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差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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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夜探驸马府,也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恐怕展大人早就知道了秦香莲子女的下落,今夜前去,不过是想确定我与那驸马府是否有所牵连。展大人,我的表现可有可疑之处。”
心里却道:有可疑之处才鬼了,自己差点迷路没走出来。
展昭摇头笑道:“金小兄弟说笑,小兄弟心思敏捷,展某佩服。”
金虔心道:佩服个鸟!要不是被美色糊住了心窍,咱一个堂堂未来人能上这种俗当?——这两个家伙,明明知道咱和那个陈世美没有关系,还是半夜对自己逼供,简直是精明的恐怖。啧啧,自己还真是倒霉,什么地方不好挑,偏偏挑这个“人精”聚集的开封府栖身。
心思一转,金虔越发觉得今夜委屈万分,这一个晚上,体力劳动、脑力劳动、心理压迫三重大山齐俱而下,脖子上还被人白白划了一道,真是越想越闷,不由口中没了把门的,脱口道:“展大人也辛苦了,想必展大人那嫣然一笑,也是千金难求!”
话一出口,金虔才觉不妥,不由心里发寒,生怕展昭一个不爽拿自己试剑,可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不禁抬头观看。
只见那公孙先生手掌掩面,双肩微抖,貌似偷笑。
再看那展昭,腰身笔直,身形僵硬,俊脸微垂,面色尴尬,金虔甚至怀疑由于光线太过昏暗,导致自己眼花了,展昭的那对猫耳朵怎么有点红色素偏高的迹象。
“夜已深,展昭先行告辞。”
说罢,展昭就转身离去,身形仿若惊鸿一瞥。
金虔顿时呆住,半晌也没回过神。
只见公孙先生缓缓站起身,挑眉上下打量了金虔几番,道:“其实有一点在下并未看错,小兄弟果然并非常人。自从展护卫来开封之日起,从未有人敢如此……”
话说了半句,公孙先生却停而不语,拱手道:“金小兄弟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明日还需小兄弟帮忙。”
金虔这才回了神,问道:“帮忙?”
公孙先生笑道:“小兄弟难道忘了,明日大人要去驸马府带回秦香莲一双子女,到时,情势难料,还真需小兄弟助展护卫一臂之力。”顿了顿,又道:“此次,不是试探之计。”
金虔点了点头,眨了眨眼道:“公孙先生,今夜之事,包大人……”
“包大人从未怀疑过金小兄弟。”公孙先生带笑答道,合门离去。
金虔此时倍感欣慰:果然是老包,看人的眼光就是准,也不枉咱救你一把。
心境放松,金虔只感疲惫席卷而来,不久便沉沉睡去。
*
第二日一大清早,金虔就被王朝马汉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迷迷糊糊换上一身差役装扮,跟随包大人、展大人、四大金刚等等一行人向驸马府进发。临走之前,公孙先生又啰嗦了许久,直到确定计划无误,才肯放行。
金虔前晚被两个无聊家伙折腾了半宿,自然睡眠不足,哈欠连天,直到来到驸马府门前,才算清醒了七八分。
昨夜虽然曾到驸马府一游,但夜色深沉,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没看清,今日阳光明媚,光线充足,在这驸马府内一溜达,金虔心中顿时赞叹不已。
这驸马府,富丽堂皇,雕梁画柱,楼台亭宇,花榭园林,美轮美奂,处处透出富贵之气、高贵之姿,虽不比开封府威严庄重,但这皇室之尊,也叫人不得不佩。
不多时,一众人便来到了迎客大厅前方。
“禀驸马,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求见。”一名领路太监站在门前叫道。
金虔顿时一个冷战:这太监的声音——实在难听的有水平。
就听厅内传来一个男声:“请。”
开封府一行人尽数走了进去。
进门一看,众人不禁一愣。大厅正前,左边坐着一名男子,身穿华绣锦衣,头戴紫金擎冠,相貌俊美,熟人:驸马陈世美。而在大厅右侧,又坐着一名女子,神情高傲,挑眉冷视。
金虔心里顿时明了:想必这人就是公主大人了,啧啧,这可是稀罕人物,咱可点看仔细了。想到这,金虔赶忙闪目观瞧。
只见此名女子,肩披红粉绣凤的云肩,身穿莲花瓣的绫罗裙,上绣百花齐放、蝴蝶纷飞图,栩栩如生,芳香扑鼻,脚下一双金边银丝宫鞋,鞋尖各缀一粒珠玉宝石,一头乌丝如缎,挽成龙蕊髻,两边各插三根彩绘珠钗,珍珠粒粒玲珑剔透。再看此女相貌,柳眉清眸,高鼻樱口,皮肤滑嫩如蛋,只是眉宇间傲色过重,坏了这一张标致脸孔。
金虔暗暗点头:难怪陈世美不肯认秦香莲,暂且不提这公主与生俱来的一身荣华富贵,光看人家那长相,比起秦香莲那黄脸婆就强了不知多少倍。可这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忧:这公主都出马了,恐怕今天的事难办。
包大人一看此名女子,立刻撩袍下跪,高呼道:“开封府尹包拯,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驸马爷千岁。”
其他众人,也同时下跪,嘴里念叨同样台词,金虔也混在里面,只是说辞不太标准,幸好人数众多,其他人也没听出什么破绽。
“平身。”上座的公主缓声道。
众人这才一一起身。
公主看了看包大人,才问道:“包大人不在开封府办公,来这驸马府何事?”
包大人双手拱在身前,垂首道:“回公主,微臣乃是为了秦香莲的一对子女而来。”
“秦香莲?”公主沉吟半刻道:“秦香莲是何人?”
包大人回道:“禀公主,那秦香莲乃是驸马爷的元配妻子。”
公主听言,不由一挑柳眉,怒声道:“一派胡言!驸马乃是本宫的夫婿,何来元配?”
包大人微微抬头,朗声道:“禀公主,微臣并为虚言。那秦香莲在十年前已与驸马爷成亲,育有一子一女,铁证如山。”
公主一听,面容扭曲,停了许久,才压下声音向陈世美问道:“驸马,包大人所言,可确有此事?”
别看那陈世美在开封府大堂上气焰嚣张,此时却是恭敬有礼,只见陈世美点头道:“公主,确有此事。”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心里都道:这陈世美是怎么了,转性了、还是良心发现了,以前抵死不承认认识秦香莲,怎么今天认的这么爽快?
金虔更是纳闷,心道:难道这历史上的真人陈世美人还不错?
可陈世美的下一句话立即推翻了这个假设。
只见那陈世美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展开放在桌上道:“那秦香莲以前的确是本宫的的元配,但在五年之前,她就已经被本宫休了。”
此言一出,开封府众人无不失色,整个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金虔不禁将目光转向包大人,心道:老包啊老包,现在陈世美连离婚证书都拿出来了,外加一个公主千岁撑腰,情况对我方是大大不利,您老打算如何接招?
*
铡美案 十一回 驸马府无故受气 夫子院怒斥香莲
包大人顿了几顿,半晌才问道:“驸马爷,你说这张就是五年前休了秦香莲的休书?”
陈世美微扬唇角:“正是。如若不信,包大人尽可拿去,仔细查验。”
说罢,便将手中的白纸递给了包大人。
包大人双手接过,细细观看,脸色阴沉,眉头深锁,久久不语。
那陈世美又笑道:“包大人,你可看仔细了,这封休书可有不妥?”
包大人双手一合,将休书折起,恭敬将休书奉回道:“无不妥之处。”
陈世美听言,双眉高挑,哼哼冷笑几声,收回休书。
一旁公主见状,也挑眉道:“包大人,那秦香莲在五年前就已经被驸马休了,如今却来到这开封府诬告驸马,包大人素来享有青天之誉,想必必能还本宫和驸马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别说开封府众人,连金虔都顿时怒火中烧,心道:这公主和陈世美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居,绿头蝇找臭肉,臭味相投。看来这陈世美和公主八成是早有准备,商量好了在这一唱一和,啧……情况不妙啊!
再看包大人,身形微躬,颔首垂眸,猛一看去还真是恭敬有礼,不过一旁的金虔可看得清楚,那包大人一双黑手紧紧握住,指节都泛白了。
陈世美看包大人许久不语,气焰更嚣,靠在椅背上,指敲扶手道:“包大人,既然事实已明,本宫在此还望包大人能秉公处理,治那个秦香莲一个污攀官亲之罪。”
包大人身形一顿,猛抬头道:“回禀驸马、公主,此事其中是非曲直,微臣定回查个水落石出,给驸马、公主一个交待。但微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驸马。”
“哦?包大人何事不明?”陈世美问道。
“驸马爷,一日前,那秦香莲携一双儿女应驸马之邀到郊外王丞相宅邸中与驸马会面,可秦香莲入夜回到开封府后就昏迷不醒,奄奄一息,敢问驸马,这是为何?”
“这……”陈世美顿时语结。
一旁公主一见,微微笑道:“包大人,那日本宫也在场,曾亲眼看见那秦香莲完好无损地离去,至于为何昏迷不醒,我们又如何得知,也许是归去路上遇到歹人迫害也不一定。”
“既然公主也在场,微臣敢问公主,她的一双儿女公主可曾见到?”包大人一瞪眼,提声道。
公主一听,心中不悦,心道:这包黑子,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语气也硬了起来,道:“见到又当如何?”
包大人上前一步,高声道:“公主,昨夜秦香莲只身回府,一双儿女却不见踪影,敢问可是在这驸马府内?!”
公主一听,杏目一圆,喝道:“包拯,你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包大人一听,顿了一顿,才道:“微臣不敢。只是那秦香莲一双儿女下落不明,故此……”
“包大人。”陈世美插口道:“包大人不必多言,那对孩童正是在这驸马府内。”
众人听言又是一愣,心道:这陈世美今天是怎么了,如此好说话,不像他的风格啊?
包大人也一愣,但即刻就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那烦请驸马爷将两个孩童交与包拯,让微臣将其带回开封府衙。”
陈世美却笑道:“包大人此言差矣。那宁儿、馨儿也是本宫的骨肉,如今住在本宫府中有何不可?”
包大人身形一滞,顿时无语。
金虔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这陈世美今天行为如此反常。之前他至死也不肯承认秦香莲的身份,今天却说秦香莲是五年前的休掉的妻子,原来是冲着这一双儿女来的。既然秦香莲早已被休,他就不存在杀妻灭子的动机,之前的种种罪行自然没有道理,而秦香莲既然曾经是他的妻子,那要回一双儿女也自然也在情理之中——高招啊!
而开封府一众成员,个个都是精英分子,这里面的道道心中自然明白,只是碍于公主、驸马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个个面带怒容,却不言语,默默隐忍在心。
再看那陈世美,洋洋自得,面容之上,难掩冷笑,挑眉冷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众人牙根直痒痒。
但见那公主垂眼挑眉,缓缓道:“包大人,既然驸马已经收了那对孩童,也算是帮了秦香莲一个大忙,想这驸马府内,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总比跟着那秦香莲饥苦不堪要好,包大人就回去跟秦香莲说了,那对孩童就由驸马府接下了。”
金虔一听,差点吐血,心道:我呸!还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呢?那两个小鬼明明是被关在库房,连一张像样的被子都没有,这个公主居然说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真可称得上是说谎不打草稿的老祖宗了。
再看那公主,虽然表面神情冷淡,但双目中却隐有肃杀之气,令人心中不免在意。
包大人听到公主的话,一时竟也无语可对,只能闷闷不言。
那陈世美抬眼一看,心知自己已然胜券在握,便挥手到道:“包大人,本宫和公主还要进宫向圣上请安,恐怕不能奉陪了。”顿了顿又说:“本宫与公主就恭候包大人的判果,想必包大人此时已然明镜在胸,无须本宫多言了吧。”
言下之意:包黑子,咱可是有皇帝老兄做后台呢!要是不给那秦香莲定个罪名,你可就要小心了!
包大人一听,只得躬身施礼,道:“微臣告退。”
众人也施礼退下,跟随包大人步出驸马府。
虽然包大人依然昂首阔步,展昭仍旧腰杆笔直,四大金刚也是气势如常,但金虔怎么都觉得,包括自己在内,这一大帮人总有点灰溜溜的感觉。
*
回到开封府,公孙先生在书房已经等候多时,但一见众人神情,又未见一对孩童同回,心里便了然了几分。
“大人,此行是否颇为不顺?”
包大人坐下身,望了一眼公孙先生,叹气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那陈世美居然拿了一张休书出来,说是五年之前就已经休了秦香莲。”
公孙先生一愣,不禁问道:“大人可曾看过那张休书?”
包大人点了点头道:“本府看过,并无不妥之处。”
公孙先生又问:“那秦香莲的一双儿女呢?”
“陈世美说是自己骨肉,已然留在了驸马府。”
公孙先生沉吟半刻,凝眉道:“如此说来,那陈世美岂不是没了陷害秦香莲母子的动机,那秦香莲也没了要回儿女的缘由。”
包大人又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如此。本府此时也对那陈世美莫可奈何。”
此言一出,一室寂然。
金虔站在一旁,手指摸着下巴,心里也是郁闷非常,不由开口道:“坏就坏在那张休书身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冒出一张休书出来,未免也太巧了吧。”
一旁的展昭听言,不禁接口道:“难道那张休书有问题?”
金虔听到整个早上都没和自己搭话的展昭出声,不由一愣,心道:啧,这只别扭的猫儿终于肯出声了,咱还以为他的舌头被别的猫叼走了呢?
展昭一看金虔目光移向自己,不禁有些不自在,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