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嫡女 作者:弥生凉(晋江榜推vip2015-04-04正文完结)-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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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宥娘从夏荷手中拿过折起的信件,道:“走罢。”
待得马车从新起步,温宥娘打开信一看,嘴角便翘了起来。
信上明晃晃只写了五个字:小廖氏、谢氏。
孟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温宥娘明白得很。
要说她对小廖氏的真正身世要没兴趣,那是假话。不说小廖氏,就算是谢氏,她也想从世家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的。
温宥娘觉得孟世子这人,还真不能小看,竟是次次都能让她从他身上找到点可用之处来。
要不是两家并无利益关系,她就要开始怀疑,从当初直隶的相遇,就是孟世子给她下的套了。
“跟着国公府的车子。”温宥娘轻声道。随手将信折好,放进了袖中。
夏荷看了看面色无异样的温宥娘,有些担忧道:“姑娘。你可是糊涂了。孟世子那人……”
温宥娘举手打断夏荷的话,道:“毋须担心。他有求于我。”
若不因此,他也不会让人在半途中拦人,更不会担心她不去而再写一封信了。
夏荷见温宥娘执意,也只能轻轻跺了下脚,捞开帘子与车夫说了此事。
车夫闻言就道:“怎的不劝着姑娘一点,那姓孟的并非什么好人,咱们何必去冒那个险?”
夏荷抿着嘴,一脸不高兴道:“姑娘执意,咱们当下人的难道还想多嘴不成?等到了地方,再见机行事便是。”
马夫微微点头,将头上的草帽正了正,便跟在了国公府马车的后面。
其实孟世子约温宥娘见面的地方,也只不过是个小庄子。庄子里也住有国公府的下人及佃农等,各人来去自由,也并非是什么人都没有。完全不像做坏事儿的场合。
孟世子一人站在庄子外,只伸着颈子张望。等站累了又重新坐在轮椅上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温宥娘出门子的机会,他还真担心温宥娘不来。
等到国公府的马车朝着庄子这来了,孟世子更是站在了轮椅上,见着后面也跟着一辆马车,这才放下心来。
立马从轮椅上坐下,重新穿好了鞋子。
等着温宥娘一下马车,见着上前两步一副要搭手的孟世子,只笑了笑,却扶住了夏荷的手,从马蹬走下。
孟世子也没觉得尴尬,反正他脸皮厚习惯了的。
见温宥娘在地面上站稳了,才让人把马车赶到一边去休息,对着温宥娘笑道:“自当日一别,许久未见。今日某有要事相告,才派人前去相迎,还望温家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这懂礼貌得已经不像是孟世子了,温宥娘回了一句,“要我放在心上了呢?”
反正人也已经来了,孟世子也不担心温宥娘跑,见人家不听客套话,也不装了,回道:“那温家娘子不白来了?”
温宥娘跟着孟世子往庄子里走,道:“世子这请人的架势,还真有些吓人。要换个胆子小的,今夜怕也就吊死在屋门前了。”
孟世子当然知道温宥娘说的什么,要说他没温宥娘想的那个意思,他都不好意思承认,只好腆着脸笑道:“要真胆子小,我也不请了不是?”
因一路上竟见着有农夫在,看着装不像是国公府的下人,温宥娘也彻底放心了。
等进了屋中,只留下各自的贴身丫鬟小厮,温宥娘就开了口。
“不知道孟世子寻我来,可是有何要事?”温宥娘问完便喝了一口茶。
孟世子看向温宥娘,有些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最后眨巴几下嘴后,终于鼓足了勇气,“我心悦娘子!”
本喝着茶的温宥娘被孟世子这话一说,吓得忘了吞咽,满口茶水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咳咳……”温宥娘以袖遮面,拿出手巾擦了擦嘴角,重新露出脸来时,才道,“世子这是在寻我玩耍?”
孟世子心悦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就是没一个出身好的,全在勾栏里。
孟世子见者温宥娘的脸沉了,忙道:“本世子说的是真的!并没有寻人玩笑的意思!”
温宥娘点头,“然后呢?”
孟世子傻了,他没想到温宥娘竟是这种反应,都不像是正常的小娘子。这好歹也要脸红一下,以袖遮脸、微微偏头不敢直视一下吧?
当然,孟世子傻也只傻了那么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了,“孟某想求娶小娘子过府。”
这告白直白得跟现代有一拼了,温宥娘看着孟世子,突然开始怀疑,其实孟世子这人也是穿越的才对。
温宥娘听到孟世子的话,并未说话,然身后的夏荷却忍不住了,忙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不知我们姑娘已经与江南余府的郎君订了婚?我们姑娘好歹对世子也有救命之恩,世子竟是这般回报的不成?”
还什么求娶过府,不就是纳妾么。也亏得孟世子敢说出口。
夏荷说完那翻话,眼眶都有些红了,这辈子竟第一次见到这种侮辱人的人。
孟世子也在意夏荷差点哭出来的神情,忙解释道:“我知道。不就是那个书呆子嘛。他不是良配!”
温宥娘点头,“世子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良配一般。”
余庆年好歹也有个举子的身份,家中良田千亩。而孟世子,除了一个世子之位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连个正经差事都没。要真拿自己单独跟余庆年相比,完全就没有一点可比之处。
孟世子倒正儿八经回了这个问题,“本世子自然比姓余的更配温家娘子一些。至少我乃世子,国公府在京中根基极深。不是余郎君能比拟的。”
“可我乃庶族,且家中无人为官。连寒门也算不上。如何与世子得结良缘?”温宥娘反问。
她倒是知道孟世子的求娶是娶她做正室之意,不然也不用正儿八经来讲。直接让人堵在门口,到时名声败了为了嫁人不进府也得进府了。
“何况,我为何要嫁给世子?莫不是世子以为自己是天上的天仙不成。”温宥娘又道。
孟世子被温宥娘嘲了这一句,也没生气,只道:“我说的求娶,自然就会是八台大轿,冰人做媒,绕北城一圈,正大光明的从国公府正门而进。”
“可自古以来,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没有三媒六聘,就与私奔无异。孟世子哪来的底气说八抬大轿,冰人做媒,绕城一圈的话来?”温宥娘挑眉。
要孟世子真想求娶她,就该让国公府的长辈出面,与她的长辈去说,把她拦到这来,说想要娶她,这不就是个笑话么。
“这一点,孟某自然能做到的。今日拦下温家娘子,也不过是想得温家娘子一句准信。”孟世子拱手说。
温宥娘听得奇了,“我倒不明白孟世子的意思了?世子这话的意思是……”胸有城府,只当此时只差她一言便行了?
孟世子得意道:“虽你有婚约在身,然而我却想要娶你,也望你能甘愿嫁我。我先请温家娘子来,就是知道温家娘子的本事。若不得你同意,便是寻了长辈上门也当是无用。只要温府娘子同意,我自然就能做到!”
温宥娘问:“可我为何愿意嫁你?”
“江南城的余府郎君,想必世子也不陌生了。先不说他与你二人人品、才学处处你不及他。就说他无宗无族不需,上无父母要孝敬,下无妯娌要应付,我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这些,国公府能比得上?”温宥娘问。
单纯从女人的角度来看,没有比余庆年更合适成婚的男儿了。温宥娘对于嫁到余府,也是满意的。至少她嫁到余府,不用在内院中耗费精力,能能专心谋划如何对付谢氏之事。
但孟国公府,光孟世子的父叔一辈,便有三个叔叔,两个姑姑。长辈下面自然就有同辈的子女,及比孟世子还要小一辈的晚辈。
那里面的的内宅,要热闹起来,恐怕谁也别想轻松了去。
“可那是国公府,而温家娘子你差一个身份。”孟世子盘着腿,大喇喇地道。
温宥娘闻言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就有了笑意,“我倒不明白世子的话了。”
“世子夫人,以后就是国公夫人。总比一个小官的夫人替自己相公筹谋往上爬要强一些的。何况温家娘子还想对付不能对付的人?”孟世子盯着温宥娘说。
“世子这话,还真是……”有些对她的胃口,温宥娘想。
☆、第107章 孟世子下饵
孟世子见温宥娘那一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来我闲来无事就爱看热闹。当初三司会审之后,温家娘子肯定不知道后面怎么了。”
“后面怎么了?”温宥娘挑眉问。
孟世子道:“温府大爷的红姨娘如今京城谁不说一声忠义?不过我倒是奇怪,官府为她所选的福地不差,所用棺木也是上好,为何就不过区区几月,只剩一架枯骨了。”
温宥娘下意识地动了动握着茶杯的手,垂眼道:“世子想说甚么?”
“听说温家娘子的母亲当年十分听从身边一个叫红梅的丫鬟的话,所以在嫁人之时,就算对方并非家生子,也要执意带着。本与温家大郎相看生厌,三月不曾同房,后来却不知为何连生两子。”孟世子与其在说,倒不如是在问。
张氏不喜欢温家大爷,温宥娘并不觉得奇怪。温家大爷自幼被太夫人养大,跟老夫人感情十分淡薄。温宥娘早年也曾仔细观察过,温家大爷对温老夫人甚至是有怨恨的。
张府站在温老夫人一边,对着不敬生母的温家大爷,会喜欢那才怪了。
当然张氏不喜欢温家大爷也并非仅仅是这一点,张氏一心想嫁进皇室,就是温家大爷再博学多才,别说是探花,就是状元,她也不会喜欢。
更何况,温家大爷的探花还是有水份的?
当年温家大爷本被先帝要点为状元,可惜被举朝反对,最后不得已当了探花。然而先帝为了打压世家抬举庶族,且涉嫌泄题与温家大爷,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温家大爷当年虽是探花,然而多年来,并不如温家老爷那般受重用。说句不好听的话,便是温家老爷能力的三分之一,温家大爷且不及。
所以温家大爷这些年,虽是探花出身,屡有晋升,却从未手握实权过。
温宥娘自重生来,听说温家大爷十来岁便中了探花后,不用再打听,就知道里面有多少水份了。
前有环境条件更好的世家,后有耕读不辍几十年的大家庶族子弟,温府不过因温家老爷才得以立足京中,儿子能十几岁就在历代科举中最难的一届得探花。换谁谁信?
便是温宥娘自己自忖博闻强识,多活一世,就变身成男子,十几岁去科举,也不敢对前十有妄想。被太夫人养在自己院子里十几年的温家大爷能?
这一点,也正是连张府也看不大上温家大爷的缘故。
温宥娘搁下茶杯,抬眼看向孟世子,“这好像跟世子没关系吧?”
孟行景这话,无外乎是说当初张氏被算计有红姨娘的手笔,红姨娘是谢清辉的人。且这一回告了温家大爷,全了自己忠义之名,又死遁回了谢氏身边。
可不过一个钉子罢了,她既然决定跟谢氏对着来了,也不会眼界低到把一个探子放进眼里。
孟世子见温宥娘这淡定模样,心里更加喜欢了,就道:“怎的没关系?我姐姐还在东宫呢。”
温宥娘闻得此言,看向孟世子的眼光就变了,“世子这话是在诅咒亲姐?”
孟世子是决计不会认的,忙道:“呸。你胡说甚?”
呸完,孟世子又小声道:“你可别说给别人听。”
温宥娘这才真正仔细打量孟世子,暗忖书上应该对这人描写不会多才对,毕竟故事主线里没他。
但是在现在就能看出他姐姐没当皇后的命了,莫不是还是高人不成。
孟世子见温宥娘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颇为得意的挺了挺挺胸,“其实我不比黄府那小子差的。”
一出口,就开始不要脸的自夸了。
温宥娘听得眼皮一跳,颇为无力道:“世子这话从何说起?”
孟世子端着自己的脸,身子往前倾了倾,“你看,你看。我脸也不差吧?他们都说比黄府那小子的要好看些。”
温宥娘心中对孟世子那点子有可能是世外高人的想法顿时灭了,只道:“我第一次听说,男人之间还靠比美貌的。”
孟世子好似没听懂温宥娘话里的讥讽,继续夸自己道:“也不只是长得比他好看吧?我会玩儿的就比他多,保准你嫁过来不会无聊!比如斗鸡……”
温宥娘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打断孟世子的话,“世子怎么觉得太子一系不好了?”
孟世子这才坐得端正起来,“还用想?往上看两代不就行了?自古有几个皇后到死还是皇后?几个太子能安安稳稳坐上龙椅的?”
“就这?”温宥娘简直就是没话可说了。
孟世子当然不是只凭着这一点,“我觉得陛下给四皇子请的老师与其他皇子不同。”
“不同于哪?”温宥娘追问道。
孟世子此时也正了神色,“四皇子的老师,温家娘子可知是谁?”
话说到这里,其实温宥娘就已经明白了。
孟世子接着道:“我年幼时在宫中玩闹,偶听得那先生一席话,觉得与太傅所言大不同。却是那先生更有道理一些。”
一个纨绔子,能从两个先生说同一件事里听出身份低的那一位有道理,就已经大不容易了。
四皇子的老师,姓钟名侩,乃是先帝时的一位二甲进士。当初中进士之时不过三十,颇有能力,且为庶族出身,因此多得先帝提拔。
然而那位进士却有个毛病,就是凡是过分较真。先帝两次将人调回京中,都因为烦了那张嘴所以又下放出京。
如今这位钟老师,可是全国各地该去的不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个遍。这样一个人给四皇子当老师。也难得让想多的人不多想。
其实温宥娘误会孟世子了,孟世子之所以觉得那先生讲得比太傅好,完全是因为那人讲得浅显易懂。而不像太傅那样讲得少,而让太子自己想得多。
做为只识大字的孟世子而言,能把道理讲得更清楚的先生,必然是要比只说大道理要学生自己去想的太傅要强。
因此倒是阴差阳错的猜中了一点当今的心思,因此有了忧虑。
温宥娘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世子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