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番外 作者:纳兰晗羽(晋江vip2012-11-30完结,清穿)-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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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胤祯一皱眉的样子,他上前两步将我的手捧起来轻轻捂着,嗔道:“额娘不怕冷吗?竟然走到这里来了,还摸雪。”
我低头笑道:“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你阿玛一走,心里空落落的,不想回去,回去他也不在……”
他一顿,淡淡一笑,嘴角边又出现那一双小小的梨涡,叹道:“额娘是在想阿玛?”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点头道:“是的,我想他,很想,他才刚启程,我的心已随他飘走了……”顿了顿,我又道:“弘明,你和你阿玛长得真像,看见你,就像看见那时的他,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
弘明竟赧然地笑了下,温文尔雅的他和胤祯倒不像了,他虽打着伞,肩上却已落了厚厚的雪,伞几乎都罩在我的头顶上。
这样默默走了会儿,弘明便道:“额娘,咱们回去吧,天冷,免得冻坏了身子,阿玛该挂心了。”
我点点头应道:“嗯,回吧。”
正文 同心结
春去春归,桃花谢了又开,及至槐花满地,已是五十九年的初夏。
懒懒的阳光照在身上,半眯着眼睛打量那个匆匆跨进院门的人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向我走来。
弘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了过来,“额娘,阿玛来信了。”
我接过信,没有打开只是攥在手里,抬头看着他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笑道:“坐下喝杯茶解解渴吧,眼看着就要入暑了。”
绮色随即取了素净的瓷杯,将刚泡好的茉莉香茗斟上,和着昨儿宫里赏赐下的蜜瓜切好了一齐端上来,用勺子舀了一小碟递过去。
“谢谢姑姑。”弘明暖暖地一笑,并未伸手去取勺子,左右望了望,似是在找什么人,我心领神会地提醒他,“弘暟拉着她去划船了。”
闻言,弘明微微皱了下眉,随即便舒展了眉头,看着我手中的信笑道:“额娘不拆开信来看看吗?可是盼了很久了。”
我伸手作势打他的手背,被他眼明手快地一躲,捧着那一碟蜜瓜跳到绮色身后,惫赖地笑着,“儿子可是说中额娘的心事了?”
我瞪他一眼,忖道:“你却是越大越皮了,都是跟着红线那丫头学坏了。”
听到心上人的名字,弘明自然而然地紧张了下,仔细揣度着我的神色,见我似只是同他玩笑,才又笑道:“阿玛不在,额娘便总拿我们打趣,我这就赶紧去给菩萨上柱香,祈求阿玛早早打败那个策妄阿喇布坦,早日凯旋回京与我们团聚。”
话音未落,便一溜烟地跑了,留绮色站在原地低头抿嘴而乐。
我攥着信狠狠瞪了他离去的方向一眼,忽而大声道:“绮色,之前你说下个月初六是好日子宜婚嫁是不?可是府里办喜事,爷不在总不好,我看还是等爷回来再说吧。”
说完我便转身回屋,前脚刚迈进门槛,便听身后有人连连喘气地哀求道:“额娘,上次令妍大婚,阿玛不是也不在吗?我看下个月初六就顶好,真的。”
我回过头,眯眼地打量着一脸紧张的弘明,笑地一脸灿烂道:“虽是纳妾,可怎么说你也是嫡长子,马虎不得……”
“使得使得,”他用力点头,急得脸色通红,我倒是头一次见素来沉稳的他也有这种时候,“额娘一向说到做到,不会反悔的,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初六!”
说罢双手合拢深深作了一个揖。
我瞥了他一眼,转头对绮色道:“可是听到二阿哥的话了?还不快去请陈管家过来商议下婚仪。”
前前后后一字不差地读完信,重新慢慢阖上,倚在窗边遥望西北方。网已近黄昏,金色的光芒透过院中那颗参天的槐树茂盛的枝叶斑驳地洒落在身上。
胤祯,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是在统帅千军万马对抗敌军,还是在营帐中运筹帷幄,还是,像我在想你一样,想着我?
自你离去,虽通信不便,然我却从未断过你的消息,不论是从朝堂上传来的前方的捷报,还是你嘱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家书。
你我虽天各一方,却好似从未分开过,好像只要我闭上眼睛,你就会从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中走出来似的,像从前一样从身后环住我,下颚抵在我的肩上,轻轻掐下我的鼻尖,颇自恋地问我:“又在想我了,是吗?”
彼时,我会推开你,横你一眼,回说:“浑说,哪个想你了?”
你越发眉开眼笑,笃定地看着我,“口是心非,知道你面皮薄,不好承认。”
……
胤祯,如果再来一次,你再一次从身后抱住我,我想,我一定不舍得推开你。
虽是纳妾,可是因为弘明的坚持,这场婚事还是尽可能地办地铺张隆重,不令红线感觉到丝毫委屈。
弘明的小院腾出来一间布置成新房,从里到外都透着喜气,每一张喜字都是红线亲手剪的,又都由弘明亲自粘了上去。
夕阳下那双并肩而立的身影描画出的又岂止是“幸福”二字所能囊括的?
还有不到二十日便是初六,偏巧这当口皇上御幸南苑,亲点了弘明伴驾。这两年胤祯不在京,皇上对我们这一府上下照顾有加,对弘明他们几兄弟也尤为器重。尤其是弘明,许是嫡长子的关系,人又乖巧懂事,不论去哪儿都喜欢带着他。
这本属殊荣,然而对此时一心盼着初六快快到来的弘明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只好一边看着乔砚打点行装,一边同红线依依不舍地告别,险些忽视了我这个额娘。
“皇玛法答应我了,待初五那日,让我早早回来,不会误了初六吉时的。”
被弘明这么一说,红线脸色微赧,低头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
小丫头害羞了,我和绮色相视一笑,一齐从里面出来,多给他们留点时间说些悄悄话。
过了小半会儿,弘明才从里面出来,一眼瞧见等候在外面的我们,笑道:“儿子不肖,让额娘等半天儿了。”
我摇摇头,打量着已高出我一头的弘明,思绪飘飞,恍惚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一日,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景,那么一小点儿的孩子,眨眼的功夫便已是可以成家立室的男子汉了。
不由地在心底感叹,胤祯,也许我们,真的老了。
微暖的烛光将铜镜中那张含羞带怯的小脸照得越发明媚生姿,看着绮色和秋蝉为红线梳妆打扮试嫁衣的幸福模样,恍若也回到了多年前自己大婚的时候。那时,也是秋蝉为我忙前忙后,转眼竟是近二十年的光阴过去。
换上粉红色的嫁衣,红线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羞涩地唤了我一声,“福晋……”
我这才回过神来,打量着面前的娇俏可人儿,上前左右瞧了一眼,赞道:“本就生得水灵,打扮起来更耐看了呢,也不知道弘明那小子是积了什么福,这么好的丫头我倒不舍得给出去了呢。”
闻言,红线的小脸立时白了下,我已忍不住笑道:“瞧把你吓得,说着玩儿呢,我若是不放人,那孩子可就不让我安生了。”
绮色和秋蝉都笑起来,红线也挑起一抹笑意,羞涩地道:“福晋说笑了,二阿哥素来对爷和福晋极为孝顺,能伴在二阿哥身边,服侍左右,是我的福气。若不是当年福晋好心收留了我,我怕是也活不过那时。”
几句话说着,便勾起了心酸的往事,我叹了一声,拉过她的手挨着床边坐了,绮色和秋蝉默默退出了房。
轻抚着那张扑了一层细密粉妆的鹅蛋脸,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好日子也要来了,还想那些作甚?你在弘明身边,虽只是个妾室,可是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脾性,待你如何,这些不需我细说,你都是知道的。烽…火…中…文…网纵使将来皇上为他赐了嫡妻,这府里也总有你的位置,便是在他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人。”
小脸红了又红,她忐忑地看着我道:“福晋,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一愣,点了点头,她便倾身抱住我,像只寻求温暖的猫在我怀中缩了缩,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再动弹。
“小时候,我总是这样抱着娘,直到娘走后,我再没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记得福晋刚带我入府那一年,四阿哥生了病,躺在床上赖着不肯喝药,福晋就耐着性子一口口喂四阿哥喝药,二阿哥在一旁看着,整整几日都无精打采的。后来我在湖边寻到他,我们对着坐了许久他都没理我,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突然像是对我说话似的,说了许多。他说,自他记事起,福晋便很少抱他,虽然也会对他笑,会给他讲故事,可是他能感觉到,福晋对他和对四阿哥是不一样的,他想亲近福晋,却总是看到福晋抱着四阿哥,疼着四阿哥。他说,他看到福晋哄着四阿哥喝药时很是羡慕,他宁愿和四阿哥对掉过来,生病的是他,难受的是他,被福晋抱在怀里疼着的也是他……那是第一次,二阿哥对我说话,我想,他自己一个人憋了那么多年,一定很难受。”
“所以,你为他心疼?”我捋着她耳后的发梢,眼前浮现着一幅淡淡的画面,画面中的两个小人儿,默默坐在湖边,一坐便是一生。
提到弘明,红线的脸上越发光彩照人,眼中有怜意更有爱意,柔柔的眼波醉了人心。
也难怪,弘明会喜欢上她。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如此,我只觉他和我差不多,虽然他是个阿哥,不愁衣食,可是他和我一样,也是希望有娘亲的疼爱,只是后来……”
只是后来,故事里的男孩和女孩渐渐长大,彼此在对方的心中越来越重要,成为了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他们在一起相互扶持,有了生命的延续,然后又一起看年华老去……
周而复始的生命,周而复始的爱情。
我低头看着枕在我腿上陷入回忆中的少女,心道,红线,我觉得那年将你带进府,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目光下移,落在她别在斜襟上的红结上,伸手摸了摸,问道:“这又是什么新鲜花样?”
红线笑道:“这是同心结……”
我便会意地道:“哦,永结同心啊,既是如此,看来弘明那儿一定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了。”
红线羞涩地一笑,默认了,兀自把玩着那枚同心结,嘴角边的笑容似渗透出蜜一般,甜腻了人。
轰隆——
阵阵雷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竟是梦到那年被心芜从桥上推下去的情景,幸而雷声响动,打断了那个可怕的梦。
一个人抱着被子缩在床上,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胤祯不在,再没人会在我午夜被惊醒时将我握着我的手将我揽在怀里给予我安慰。
胤祯,我想你。
头埋在双膝间,深深地叹息,屋外倾盆大雨,疾风闪电,恍惚中好似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哭声,心中一颤,连忙唤来绮色。她披了见外衣从外室进来,我问她可有听到有人在哭。
她摇了摇头,在我身边陪我坐了会儿,劝慰道:“恐是福晋又做梦了吧?三更半夜的怎会有人哭呢?许是这雷声惊了哪里跑来的猫儿,福晋多心了。”
说完又瞅了瞅窗外的风雨大作,摇头叹道:“一连都是晴日,偏偏到初六了却开始下起雨来了,天亮可一定要停啊。”
闻言,我亦抬头看向窗外,只觉那雨似直接打在了身上,立时心中一片刺骨的冰凉。
断断续续再没睡安稳,索性早早起来,因为没睡好,脸色很差,绮色便为我多抹了些胭脂。
正梳妆的功夫,秋蝉突然脸色极为难看地进来。
“福晋,红线不见了。”
正文 花落去
不及我挨个审问,其中两人便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说是昨夜里贪睡,过了子时将侧门落了锁便回屋睡觉去了,早起来时发现门闩是开着的,两人怕被责罚,忙重新上好锁装作无事的样子,如今出了事,便再不敢隐瞒了。
心似被人狠狠一压,无边无际地向下坠去。从子时到现在,已经三个时辰了,红线是何时走的?又是往哪个方向走的?若是未出城倒还好寻,可若是出了城,又上哪里寻去?
“陈管家,趁城门刚开不久,你即刻带人去寻,若是已出城,问清方向,留一人回来报信,其余人继续追。若是未出城,嘱咐好守城兵将,万万不可让她出城,也速速回来禀报我。”
陈富知道事态严重,应了一声便动身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默默思量着,便听门口有人由远渐进的慵懒声音道:“一大清早儿地也让人睡不安生。”
侧过头瞥见许久不见的紫鸢带着丫鬟出现在前厅,慢慢走来向我请安,“给福晋请安,福晋今日起得真早。”
我淡淡一笑,“这些下人们做事欠妥帖,搅了夫人安眠,回头我叫秋蝉罚他们便是了。”
紫鸢微微敛了傲慢的神色,肃颜道:“哪里使得,我不过是觉轻些罢了……不知出了何事?”
“没什么。”我摆了下手不愿多谈,转身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来啜。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僵了下来,紫鸢想必心里奇怪地紧,见我又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也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丫鬟下去。
想了想,我开口问道:“紫鸢,昨晚大阿哥可是在府里歇的?”
弘春在外面有些酒肉朋友,胤祯在的时候不准他同那些人来往,现在胤祯去了西北,弘春就如脱了缰的野马,在外面置了一处房产,有时候玩得疯了便不回府里来住。
闻我突然提到弘春,紫鸢的步子一顿,转身回道:“昨晚我有些头痛,早早便歇了,至于大阿哥是否回来过……”她低着头,声音愈渐小了些,“我也不甚清楚……”
“是这样么?”我看向紫鸢身边的小丫鬟,她连连点头为她家主子作证,“福晋明察,我家主子从昨儿个晌午起就一直念叨着头疼,歇得便也比平日早。”
我放下茶杯道:“夫人不舒服怎么不派人去请大夫?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说到最后忍不住拔高了几个声调,那小丫鬟想必没见过我动怒的样子,骇地身子一抖险些跪在地上,忽听有人唤了一声:“额娘……”
我身子一颤,扶着扶手望着由远及近的弘明,他奇怪地看了紫鸢二人一眼,上前向我们请安。
我努力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