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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祸水 作者:柳暗花溟(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30正文完结)-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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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雨季来临,让那府中的内应撤掉地基上的支撑,泡个两天雨,塌倒是必然的。而她这边,一切都准备好。只要配合就行。
  复仇,她追求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些仇人最在意什么,她就要他们先失去什么,然后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冷香和冷玉,要的是温凝之的爱和在府中的地位。那么最后,就让她们在对男人的失望之中,和对姐姐的负疚里,惊恐绝望的离世。
  霍其坚因为是萧十一杀的,相对痛快了些。但他要的是霍家的财产,最后没有什么也没落到,也算惩罚。
  郭有年。想求姐姐而不得,因妒生恨,最后中了她设下的桃花连环计,不管怎么挣扎,到底败在女人的手里。
  阿鲁台,爱战场,爱权势,因常败于霍家而计杀霍氏义父,火烧霍家大宅。那么她就让他成为权势的牺牲品,各方争夺的待宰羔羊。最后没得善了。
  温凝之呢?爱名声,爱荣华富贵。爱财也爱美人,甘当萧左的走狗。于是,她就让他的好名声达到极致,被当成神一样的崇拜,让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而后,她再让他品尝跌落神坛,身败名裂的滋味。喜欢女人,却不能人道。喜欢钱财,看得到却花不了。当走狗求富贵,最后就让他的主人亲手斩下屠刀。
  还有什么,比让他以为得到了一切,却瞬间失去一切更虐心的吗?可笑的是,无论他如何摇尾乞怜,到头来仍是死路一条。而在那条路的尽头,还等着雄雄燃烧的地狱烈火,等着姐姐的鄙视和愤怒,等着那无尽的恐惧。
  姐姐,你看到了吗?我帮到了。下面,就只剩下最后的始作俑者。对萧左,那就简单的多了。他做的一切就为了江山,那把龙椅,那么,我便拿走它!
  这么想着,就抬头望向萧十一。
  萧十一误以为她还有担忧,就轻轻拍拍她的脸,“你放心吧,朝堂上自有我的人,到时候不致令温家上下跟着倒霉。冤有头,债有主,温凝之一个人上路就是了。”
  其实从他心里来说,这种尽量不牵连旁人的要求,实在没必要。谁被株连,是谁倒霉。之前,也跟着温凝之得意过不是吗?可是,他很愿意保护他的小王妃心里的那种善良。太狠、心性太凉薄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反正他是不会喜欢的。
  “其实我是想问,遗诏的事怎么办?”琉璃眨眨眼睛道。
  “先让我那皇叔头疼温凝之,之后,你不是还有后招吗?”萧十一顺手拍了琉璃的丰臀一下,“小坏蛋,你急什么呀,你的戏演完了,我的戏才上场。过些日子,你把细软收拾好,等我的戏唱到一半,咱们就要跑路,亡命天涯喽。”说着,忽然伸手掐向琉璃的腰。
  琉璃怕痒,一边躲一边笑,两人就此在塌上缠成一团。不久后,热闹声变成令人耳热心跳的喘息和呻吟。
  
  第六十二章 傻傻一笑泯恩仇(下)

  大理寺本身没有牢房,所以和其他罪犯一样,温凝之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不过,与温家其他人分隔开,单独被关押在黑暗而孤寂的重刑区。
  连日来,他倒是没受什么刑,也没有人提审他。甚至,牢头和差役除了送饭,都鲜少到他这边来,更不多说半个字。唯有那个送饭的独眼罗锅,喜欢把外面的事说给他听。
  他这才知道知道,他的名声已经脏臭到所有人都不屑搭理他、提起他,连看他一眼都嫌来心的地步。那堪比猪食的牢饭,看起来都比他可人些。
  欺世盗名、为财灭妻、打杀亲儿、通敌卖国、即是国贼,又是家贼,还是个雌伏在番僧胯下的窝囊废,这是男人吗?这是才子吗?这是国之重臣吗?简直比踩到的臭狗屁也不如!
  比死还难受是什么滋味?温凝之第一次感觉到了。他似乎感觉天下间所有的馊水、泔水和粪水,一古脑的全浇在他身上。他已经臭不可闻,被踢到地狱的最底层,永世不得翻身!前些日子,他还是众人景仰、身居高位、财富和美女都唾手可得,最重要的是声名显赫,眼见就能流芳千古,可转眼间就失去一切,面临着遗臭万年!更不用说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变成那连滚在泥里猪猡也不愿意过的日子。
  这冰火两重天来得太剧烈了,温凝之努力了一辈子,不惜伤天害理,不惜泯灭良心、不惜辱没斯文而得来的一切,竟如镜花水月,说散就散,说破就破。沉重的打击令温凝之在牢里又哭又笑,一会儿又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日日处于失心疯的边缘。
  “我冤枉!我冤枉!有人陷害本侯!我要见皇上!来人,来人哪!你们不能把本侯扔在这破地方,活活烂死在里面!”他奋力摇动着牢门。
  哗的一声。不知是什么又腥又咸又脏的水,泼在他身上。灌进他嘴里,令他下面的活生生被噎下去。如今天气大热,地牢里又湿闷的很,本就长了浑身的虱子和痱子,头发因奇痒被揪得掉成一缕缕的,此时更是难受得干呕不止,几乎把肠胃都吐出来。几只老鼠在旁边吱吱的叫着,似乎嘲笑着他的处境。
  温凝之指着老鼠破口大骂。之后又嚎啕大哭。他想过自行了断,胜于活受罪,可虽然现在比死还难受,可他就是没勇气对自己下不去手。意图吊死时,他感受到那种呼吸不通,整个人都被憋得要爆炸的难言滋味。当初,他勒死冷香时,她也是这样的感觉吗?想到这儿,他怕得要命,紧紧缩在墙角。抑制不住的尖叫。
  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好吧,睡觉!快睡觉!这一定是个噩梦。只要睡过去。再醒来时,就会发现一切又都变回原样了。他还是那个衣着光鲜,相貌英俊,位高权重,才华横溢,走到哪里都会被美女爱慕的目光包围,被才子们尊敬的眼神追随宁安侯!
  温凝之如一只丑陋的虫子,不断在阴暗的角落中睡觉,忍饥挨饿。顾不得周身的恶臭和奇痒、闷热,可睡去总会醒来。每次睁开眼睛。他都绝望的发现,那个噩梦没有醒。或者。他的整个人生都是个醒不了的噩梦!
  温凝之抱头痛哭,倒在地上打滚,恨不能扭断了身子,扭断了眼前的一切。
  然后某天,他看到一双男人的脚,踱到了牢门前,带着说不清的矜贵,还有生杀予夺、随心所欲的高傲感,就那么缓慢的走过来,站定。
  仰头望去,见到那张威严的脸,温凝之起初不敢相信,随后突然觉得在噩梦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扑到牢门上,发出猛然的撞击声。
  他似疯了般的动作和神情吓了萧左一跳,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几步,内心隐隐的厌恶,还有些惊恐。那感觉令他恼火万分,不禁皱了眉头。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害怕!
  因此又上前两步,和牢门保持着距离,低头俯视着。
  “温凝之?”他无法确信。眼前这个比乞丐还不如,浑身散发着恶臭,简直没有半分人样的东西,真的是那个人到中年还引得女人趋之若鹜的宁安侯?
  “皇上!皇上!您终于来了!”温凝之沿着牢门上的木兰滑倒,跪在地上,呜呜的哭,心里感觉幸福得要命,身子却不住的打摆子。
  萧左下意识的左右看看,想找人确认。可是,他来得秘密,也有见不得人的话要对温凝之说,所以早就摒退了左右,此时只是他与眼前的“东西”独自面对。
  听声音,嘶哑得很,早没有那文绉绉的清朗,也没有轻声缓语的优雅。可此人,如果不是温凝之又是谁?底下人断不会弄错,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下,温凝之暴露了本性罢了。
  人,这一生有多少伪装?特别是在别人的面前。心若是黑的,当真撕出那层皮的时候,当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根本不用看什么灵魂,本相就足够丑陋、肮脏和恶心了!
  “皇上,臣冤枉,您要给臣做主啊。”温凝之嚎了几嗓子,就对萧左哭诉道,“定然是,定然是有人陷害。皇上,求您还臣清白!”
  “哦?冤枉?清白?哪里冤枉?哪里清白?”萧左开口,突然觉得讽刺。
  他自是明白温凝之落到这个地步,是有人暗中设计。可是基于事实来说,温凝之真的清白和冤枉吗?那他呢?不过,他是真龙,是上天选定的天子,无论做什么也是对的!他是为了大赵,为了江山社稷!何错之有!
  “皇上!”温凝之震惊得连哭也忘记了。
  之前他疯疯癫癫,全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而且找不到人救他。此时皇上来到大牢,他看到了希望,脑筋瞬间清醒了些。他突然不举,被阿米赤扒光了衣服抽鞭子,还被赵天宇那帮子自诩正派的圣人门生们看到。之后察合合献投名状,爱莲居倒塌,露出下面的金银珠宝,桩桩件件,摆明有人挖了坑让他跳啊。别人不知内情便罢,皇上明明清楚红莲是因何而死,难道不救他于水火吗?
  他愣愣的看着萧左冷漠的、被地牢的火光映照得阴晴不定的脸,心下骇然。那绝望,有如洪水,瞬间就吞没了他所有的期待。
  “皇上,红莲她……我……您……”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就仿佛,那根拼命才抓住的救命稻草,在他手中瞬间化为乌有。
  “想必,你也听说了。”萧左慢慢地道,“你的傻儿子,当众揭出了毒杀红莲,令她腹中胎儿成了死胎,至她一尸两命的惨事。还有,那些物证你无力反驳,也说不清秘信、王印和金银珠宝的出处。温爱卿啊,不是朕不帮你,是你翻不了案了。”
  “可是皇上……”
  “不是你,就是真凶,总有一个人要出来,消了百姓们的滔天之怒。”萧左忽地一笑,眼神和牙齿都寒光闪闪,似根根铁箭,在温凝之心上扎了无数个透明窟窿,“这个人若是你,朕念在从前的情分上,保你温氏一族不受牵连,罪只及一人。且,虽极刑,却痛快,不会多受苦楚。去之前,还能平平安安。这个人若是别人……不,不会有别人的。但你若不老实认罪,你的疯话不仅没人相信,也传不出大牢,你温氏一族还会血流成河。你本人,温爱卿啊,你可听过刑部的手段?那是连鬼,也都能给扒层皮下来的。”
  咔答咔答……温凝之不说话,但上下牙相撞,映出灵魂最深处的颤抖。
  “君臣一场,你应了朕,朕也应了你。”萧左在温凝之心上补刀,“你要明白,朕已经相当宽仁了,本可以让你什么也说不出就死在大牢里,全了我大赵的脸面。你说,朕待你好不好?”
  温凝之下意识的点头,因为太绝望、太恐惧,已经做不出别的举动,可心里,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有些事,是揭不起,也梳理不清的。皇上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他成了弃子。而这罪,他顶也得顶,不顶也得顶。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能换个相对痛快点的过程。原来,他只是个牵线的傀儡,就算在前台表演得再卖力气,也得不到那些荣耀,该扔掉的时候,仍然没有价值。
  所谓君臣恩义,不过是因为他若死得不明不白,霍氏之死成了疑案,皇上交待不过去。哪里是为了他好?哪里是要送他一程?反而这是告诉他,只要乖乖的,死前能过点好日子,死的时候不那么痛苦。
  他有选择吗?
  当年是有的,真有的。假如他没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睛,放过那个可敬的女子一马。可是现在,没了……没了……没了!
  “咱们君臣,缘尽于此。你为朕做最后一件事,朕以江山为誓,必不负你。”萧左知道温凝之已经听明白了,走近一步,忍着恶心,把手伸进木栏内,拍了拍温凝之的头,“温卿,好自为之。”说完,转身走了。仍然一路龙行虎步,气度高华。掩盖了,那极龌龊的内心。
 
  第六十三章 真的无欲无求?

  启承十四年七月十五,鬼节之日,大理寺彻审了前宁安侯温凝之,列出其七大罪状。其中毒杀正妻,损大赵国之栋梁一罪最重。审结书呈上大殿,启承帝萧左当即朱批:秋后问斩!
  好在其罪没有牵连温氏全族,但家产罚没,温氏子弟三代不得入仕,迁出东京都,无赦不得回。其中,已经坏了脑子的温映宣除外,责令临山王萧羽看管。外嫁之女,不在惩罚之列。
  三天后,温氏外迁,把温凝之从族中除名。同日,以赵天宇为首的才子到温宏宣墓前大哭一场,祭奠英灵被污,并当场赋诗百首,烧于灵前。
  民间,则是大快人心的景像。更有人把温奸的故事编成了连续八折的戏文,就算改朝换代后好久,也是久演不衰的剧目,非常受到民众的欢迎。
  “姐姐,今年的祭日,再没有那个恶心的男人在姐姐灵前晃荡了。”琉璃站在专门供奉霍红莲牌位的屋子内上香,“姐姐不要急,真正的凶手很快也能追着温凝之过去,跪在姐姐脚下。”
  “姐姐,我和琉璃给你生个小外甥可好?”正与灵位单独交流,突然有一种声音无预兆的插进来,破坏了肃穆的气氛。
  不得不说,从前琉璃和霍红莲的牌位对话时,总是满心忧伤,心痛得很。不知是不是报仇的脚步快走完的缘故,或者因为心底不再是空的,有了个人守望着她、保护着她,如今只觉得痛快和满足,仿佛对姐姐有了交待。
  其实姐姐希望她幸福,一直以来,两世以来都是这样。
  “那是我的姐姐。”琉璃白了萧十一一眼。“别没事乱攀好不好?”以前,他是尊敬的称姐姐为霍大将军的。不知什么时候,没脸没皮的换了称呼。
  “那你说。姐姐愿不愿意尽快有个小外甥呢?”萧十一过来抱琉璃,却被闪身躲开。
  尽管是牌位。可琉璃却仍然红了脸,好像姐姐真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她。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努力。”琉璃挑挑眉,替姐姐回答,“只要,你真的想好了。”从海上归来后,琉璃一直吃着萧十一拿给她的药。调整身子。还可以避孕,并非那种伤身的避子汤或者丸剂。
  萧十一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下去,摇头正色道,“还是等大事定下再说吧。”
  和所有到了年纪的男人一样,他非常渴望有个儿子,也并不怕政局动荡,保护不了琉璃母子。他怕的是,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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