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皇帝-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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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只须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如果你还是坚持认为我们之间存在不解恩怨的话,朕也希望你能留待日后重振大沂再算。”
茂政双膝着地,深深磕拜下去:“蒙皇上心胸海阔,再三宽宏,茂政敢不前嫌尽释。从今往后微臣誓将肝脑涂地,尽忠皇上,报效朝廷!”
我双手扶起他,四目相对,无限感慨,付诸一笑:“茂政……朕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
十三笑着走过来,清理包扎我颈上的伤口:“所以付出小小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对不皇老哥?”
“茂政惭愧!”茂政局促不安地看我们:“竟然听信流言。”
四下里,幸存的水贼齐刷刷跪了下来,高喊:“皇上万岁。我等也愿降伏!”
我心里,至此方松了口气。将善后的工作交给李初,大家先回坐船休息。我问茂政:“你如何那么快就来劫营呢?朕地兵力,至少是你们十倍,不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吗?”
茂政有些尴尬:“赫图来使,微臣认为他们已注意到了这丰埠的动静。与其耗费时日双方拼得两败俱伤、等他们来坐收渔人之利,我不如速战速决。所以趁皇上立脚未稳。又是天黑,先来劫营。烧其他船只。攻击士兵,其实都为分散你们注意,我早派出精通水性的人在怀疑有皇上的大船下凿洞。擒贼擒王,只要捉住了皇上,自然你们不战而溃。但我没想到的是,古大人临危不乱,竟先派兵端了我的老巢。设下伏军,里应外合让我中了反围剿……微臣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惶论拿皇上来谈判……”
说到这里,他脸上闪过一丝疑窦,望向古浩天:“不过,古大人就不怕我真伤害了皇上吗?”
古浩天微微一笑:“小王爷,难道你一直没注意到,残就尾随在你身后吗?没把握地事。谁敢拿皇上的性命来冒险。只不过,大家都知道此战目地,所以,不急于出手。”
众人欢笑,当下大摆酒宴为茂政接风。我环顾四周,残素来不喜这种热闹的场合。已悄悄离开了。我私下问李初:“是古大人让你接来茂政妻女的吗?”
李初点点头:“古大人说,收服茂政,可能成败全在这两个人身上。属下马不停蹄,将她们取来,侥幸当初安排她们就藏匿附近,不然,真怕来不及。”他偷偷瞟了我一眼:“皇上,您不怪古大人他擅作主张吧?”
我笑道:“怎么会,朕明白你们的苦心。”虽说关键时刻靠抬出别人的妻女有示弱讨好的成分在。但最终能收服一员文武兼备的大将,个人地荣辱得失。实在不算什么。
“皇上。”古浩天走过来:“我们这场厮杀,想必风声已传到了戈卡隆耳里。他们一定不会坐视我们援救霍将军。臣建议,趁夜色兵分两路,高炎、牟涵青那军走旱路,绕道夹击敌人的后方,我们从水路过,袭击沿岸城镇吸引注意。”
我点点头。古浩天迟疑下又说:“还有,臣听闻塞雷也上书本国要求增兵,不知这消息是否确实。若是真的,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即使手段用得不大光明。”
他似乎高估我了。为达目的,我早学会不择手段。对付敌人更无须客气:“古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还记得臣跟您说过、奴尔国的国情吧?”古浩天凝神道:“奥娜莎王后虽然一直致力于培养亲信,改革内政,但始终没取得老一代旧臣及上层贵族的支持。她也许会应塞雷之请,不过,国内的人是否支持她,难以预料。我们不如派个合适的人选潜去该国,携带重金,拉拢对奥娜莎王后不满地人,煽动他们内讧。不求彻底破坏,至少能阻碍奥娜莎王后的调兵计划。”
“那派谁去好?”我隐隐觉得这个人选不好找。搞这类地下活动的,没点阴狠狡诈是难以胜任的。小老头最适合,但青城没他协助韩元鄞,我不放心。
“皇上,臣以为,这个人委托丞相大人挑选比较好吧?”古浩天含蓄的说。我们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哈哈一笑。分头行动,我去拟密旨,古浩天去调兵。
“皇上,大好消息啊!”小柜子乐颠颠跑进来:“关东,关中地勤王兵马到了,将近十余万人啊!周郗将军,王光淮刺史正等在岸上候皇上召见!”
我大喜,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壮观的援军。半年奔波的努力,总算没白费。忙起身:“宣。”
亲自率众到船头,两个老臣跳上踏板过来即泪流满面:“皇上,臣等救驾来迟,侥天之幸,龙体安康啊!”
我搀住他们下拜的身子,举目沿岸,旌旗飘展,刀枪如林,士兵们人人勇健。呵呵,正规军果然看起来要精神养眼多了!他们的到来,无疑是一剂强心剂,大大加强了军威,鼓动了士气。
“皇上,华南将军陈佘领兵抄赫图人的后路去了。他不能亲自面睹天颜,给皇上请安,所以再三嘱托臣等请罪。”
“抄后路?”
“陈将军说,赫图目前把注意都集中在皇上这边,他饶路去袭取敌人占领的勐川,蔡口,打乱戈喀隆对霍光将军的包围部署,才好接应皇上的主力。”
我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陈佘也是位将才,跟古浩天的战略计划不谋而合。
接下来,就需跟赫图人斗志斗勇了。戈喀隆,鬼刹,是不容小觑地对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过客
悦和的月色下,几千艘小船放飞在水面上。Www;人昏昏沉沉地睡着,只听见水声哗哗。蜷缩在床上,身体一忽尔冷一忽尔热,口干燥得要命,但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我象是发烧了。泡水里太久又穿着湿衣服吹了半天冷风的原因?咬牙忍耐着,我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惊动大家,只怕影响士气。
勉强的维持一丝清醒,室内飒然风飘,淡淡的花香味弥散在空气里。我努力眼睁一线,一个黑影正踟躇地走向床头。他穿着普通的士兵衣服,手上没带武器。刺客?!不象——我喊也喊不出来,索性任其慢慢靠近。
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轻搭在我额头,说不出的一份快意传递给晕糊糊的大脑,似乎难熬的燥热也随之消褪。那人背着月光,不过从他身体散发出的淡淡香味来看,这多半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可能混迹军中?而且在我的坐船上?高烧让我无力思考,甚至辨不清这是真是梦。一条湿湿的毛巾搭上来,驱逐困扰已久的痛苦,头被小心翼翼抬起,喂进一股甘甜清冽的液体。那液体尚有浅浅的药味。残存的意志警告我别碰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但理智随那人温柔的爱抚飘逝。在她一点一滴的精心侍奉下,我洒然重眠。
我做了一个阔别多时的梦。
梦中,温柔的母亲衣不卸带地照顾病中的女儿,美丽的眼盛满浓浓的慈爱。到天亮时。我发现枕函心湿了大片,舱里人迹渺渺,何来昨夜遗痕?!摸摸头,竟然退烧了,小柜子推门进来,我还怔怔地坐在那里。
“皇上,您看哦。这只鸟大早停在船头上觅食,那么高的槐杆啊。小王爷一跳、伸手就捉了下来,真厉害!”
我瞥了眼他怀里惊恐不安的鸟:“放了吧,没用。”
“奴才是特地捉来给您褒汤喝的呀,皇上,你最近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小柜子一脸地舍不得。
我轻轻拍拍他:“放了吧,这只鸟,说不定也有它的爹娘在苦苦寻找它呢!”这小子跟着我东奔西跑。南征北战,自己瘦得尖下巴掉出来了,浑然不觉,依然精神。我现在连身边亲近地人都呵护不到,这个皇帝,当来实在可悲。
小柜子恋恋不舍的抱着鸟往门外走。我叫住他:“小柜子,昨晚有谁进过朕的房间没?”
“没哦,奴才一直守在外间。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这小子,是睡死了吧,即使有人他也不知道。不过,无痕无迹,难道真是我烧昏头了出现幻觉?摸着额头,连自己是否烧过都不能确定了。
走出船舱。目光一一在每个士兵的脸上仔细逡巡,最后,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大海捞针行为。即使找出昨夜孰真孰幻的人来,又有什么意义?保留那抹淡淡的香味长驻心底,不是更温馨可人。
李初匆匆向我走过来,神色严峻。请过安后,欲言又止:“皇上……”
“什么事,说吧。”我踱向船尾一角,这里人少。
李初靠向我,低声禀:“皇上。昨夜奉命保护太子地卫士向我报告说。太子舱中可能藏有女人。”
“什么?!”我大吃一惊。
“卫士说,他们值夜听见舱里人声。象太子在跟谁说话、吵闹,担心太子有危险他们冲进去,却被太子愤怒地呵斥了出来。他们想搜查又不敢,只好来禀报皇上定夺。”
我沉吟了好长时间:“你们确定那不是侍侯太子身边人的声音?”
“皇上,这些卫士是属下千挑万选的大内高手,耳聪目明,最起码的分辨男女音还成的。属下也再三询问了,他们确定是女人没错!正因为军中严禁携带女眷,属下才以为此事攸关重大,赶来呈报皇上。”
我立刻联想起自己昨晚的际遇,明白那的确不是梦了:“什么时辰的事,还记得吗?”
李初想想:“他们说是三,四更地样子。”
那个时候,我正发着高烧,搭额头的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也就是说,一个女人不可能同时分身出现在两个地方。此女非彼女。她们怎么混到军中来的?还上了我的坐船?能瞒过这么多耳目,我敢肯定她们非寻常女子,身手还不弱。可以全军彻查,搜捕出这两个女人不难,但幽幽的温暖仍藏乎心底,挥之不去。至少进入我房里那个对我没恶意,我不想这么快就以怨报德。
“李总管,你用朕的名义召来太子,借机会派人去他舱中调查。找出那女人即可,如找不出,此事也不宜声张,你们继续暗中监视——明白朕地意思吗?”
“是,皇上,属下明白。”
目送李初离开,我独自屹立,沉思地眺望两岸。浊水滔滔,拍在船帮上,溅起一朵朵宛大的水花。有些雾般的水丝喷到脸上,带来种清凉的惬意。什么时候,战乱结束,泛舟这和平的山河之中,感受其间的壮美瑰丽,何等乐事啊!
“儿臣给父皇请安!”
我回身,牧冷冷地站在面前,脸上藏不住一丝倦怠。“父皇召儿臣来,不知有何要事?”
“没甚大事,父皇只是觉得难得有空闲:这里空气清新,景色怡人,想跟皇儿共进早膳,以全天伦。”我微微笑。小柜子机灵地招呼军士,快手快脚在我们中间安排下一桌食物。我泰然自若的入座,先拿起一个面饼。
牧略带讶然的看我好一会,方迟疑地坐到对桌。我亲手盛上一碗薄米粥,放在他面前。牧垂眼无语,不动筷,也不说话。
“皇儿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这要多谢父皇派来的那位江大夫了。”牧象在讥笑。
默默地吃了会东西,我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轻叹一声:“皇儿,有那么恨你父皇吗?我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这样仇视下去,你心里很快乐吗?!”
牧手指一颤,双著滑落。
“儿臣不敢!儿臣没有恨父皇!”
我盯着他,直盯到他再度回避我地眼神。“父皇承认,以前是太将你置若罔闻,令你对父皇失去信赖,不过,现在父皇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为什么你不能给父皇一个机会?有道是上阵父子兵,面对如此危难诸多强敌,皇儿你也忍坐视父皇孤身而不顾吗?”
牧咬咬下唇:“儿臣无能,什么都比不过二皇弟——有缗帮父皇就够了!”
他声音带着掩饰不住地恨意,还有淡淡的悲哀,不完全象是赌气话。我心中不免一动。喉咙痒痒,我咳嗽数声,接过小柜子递来地水,一饮而尽。转头,牧有些慌乱地移开投射到我身上的视线,他那样子,似乎尚存对我的关心?
“父皇龙体违和?”他低低地问,眼睛不敢看我。
“唔,受了点风寒,没大碍了。”全托昨夜那神秘女子的福,不过咳嗽短几天是好不了了。
“那儿臣去找江大夫来,给父皇看看。”牧立刻起身。
我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来。这小子不见得紧张的表情,让我摸不透他是真关心我还是急着找借口溜掉,好回去看他藏房里的女人。为了李总管他们的行动,再拖会吧。
“把你碗里的东西吃完。”我努力“慈爱”的看着他——呜呜,那眼神恶心得我自己都想吐。不晓得牧怎么在它灼灼的逼视下硬着头皮吃完一餐饭的。
古浩天向我们走过来时,牧才象刑满释放的犯人,狼狈告退逃窜。我瞅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皇上,我们快到岸了。过了罗洛,便到了南柬。”
我点点头:“古爱卿,你认为我们该怎么进攻?罗洛一带,驻扎了近四万的赫图军,他们占据有利地势,强攻的话,只怕我军损失惨重。罗洛,尚有被他们控制的七、八万居民。”
我最怕的是赫图人利用这些百姓当炮灰,阻挡我们的前进,杀不能杀;纵之,又会被敌人趁机袭击。不是没碰过这类卑鄙的战争手腕。
古浩天皱眉片刻:“我们先在城外找个合适地方下寨,落稳脚跟再说。”
罗洛是必须拿下的,否则,南柬的边都沾不拢,奢谈什么里应外合,营救霍光。小柜子撤去饭桌,李初回来,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们一无所获,不免更加郁闷,外敌当前,身边还潜藏有这么多不稳定因素,怎么办才好?!
“啊啊啊——”突然传来的超大嗓门吓了我们一大跳,赶紧回身看去,十三邋遢的披着衣服趿着双鞋子敞胸露怀迎风站在船头:“早上的空气真好啊——”
身前身后,不约而同射去数十道杀人眼光。
这小子!!我哭笑不得,总把我这肃穆的军营当他家市井小民长驻的破医馆,随便的个性楞改不了。瞪着十三,我猛可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太子独自一人被牟涵青带回来,跟随他一起离宫的小安,小福呢?
那两个小太监上哪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惘然
“李总管,牟将军带回太子的时候,有提过那两个跟随太子离宫的小安、小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