而成为最大的危险,做了又后怕,犹豫、反复,谁知道什么时候出漏子,到时候害的是侯爷,是她!
  某些路,一旦踏上就不能回头的。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纵然她和冷香是打小一起逃难要饭的情分,也一起被大小姐收留,一起成为大丫鬟,又一起被温侯纳为妾室。但终究,比不过利益的争夺。
  共同做一件好事,会成为盟友。共同做一件恶事,保守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就会成为彼此的敌人。作恶就像掉进一潭无边的漆黑深湖,只有按下别人,才能保住自己。只是,侯爷与她之间又如何呢?
  想到这儿,冷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她不想成为第二个冷香,也无法离开自己亲手挖掘的坟墓。所以,她要让侯爷觉得她不是威胁,还要变得很重要,不要像一块腐烂的肉,随便就可以丢进臭水沟里。她必须要做到!她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尽快做到!
  好在,现在她还有用,还在帮侯爷做着一件谁也无法替代的事。
  “玉儿,你睡了吗?”昏暗中,传来温凝之的声音,似飘渺在半空。
  冷玉本不想出声,但身前站着人,本应该有体温的传递,反而却有寒意。这让她忽然聪明的意识到一件事:那是杀心!
  所以别弄鬼,让侯爷怀疑,比让他针对更可怕!
  于是她缓缓坐起,半个身子歪在塌边,抱住温凝之的腰,“侯爷未眠,妾身安敢沉睡?”
  “不怕?”
  “怕。”冷玉放柔了声音,“怕不能为侯爷分忧。”
  “不难过?”
  “难过的。只是……侯爷是救了二姐。她生了心魔,饱受痛苦,倒不如早去早托生。侯爷您,是怜悯二姐……啊。”话到最后,感觉温凝之的手伸到她的脑后,抓着她丰厚的长发,用力一扯。
  被迫的,她抬起头。只是她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流露出恐惧,于是忍耐着头皮被扯得生疼,身子挺直,丰满的前胸贴近温凝之的小腹,若即若离的蹭了蹭,媚眼如丝,浑身上下都写着邀欢之意。
  里屋,还有一个死人。可这,不是更刺激吗?
  温凝之为了维持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身边的女人极少。但实际上,他是色中恶鬼。而冷玉很早就学会看透男人,能从最正的目光中,看出最邪的意思,所以她深知要如何自保。哪怕,只是暂时的。
  果然,温凝之态度软化,只哼了声,对冷玉的颠倒是非,仿佛很受用。
  冷玉连忙又道,“二姐的事,妾身自会处理。往后,妾身就只有侯爷一个人了。”说着,又柔柔弱弱的哭了一阵,感觉温凝之开始不耐烦,适时收住泪。
  温凝之回身往里屋看了看。
  灯火,还微微闪动着,却有一股子死气慢慢浸染了出来。他心里逞着的那股子凶戾突然就消失无踪,再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跟我来。”他深吸一口气,又迈步走回里屋。
  冷玉咬咬牙,低头跟在后面。
  进了屋,她迅速瞄了瞄,正撞见一对灰突突的眼珠,骇得差点惊叫出口。幸好,她素来是个狠的,当年在逃难时又见过太多凄惨的死法,没那么容易被吓到。甚至,她亲手杀过三个人。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小时候。那年,她才多大,只有十一岁,鞑靼人打过边镇,她全家都被杀了。趁着火光,她随着仓皇逃窜的人跑到荒郊野外才留下一命。也是那时,她认识了同龄的冷香,两个女孩之后一直结伴而行。
  可是路上那么多凶险,冷香从来就是个废物,除了对她言听计从之外,没做过任何有用的事。因她容貌俏丽,遭遇那样不堪的事情时,冷香也只是躲在草丛中发抖,从未尝试救她。
  现在冷香死了,那是报应!她不会为冷香落泪的。这样的没用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可怜的是她,还要为冷香收尸。
  “别愣着。”温凝之找出上好的丝绸披帛,走到堂屋,绕过高高的床粱,打了死结。红色的披帛,就像一道血迹,自上而下,倒灌下来。
  冷香一哆嗦,用力吸了几口气,连忙跑到屏风后,把布巾浸在盆架子上的水盆里。
  水很凉,在这种天气里难得的凉,甚至让她打了个寒战。
  不过她再没有犹豫,拿了湿巾子过来,给冷香抹干净脸。又在温凝之的帮忙下,给冷香换了她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并重新梳头上妆。
  可能因为死人的灰败之气,冷香的那张脸涂了粉就变成惨白,衬得眼下异常的黑,唇异常的红,看起来很凶、很诡异。最要命的是,她努力了几次,冷香的双眼就是闭不上。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直直的盯着她,真正的死不瞑目!
  她汗毛直竖,但回忆起逃难那年的遭遇却又梗起脖子。都欠她的!所有人都欠她的!
  所以,她不怕!
  等把冷香挂上去,脚下的椅子也放倒,吹灯关门,她才随温凝之离开。
  满院的人都睡着了,就连守门的婆子也因为害怕而躲得远远的。这倒好,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来到听涛阁。
  温凝之不住在这里的时候,院子里只留一个名为劲伯的老奴看门。此人是个哑子,耳力却特别好,不识字,世代在温家为奴,绝对忠诚,且不多话。多少阴私事,这老哑子未必不知情的。就连温凝之的书房,侍候笔墨的小厮豆子都不能随便进出,全是劲伯在打扫收拾。
  此时开了门,别说疑问的眼神,就连看,劲伯似乎也没看到来人似的,重新上了闩,佝偻着身子,又回到倒座的那间小屋里去,再不发出任何声响。
  冷玉见怪不怪,紧随着温凝之进了屋。
  听风阁是两层的小楼,建于整个侯府最高的地方,四周有无数小短松,有风之时,松涛阵阵容,因此而得名。冬天在这里住,实在是有点冷的。但在夏日,却极为惬意。
  不过温凝之却没上二楼,而是进了一楼的书房。摸着黑,只以朦胧月色为照,按下沉重书架旁边的机关。轻微的挪动声中,书架向旁边错开一人的间隔。后面,是一间密室。因这密室点着长明灯,暗门一开,就有灯光透出。
  温凝之闪身而入,冷香却没动。
  她知道规矩,暗室是绝对不能进的。她能跟温凝之走到这里,已经是格外被信任。只因过一会儿,还有她需要做的事。而当暗门再度合拢,冷玉就再度被黑暗吞没。
  而门内的温凝之,却跪了下来。
  密室的空间很大,只是除了一张供桌,两个牌位,一个蒲团、一盏长明灯及一些香烛之物外,四处空荡荡的。但温凝之的膝盖一落地,突然就哭了起来,对着那两个牌位。
  大牌位上写着“霍红莲”三个字。
  小牌位,却无只字。
  因为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就显得有些留白的阴森。
  温凝之哭了会儿,慢慢抬高了手,反复抽自己的嘴巴。也不出声,连抽了十几下,之后又沉默着,走出密室,重新扳动机关藏好。
  “来吧。”他闷着声音说,步上二楼的卧室。
  冷香提着裙摆,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到了二楼,先帮温凝之脱掉长袍和中衣,赤裸着脊背。又从柜子的暗格中拿出那东西,再扶温凝之来到床边。
  这也是秘密。她和侯爷之间独有的秘密。也是那件谁也无法替她做的事。
  
  第二十五章 变态

  烛光微弱,被室内的无形的气流带动,明明灭灭,映得那些光影似活了一般,仿若来自地狱的幽魂,不住的妖娆飞舞,诡异莫名。
  “啪”的一声响,是鞭子抽在光滑皮肉上的声音。
  温凝之抓住床栏的手骤然抓紧,并不呼痛,却低声祷告,“红莲,对不起!我从未出世的孩子,爹错了!”
  冷玉站在他身后,手拿着沾过盐水的皮绳,每默念十下,就挥动一次。而温凝之每挨上一下,就念一遍忏悔之词。神色虔诚,夹杂着痛苦之色。他那光滑的脊背上,纵横交错着很多鞭痕,是早已痊愈的陈旧伤,却仍然留下了阴暗的印迹。这说明,他如此自我惩罚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
  约莫被抽了三十下,温凝之也再坚持不住,软软趴在床塌边。
  冷玉见状,连忙收了皮绳,熟门熟路地找到药膏,细心又妥帖的抹在温凝之的鞭伤之处和微微红肿的双颊上。
  “妾身侍候侯爷歇下吧?”忙活完,冷玉低声问。
  “不用。香儿的身后事,还得你来处理。”温凝之摇头,脸上哪还有半分痛悔与迷茫,反而恬淡如玉,眼神平静,似乎所有的恶事都随着这鞭打消失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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