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向达摩的一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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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更助火势。
“好狠!”董断红的一双拳头握紧道:“数十条人命在刹那间已化为灰!”
李吓天却是在低头沉思。
“奇怪!”出声的是魏尘绝。
“什么奇怪?”李吓天问道。
“这件事有可能是武断红干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干的。”
“谁?”
“一个我们都忽略的人!”
魏尘绝缓缓道:“我见过萧轮玉,总觉得刚才那个叫裔衣的年轻人和他有某些神韵相似。”
一阵沉默。
他们忽然发觉到对萧轮玉这个人知道得太少。
少到甚至他有没有兄弟都不知道。
“你们两个都看到了?”李大捕头解开了这两名慕容世家的汉子之穴道,哼道:“想长命百岁最好找一处地方耕田去!”
这两个人可是感激得差点哭出来。
“我们唯一能回报的是提供一个消息。”横肉汉子很感激的道:“慕容世家也属于羽红袖“羽令天下”中的一支,去年老家主为了想摆脱她的控制才和武断红联手。”
没想到武断红反吃了一记。
看来慕容吞天这一年并不好过。
这两个人走了,老半天后前头那一片芦苇地依旧在炙热的烧着。
“我看今晚是找不到那个女人了。”李吓天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想不到从京师追了两天,结果是看了场大火。”
“不过也算有点收获。”
董断红的眼睛亮了:“慕容吞天!”
京师城就是京师城。
不管天下发生了什么事,它永远那么热闹。
李大捕头呆呆的看着窗下,这儿坐处可是京城里著名的“龙饮茶楼”。
据说是当今皇上当太子溜出宫时常来之处。
三层建筑,可气派的了。
窗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好轻松的笑声由他们的喉咙里发出来。
“直接去问慕容吞天,这老头子一定会干上了。”李吓天皱起了眉头,沉吟道:“怎么来设计他?”
回到京城已经三天,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天台山的恶人谷是一定要去!”魏尘绝缓缓道:“去了那里也一定会碰上羽红袖。”
他的眸子一直盯着刀鞘,好像可以读出一些秘密似的,眨也不眨的接道:“但是,我相信在那里面我们一点成功的机会也没有。”
说出这种话还真需要勇气。
“我们和她决斗的地方和时间随时都可能是……”魏尘绝长长吸一口气,道:“因为,我相信她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好惊人的结论。
李吓天立刻明白了魏尘绝在想什么。
“反正我们去找慕容老头除了干一架以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对不对?”
董大盗爷也觉得充满了活力,道:“慕容吞天愿意说多少是我们得多少,如果半句话也不吭……”
“打完了就走!”李吓天大笑道:“因为,他既然是属于“羽令天下”中的一支,那个小女人一定会去找他!”
然后呢?大家就有戏可以看了。
魏尘绝的瞳孔缩收一线。
他可没想到进入慕容世家看到慕容吞天的同时也看到了萧轮玉。
“我们很久没见了!”萧轮玉淡淡一笑,眸子有光在闪,道:“差不多有九个月了吧?”
魏尘绝轻轻一嘿,缓缓道:“会吗?前几天不是在拒马河畔见过一次?”
慕容吞天的脸色大变,嘿道:“你们也在那里?”
他是指五天前发生大火的那一夜。
李吓天一付捕头的样子又出来要吓人了,道:“而且,我们还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萧轮玉的眼睛在闪,轻轻啜了一口茶,听得慕容吞天在问:“什么事?”
声音是硬压下愤怒的沉厚。
“可是我们也有一些想知道的事!”董断红一付精明的生意人模样,道:“做个交易怎样?”
慕容吞天老脸沉了下来,冷嘿道:“你们三个胆量倒够,就这样闯到慕容世家来谈生意!”
“不好吗?”李吓天嘻嘻笑道:“反正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更何况我们的目标是你想摆脱的人。”
慕容吞天全身一震。手上青筋好一阵暴突。
良久的压迫气氛后,他才缓缓道:“好!老夫先听听你们的消息够不够格。”
“有一个叫裔衣的年轻人据说是你安插在武断红身旁的棋子?”
李吓天的第一句话就吓了慕容吞天差点连茶都吞不下去。
“可惜,你上了一个大大的当!”李捕头笑道:“因为他带了一个假的“武大小姐”。”
空气中,忽然变的好奇怪。
是因为慕容吞天看向萧轮玉的关系。
“这件事,好像是你们知道了武大小姐的“行踪”前往埋伏狙击……”李吓天一叹道:
“但是,天理会怎么也会知道?”
“天理会的人也会到了那里?”慕容吞天挑眉道:“做什么?”
“他们想杀那位“武大小姐”,而你们想捉活的。”
所以两方起了冲突。
冲突在黑夜,在高及头顶的苇草内。
一阵的炸药烈焰,真是绝极了的狠计。
“武断红!”慕容吞天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很清楚的听出来他的愤怒,道:“嘿嘿!这厮好狠!”
他是怒极反笑。
猛可一个长身而起,跨到了萧轮玉的面前,冷冷道:“嘿!你推荐的好兄弟”
萧轮玉倒是镇定得很,淡淡一笑,道:“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不是吗?好好自己想想,不过是羽盟主对你一个小小警告而己!”
“集剑楼”也是“羽令天下”的分支之一?
萧轮玉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冷冷朝慕容吞天道:“你敢对我出手?”
慕容吞天不敢。
因为,他唯一的儿子慕容玉楼在羽红袖的手里。
萧轮玉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慕容世家没有一个人敢挡着路。
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半句话。
但是,他的面前忽然有一把刀不让路。
一把不属于慕容世家,也不属于天下任何人的刀。
魏尘绝的刀只属于他自己。
因为,他是“大禅一刀门”唯一的传人。
也是“大禅一刀门”的掌门人。
萧轮玉握剑的手紧紧的扣掌着剑鞘。
他盯着对方的眼神,死紧。
“你想试试?”萧轮玉问。
“你不想试?”魏尘绝淡淡的回答。
一年前在荆门山一战时,萧轮玉的剑也是插在赵一胜背后的兵器之一。
萧轮玉也一直无法忘记,自己第一剑刺出时让赵一胜轻易的架开时那种屈辱的感受。
一直忘不了,足足一年了!
“这完全只是你跟我之间的一战?”
“没错。”
“生跟死谁也不怨谁?”
“当然!”
“很好!”
“请!”
魏尘绝的话一定比对方少。
这好像是他的特色之一。
萧轮玉的剑飘了出来。
飘?
因为,从拔剑到递出简直是无声无息的。
剑光,在夏日下闪闪流动。
剑气,比轻柔的风还要柔。
是已经接近归璞返真的境界了?
“如果再过十年,他一定比他爹萧满月当年最盛的时候犹胜几分!”
在这场决斗过后不久,羽红袖曾经感叹道:“只可惜他糟蹋了自己的天份!”
因为,面对着萧轮玉的剑是一把刀。
一把绝对不是普通的刀握在一个绝不普通的人手上。
“魏小子这一刀真是开天裂地的经典之作。”李吓天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说萧轮玉的剑如拂过长江的风,那么姓魏的这一刀就像砍断江面的电!”
董断红看着魏尘绝拔刀、挥出、破入剑光,叹气道:“如果魏尘绝早一步有这等刀法,那一天姓羽的女人可没那么好看的走了。”
魏尘绝并没有杀萧轮玉。
因为“大禅一刀门”一刀刀法的最高境界是止杀!
佛禅只会救渡人,又怎么会杀人?
“我什么也不会说,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别想叫我吐出一个字来。”
“我不会问你!”
魏尘绝的话还是少。
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一战!”一句早说好了的话。
“喂,姓魏的,那个萧轮玉出剑时你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一定要知道?”
“非知道不可!因为我们都想知道你怎么砍出那一刀的?”
“如果达摩站在刀前!”
“什么?”
“佛来杀佛,魔来杀魔!”魏尘绝只有面对他们两个时话才会多那么一点点,道:“这是禅宗最上境界成就佛证。”
所以,就算达摩祖师站在刀前,照样一刀砍下。
砍向达摩的一刀!
这一刀并不是真的用力去砍。
而是用心,用心里提升出来至上的智慧。
街道还是街道。
可是在不同的心情下走着也变得大大的不同。
“慕容老头可说了不少事。”
“当然,他已经骑虎难下,而且为了救他的儿子。”
慕容玉楼很可能已经被送往恶人谷的半路。
李吓天皱起了眉头,道:“真搞不清楚为什么非要三个臭男人才能对付那个女人?”
“喂,跟我们做朋友不好是不是?”董大盗爷瞪了一眼,道:“吃吃喝喝都比你以前自个儿炒的菜好多了。”
五月初二在妙峰山吃李大捕头那一顿,咱们董大盗爷可谓“终生难忘”。
难忘这个教训。
“我就是吃了你做的饭以后才知道你怎么可能是“天下捕头”的原因。”董断红大笑道:“因为,那个犯人只要吃了一顿你李大捕头炒的菜,那有不招的。”
李吓天也笑呵呵的,心情显然好多了,道:“魏小子好像还没有福气尝到。”
“那是我的造化!”
魏尘绝竟然也会说笑!
当他们再回到“龙饮茶楼”最上头那层时,已经是午时过后,一片暖洋洋的夏日午后。
他们三个就住在这里,真是妙计。
因为这里除了三张床以外,就是一张茶桌、三张椅子。
什么也没有,空空旷旷的,干架很方便。
而且夜晚无论是谁来了都很难躲藏。
“龙饮茶楼”的主人会答应这件事,而且很高兴的答应,当然是有理由的。
皇帝老子随手一块牌子就够他抱着七天七夜睡不着觉了。
“我们现在有了恶人谷的地图,总算笃定了一些。”李大捕头沉吟道:“至于这一路上羽红袖的基地、分舵也知道了不少。”
知道以后,自然进攻避守都方便得多。
魏尘绝嘿嘿笑道:“最好那里头有些可以看的东西。”
可以看的“东西”?
“喂,别偷!”李吓天叫道:“哥哥可是捕头!”
“捕头有什么用?”董断红笑道:“拿家里的东西也犯法?”
是啊,恶人谷是董九紫的。
而董九紫又是董断红的兄弟,亲生同胞同生的兄弟。
魏尘绝却是在皱眉沉吟道:“这三天来为什么羽红袖没动静?难道以为我们非去恶人谷会她不可?”
李吓天的眉头挑得老高了,道:“当年苏佛儿和大舞两个为什么非去羽红袖的老巢不可?”
据说他们的老婆叫人家“请”了去。
想到这个“据说”,这三个男人开始不安了。
他们真是大笨蛋,在外头团团转。
结果呢?
人家很可能摸上了老家在挖墙根啦!
清静本来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如果太过于清静而变得安静无声,那可不妙了。
因为三个女人住在一间屋子内,而且三个人又好像姊妹,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有声音,只有桌上的一封信。
信纸的纸质很好。
纸上的字不但娟秀,而且相当的成一家风范。
“请君三人一游天台,谈禅论佛,人生大乐也!”
信纸的后头盖了一个章印。
印是一个人像画。
全部是黑线白描出一个婉约美丽的女子。
女子的手上执握着翎羽靠小臂飘垂着。
唯一的色彩,红。
红色的袖子。
“羽令天下”!
这个章印正是羽红袖震憾天下的印章。
羽令天下,莫敢不遵。
第十五章
武断红得意自太师椅上起身,踱到了窗囗。
这座“太公雅筑”是建立在鄱阳湖水上。
栉比鳞次共有九间,其中相联是以一道九曲桥横架到了岸上。
好有一番情趣。
武大先生嘿嘿望看湖面笑道:“如今,天理会我们已经掌握住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孤主令的“令遍武林”这个组织。”
武断红大笑的回身,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道:“现在,慕容吞天和他的主力也尾随你到了鄱阳湖。”
武年年现在全部懂了。
自己是一颗棋子。
一颗可以毁掉慕容世家的棋子。
“怪了,那老头子不在杭州来到西凌镇干啥?”李吓天的声音在七月初秋下特别有精神。
在他们三个人的身前,有一个全身雪白衣袍的老人,一头银发白髯,正淡笑的望来。
干燥而巨大的手掌,透著有力的气势。
这是一双握剑的手。
杭州十六怀古堂的宋怀古,他的手没有人敢轻视。
因为这双手控制的剑会让你永远爬不起来。
魏尘绝的孔在收缩。
因为他的一刀杀了宋怀古的儿子宋飞唐。
董断红的瞳孔也在收缩。
谁也都知道,宋飞唐在挨魏尘绝那一刀以前,已经中了卓夫人所下的毒。
而卓夫人现在又是他的女人。
好像只有我们李大捕头不干这回事?
宋怀古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回头一笑后又缓缓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