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藏心+番外 作者:樱桃小小新(纵横2012.10.01完结)-第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喝声一起,她用尽全力飞身横扫,婢女们哀叫一声纷纷倒地,却不及稳住身形,身后便有一道戾气袭来,略偏头一看,竟是甄颜手持匕首冲了过来,那扭曲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将甄榛带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贱人!我要杀了你!”
甄颜见自己的人竟困不住一个甄榛,当即怒意盈胸,拔出袖中的匕首,趁着甄榛忙于对付婢女无暇自顾时,径直向甄榛的后背刺去。
说话间,人已至跟前,甄榛心中大骇,明白甄颜此刻恨自己入骨,恐怕已经疯魔了,断断不是向往常那样找她麻烦而已,这一次,是真的要杀了她。
心念电转,她从袖中打出一支袖箭,利剑擦过甄颜的手腕,带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啊——”甄颜始料未及,惊叫了一声,吃痛之下,手中利刃顿时掉落,发出清脆的金石相击之声,人也本能的往后退两步,狠狠跌坐在地上。
“住手!”
一个女声沉声喝道,接着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未几,便见一个蹁跹身影出现在弯曲的花径上,亦是素颜麻衣,珠钗尽去,比寻常更多了几分冷清气质,却也平添了几分威严。
她清丽的脸容清减了些许,眸中不复温柔雅意,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幽,平静的神色下隐约藏着一抹悲伤和哀恸,强自忍着,却更显肃穆端庄。
随甄容一起来的,还有素裳打扮的大公主,她紧跟在甄容身后,想是甄容心急走得快,待看到甄颜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又见坠落于地上的匕首,脚步更加快了。
可还不等她再次开腔,甄颜猛地暴起,竟不顾一切的冲向甄榛。
这一番意外谁也未曾想到,连甄榛也愣了一下,转眼便见甄颜扑到了跟前,她也没多想,身体便本能的做出闪躲,可是甄颜却好似料到了一般,扑上来就抓住她的手狠狠一咬。
甄颜是用了死力,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甄榛只觉得胳膊一痛,蹙起眉心的那一刻,用力推开甄颜,“嘶——”的一声响,甄颜咬破了衣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幸而一个婢女手疾眼快,在甄颜再次跌倒前扶住了她,甄容轻呼一声,急急跑过来。
却在这时,甄颜才稳住了身形,竟又捡起地上的匕首,再次要刺向甄榛。
“颜儿!住手!”
甄容急声喝道,随即转向周围的婢女,面色阴沉,连声音也变得冰冷,直叫众人一阵心寒,“还不快拉住三小姐!”
她平素虽是为人温和,可下人们却对她极是信服——若说三小姐甄颜是刁蛮狠辣来震慑人心,那么大小姐甄容则有一种莫名的积威,这种威严令府里的人不敢因她性子温和而等闲视之,反而更加不敢违抗。
当即,婢女们连忙拉住几近疯魔的甄颜,甄颜被夺去凶器束住手脚,满是愤怒的吼道:“我要杀了她,是她害死了母亲!我要杀了她,你们都别拦着我!否则我连你们一起杀了!”
可是她的挣扎全无作用,甄容走过来,看见她手腕上的血迹,眸光微闪,随即低声命令道:“将三小姐带回去,我没回去之前,不得放三小姐出来。”
她的声音平静低沉,这一刻却像极了甄仲秋的神态,众婢女心头一凛,连连称是,不敢有半点忤逆,手忙脚乱的拉着甄颜离去。
“姐!母亲就是她害死的!都是她!你怎么能拦着我?我要为母亲报仇!你……”
甄容面沉似水,挥手往甄颜肩上砍去——
她这一击,虽是没有功夫打底,却竟是快准狠,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甄颜几乎没有半点挣扎便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甄颜眼皮一翻,身体顿时软下,晕了过去。
慢慢的,她转过目光,定定的看着数步之外的甄榛,往昔温雅平和的面容,此刻仿佛被冰封了一般,虽是不见波澜,却更是令人心颤。
甄榛表情淡淡的对上她的目光,心中明白,甄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甄容,也许她在人前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甄大小姐,却不会再对她如此。
“甄榛!你竟然当众行凶伤人!甄府没有规矩的吗?”
大公主略略扫了一下遍受伤的婢女,冷冷一笑,又道,“这次可是本宫亲眼所见,亏得母后还对你善待有加,回宫后本宫定要禀报母后,让母后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皇后跟前说我的坏话还少么?你如此亲近贾氏母女,她们又如此倾向八皇子,皇后如何会听你的话?平时纵容着你,不过是因为皇上宠爱你,也怜你自幼丧失亲娘罢了。
甄榛嘴角勾了勾,显然并不将大公主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淡淡道:“大公主能看到这些婢女手上,却看不到她们因何而伤,真是好生神奇。”
大公主秀眉一竖,登时怒从中来——
好个甄榛,竟然敢讽刺她有眼无珠!
“大公主要告诉别人我如何恶毒倒无妨,可大公主实在要禀报皇后,我却是要劝一句——眼下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大公主将这些事告诉皇后娘娘,究竟是想惩罚我,还是想气皇后娘娘?”
第一百二十九章 针锋
“你——”
大公主气极,瞪着甄榛咬牙切齿。
“大公主。”就在大公主要爆发的时候,甄容突然轻声喊道,被这么一打岔,大公主暂歇了怒火,回头看着粗布素裳的甄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贾氏这一死,甄容就得守孝三年,她的年纪本来就已经很大,如此下去,岂不是要蹉跎了一辈子?
自己可不能这样。
思及此,她忽然下了一个决心,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大公主,我得去看一看颜儿,到这里我就不送大公主了。”甄容的声音比之往常低沉一些,似是强忍着什么,沙哑中带着倔强,更是威仪庄肃。
这时的甄容,仿佛经过了洗礼,不复以前的闺秀温雅,而是变得雍雅庄重,即便是低声浅语,也令人无法将其忽视。
话毕,便略施一礼,见大公主没回话,她也不再等待,驱散了受伤的婢女,带着自己的人幽幽离去。
甄容从未如此无礼,不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她闯了祸做错了事,甄容总是会在一旁轻声安慰她开解她,而她要甄容做什么,甄容几乎没有反对过,并且每一次都让她十分满意,是以她才会对甄容予以信任,只是她并不知道,这种信任已经变成依赖和习惯,当甄容提出建议时,她也会不自觉地相信那都是为了她好。
大公主没去细想,看着甄容远去的倩影,眉心微微拧了一下,有些不悦:自己闹这一出是为了泄愤,也是为了她两姐妹,这下倒好,看甄容的意思是完全不打算参与进来,还直接走了人。
“大公主,时辰也不早了,也该回宫了。”见她脸色再度阴郁,身侧的宫婢连忙低沉提醒道,生怕她在丞相府又闹出什么乱子,就上次丞相夫人生辰宴上的事,大公主还被皇上好一顿骂,这会儿丞相府在办丧事,要是大公主再闹出些什么事,指不定会得到什么惩罚。
大公主冷眼一扫,满脸的不耐烦,却很是难得的将这提醒听进了耳——
宣帝允许她出宫来甄府,要她回宫后回禀甄府的情况,而且只给她一个时辰,现在出来已有大半个时辰,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父皇看重丞相,这倒也是寻常,只是丞相并不见客,她虽是贵为公主,但也无法强行令丞相露面,只是听家丁说丞相将自己关在清泉居里谁也不见,还着了斩衰为贾氏服丧,想是悲痛至极。
只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甄榛,临走前,冷冷一笑,一双丹凤眼笑得波光潋滟,“听说你那婢女在莲溪寺出家了,啧啧,真是会选地方,改日本宫一定要去看看——地远山偏,无拘无束,兴许并在这里更快活呢。”
含笑的语声隐含媚意,却是一字一句都刻薄无比,暗示月儿上次在花园里与侍卫发生的事,到了莲溪寺可以更加无所顾忌。
甄榛本来抬脚要走,听她用这样的语气提起月儿,脚步一顿,侧过脸斜视着大公主,冷笑道:“即便月儿走了,大公主以为就没有威胁了?”想起月儿那晚的绝望,还有小舅舅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对大公主吐出积聚在心中的恶毒——
“没有月儿,便会有其他人替代月儿的位置,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小舅舅已经对你恨之入骨?”
此话一出,大公主脸色一白,瞪着笑意森然的甄榛,几乎眦眼欲裂:“你说什么?!你……是韩奕说的?!”
她明明不愿相信,却慌不择语的质问甄榛所言的真伪。
但凡有一点是跟韩奕相关的,她都无法忽视,不论是流言,还是事实。
以前韩奕对她明明很好,从来没有冷过脸,她不相信韩奕对自己没有一点心意。然而,就是自从这贱人从南方回来,韩奕便开始对她冷淡,接着又横空飞出一个贱婢月儿,更让韩奕对她冷眼相待——她永远也忘不了上元节时,韩奕看她的眼神,那么冷,那么空,时至今日想起来仍是心寒。
她一直相信是甄榛在韩奕跟前说了她的坏话,如果不是,为何韩奕突然就冷落她了?所以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甄榛,即便是初见时的刁难,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一件无阻挂齿的小事:她也不过是为了给甄颜二人出气,事后她不予追究已经是开恩,甄榛岂有道理去计较?
她却从来不知道,韩奕为人谦和,遇事多是忍让,何况她金枝玉叶,虽是刁蛮嚣张,却尚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韩奕自然不会对她冷脸。
她惊恐的模样似是取悦了甄榛,甄榛发出一声轻笑,唇边笑意更冷,“你从来不知道小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你的每一次作为都只会将小舅舅推得更远,难道你没有发觉,小舅舅连面都不愿与你相见?”
大公主脸色发白,却又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后的宫婢见状,立时尖声喝道:“甄二小姐,你竟然敢出言侮辱大公主!别以为这是在丞相府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如果丞相包庇,迫不得已也不得不让皇后娘娘知道这事了!”
甄榛与皇后关系亲厚,这是众所周知的,先前甄榛还以此来威胁大公主不能将这等琐事告诉皇后,然而反过来,若是将事情捅到皇后跟前,因为她的缘故让皇后劳心伤神,这对甄榛也是极其不利的——这宫婢的警告很是精准的抓住了关键,竟反被动为主动,虽然无甚作用,但无疑是极其明智的。
“给本宫打烂她的嘴!!”大公主怒火冲天的吼道,就要冲上去掌掴甄榛,却被身后的宫婢及时拉住,“大公主,这里是丞相府,慎行。何况此事本是她理亏,您动手就不好说了。”
甄榛瞥了一眼那宫婢,暗忖这奴婢倒是个机灵懂事的,要是早一些在大公主身边,大公主兴许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发生的事也无法回溯,大公主秉性如此,遇上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
这么一说,大公主便想起宣帝的告诫,咬着牙,不甘心的忍下一口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人翩然离去。
第一百三十章 风雨
眼见着甄榛离去,那宫婢暗暗松了口气,转过目光看着大公主,思忖了片刻,“大公主,还是快些走吧。”
大公主狠狠跺了下脚,回头看着甄榛消失的方向,眸中厉光一闪而过。
离了甄府,她又不甘心的掀起帘子,仿佛仍然咽不下方才那口气,咬牙道:“本宫必定不会饶过甄榛那贱人!”似是犹不解气,她狠狠拽着帘子上的流苏,在手中蹂躏,仿佛要将一切都碎成齑粉,“待这阵子事情过了,定要叫阿容出个好主意,好好修理那贱人,叫她这辈子都不敢跟本宫过不去!”
随行的宫婢闻言,低声说道:“大公主,奴婢有句话得禀报大公主。”
那宫婢说罢却又顿住不语,大公主不耐烦道:“有话快说,否则就闭上嘴。”
“奴婢以为,大公主往后还是少来甄府较好,更莫要与甄大小姐和甄三小姐过往太密。”这话一说出,立即引来大公主的冷眼,那宫婢却似是早有预料,低眉信目,模样极是诚恳忠心,大公主看在眼中倒是怒意暂歇,没有马上发作出来——
“哼,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别怪本宫不念情面!”
那宫婢继续道:“近来甄府发生了什么事,大公主应该是知道的,京城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丞相夫人的事虽然与甄大小姐和甄三小姐无甚关系,可毕竟是母女,有道是‘父债子还’,丞相夫人没了,她们就得承担母亲的罪责,但凡与她们走近的人,恐怕也得担着许多——大公主与甄大小姐亲厚无可厚非,奴婢也不是说让大公主与甄大小姐断交,只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对大公主不利。”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一字一句都是在为大公主着想,大公主心中也明白,尤其是前段时间宣帝已经对她明显失望,她不能再做任何令宣帝不悦的事,可是叫她如此放弃自己的朋友,实在无法做到,当即竖起柳眉,怒喝道:“你的意思是叫本宫做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
那宫婢不急不躁的说道:“大公主误会了——如今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大公主您也需多在身边尽孝,恐怕也没有闲着的时候,再说甄大小姐操心母亲丧事也不得空闲,大公主即便是去找甄大小姐,甄大小姐也不定会有心思招待大公主,大公主何不妨过段时间再来?”
大公主本就心中迟疑,听了这番话,深觉得有理,早就暗暗认同,嘴上却不肯服软,“哼,以后莫要再在本宫跟前说这种话,否则本宫定要重重责罚!”
“是。”
那宫婢见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也没去在意她嘴上会怎么说,恭敬了应了一声,心想若是有下一次,肯定还是要说的,大公主是她的主子,若是大公主失了宠爱,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清脆的一声马鞭,马车徐徐动起来,忽而一阵风将帘子吹起,那宫婢连忙按住乱舞的锦帘,好生的挂下来,匆忙一瞥,隐约看到天边泛起了一片乌云,习习的风越发强劲起来,刮得道旁的柳树凌乱风中。
楼阁之上,甄仲秋将府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遥望天际,只见那黑云压城,降至眼前。
一场风雨就要来了……
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堪之事,贾氏的丧礼颇是低调,然而,前来拜祭的人倒并不少,尤其是见到丞相着了五服最重的斩衰,来客虽是猜测纷纷,却未有人敢当面表露什么。
甄容也着了一身斩衰,白色的粗布麻衣穿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