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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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可见他不顾外人在场公然亲热,顿时大囧,俏脸生红的横了一眼韩信道;“张大哥在呢。”
张良这时却十分配合的扭过头去,嘴里笑着说;“放心,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么一说赢可更是大羞,狠狠的瞪了韩信一眼,跺脚踩了他一脚,这才离去。
韩信和张良相视一眼,皆是大笑,想携走入大殿。
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韩信贫苦出身,所以生活尚俭,连带赢可嫁入府中后也变得勤俭许多了。这一顿菜肴并不多,却一个个jīng致十分,看出来赢可为之花了不少功夫。
韩信举杯,“来张大哥,半年多没见了,为弟在这里敬你一杯。”待韩信饮尽才微笑着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不知张大哥这半年都在忙说没事情,怎么一点音讯都没。”
张良微微叹了口气,面sè有些惆怅的说道;“我那日拜别了你,本想回韩国查阅宗室典卷的。后来回去正逢赵魏齐对楚国用兵,我韩国国立衰微,在诸强的缝隙中残喘延续。我见韩王如此可怜便有些不冷,于是就入朝为臣了。”
“刘邦不久就来到了中原,击溃了季布所部。我对刘邦早已心生芥蒂,便不想和他再相见一面突生事端,这才辞去官职回归民间。只可惜天亡韩国,项羽大胜后便易怒于王上,竟然将他赐死,还将韩氏一族连根拔除,又委任自己的心腹郑昌为新的汉王,我心中愤怒却无力报仇,所以才来投靠韩兄弟你的。”
韩信沉yín了许久,忽的说道;“张大哥你认识韩国宗室里面有一个叫韩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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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章 惊变(上)
张良微愕,放下酒杯有些不解的看着韩信,说道;“怎么突然问起此人?”
韩信移开目光,有些躲闪的说道;“没什么,就问问。;”
张良见他面sè似乎有什么隐情,便也不再追问了会反问道;“那韩兄弟你以为我韩国名声再为显赫的人是哪些?”
韩信沉yín片刻,便说道;“若论国势之强,当然是昭侯时期的申不害,那时候韩国内政修明,国民成xiǎo康之治,国力并不输于当时燕、赵、秦等国,是有xiǎo霸之称。不过韩国毕竟地处中原,四周都是魏秦、赵等强国,所以完全没有发展的空间,终究没有做大的机会。”
“若说到出名,那当然是法家集大成的韩非了。韩非吸收了儒、墨、道诸家的一些观点,以法治思想为中心,总结了前期法家的经验,形成了以法为中心的法、术、势相结合的政治思想体系。”
说道这里韩信不由喂喂叹气,有些惋惜的又说道;“只可惜我这位同姓前辈命途多舛,虽有心报国可韩王却昏庸无比,反而被当时的秦王政心慕不已,百般要挟才迫使他来秦国,最终客死他乡。不过他也算值了,他人虽死学术却经久不衰,后来的始皇帝便是深受他的学说影响打造的秦帝国。”
张良微微一笑,道;“世人大多都对这两位前辈推崇至极,认为申不害和韩非是法家最有代表xìng的二人,赞叹我们的韩国竟能出两个法学大家。其实我韩国另有一位杰出的人才不为世人所知,他并非法家之才,而是博通数家学说,并无专属。”
韩信眼睛微跳,沉声道;“这人是韩峯吗?”
张良点了点头,“正是。不同于庶出远枝的韩非,他出生于王室近枝,是韩厘王之孙、桓惠王之侄。此人自幼胆识过人,而且武艺超群,少年时喜好游侠之术,十二岁的时候就持剑当街杀死当朝相国司徒钟的嫡子,扬言为民除害。司徒家是韩国声势显赫的大家族,嫡子被杀相国司徒钟怎肯罢休,事情后来闹的越来越大,他的祖父韩厘王不得已只好将他下狱囚禁,以此平息众怒。”
“后来被禁足的韩峯却忽然在狱中大彻大悟,改了xìng子专心读起书来了。他在狱中被关了九年,也读了整整九年各家学说,尤以兵家、yīn阳家、名家之术为重,后出狱便被桓惠王拜为上卿,以他为使出使各国合力抗秦。”
“只是当时秦国已经独大,关东六国先后衰落,其中尤以韩国最为弱土地被蚕食的尚不及秦国一郡大,细薄西山朝夕不保。韩峯虽然天纵奇才,一心力抗秦国复兴韩国,可却拘限于韩国贫瘠的国势无法大施拳脚,只好转而寄希望于六国合纵抗衡强秦。”
韩信语气有些嘲nòng的说道;“可最后不是还是失败了吗?秦国当时统一之势已经难以抗拒,六国君主昏庸朝政混面对强秦彼此之间却还争斗不断。你这位前辈妄想以人力抗拒天命,那无意会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
张良微微叹气,“你说的确实对,六国并非亡于秦国之手,而是亡在自己的手中。楚国沃野千里,带甲百万,却处处受制于秦,国内内斗不断;齐国空有其大,富庶无比,却朝秦暮楚,满足于眼前的蝇头背面偏安的燕国也一样,仗着地势远离强秦,不但不帮其他国家抗衡秦国,反而在数次秦赵大战的时候拖赵国后腿,这种鼠目寸光之辈,焉有不亡的道理!”
“唯一能团结一致共抗秦国的也有韩魏赵三国而已,因为地靠秦国所以才有切肤之痛。只可惜长平之后的赵国大势已去,虽然有廉颇李牧这种盖世名将强撑着与秦抗衡,却也是残喘延续无力回天;魏国在战国初期强横一时,却与各国结怨甚深,败于齐国田忌孙膑之后便一蹶不振,国立江河日下;至于我韩国更是国xiǎo兵弱,这三国要想和秦国抗衡,除非三家归晋,重新恢复往日强大的晋国。”
韩信目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sè,“难道他尽想做这等荒谬的事情?”
张良轻轻一笑,“你觉得荒谬吗,可这几乎差点成功了。要知道韩魏赵三国本就是同气连枝,三家分晋才得以立国,而后三国之间广通姻亲,每一个国君都是其他两国王族的近脉血支,亲疏自然远胜于其它四国。”
韩信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以亲疏远近作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那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想秦赵两国本是同宗,都是赢姓赵氏,可昔日七国争霸时秦赵两国却是厮杀的最为激烈的两国,长平之上可曾顾惜过同宗之情?想秦楚世代联姻,历代君主体内都留着楚国王室的血液,始皇帝可曾联系过楚国王室?”
“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情谊血亲而言,联姻无非就是政治需要,仅此而已。”
张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又说道;“虽说如此,不过韩魏赵三国却有些不同。”
韩信扬了扬眉,“有何不同?”
“因为西方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秦国咄咄bī人的姿态让三晋人人自危。但凡三晋内的有志人士都知道,三晋若能抱成一团,尚有可能和秦国抗衡,若不然早晚会被秦国所灭。”
“在韩峯的倾力游说下,三晋分别达成了一系列的互助密约,以防止被秦国个个击破。韩峯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他骄傲的个xìng促使他想再进一步,他提出了三晋重新合成一国。”
说到这里张良轻轻一笑,“事实上不论是赵王、魏王还是韩王,他们都很热衷于三晋归一,可问题是由谁担任主导,也就是由谁担任新的君主。这便成了韩峯要面临的最大难题,所以他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韩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想由周天子担任新国的君主,当然仅仅是名义上的而已,三国仍然保留着极大的自主权,只是名义上遵从天子的号令成为一个新的国家,国都定在洛邑。赵王、魏王和韩王各自降一级为国公,仍然是世袭罔替,他们将和和大臣们前往洛邑组建新的朝堂。”
“周天子毕竟仍然是天下诸侯名义上的共主,而三国仍然实际上保持着各自的独立只是名义上并为了一国更加利用团结一致。所以韩峯这个意见提出后便也没有遭到过激的反对,他也信心满满的前往了洛邑想要游说周赧王。”
之后的事情不用张良说韩信也猜到了,心灰意冷的周赧王拒绝了韩峯的提议,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的,做不做又有何区别。得不到周赧王支持的韩峯只得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失意的他却在洛邑意外的邂逅了他此生的最爱,美丽的周室公主姬婉如,并千方百计的用他的才华征服了这位骄傲的公主。再然后就是韩国被秦所灭,韩峯身为公子以身殉国,姬婉如带着年幼的韩信颠沛流离,到了淮
待张良说完,两人只是喝着酒不说话,似乎都在回味往事。沉默了许久,韩信突然抬起头看向张良道;“张大哥,你可曾见过这个韩峯,他长相如何。”
张良点了点头,“我年幼时有幸见过他数面,那时候年纪还印象不深,只觉得他洒脱至极,浑身上下散着故让人亲近的味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良忽然停住不说话了,满脸骇然的看着韩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我这才留意到,你看上去竟然和他有些相像,难道……”
韩信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正是家父。”
张良惊愕的张不拢嘴,半响才喃喃说道;“难怪难怪。”忽然又想到什么,拍掌笑道。“这么说来韩兄弟你真的是我韩国的宗室,看来并非我胡luàn猜测的,甚好,甚好!”
韩信警惕的看了一眼见没人靠近这才放下心来,连忙xiǎo说对张良说道:“张大哥,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若是被秦国的百姓知道了我是韩王后裔,那我在秦国就很难立足了。”
张良笑了笑,“韩兄弟大可放心,良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韩信这才放下心来,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向调笑两句缓解下气氛。忽然听到mén外一片喧哗,夹杂着亲卫大声的询问声。
大踏步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木mén被推了开来,一名亲卫冲了进来跪下说道;“回禀上将军,上郡急报。”
韩信不由脸sè一变,早上的时候上郡的信使刚刚将战情汇报,可现在却又派出信使,那肯定是出了大事情。
“快,带进来。”
一名浑身甲胄的秦军斥候跌跌撞撞的走进大厅,想来是在寒风中策马狂奔了几天几夜早已经筋疲力尽,跨进mén槛时竟然几乎晕倒。一旁的亲卫急忙上前搀扶,十分有经验的为其灌了几口暖酒,又掐了会人中,那斥候才缓过气来。
见韩信在座上正焦急的看着他,那斥候强撑着身子跪下,失声说道;“禀上将军,榆次失陷,长城失守了!”
“什么!”韩信“霍”得一下站起身来,酒杯失手落地,满脸的惊骇之sè。
榆次起初并不是个城,只是长城上的一个关隘要塞而已。
上郡北部的长城是依托yīn山的南麓所建,惟独在yīn山和祁连山jiāo界之处是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为了防止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通过此处袭扰秦国,昭襄王便下令在此处铸城,以此衔接东西长城。如此才有了榆次关。
后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驱匈奴,开疆辟土数千里,将边境推到了河套以北。榆次关便解除了来自草原的威胁,转而成为了关中出塞的必经之所,人口商贾日渐增加,渐渐兴旺了起来,始皇帝三十六年便在此设县。如今既然河套已失,那榆次自然又在此发挥了作用,成为了长城上重要的一处防线。
榆次是按照秦国一级边城的规格建造的,城墙高三丈,有护城河,东西则于长城衔接。虽不可说是坚不可摧,但对缺乏攻城器械的匈奴来说还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固关隘。所以田市对这里也是放心的很,只是派出了五千兵士驻守,以他的心腹爱将刘甲为将。
刘甲是陇西老秦人出身,为军中军侯。平时为人耿直严谨,深得田市的欣赏,这次才委以重任,让他担任榆次守将。刘甲上任后也确实不负所望,先后数次击退匈奴人的攻城,且多有斩获,杀死了一名匈奴的婢王。田市为此大为欢喜,下令送来了数十头好好的犒赏榆次三军,全城顿时欢呼如雷。
一片喜气洋洋中,唯有一人面内心挣扎十分。
霍疾抬头望着远处,看似在仰望天空,其实心中却紧张万分。这时同僚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霍曲侯,今日军侯请酒,都是咸阳上将军送来犒赏我们的,不去讨几杯美酒喝吗?”
论职霍疾不过是副曲侯,不过同僚之间大多都喜欢相互脸sè贴金,谁也不会这么不识趣的加上一个霍疾喜好饮酒,这在全军都是出了名的,所以那同僚自然以为霍疾无论如何都会去的。
霍疾勉强笑了笑,神sè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们去吧,今日我已经和军侯说了要留值守勤的。”
那人竖了竖拇指,面带讽刺的笑道;“霍曲侯果然忠于职守,佩服佩服,看来是想讨军侯的欢心了。那我就不叨唠了,先去喝上几杯。”
霍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瞪向同僚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说道;“尽管喝吧,等你死到临头了就知道后悔了。”
霍疾出身忐忑,先是在陇西为戍卒,后被征调入章邯的队伍随他出关平后来章邯战败他也随之一起投降了楚军,后来项羽坑杀秦军他又运气极好的成为了逃出来数万人中的一个,然后被整编入伍,半年来积功成了一名副曲侯。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会这么平稳的度过的,四处征战,如果运气好些能活下来的话,想必会成为一名曲侯,再高些他就不敢想了。可董翳派人送来的一封信却扰luàn了他的心神。
他在章邯军中时曾是董翳的亲兵,后因为表现良好才被外放出去当名xiǎo军官,所以董翳算起来是他的老上级了。只是董翳这个老上级来信当然不是跟他叙旧,在信中他赤的提出了让他砰然心动的条件,“事成之后封侯百将,黄金百锭,榆次城中的美nv任他挑选”。
如此丰厚的条件又岂是他现在这么个区区副曲侯能比的,要说霍疾没有心动那是绝无可能的。可最初他还是忍住了冲动,反而马上将信件烧毁,防止被别人发现。
他心中冷笑不止;董翳呀董翳,你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还当自己是翟王。条件再好,也要有命去拿,再说就凭你现在这个潦倒的模样,能给我许诺的那些吗?恐怕只是信口开河随后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