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第2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队车马在通往寂寞的驰道快速奔驰着,疾行了一会,官芷水却忽然下令停车休息。
原来她冷静下来细细一思考,便发现了其中的危险。刘邦既然是要布局将陶家一网打尽,自然不会漏掉她,想必早已经布置好人手在她回家的路守株待兔着,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趁着队伍在树林中休息的空隙,官芷水却和卫经两人的骑着快马从另外一个方向穿出了树林,而她的侍女则扮成了她躲在马车中不肯露面。
邱虎等人虽是陶家家将,平时忠心耿耿,但这些人之所以投靠陶大多都是因为陶家丰厚的俸禄,说到底都是为了钱而来的,并非因为对陶家有多么多么忠心。若是生死关头,为了活命没准很快就会把陶家给卖了。
所以官芷水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为陶家献身了一辈子的老仆福伯,另一个就是舍命来报信的卫经。所以官芷水让福伯继续带着队伍按照原定的计划赶往即墨,以此来引开刘邦的注意力,她自己则和卫经抄小道快马先回即墨报信。
虽是早春,天气却依旧十分寒冷,在原野处迎风策马狂奔,就算身强体壮的男子也受不了,更不要说体质纤弱的官芷水了。才没有多久的时间,她就一句冻的嘴唇青白,浑身下颤抖不止,却仍然咬着牙不肯停下。
卫经策马紧随其旁,想要用他的身躯替官芷水挡住寒风,却发现只是杯水车薪。他见马背的官芷水柔弱的身躯摇摆不停,几欲晕倒,便再也忍不住伸手拦了下来。
“小姐,你若在这样下去恐怕身子会受不了的。”
官芷水牙关打颤,半响才缓过气来,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没……没事,我能坚……坚持住。”
卫经眉头邹起,知道她这是在强行逞能,便说道;“若是小姐不嫌弃卫经出身卑贱的话,不如和在下共乘坐一骑,我们既然是双马交替,速度也不会慢太多的。”
官芷水面色露出了犹豫之色,她也知道卫经说的是实话,她若是再强撑下去,恐怕还没到即墨就已晕倒。看来权宜之计只好与他共乘一骑。
在卫经的搀扶之下官芷水翻身马,坐在他的身后。口鼻尖尽是一股成年男子的雄性气味,不由俏脸微红,心如鹿撞。官芷水虽已为人母,但因为丈夫早逝,她几乎对男人的身躯是一片空白,顿时心中大乱。
想起了家中危急的事情,官芷水这才强行压下心思,声音平缓的说道;“卫先生请。”
卫经不敢回头,只是小声的回了一声“是”,旋即策马狂奔。卫经从戎多年,骑术武艺十分精湛,虽是两人同骑却也驾御的四平八稳。
快马奔驰了二个时辰后,便到了即墨。
即墨是齐地南部的第一大城,也是齐南的经济中心,所以才被在陶起家的陶朱公看重,迁移来到了此处作为家族立身所在。
经过了数百年来的经营,陶家的势力早已经在即墨城盘根错节,就连县令也是陶家的姻亲。所以官芷水料定刘邦如果要对陶家动手,那一定会从外地调来军队,而绝不会动用本地的人手,以免打草惊蛇。
卫经所说的也符合官芷水的猜测,刘邦果然是派陈平亲自带着二千禁卫军赶来即墨动手的。在陈平看来,齐国三头最肥的肥羊,邹家因为和刘邦走的太过近,所以这次被刘邦划去了,陶家和龙家变成了首当其冲。
陶家是赫赫有名的陶朱公之后,又是数百年来天下的首富,其家财用堆积如山丝毫不显的夸张。按照陈平的估计,光宰掉这头肥羊,就足够齐国几年的财政赋税的征收了,所以他对此事十分热衷和积极。
官芷水因为有陶家的牌令,所以两人进城丝毫不费力气。
入城后两人便朝着陶府飞驰过去,快到府门前时,官芷水却让他卫经提前下马。她则带面纱遮住了容颜,让卫经牵着马和她一起走到了府前。见陶府来人相问,卫经便称自己是这一代陶朱公的晚辈,今日特意前来拜见的,又掏出了官芷水给他的令牌。
见有令牌为证,家仆倒是不敢怠慢,连忙报与陶朱公。
这一代的陶朱公是第七代陶朱公陶宛,年轻时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主,后来随着年事日高,精力渐渐不支,就将手中之事全部托付给了官芷水。他自己则乐得自在,每日之手逗鸟喂鱼,家中琐事极少过问,但他仍然是族长,就算官芷水遇到大事也会来轻视他的。
所以当他听见有人求见他时,不由愣了愣,握着手中的金牌直直发呆。这块金牌外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却是知道,这是陶家在外调动人员和资金的唯一凭证,一般都是由当代陶朱公掌管的,如今正是在他的儿媳妇官芷水的手中。
“快,请二位进来。”陶宛放下令牌,满肚子疑问的说道。
没多一会,就远远的看见一男一女走来,当先的那个男人看去十分面生,自负从未见过面。后面那个女子身形看着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二位找老夫所为何事?”陶宛轻捋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
官芷水看左右无人,便揭开了面纱,说道:“父亲,是我。”
陶宛吓了一跳,下打量了一番官芷水,面露古怪的说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心生警惕的看了一眼卫经,暗藏的意思不言而喻。
官芷水却没有闲心和他解释,便将知道的一切悉数相告。陶宛先是满脸惊愕,随即面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待听完了官芷水话,摇头苦笑道;“起起落落,人生沉浮,先祖陶朱公早已经在祖训中说明了,我们陶家富贵了尽三百年,一直顺风顺水,没想到今日却要在我手中没落。”
官芷水见他面色淡然,丝毫不见焦急之色,不由急声说道;“父亲大人,如今正是我们陶家危急存亡的时候,您老一定要想出办法让我们躲过此劫。”
陶宛苦笑了笑,反而反问道;“怎么想?刘邦他是齐国之主,只要他一日为王,我们就只能是他的臣民。他手中大军在握,而我们不过是一介商贾,就算富可敌国又能如何?他只需要一道手令,大军就可以让我们陶家三百年的基业灰飞烟灭的。这就是王权的威势,岂是我们这等富商能够比的。”
官芷水面色惨白,颤声道;“那难道我们就要束手待毙,除了等死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陶宛却摇头,面色倨傲道;“那当然不是,刘邦他是大王,他要将我们抄家灭族我们没办法对抗,可陶家在齐国经营三百多年,又岂是他这个山野村夫就能轻易连根拔起的。狡兔尚有三窟,我陶家处身立世又岂会没有退路呢。”
“我房中有地道可以直通城外,你带着我的孙子从那逃出去,只要陶家的后人还在,陶朱公一脉就绝不会没落。我们陶家在各地的商铺店面刘邦不可能一一动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这就派亲信通知各地的心腹死忠。”
陶宛一张老脸满是激动,仿佛消逝很久的激情再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他不停的召来心腹下达了一道道井然有序的命令。
看见官芷水抱着幼子匆匆忙忙的回来的时候,陶完面带微笑的摸了摸他的头,抬头对官芷水说道;“你快走,再晚的话汉军就会有所察觉的了。”
官芷水一惊,道;“父亲,你不跟我们走吗?”
陶宛缓缓摇头;“我不走了,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就算逃出去也不过残喘延续的多活几年而已。还不如在我陶家三百年的基业轰轰烈烈死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说我不在你不在必然会印象”
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厚厚的布帛,递给了官芷水,郑重的说道;“这是我们陶家三百年来!经商的心得,以及各地陶家势力的名单,你若有机会一定要投靠秦国,让他们为我们报仇!嘿嘿,刘邦这个小人以为凭着霹雳手段就能摧毁我们陶家,要知道我们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钱财,而是经验,数百年来积累和记载的经验和人脉!想当年先祖陶朱公七散其财,很快又能再次成为首富,这就是我们陶家的祖训”
二百四十一章 齐地(一)
刘邦从来不是个品德高尚的人,这点他重来没有否认,所以但凡有人为他歌功颂德,赞扬他的仁义,他听到后大多都是一笑而过。;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吝用任何手段,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只是为了一步步往爬,爬到那至尊无比的位子,位于万万人之。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始皇帝出巡的车架,那“旌旗闭空、铁骑如流”的浩大气势让他这么一个乡巴佬目瞪口呆。若是常人,看完了也就看完了,只不过是饭后茶余多了一个可以津津乐道的故事而已,但刘邦却不是常人。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也要坐那个位子,像嬴政那样的风光无比。
如果没有始皇帝三十六年那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刘邦他心中深藏的这个愿望无疑是一场痴梦而已。但天却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站在了历史的舞台前列,他就绝不会错过。
他比不项羽,项羽生来就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孙子,叔父项梁是吴地的大豪,起事之前就威名远扬,有着一大批的死忠最随者;他也比不赵歇和田横魏豹这些人,生来就是王孙,虽然没落了却仍然一呼百应;他甚至连一穷二白起家的韩信都比不,他不会武功,不晓兵法,到了四十八岁的时候仍然是碌碌无为,只是在沛县屈居亭长一职,连小吏都算不。
可刘邦却有他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善于笼络人心。他出身草芥,年近五十却仍然一事无成,却能让同样出身卑微的樊哙、夏侯婴、周勃等人誓死相随,更能让有安邦定国之才的萧何不离不弃,不得不说,这就是他与众不同的人格魅力所在。他不擅长用兵,也不擅长治国,他擅长的是驾驭手下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坚强的心,认定了目标后就百折不饶。自沛县起兵之时,刘邦初战就败于秦国无名小将雍齿之手,为天下诸侯所耻笑。投靠响亮后转战偷袭关中,路接连碰壁,数战皆败,却最终顽强的攻入了关中。灞一战,刘邦在韩信的偷袭下几乎全军覆没,随后又被入关的项羽所猜忌,几乎身死楚营。
项羽大封诸侯,刘邦为汉王,分了块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汉中,却被韩信所败,夺了基业,仓皇逃往中原。可他却趁着楚军正在和反楚联军鏖战之时偷袭得手,不但席卷了中原而且一跃成为了诸侯的领袖,其后更是会盟六国诸侯,聚兵五十六万共同讨伐项羽,这时刘邦也达到他王图霸业的巅峰。
谁曾料到战况却急转直下,在项羽大胆的进攻之下,反楚联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刘邦也在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的风光,重新回到了岌岌可危的形势之下,在项羽声势骇人的进攻中困守孤城,惶惶不可终日。即便是如此,刘邦仍然是顽强的坚持了下来,不但没有被项羽所灭,反而逃入了齐国,占据了田氏江山,再次成为一方雄主。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反秦战争中,除了早期的陈胜、吴广、武臣等人外,天下已沦为了六国遗贵们相互角逐的战场,而真正出身于草根阶层的诸侯也只有刘邦一人而已。从这点看,刘邦无疑是个英雄,陈胜喊出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由他亲身力行来实践了。
现如今,刘邦再次惨败于韩信之手,龟缩入齐地自保。韩信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而是大军一路南下压境,成咄咄逼人之势。此时汉军虽然坐拥三十万大军,而对岸的秦军才不到他们的一半,周勃非但主动出击,反而加紧河防,生怕秦军偷渡。
刘邦自起兵以来,每战遇见韩信便败于其手,无一例外,长久以往,汉军下无论是将军还是普通军卒,都弥漫着一股浓烈“恐韩风”。所以周勃只是加紧防御,打死也不敢主动寻战,幸赖有大河天险庇佑,秦军一时倒也难以渡河,只得隔岸相望。
战事尚未燃起,齐地内部却已经出了乱像。
原来刘邦为了解决数目惊人的扩军粮饷费用,听取了陈平的建议,将主意打在了齐国富商大族身了。陈平的意见曾遭到过萧何的激烈反对,在他看来此法虽然能解一时之急,却无异于失信于天下,自绝于齐人。刘邦若真的大开杀戒,那失去的不仅仅将是这些富商们的支持,而是所以齐人的信任,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这个时候刘邦已经顾不这些了,他就像一个输红眼了赌博,拼命的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筹码压,只为了一盘翻本,彻底的击败秦军,夺回他失去的信心。
这次不同于任何一次,刘邦不能输,也输不起。如今河北已经归秦,南边的项羽又是自己的死敌,天下虽大,却已经没有他刘邦的容身之处了。齐国已经是他刘邦最后可以寄生之处了,所以他决不能输,输了就是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正是这个原因,才促使一向沉稳冷静的刘邦选择听取了陈平激进的建议,而放弃了萧何老成持重的劝诫。他要用手中为数不多的筹码来一场豪赌,一场以天下气运的赌注的豪赌。
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就是疯狂的收集筹码。
陈平奉命带着二千汉军禁卫南下,手持王诏,快马驰向即墨。到达即墨后便立刻接掌全城防务,全城大锁,他自己带着手下前往陶府抄家。
陶府就在城中央,极好辨认。当如狼似虎的禁卫军杀门时,陶府守卫顿时惊慌失措,却也不敢抵挡,纷纷丢下兵器求降。只有几个忠义之士拔剑前阻止,却被人多势众的汉军乱刀砍死。
陈平带着人一路冲到后院,却见陶宛正襟危坐厅中的桌案,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兵卒冲进,脸色倒也不见慌张,只是神色淡然的抬头看向陈平,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陈平见他如此沉着,心中倒是有些钦佩,伸手止住了身边的士卒,示意他们退后,原地整了整衣冠,微笑前浅浅拜倒;“在下阳武陈平,不知老先生可是这一代的陶朱公陶老先生。”
陶宛抬了抬眼皮道;“你就是得宰分肉的陈平。”
陈平面微微露出得意之色,这是个他少年时期的一段往事。陈平少时喜读,有大志,曾为乡里分肉,甚均,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