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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后宅之争 作者:一步一个脚印(潇湘2012.7.27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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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血,不是吗?”嗓音飘浮在她的头顶,真真切切。“想不到这只是个布偶吧!”低沉的语调带着轻讥。
  “你动手吧!”玄姬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不!”他扳转过她的身子,将匕首?在地上。
  玄姬睁开双眸,迎视他冰寒的眼。
  “还记得吗?生死与共。”轩辕聿眼泛寒芒,薄唇勾起冷残的笑。“既然我未死,你自然也得活下去。”
  他冷残狰恶的笑?竟与她梦中如出一辙!
  莫非,那梦是应了她的未来?
  “你不怕我再寻机会对你下手?”玄姬硬着心肠,木然地轻问。
  蓦地,轩辕聿纵声笑了起来,一双大掌捧住她绝美的脸孔,“知道吗?杀你对我而言易如反掌,不过,我?要留下你作?谈判的筹码。”他说着,大手箍住她的粉颈。
  玄姬未求饶,只是一径地瞧着他。
  轩辕聿凝视她淡漠依旧的双瞳,心口再一次泛起熟悉的痛楚。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子,直到今夜他才明白,原来她对他连一点感情也没有,真真正正的无情!
  那致命的一刀,教他瞧清了她冷血的本质,纵然他的情再深,也无法原谅她,永不!
  “来人!”他大喝一声,放开手。
  立即地,驻守寝宫外的一干侍卫冲入房内。“王上有何吩咐?”
  “将她押入地牢!”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一步。
  要知道,在过去三年里,玄姬权大如天,连噶丞相也无法动她分毫,今夜无端要将她押入地牢,侍卫们不禁有些犹豫。
  轩辕聿怒眯起眼,一把将玄姬由床上拉下,推倒在地。“押下去,违者当斩!”黑眸爆出怒火。
  这一切落在侍卫们眼底,所有的疑虑一扫而空,随即一拥而上。
  “我自己会走!”
  玄姬站起身,一双冰眸环视?侍卫。她的声音不大,?有一股天生的气势,教人不敢轻慢。
  就这样,玄姬在侍卫的带领之下步出寝宫。
  她没有回头,连一次也没有,因为她骄傲的天性不容许她乞求。
  轩辕聿瞧着她远去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末了,他拾起地上的宝石匕首,反手握住刀锋,让心底刻骨铭心的痛楚,随着掌心淌下的血,一点一滴地流逝……?
  幽暗的地牢角落,蜷缩着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白色的单衣,双手环膝,一张面孔埋于披散的长发之间,看不真切。惟独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瞳眸,透过窗外射进的薄薄月光,显得格外晶亮。
  一阵?步声由石壁外隐约传来,自远而近,在女子牢门前打住。
  喀喳一响,狱卒打开锁推门而入,紧跟着狱卒走进牢房的是一身紫袍的轩辕聿。
  “你先退下!”
  狱卒留下火炬,恭敬地退出牢房之外。
  玄姬抬起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尊贵如昔的男人。
  如今,这个男人眼底仍旧燃着一把火焰,不同的是,昔日的炽情已被浓烈的恨意所取代,那两道灼灼的眸光,是冰也是火,毋需碰触,便已隔空鞭笞着她。
  今夜,他是来羞辱她的吗?她入牢已有十日,不知父王兵行何处,?何迟迟未攻入皇城?
  仿佛看穿她的心绪般,轩辕聿开口:“知道吗?你这个人质竟然一点也起不了作用。”他顿了下,接口又道:“梁勋集结关外的东胡、南蛮,欲占我燕国领土,七日前已来到我淩霄城外,当时守城将领传我口谕,告知梁勋你已被收押在地牢,倘若他休兵退回彤沂关外,我便饶你不死。”他唇畔弯起一抹嘲讽。
  “你可知他如何答覆?”
  玄姬未置一语,但眼神在一瞬间转?锐利。
  “梁勋说玄姬既?燕国之后,早已不是梁国子民,是生是死,与他无干。”
  闻言,玄姬心头大受撼动,再也遇不住翻腾的心绪,尖喊道:“你骗人!我不信,不信!”她最敬爱的父王啊!她不信他如此狠心。
  轩辕聿移动?步,来到玄姬身前。“跟了我三年,你该知道我不会骗你。”他倾身?近她的脸,欣赏她惊狂的神情。
  这是她头一遭如此失控,?不是为他。
  “想知道梁勋的八万大军下场如何吗?”他勾起一抹无情的冷笑。“全被我淩霄城的三万精兵打得落花流水,退回彤沂关外。”
  隔了半晌,玄姬深吸了口气后问道:“我父王人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他微眯起眼,神情带着一抹玄姬未曾见过的冷残。“他逃得比任何人都快,不过,相信我,任他再厉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出十日,我必将他揪出来!”
  “你打算对他怎么做?”
  轩辕聿站直了身,冷瞥着她,淡问:“他如此无情无义,你还为他担心?”
  玄姬别过头,避开他如刀般的逼视。“一日?父,终生?父,他纵有千般不是,仍是我在世上惟一的骨血至亲。”
  “女嫁从夫,你不知道吗?”他咬牙问道。
  “我?非心甘情愿?你妻!”她淡漠地回答。
  轩辕聿深深地凝视她,心痛如绞。
  该死!他居然还为她心痛,?这个欲置他于死地的女人几欲发狂!
  “一夜夫妻百日恩,在你眼底,我究竟是什么?”他问出口,刀镌般的俊?因绝望而扭曲。
  玄姬在心中长叹一声,悄然无语。
  三年过去,她对他究竟是恨或是其他,玄姬自己也辨不清了。
  半晌,轩辕聿忿忿地转身离去,临到牢房门口,他停下?步,撂下一句:“从今以后,你该担心的不是梁勋,而是你自己!”说罢,他大步离去。
  狱卒随即取下火炬,重锁牢门。顷刻间,小小的牢房里又成了幽暗一片。
  这一次,玄姬把脸埋入双膝之间,无声地痛哭起来。
  她不知道,心底那份难以承受的痛楚究竟是父王的无情,还是那个曾经与她朝夕共处的男人。
  也许,两者皆有……?
  轩辕聿自玄姬入狱以来,夜夜在静心苑或读或寐,未曾再回寝宫。
  这一夜,静心苑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声,噶罕照例未经通报便进入书苑。
  “臣叩见王上。”
  “噶爱卿何事如此急促?”轩辕聿放下手中的奏折问道。
  “?王上,好消息啊!淩霄城左侍卫长在城外的民舍中捉到了梁勋,此刻正押在淩霄城的小牢里。”
  “很好。”轩辕聿露出许久未见的笑意。“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将梁勋押解入京,还有,凡此役有功者加封进赏,那左侍卫长特赐金龙胄甲一件,白银千两。”
  “遵旨。”噶罕顿了顿,接口又道:“王上还记得前些日子在城外茶棚中救过王上的那名相士吗?”
  “记得,如今他人在何处?”
  “当时相士身受创伤,我将他带回府中歇养。”
  “那么,本王赏他白银千两作?答谢。”
  “臣以为还有更好的法子。”
  “哦?愿闻其详。”
  “臣与他相处这段时日,发觉此人?可造之材,将来或可倚重,希望王上将他收作门生。”
  “此相士?举人出身?”
  “不,相士名?余晓先,?秀才出身。”
  轩辕聿微一沉吟,回道:“本王门生皆?举人出身,这样吧!倘若那余晓生先参加明年举试上榜的话,我便收他?门生。”
  “多谢王上,臣定不负王上期许。”
  轩辕聿点点头,神情略显落寞。
  噶罕瞧在眼底,心中颇觉忧心。
  玄姬一直是王上的最爱,但此殊过于娆媚,尽管她博学多才,但生性阴沈孤傲,王上欲将她收服于羽翼之下,只怕不是易事。
  “王上,您打算如何处置王后?”噶罕思虑良久,仍?定问出口。
  “待梁勋被押解入京后,我打算废后。”轩辕聿凝敛心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废后之后,王上可打算另立新后?懿亲王与慕亲王皆有女已及笄,臣以为──”
  “噶爱卿!”轩辕聿打断噶罕的话。“现下?非立后的时机,过些时日再说吧!”
  噶罕欲再进言,门外的侍卫恰巧进来通报。
  “?王上,狱吏求见。”
  “宣!”
  不消片刻,狱吏恭谨地进入静心苑。
  “臣有要事?奏王上。”
  “说!”
  “?王上,王后……王后多日来进食极少,总是吃完就吐,近两日更是滴水未沾,现下……现下已然昏厥。”狱吏断断续续,惶恐地把话说完。
  
  




☆、第十四章

  明知王后已?阶下囚,但狱吏对她一日三餐仍不敢怠慢,虽不再是珍馐佳酿,?也是热腾腾的干净饭菜,较之其他囚犯已是天壤之别。
  轩辕聿闻言,面未改色,只问了句:“其他的囚犯若昏厥,该如何处置?”
  “提……提桶冷水将人犯泼醒。”狱吏回答。
  “那还不快去!”轩辕聿冷声斥道。
  狱吏?呆怔在原地。
  “还杵着做啥?滚!”黑眸爆出怒火。
  “遵……遵旨。”狱吏吓得连滚带爬,火速退出静心苑。这是他头一回见王上如此躁怒。
  噶罕心念一转,开口道:“臣告退。”
  轩辕聿挥挥手,不再言语。
  退出书苑,噶罕直往地牢而去。
  此时狱吏正泼完了水,玄姬悠悠醒转,伏在泥地上,一头长发贴在沾污的白色单衣上,脸色十分苍白。
  玄姬一见噶罕,原本黯淡的双眸在顷刻间回复警戒,她勉?抬起虚乏的躯体,抬起头对上噶罕的注视。
  “玄姬好大的面子,竟让噶丞相屈尊移架此地。”虚乏的嗓音仍带着讥讽。
  噶罕一向视她?祸国殃民的妖妇,此番前来,必是?落井下石。
  “王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噶罕见她如此,脑中忽地掠过她十二岁那年在西宫后园翩翩起舞的模样,今昔在他眼前重?,他竟说不出心头是怎番的感受。
  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乐见如今的情景──尽管他与她处于对立。
  玄姬凄然一笑,回道:“倘若今日覆亡的是燕国,你的妻女被迫出家?尼,你的兄长成为流亡在外的异客,你会如何?”
  噶罕叹了口气,凝视玄姬的眼光趋于和缓。“惟有一统天下,才能结束群雄纷争,战祸连年的局面。”他停了停,接口又道:“?且梁国?非灭亡,而是壮大,王后这些年来应该有所耳闻才是。”昔日的梁国在王上的治理之下日益富足。
  相形之下,燕国军民反而因玄姬兴建皇陵而劳民伤财,民怒日盛。所幸,这一切将因玄姬入狱而得到平缓,这是噶罕惟一感到欣慰的。
  玄姬明白噶罕所言属实,因此苦涩一笑,不再开口。
  当年若非父王贪逸乐,不思朝政,又怎会亡国?
  蓦地,一阵翻涌的恶心直逼而来,玄姬双手难受地按在胸口,口中发出干呕。
  噶罕见状,连忙抢上前去拉过她的手,为她压穴止吐。
  须臾,玄姬症状稍缓。“你……”
  “王后,恕臣冒犯。”说罢,噶罕非但未松手,反倒扣住玄姬手腕为她把?。
  他虽非太医,但年少时曾习医,对于医理颇有研究,诊?于他绝非难事。
  半晌,噶罕心头一震,松开了玄姬的手,随即匆匆离去,未置一语。
  玄姬在他离去后,紧?的心神一松,开始感觉遍体湿冷,身子止不住地发颤。?“王上!王上!”噶罕一路奔入静心苑内。
  “噶爱卿何事如此惊惶?”轩辕聿极少见他如此,不由得一阵诧异。
  “?……?告王上,方才臣到地牢去了一趟。”
  “你去那里做什么?”轩辕聿沉下脸。
  “臣……臣方才听狱吏形容,玄姬王后的情?像是妇女害喜,因此臣才擅自作主到地牢?王后诊?。”
  轩辕聿看着噶罕。“结果如何?”他不由得屏住气息。
  “王后确实已有身孕!”
  轩辕聿闻言,良久未曾开口。
  这是上天开他的玩笑吗?当他开始对她绝望的时候,她竟有了他的子嗣!
  “王上。”噶罕在一旁开口:“既然王后已有身孕,便不宜再待在地牢,尤其现下她身子虚乏,若有个万一──”
  噶罕在黑眸骤然转厉下收了口。
  “你是说我该指望一个欲置我于死地的女人,?我?下子嗣?”黑眸忽现平日难见的深刻痛苦,但仅只一瞬间。
  “王上,无论如何,那是您的血?啊!”
  “这世上仍有其他女子可以为我?下子嗣。”
  “王上,难道您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
  半晌,轩辕聿低笑了起来,笑声透出苦涩,“是啊!我轩辕聿岂是无情无义之辈,宁可人负我,不愿我负人。”他看向噶罕,黑沈的眸光中了无喜意。
  曾经,他是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来临……“传令下去,将玄姬移禁朝仪宫。”
  “臣道旨。”噶罕稍稍放下心,匆匆离去。?玄姬斜倚在窗棂边,潋滟瞳眸直凝视着远处,微现寂寥。
  一身紫云纱衣的她略显清瘦,但娆媚如常,即使是日日服侍她的宫娥,也不禁瞧得失神。
  “怎么了?麝月。”玄姬微抬起脸,淡淡地问。这丫环跟了她两年有余,她?直至现下才首度唤她的名。
  有时候,玄姬真怀疑,过去的三年是否?一场梦?
  麝月回过神来,心头一惊,急道:“娘娘请恕罪。”她膝一屈,咚的一声跪在玄姬面前。
  跟在娘娘身边这么久,对她的性子早有深刻的领会,如今她竟唤自己的名,想来是要大祸临头了!麝月愈想愈是害怕。
  她犹记得两年多前,她初初服侍王后之时,一名宫娥因不慎打翻一盆洗脸水而泼湿了王后一身衣裳,翌日,那名宫娥便被遣出皇城,下落不明。
  “你犯了什么过错?”玄姬轻问。
  “奴婢……奴婢不该瞧娘娘瞧得失神,忘了手边的工作。”麝月战战兢兢地回答。
  “什么工作?”
  “奴婢正?娘娘的长发抹香油。”麝月心下微微诧异,王后竟不知她正在为她梳理一头半干的长发!
  “是吗?”玄姬怔怔地,眼底带着茫然……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死了。
  由地牢到朝仪宫不过是两日之间的事,对她而言,?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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