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 作者:一半是天使(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1完结)-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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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莫瑾言把身子浸入温暖的热水中,鼻息间,淡淡的檀香味儿萦绕而上,令她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水中的白檀木,应该是玉簪从莫家带过来的,若不是这水里飘着一层细碎的木屑,她早已忘了这样东西呢。
白檀是极名贵的一种树材,源自西域外方之国。当年父亲还在时,是用了白金的上好朱砂料,才从一位负责供应宫中香料的皇商那儿换来的。
当时,父亲把白檀木切开,树心最芳香浓郁的一截,母亲命人将其切片。然后用蜡给封在了一个坛子里,说是白檀的树心可行气温中,开胃止痛,另外,还有补身和收敛的作用,还说将来自己出嫁时,会一并放在嫁妆之中,到时候自有用处。
那会儿,莫瑾言似懂非懂,根本不明白母亲的用意。后来当她前一世独居时,翻看了许多书籍,才明白,白檀木的树心,乃是大户人家嫁女儿时必备的。因为将树心碾碎切片,熬煮在热水里用来沐浴,可消解首次圆房后身体的酸痛,并收敛受伤的部位。
很快,白檀的香气和效用都开始发挥出来,令得瑾言泡在浴桶里,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身体的舒适,带来了思维的放松,瑾言感觉微微闭目,便自然而然地开始思考了起来。
比如,到底昨夜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还有,南华倾昨夜纳了新人入府,为什么不去宠幸那尉迟如歌,却趁夜潜入了清一斋?
另外就是,他是喜欢自己,才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还是因为宴请宾客时喝多了,根本就不太清醒呢?
或许是不太清醒吧!
昨夜“太忙”,自己没来得及细想,现在这么一思量,瑾言不禁睁开了眼。
当时南华倾让尉迟如歌入府,为的是依托尉迟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去与震慑沈家,但他却让尉迟如歌独守空房,万一让尉迟将军知道了。。。。。。难道不会起反效果么?
自己出身皇商之家,虽然前面带了个“皇”字,却始终是商贾女儿,他冷落自己,疏远自己,不合自己圆房,背后也没个撑腰的。
但尉迟如歌不同,她随便传个消息回府,以尉迟将军的脾气,恐怕会举着大刀冲入景宁侯府讨说法吧?
想来想去,脑子也越来越乱,早知道一夜偷欢之后会面临这么多的麻烦,这么多的问题,瑾言终于有些后悔了,一咬牙,暗暗怪自己定力不够,竟被那生的一脸邪魅模样的南华倾给引诱了!
不过。。。。。。即便身体的酸痛还抑制不住地令自己浑身无力,但莫瑾言不得不承认,自己两世为人,生活是那样的平静而寡淡,可能二十年多年累积所有的动情时刻加在一起,也不如与南华倾的*一刻。
“哎——”尽量将南华倾那张祸水似得容颜从脑子里给屏蔽掉,瑾言眉头一皱,一声轻叹溢出了唇边。
若是这*一夜早三年,甚至早两年发生,或许她什么都不会想,就此死心塌地得跟着南华倾,扮演好景宁候夫人的角色,尽自己妻子的责任罢了。
然后再隔上一两年,她知道,她一定会爱上南华倾,把他当成自己的天,景仰他,信任他,等两人有了孩子,自己梦想的一个圆满家庭也就此形成。
此生,她莫瑾言便在无所求了,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与夫君白头偕老,这也是她转生再世最开始想要追求的幸福。
但偏偏,两人的肌肤之亲,是发生在昨夜南华倾纳妾进门的时候,更是自己早已灰心,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离开侯府之后。。。。。。
莫瑾言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再改变心意的人。但昨夜毕竟发生了,这就意味着,到底,自己该不该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主意!
可莫瑾言现在却不得不担心,若是自己意留在侯府,但南华倾身边却不止自己这个妻子了,还有个美貌如花,如狼似虎的妾。。。。。。
单单是想到二女共侍一夫的画面,瑾言都有种几欲作呕的感觉。
咬咬牙,若是如此,她倒宁愿放弃,乐得清静无扰,哪怕一辈子不会再遇上南华倾那样能让自己心动的人,也罢了。
可是放弃也不是那样容易。
昨夜之前,她需要放弃的,不过是景宁候夫人的这个身份而已。
但和南华倾有了一夜欢愉之后,她要放弃的,还有自己的心吧?
对于自己,莫瑾言是在了解不过了,即便她还没有到爱上南华倾的地步,但若非因为对他有着足够的喜欢,自己是绝不会让他靠近的,更别提那样羞人的交欢!
只不过,身体虽然接纳了南华倾,但自己的心却还在犹豫和徘徊之间,荡来荡去并未尘埃落定,若是及时止收住对他所有的感觉呢?应该还不算太晚吧。。。。。。
想到此,莫瑾言有些退却了,一咬牙,张口轻声唤道:“玉簪,你进来一下。”
整理了床榻的凌乱之后,玉簪正好替莫瑾言取了沐浴后要更换的衣裳,听见主子召唤,赶紧从屋里的屏风绕到隔间,以为莫瑾言要起了,忙道:“主子,您泡久一些再起来吧,这白檀对您身子好!”
“我这会儿不起来就是了。只是我需要你去准备一些换洗的衣裳,至少够用十天半个月的。等下我起来了,用过早饭,咱们去水月庵暂住几日。”
瑾言说着,从水里扬了扬手,示意玉簪放下干净衣裳后就可以出去了,却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现在还在,府里的下人们都没起床,你悄悄去安排车马,到时候咱们尽量避开众人的耳目出去,只需要知会一下许婆婆和绿萝即可。”
“主子,您这样逃避可不是办法呀!”
玉簪有些急了,明明这个时候最关键,莫瑾言甚至可以趁此机会,直接坐实了景宁候夫人的位置,并且给那个新进门儿的小妾一记重击。
可玉簪听她的安排,似乎要“拔腿开溜”,这怎能不让自己又急又气呢!
瑾言知道玉簪憋着一肚子的话还没能问出来,此时自己的要求似乎也有点儿奇怪,便摆手示意她先别着急,然后柔声解释道:“我不是要逃避,而是留在侯府,一来得面对尉迟如歌,那个女人性子泼辣,实在麻烦。二来,经过昨夜之后,我也好,侯爷也好,恐怕都得好好想想,理理思路。给我们两人一些时间,也可以冷静下来,再作打算。”
“这是您的想法!但您想过没有,要是您这时候离开了,府里也没人知道您和侯爷圆房的事儿。万一侯爷到时候翻脸不承认呢?您不是吃了大亏么!更别提还有个刚进门的妾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玉簪实在不明白莫瑾言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都和南华倾同房了,还要拒绝和他见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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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绪不宁
玉簪顶着双目下的两团青黑,像是老了好几岁,一宿没睡守在院子里,脸色也憔悴而泛白,看的莫瑾言心中不忍。
知道玉簪是心疼自己,瑾言也放缓了语气,试图把自己的想法清晰地传达给她,让她能够理解,于是柔声道:“玉簪,他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翻脸不承认,我便也当做昨夜的事情没发生过就是了。”
“主子!”玉簪上前一步,急的跺了跺脚:“您若是打定主意要和侯爷和离,也就罢了,您昨夜大可拒绝他啊。可您不但没有拒绝,还和侯爷圆了房,难道您和侯爷不是应该冰释前嫌,做一对正儿八经的夫妻吗?”
瑾言听得玉簪如此说,脸上浮起一抹苦涩来:“女人,虽然贞洁很重要,但却不是一件可以用生命和自由为代价去维护的东西。到时候,该怎么就怎么吧,我绝不会去求他,更不会委屈自己就那样留在侯府。”
瑾言说着,虽然话里含了几分意气,但语音却是平和而冷静的,想了想,又看向玉簪,目色沉着地道:“玉簪,其实你说的话,有一点是我没想到的。去水月庵暂住,借此离开侯府的机会,我也能试探一下,到底侯爷的心里,我有多重的分量,又到底,值不值他珍惜!”
“主子。。。。。。您。。。。。。”
玉簪还想劝,可看着莫瑾言一副主意已定的样子,知道多说亦是无意,更清楚自己这个主子年纪虽小。却固执己见的很,强压了心头的万般话语,只得闭上了嘴,点点头。福了一礼,这便出了隔间。
回头,玉簪望了望这四折的绣镜花水月纹样的水红缎子屏风,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跟不上莫瑾言的思想了。
自己这个小主子,不过才十六岁,所思所想。竟比三四十岁的女子还要千帆过尽,平淡悠远,真不知道,她是天生早慧,还是压抑太深,失去了她花样年纪本该拥有的天真烂漫和自由恣意。
罢了,让她离开一会儿也好,等去了水月庵,玉簪想自己再寻机会劝劝吧。
。。。。。。
看到玉簪默默退了出去,瑾言又把身子沉入了浴桶之中。只露出脖颈在外。
好在这白檀树心熬制的沐浴汤水极有效,差不多泡了有一刻钟,身上的疲乏也几乎消解的差不多了,瑾言动动手脚,原本酸软无力的感觉也没了,这才自顾从浴桶中起了身。
自己吩咐了玉簪收拾行李。还安排了她去门房那边准备马车等事宜,瑾言没有叫她进来伺候,更不能惊动还在后院偏房熟睡的许婆子和绿萝,只小心站直身子,伸手取了宽大的布巾裹在身上,将沐浴的白檀水擦干,然后才抖开了玉簪为自己准备的干净衣裙,穿上后,便回到了房中。
一边绕过屏风从隔间出来,一边拿了一块干布绞着湿发。瑾言走到梳妆台前端坐,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素颜娇容,粉颊微红,薄唇微丰,隐约从领口露出的玉颈上。竟有散落的点点的红色印记,犹如雪中红梅,悄然往衣衫所掩的胸口之下一路绽放着。。。。。。
这,难道是南华倾给自己留下的?
对,昨夜他屡屡向自己索吻,力道虽然不重,却也不轻,甚至辗转吮吸着自己的耳垂,脖颈,还有心口。。。。。。
一想到这是自己和南华一夜交欢后,他在自己肌肤上留下的印记,瑾言脸红地犹如熟透的蜜桃,水眸间也映出娇艳的神采来,从不甚清晰的菱花镜中氤氲着,更显姿态旖旎。
玉牙紧咬着唇瓣,张口深呼吸了几下,瑾言回头看,还好玉簪这会儿已经去了门房那儿,不在屋里,所以没人瞧见自己的异样。
起身来,瑾言赶紧走到桌边,取了一杯昨夜的冷茶,斟满了一杯直接灌入了腹中,这才觉得身体没那么火烫了。
“唔——”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昨夜之事的影响啊,瑾言微微蹙眉,抬眼眼看了看窗外。
薄日出云,已经是卯时中刻了,瑾言知道许婆子和绿萝很快就会起床,略想了想,便主动走到窗边,将半掩了一整夜的窗隙,又重新合上了,免得她们到前院洒扫的时候起疑。
只是关上窗户之后,瑾言不觉自嘲地甩头笑了笑,感觉像是自己偷偷摸摸夜会了情郎,生怕被人瞧去说闲话,坏了自己闺名似得。
可昨夜与自己同榻而眠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啊!
想到这儿,笑意凝结在脸上,瑾言突然觉得,若是从现在开始,自己就已经这样累了,那将来若是真正地和南华倾在一起,成了一对实打实的夫妻后,岂不是会更加如履薄冰么?
心头像是被什么给“哽”住了,瑾言突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脸色渐渐从先前的娇羞绯红褪变成为白皙微凉,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团迷雾之中,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可以分明地看清楚自己即将要前进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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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每天早上的辰时,厨房都会准备好的两份早饭,一份是西苑侯爷的,一份是清一斋夫人的。
一般来说,往清一斋送饭的都是粗使婆子,或者是舒眉,因为她可以顺带去看望一下莫瑾言,给她请安。
而西苑那边,则从来都是拂云或者浣古来取,因为西苑是侯府中的禁地,所有下人都不得靠近。
今儿个一早,提了清一斋那份早饭,前往送饭的,却不是什么粗使婆子,也不是舒眉,而是厨房的管事嬷嬷。
王嬷嬷约莫五十来岁,和其他在厨房做事儿的下人都一样,身材微丰,圆润富态。只不过她浑身上下没有灶前婆子的那种油腻感,而是拾掇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精神奕奕,再配上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显得很是和善讨喜。
手里提了食盒,王嬷嬷一路从后山小径而来,待到了清一斋的院门口,不觉有些微喘,等气息平稳了些,她才伸出白胖的右手,敲了三下院门。
。。。。。。
卯时末刻,许婆子和绿萝就起了。
按照习惯,两人穿戴梳洗整齐之后,便会来到前院。
伺候夫人起床的活计都是玉簪亲自来的,许婆子便负责前院的洒扫,将夜风吹落的残叶都清理干净。
而绿萝则帮忙打打杂,比如去小厨房里烧水备茶等等。
许婆子正埋怨初夏夜里的风太大,满院子的落叶扫了一堆,像小山似得,却听见门响,知道这时候该是厨房送饭的时间了,便提了笤帚上前去开门。
“咦,王嬷嬷?”许婆子自然是认识王嬷嬷的,对方虽然比自己年轻,却执掌侯府的厨房,乃是以为管事嬷嬷,所以许婆子主动福了一礼,然后侧身让开,请了她进来。
暗暗好奇怎么会是王嬷嬷亲自来送早饭,许婆子顺而开口询问起来,语气也带着恭敬和讨好:“王嬷嬷,您可是大忙人啊,怎么亲自走一趟呢?可是厨房里缺人手么?要不以后老婆子我早起一点儿去厨房取?或者,让绿萝跑一趟也行,免得您受累走这一遭啊。”
“哪里哪里,我本该早些来给夫人请安的,正好趁着今儿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