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藏心+番外 作者:樱桃小小新(纵横2012.10.01完结)-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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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要忍不住了。”
低沉清醇的声音隐约带着笑意,随着温和的晚风,柔柔的吹入甄榛耳中,甄榛感觉到他的掌心很热,几乎灼烧到她的肌肤。
心猛地跳了一下,甄榛回过味来,这话里别有深意,脸微微一红,狠狠瞪他一眼,却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只是,方才被他握着的地方,好像还在发热,心如擂鼓般。
“你三更半夜来做什么?也不累得慌。”
甄榛嘀咕道,却是有些心疼他。
以前他来得早,这时候早就该回去了,这段时间又一直在为小舅舅的事操心,看看,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睁眼说瞎话!他干什么能从甄府路过?皇宫,六皇子的府邸,还有一些他的手下可都在另一头,甄府这里可算是偏远的了。
甄榛忍着没有翻白眼,不过看着他真是累极的样子,终是心中不忍,催促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歇息吧。”
他深深看她一眼,缓缓开口:“嗯,我先回去了。”
凝视着她不自觉蹙起的眉间,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秀丽的眉眼。“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低声轻吟,仿佛安慰,又仿佛诺言般,一字一句,轻轻敲打在甄榛心头,却似有魔力一般,令她满心的焦躁不安渐渐平息下来。
他指腹上细细的茧子,有些硬,有些痒,却是干燥而温暖的触觉。
是让人依恋的感觉。
“嗯。”甄榛乖乖点头,却忽然想起一事,“今日行刺使者的刺客有线索么?”
今天他让林时去见北魏使者,不过那时候,她发现李勤不知何时没见了踪影,略略一想,大约就是去追查刺客了。
他的手一顿,对上她的眼睛,俊秀的脸容上渐转端肃。
甄榛见状,便知定是有线索了。
“李勤一路追着刺客,去了锦南巷……”
他话语未尽,轻轻吐出那最后三个字,却隐含金石之声。
锦南巷是城里权贵的另一个聚集区,没有实职和一定身份的,都不可能住在那里。
甄榛记得,八皇子的府邸,也在锦南巷。
“八皇子要刺杀使者?”甄榛一语道出关键,却马上又觉得不对,“他为何要杀使者?使者突然身亡对他有什么好处?”韩奕的事还让北魏使者拿捏在手里,按理来说,八皇子应该勾搭北魏使者,然后通过北魏使者给宣帝施压,从而给韩奕定罪,却不应该是要除掉他们。
再者,使者死在大齐京都,这对整个大齐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因为八皇子和六皇子争储,但至少也会在国家安定的情况下,八皇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难道,并不是八皇子出手?而是另有原因?
燕怀沙微微眯了眯眼,眸中掠过一丝冷色,却是不怒自威——
“他并不是要杀使者,而是要助使者一臂之力……”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雀
一连几日,北魏使团都闭户于行馆,也许是刺客事件令他们紧张,连跟随使团前来的商队也极少活动,除了礼部的人来走动一二,使团行馆前门可罗雀,全无进京那日的风光和张扬。
北魏人不喜欢拘着,却也不过四五日,便忍不住出来活动了。
大齐国祚已久,燕京城自太祖时候便是大齐的京都,繁华富丽,纸醉金迷,是天下最惹人流连的地方。北魏人向往燕京已久,那享誉天下的美食,那环肥燕瘦的美人,而今得以亲见,早已心痒难耐,便是将千金都捧进销金窝也在所不惜。
阁楼之中,丝竹声声。
男子一手持着白玉杯,一手随着乐曲轻敲桌面,微眯着眼,一脸的惬意。
一曲罢,他挥挥手,优伶盈盈一福,扭着细柳腰,悄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房间外有人影晃动,男子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送到唇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的人影,唇一勾,忽然说道:“贵客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
门外人影一滞,却在下一刻,将半合着的门扉一手扫开。
走进来的人,金冠锦袍,生得俊美阴柔,纱幔重重飞舞,时起时落,光影交错间,那人的脸显的有些阴鹜。
“尊使好生悠闲。”
刻意压低的嗓音,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透着森冷的寒意。
男子一笑,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悠悠说道:“我可比不上八皇子,生就在这繁华之中,自是不会稀罕——我难得来一次大齐,燕京城也许只来这一次,自然要好好享受享受。”
他轻啜了一口,惬意的长叹一声,口中低低吟念,“怪道醉生梦死,原来就是这般滋味……”
燕柏舟冷冷盯着他,凤目中一片阴郁。“当日为何不乘胜追击?却任由他们将事情揭过,白白错失一个好机会——难道你真想让我父皇追查出是谁行刺了使者?”
刺客是他派出的,为的是让北魏使者有机发难,从而给宣帝施压,达成他们所想要的结果。
使者经过的途径,刺客埋伏的地点,打斗的时间,一切都控制的极好,唯一的偏差便是让燕怀沙撞见,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作壁上观,还拿着北魏死士这个由头反击,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最让他暗恨的是,虽然因为燕怀沙掺和进来,北魏人由主动便被动,却并非没有机会不能转败为胜,可气的是北魏人竟然一声不吭,还冷眼旁观两党之争,浑然事不关己,事后这几日也全不管事,北魏使团全部躲在行馆里,还概不见客。
若不是因为有共同利益,这群北方蛮子还想如此安逸?
他的话才落下,这位北魏正使却是脸色一沉,冷笑道:“说到这事,我倒是想问一问八皇子——既然是在演戏,为何刺客杀了我那么多人?”
“不死几个人,父皇是不会相信有人想刺杀你的,”燕柏舟瞥了他一眼,凤目之中流露出鄙夷,“不就是几个人,尊使若是心气难平,我赔你几个便是。”
北魏大皇子没有错过他眼中的轻视,暗暗咬牙,脸上却是笑意更浓,“八皇子的人我可不敢要,只怕到时候人跟了我,心却向着八皇子,平白委屈了人才。”说到这里,他眸色骤然幽深,笑容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刺人发痛,“再说……我们北魏人虽然蛮不知礼,但是兄弟如手足,可不像你们大齐人绝情,亲兄弟也杀得你死我活的。”
北方蛮子欺人太甚!竟然敢如此讽刺他!
燕柏舟大怒,凤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狠辣,杀机瞬间闪现,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却还是强忍了一口气,语气却已经没有之前平和,“你还想如何?别以为我对你们有所求,离了你们便成不了事,倘若有人不识好歹……”
他冷冷一哼,话语未尽,却透着危险的意味。
北魏大皇子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白玉杯,细细的观赏着,“也是,反正也不是八皇子你一人想跟我们交好……”
燕柏舟脸色骤然一沉,双目寒光迸射,冷厉的气势刹那间扑面袭来。
“不过……”北魏大皇子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话锋突然一转,“我们北魏人虽然不懂那么多道理,却不会做那等背信弃义的事——只要八皇子不亏待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八皇子。”
燕柏舟眯着眼,盯着眼前这张悠然自在的脸,咬牙暗恨,却也渐渐收敛了气势,冷哼一声,语声如冰:“但愿你能记得自己说的话,你要知道,老六那边有怀王,怀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大皇子比我更清楚不过!”
北魏大皇子笑着点头,“这是自然,怀王是我们共同的对手……”
不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利益,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燕柏舟冷哼一声,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北魏大皇子将燕柏舟送到门口,眼见着他的身影走远,却不知想起什么,轻笑摇头,漫步坐回桌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而后看着纱幔之后的屏风,似笑非笑,“你可以出来了。”
未几,屏风之后走出一道人影,长身玉立,宽衣锦袍,直是威严逼人。
倘若燕柏舟还在场,定会大吃一惊,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心拉拢的丞相甄仲秋。
北魏大皇子望着外头,好似窗外有什么有趣的景致,自说自话道:“这个八皇子好生有趣,一时恩,一时威,倒是有几分谋略——只可惜他不是丞相心中的那个人……”
他啧啧叹息着摇头,仿佛在为燕柏舟感到遗憾。
甄仲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却是不答话。
他回过头,迎上甄仲秋冷若冰霜的目光,举杯笑道:“说真的,这八皇子虽然跋扈一些,却委实比那六皇子好控制,你为何不选择他呢?往后他登基了,你便可以做大齐第一权臣,到时候整个大齐都是你说了算,岂不是更好?”
他一口一个甄仲秋支持六皇子,说起那些禁忌的话题半点忌讳也无,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他说的全是事实。
其实这只是他糊口讹诈,不管自己否认亦或者承认,都会表露出自己的倾向。甄仲秋在朝堂沉浮多年,岂会听不出他的图谋,冷眼看着这位北魏大皇子侃侃而谈,却是一个字也不说。
北魏大皇子碰了个软钉子,有些讪讪,心中暗骂这只老狐狸,嘴巴真紧,连一个字也套不出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起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自斟自饮一杯,斜视着眼前这位大齐丞相,眸中微光闪动,“我们北魏人不喜欢强人所难,丞相既然不愿说就算了,只不过有一件事实在让我匪夷所思——要说丞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还要冒险做这种事?难道丞相大人也想坐那金殿上的宝座?”
不等甄仲秋回答,他自己就摇头否认,“如果你想做皇帝,也不会这么做,既不利人也不利己,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他看着甄仲秋,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如果我是丞相大人,不管是支持哪一方都不会这么做,可是丞相你就做了,是什么事让你如此不惜代价呢?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
“大皇子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么?”
甄仲秋冷冷打断他的猜测,目光淡淡扫来,却如尖针般扎得人眼睛发痛。
北魏大皇子闭了嘴,笑意越发浓重,仿佛偷了腥的猫。
“丞相似是兴致缺缺,那我也不多留丞相了,只不过丞相可莫忘了答应我们的东西……”
他话中意有所指,也是在间接的下逐客令,甄仲秋此行以达到目的,自然也不想多留,“尊使守约,本相自不会失约。”
北魏大皇子深深看他一眼,仿佛要确定甄仲秋所言真假,随即笑得和气:“丞相大人如此厚礼,我们又怎么会舍得失约?”
说到这里,他突然扼腕叹息,眸中却是似笑非笑,“如此一来,这大齐的公主怕是娶不成了,不过……丞相大人的女儿个个都生得比那公主标致,听说大小姐和二小姐都还没许配人家,不如丞相大人与我北魏结亲好了?”
甄仲秋面无表情,“大皇子怕是喝醉了。”
这话软绵绵的,却毫无以为在说他是胡说八道,痴人说梦。
北魏大皇子笑容一滞,待那儒雅的人影远去,手中的白玉杯发出一声脆响,竟被他捏成了碎片——
这只老狐狸,任由长女接近荣妃,又纵容次女与皇后亲近,幺女则入宫为妃,他自己却保持中立,将来不管哪一派胜了,他甄家都不会倒,打得好一个如意算盘!
只不过,这世间哪有这么顺心顺意的事?
可怜那三个标致的美人都沦为棋子,却都不知棋局的操手是自己的父亲。
至于将来,只怕没什么将来了……
他抬手拂开满桌的碎片,衣襟上沾染了些许酒水,却并不在意,反是提起手旁的酒壶,就着酒壶豪饮起来——
“丞相大人呐,究竟是谁,让你恨得要全世界陪葬……”
喃喃自语,一字一句间却透着可怖的血腥,他微微眯起眼睛,却是一脸惬意,曼声吟唱着含糊不清的歌谣……
这一日,宫里传来消息,皇后昏迷数日后,终于醒过来了。
甄榛赶到宫里的时候却十分不巧,正好皇后服了药又睡了过去,她等了许久没见皇后醒来,只好让李嬷嬷代她跟皇后说一声改日再进宫探望,便又回了甄府。
翌日,北魏使者二次面圣,再次提出求亲之事,宣帝十分为难——当初虽然没有应下北魏求亲的请求,却也等于默认了联姻之事,否则北魏也不会遣使亲至,千里迢迢赶到燕京。
同时,北魏使者再提大公主之事,也让他十分羞恼,大公主与人私奔本是家丑,北魏使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翻出此事,无疑在打他的脸。
北魏使者虽然绝口不提大公主和韩奕之事,言语上却并不客气,宣帝自是知道他们前来大齐不仅仅是为了求亲这么简单,倘若求亲成功,大齐少不得要给远嫁的公主添置嫁妆,至于这嫁妆,北魏人恐怕早有想法。
“北魏使者气得皇上丢下满堂朝臣愤愤而去?”
听燕怀沙说起白日里北魏使者面圣的事,甄榛惊诧不已,宣帝脾气古怪,在国事上却不含糊,北魏使者究竟说了什么让他龙颜大怒?
话问出口,燕怀沙只淡淡道:“也不尽然是言语上的不敬,使者进宫前喝得半醉,本就是不敬,于金殿前出言不逊,皇上自然大怒。”
他的话说得有些含糊,已是不想细说的意思,大抵是北魏使者的话难以入耳,甄榛心里明白也没追问下去,听到这样的结果,悬了一整天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她最担心的就是北魏使者再提大公主之事,进而牵扯到韩奕,何况北魏使者已经和八皇子勾结在一起,只怕北魏使者会故意将事情引到韩奕身上,迫使宣帝不得不治韩奕的罪。
没想到的是,北魏使者竟然如此忍不住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宣帝难堪,这不是搬石头砸脚么?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燕怀沙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指尖感觉到的脉搏一下一下的传过来,也感受到她微微的紧张和急切。
她的手掌很小,手指有些肉呼呼的,不是时下仕女推崇的纤纤细指,却是软软的,让人握着舍不得放手。
他有些无法想象,这样一双柔荑,是怎样拨动那些致命的暗器。
想着,不禁有些心疼。
“不用担心。”他抬眼看着她,语声很轻,却透着万钧之势,“不需几日,皇上就会让韩奕离开诏狱。”
甄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直到他离去后久久回不过神,她知道他是闷头做事的人,没有把握是不会随意吐露分毫的,可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