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皇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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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起来吧!”我淡淡道,牧抬头难掩惊喜地望着我:“你能跑来对父皇示警,足见你心目中尚有父皇,父皇已很是宽慰了!”
只希望牧早日成熟起来。做一位象样地储君。那才是社稷、黎民之福。
回到大帐,霍光诸将向我禀报人马调度情况,隔日就可整兵北返了。李初两手空空的回来向我请罪,他没有追到红茵,我心里,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对他地歉疚。不过,即使如此,一个伤重的女子也难免自己凄惨地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吧?区别只在于是否死在李初手里。完成我曾许下的承诺。
大军开拨的那天,我撕碎了那个香囊,将里面枯萎的花瓣全抖落风雪中,目送着它们飘飘洒洒淹没在一片纯白中。迎着十三投来关切的目光,我微微一笑。现在重要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前途所必须肩负地责任吧!
“出发!”
我从心底爆发出一声喝。庞大的部队,开始缓缓蠕动。霍光、高炎率领留守边陲的将士直把我们送出十里搭建的长亭,我唤来小柜子斟酒,与霍光连干三锺。霍光两目蕴泪:“皇上,此去一别,不知相聚何期,再觐天颜。望皇上保重龙体,光复大沂,重整破碎山河的重担,全压在皇上一个人肩上了。”
我笑笑:“不是还有霍将军你们吗?朕不孤独!明年春暖花开之时。朕还会亲率大军前来与霍爱卿共同破敌——朕与戈卡隆的恩恩怨怨。也留待那日一并清算吧!”
“臣等着皇上!”
“等着皇上!”四下里,三军一齐呐喊。震天撼地,片片跪下。霍崇崃越众而出,在我马前跪下,单膝,单手着地,朗声道:“请皇上上马!”
我吃惊了小会,猛然领悟过来,踩着他的背,在小柜子的搀扶下翻身上马。脚勾稳蹬,霍崇崃直起身来,双手捧上我地马鞭。我们双手相触,四目交注,同时间,畅笑了起来。恩恩怨怨,尽付风中。
沿着来路北归,这一带已重新被纳入大沂的版图。放眼望去,光秃秃的山脉,荒凉的田园,人丁稀少,说不尽寥落冷败的滋味。小柜子无比感叹道:“记得以前这一带尚是市集啊,多么繁荣,现在除了烧焦的遗痕,满目地创痍,什么也没剩了!”
“迟早有一天会再度复兴起来的,我相信。”十三嘴角噙着微微的笑纹,在马上仰着头:“你们看,雨后的天空,是不是更蔚蓝,也更令人心旷神怡?”
“跟天比起来,我们都太渺小了。”残难得开口说话,一说话,就把周遭热烈的空气降温了。
我赞同的轻叹一声:“是啊,很渺小。所以,有时必须身不由己的沉浮。”
静默下来,人人各怀心思。
茂政引兵出驻地接驾,我让他继续监守本阵,等候调度,歇了一晚,才启程回青城。小老头、韩元鄞倾城出迎,连后宫一班嫔妃,也喜气洋洋,穿红着绿在江月的率领下等在官道。小老头尤为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弄不清楚他真的假的,少不了安抚几句。
待坐定大殿之内,我才突然发现济济人头,竟似少了什么?!
“皇后呢?”奇怪,按道理她是最该高兴我回来地啊?怎么人人都来了,就差她不在?
提到皇后,热闹喜庆地气氛陡地凝固冷却,大家面面相觑。小老头嗫嚅嗫嚅的,闪烁地眼神回避我的疑问。
“皇后为什么没来?”感受空气异样的沉闷,我心里慢慢生出种不详预感:“她不知道朕回来了吗?!”
每个人都噤若寒蝉,搞得我一头雾水。实在没耐心了,重重一拍桌子:“朕在问皇后啊,丞相,你说!她为什么没来?”我开始希望是小老头帮自己侄女争宠,故意不通知皇后的。
“皇上,皇后凤体违和,不宜接驾。太医说,皇后需要静养,因而,臣等未将皇上回来的消息告知。想等皇上歇定之后再行上奏。”小老头用词永远轻描淡写,我却再不敢相信他的粉饰太平了,怒瞪他一眼:“皇后抱恙,怎不早说?撤去宴席,朕要先回宫探望皇后!”
小老头为难的蠕动下嘴巴,我已性急的离席,拂袖而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皇后寝宫里死寂一片,偶尔看到个宫女太监,那沉重的神色都令人充满疑窦。wWW;我阻止他们的通报,带着小柜子,直进后院。掀起纱幔,室内一股浓烈的药味先令我皱了皱眉。只见老驹子背对着门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喂皇后的饮食。专注到我们走到他身后,都没察觉。
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皇后双目微闭,似醒非醒,汤汁有时从嘴角边流出,也懵然不拭。白惨的皮肤包着几可见骨的躯壳,让我一阵心悸。才多长时日不见,皇后消瘦到这种地步了?
“吭,吭!”小柜子故意咳了两声,老驹子猛地回转身来,看到我,脸上乍起的怒色化为惊震。呆了呆忙跪下道:“奴才磕见皇上!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坤宁宫没接到信儿?”
我摆手让他起来,坐在他刚的位置上,握住皇后的一只手。触手冰凉,定睛细看皇后,睫毛动了动,若非如此,真疑心床上的仅是具僵尸。
强烈的不安充斥心头,我轻声唤:“梓童,朕回来了!”
连唤数声,才见皇后有了细微的反应,我握住的那只手,开始颤动起来。
“皇上……”低弱的张口,一颗浑浊的泪珠滚落眼角:“臣妾不是做梦吧?”她挣扎着手似乎想摸上我,以确辩我的真实。我心里一酸,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脸上:“梓童。你没有做梦,朕真地回来了!”
“他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皇后喃喃地说,同时挣扎着要起来,下床:“我不能这个样子见皇上……驹公公,快帮我梳洗……”
我和老驹子同时按住她。老驹子哽咽道:“娘娘,您睡着的时候,奴才们都帮您梳洗过了……您头发一点不乱。真的,不信你摸摸……”
“是啊……”我留意到皇后确实梳着整整齐齐的髻。身上也没有长期卧床病人的邋遢,不禁望了老驹子一眼。他比一般人更能体贴理解女人的心理。“梓童,你这样已经很漂亮……。朕很喜欢……”
迎着皇后期待的眼神,我顿了一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皇后两行清泪,潸然而下。阴影在内心越扩越大,为什么总感觉臂弯地躯体那么脆弱纤细,好象稍不小心就会崩溃消逝?
她的脸洋溢着浅浅地红晕。声音模糊不清的从怀中钻出:“什么时候回来的,皇上?”
“刚回来……”一言未了,皇后手掩住自己的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急忙示意小柜子拿水。皇后缓缓拿开手,我瞬间惊呆了!——手里,嘴角,竟全是血!
“梓童?!”
皇后惨然的笑了笑,软倒下去。我大脑一片空白。抱住她身子,半天才回晤过来喊:“快找十三来,小柜子,快去!”
小柜子跌跌撞撞冲出门,老驹子在旁,不可抑制的热泪滚滚而出:“皇上。您若再晚回来几天,皇后就……”
“皇后病成这样,为什么一直没人告诉朕?”我暴怒地吼:“你们存心想欺君是吧?!”
“皇上……”感觉一只手在用力拉我衣袖,低下头,皇后用微弱地声音说:“不怪他们,是臣妾不让他们说的……上一次,赫图人假传谣言设下圈套,差点害了皇上,臣妾不容此事再发生……皇上奔波前线,出生入死。臣妾颐养后方。眼睁睁什么忙也帮不上……怎还能再拖皇上后腿,令皇上多添烦忧……”
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更剧烈的咳喘,血一口口吐出来。我又是心痛又是悲伤,扶她躺下,紧握住她手道:“梓童,你这样,不更令朕焦虑吗?”
“对不起……皇上……但现在能见到皇上,臣妾真的好开心……”
“傻瓜……”我眼中阵阵酸涩难忍:“江山重要,梓童也重要啊……”
她没听见我的话,走神的眼痴痴地望向窗外:“天变冷了呢……坤宁宫那边,似乎更暖和……臣妾亲手种下的花,都枯败了吧……想等皇上一起去看呢……”
“梓童!”
“皇上……臣妾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跟皇上携手漫步……看看臣妾亲手为皇上种下的花呢……可是……坤宁宫……现在好遥远……臣妾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一定能等到地!梓童,朕保证你可以等到那天的……”终于明白,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滋味了……再沉重的悲伤,也无力去驱逐,平复。用力握紧那双冷得彻骨的手,花再多的努力,也给予不了它们一丝温暖。
皇后在笑,笑着再度进入昏睡,我却哭,也哭不出来。她残留在唇边地暖意,利箭般刺透扎痛我的魂魄。这种时候,她怎么还能有那些开心快慰的表示,只能让我觉得更愧疚,更无地自容。
或许我可以给她幸福的,只因为固执僵化的前身,锁住了理智。
十三进来,小柜子和驹子,把昏沉沉的我扶到外间。
“皇后怎么样?”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放下支撑额头的手。从里间出来的十三,神色阴郁。他不说,我也完全明白了。喉头痛苦地发哽,许久才困难的挤出声音来:“还有大概多少时间?”
“不超过一个月。”十三轻叹一声:“积郁成疾,常年累月的伤身伤心,迟早会到今天地。算算时间,皇后地病情至少拖了半年之久了吧。”
我默然。想上次回来青城,就见皇后消瘦得不正常,可恨忙乱中未及时引起注意。皇后一直在刻意隐瞒自己的病,我竟然到现在才读懂她地苦心。
凝望窗外墨样浓黑阴暗的天空,竟然看不到月,也不见星。院落里稀稀疏疏的几株树木,在夜风中抖索坠落最后一两片枯叶。坤宁宫比这,是要暖和惬意多了。我抬起双手,上面沾的血犹忘了洗去。
“立刻召集所有文武大臣——”我深吸一口气,蓦然下定了无悔的决心:“朕决意,提前攻打京城!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半个月之内,一定要重返京城!”
十三,小柜子张大嘴巴看着我。
“我能为她做的,也仅如此了吧……”
一旁的老驹子早已泪流满面,猛地跪倒在地:“奴才代皇后娘娘,谢皇上!”
古浩天若在,一定会阻止我这么冲动的。但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心里只异常清楚一件事——这是皇后一生的也是最后的心愿!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一天;我们已等待好久
“皇上,立即攻打京城,太仓促了些吧?”大殿一片沉寂之后,韩元鄞犹豫开口:“敌人目前兵精粮足,固守城池,强攻的话会造成不小损失。wWW!古大人走前说过,应当掐断京城的补给线,等待时机。”
“敌人驻京兵力多少?我方多少?”
“盘踞京城一带的敌人十万余,我方人马联同三台郡,应有十五万上下……”
我不等他话完,用力一掌击在几案:“既然我方兵力远远超过他们,何须等待?!数十万大军,囤积一地,长此以往将给附近的百姓造成多大负荷与不便?于国于民,朕认为都该尽快拿下京城!”
“可是——皇上!我方士兵久战疲惫,从南柬拉来一支主力,更是远来困顿。敌人以逸待劳,我们与之交锋,又能有多少胜算?如果不能一举破城,势必重挫我军锐气,严重影响日后的复国大计。皇上一年来费尽心血的努力,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一步,也将付诸东流啊!望皇上三思!”
“望皇上三思!”
除了小老头,十三少数几人,其他的都随韩元鄞跪下。我自己也清楚是在做违背常理的事,但所遭遇的阻力如此之大,还是无计排除。让我亲口直承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众多士兵的牺牲,实在冲动冷血。可,感情倾斜的天平,如何才能补加那块沉重的砝码啊!
“皇上。微臣倒以为,强攻京城,不是不可能地事。”
一直保持缄默的小老头突然插言,人人都深感意外。韩元鄞为首,一班文武怒目瞪他。我感激地看了小老头一眼:“爱卿有何良策?”
“敢问皇上,一年来扶危乱世,重塑朝廷威信。收兵买马的最深感触是什么?”小老头笑笑,拱手。
我沉吟片刻。毫不迟疑地答:“民心!水能载舟,亦能浮舟。”
再没人能比我更体验这句话所含的字字艰辛了。这句话,令我从懵懂幼稚的闺中女,慢慢成长为一个能征战沙场,噬血狂刀的马上天子。我甚至懂得运用更多人的生命,来维护私心深藏地愿望。理智告诉我韩元鄞他们是对的,但此刻。只冷酷地希望小老头能颠转乾坤,混淆黑白。
这也许是我器重小老头地最大原因。他比别人更善于揣摩和迎合我的喜好。而他所用的方法,也往往令旁人迷惑难以辩驳。
小老头微笑着:“对,是民心!皇上圣明。韩将军分析敌我现实,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大家都似乎遗漏计算了这重要的一点——满朝上下,也只有皇上睿智的考虑到了。”
黑胡子怒目相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老头不理他,清了下喉咙,继续慢吞吞地说:“请问韩将军。你所指的敌军十余万,我方十五万,是准确调查后得出的结论吗?”
韩元鄞怒道:“难道你怀疑我们连这小小地情报工作也搞不好?”
“别急,秦某没这意思。韩将军,秦某真正想问你的是,你的计算。将京城邻近的州郡,千千万万的大沂子民,囊括进去了吗?!”
韩元鄞呆了呆:“你是说……”
小老头转向群臣,朗声道:“诸位只着眼于眼前的推论,可有无想过:光复山河,重整天下是每一个活着与死去大沂人的梦!夺还京城,标志着将我们自己的国家从崩溃灭亡地边缘挽救回来——疲惫,困顿,那算什么借口?为达目的,人是可以发掘出无穷大的潜力。诸位。请随我来!”
他向我躬身。我会意的离座下殿,让他搀着我的手出门。一大群文武跟在我们身后。登上城楼。好奇的群众楼下远远围观。小老头让军士聚集来更多地百姓,待得下面黑压压人头济济,方大声说:“众位!皇上有志于强攻京城,为我大沂尽早洗去曾经的耻辱与污点,但群臣诸多反对。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