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传奇 作者:夏岛(晋江2015-02-14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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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柔和的神色,无关情~欲。
“每次见她,对她的喜爱更增一分。原不知这是为何,如今想来,这些其实都是血浓于水与生俱来的父女之情。”
所以天景洌希望玉飞胧“女子无才”,这样的她才不用费心思考太多,这样的她才能活得无忧无虑,自在快活!
天希怔怔地听着,整颗心空落落的,像被完全掏空了,然而思维依然十分固执地怎么也不愿相信:“父皇口口声声说胧儿是您的女儿,可有证据?”
“证据?朕没有证据……不过,朕可以确定。”
“如何?”
“你可知,今儿玉腾知携其夫人为此事进宫求见朕?”
天希木然,他还一直奇怪为什么他的迎亲花轿迟迟不能出发,下边的人说是他父皇的旨意,待他想见天景洌问明原因的时候却又被拦住,急得他恨不得大闹天宫。一直到夜幕降临,花轿才姗姗出发,以至于最终连拜天地都错过了时辰,新娘更是被直接送入洞房。
“十八年前,当时你还未出生,”天景洌仰着头,陷入了回忆,“那次朕私访到玉家的封地孔西,顺道去了趟玉府,玉腾知恰巧在外地办事,已有一月未归。朕那次是第一次见到第五夜咏,竟没想到是如此佳人,悔恨当初为了巩固与南斐的关系而将她随手赐给了玉腾知……”
事关天希的母妃风落嘉,所以天景洌没有在天希面前多谈。当年,南斐皇帝将他的公主妹妹风落嘉嫁给风头正盛的天景洌,意欲两国交好,而天景洌也确实很是喜欢风落嘉,所以当叶迢要敬献美女的时候,天景洌连眼都没眨,就将第五夜咏许给了安国侯玉腾知。
败国之女如何配得上他天之骄子?然而当天景洌在玉府第一眼看见第五夜咏的时候,他简直悔不当初!后宫佳丽三千,谁人能比得上她的容颜?
“于是那天,朕强要了她……”天景洌轻描淡写地说着,只字不提第五夜咏的挣扎和反抗,还有她看着他时那厌恶的眼神。天景洌一生纵横情场,只有她第五夜咏一个人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天希浑身一震,唇齿相磨,破了口的唇角渗出鲜血,血腥味让他十足反胃。
“胧儿是次年五月生的,算算日子,刚好九个月。”
天希跌坐在脚边的太师椅上,双拳紧握,神情冷然。九个月能代表什么?女子怀胎十月才能生产,除非早产!
天景洌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胧儿一定跟你说过,她的名字是第五夜咏取的……”
是又怎样?天希的眼前浮现出那张眉飞色舞的笑脸,那个人正喋喋不休地向他诉说着她名字的来源。
“哎,败家子,”那时的玉飞胧笑闹着问他,“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天希,天希,不会是‘天崇的希望’什么的吧?”
他记得他开玩笑似地回应:“天崇?那可不够,必须是天下……”
玉飞胧飞给他一记白眼,鄙视他良好的自我感觉:“牛逼吹太大会破的啊亲……那我问你,你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什么意义?”
“你猜呀!”
“不想猜!”
郁闷的玉飞胧只好嘟着嘴巴怒视他,瞪了不知多久,她自己却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本姑娘我出生在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所以呢,本姑娘的亲妈,也就是俺娘,把朦胧的‘胧’字赐给了本姑娘我。至于为什么不是‘朦’字,我倒是没想过……”
月色朦胧,那一定是一个很有意境的夜晚。那时的天希笑看着眼前那个欢乐的人儿,也忘了思考为什么是“胧”,而不是“朦”。
“胧儿一定说,她的‘胧’字是来自那夜的朦胧月色,可她不知道的是,第五夜咏选择这个字,实在是一字双关。”天景洌拢了拢袖,站在紫金檀木的案几前,对着宣纸大笔一挥,写下了一个潇洒的“胧”字。
天希神情微动,双关?一丝不安渐渐爬上他的眼睑,案几上硕大的“胧”字不断冲击着他的视线,突然他踉跄地倒退了一步,整颗心瞬间冷到冰点!
“胧,左边为月,右边是龙。日阳月阴,一条阴龙,岂非龙女?朕是真龙天子,而她玉飞胧,就是帝之女!”
不,不是的!一派胡言!若是如此,天下所有名字里带“胧”的人难道都是皇帝的女儿?他不相信,他不承认,他天希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巧合而陷入这个圈套!对,这是一个圈套!陷阱!阴谋!他不能信!
“玉府有个林大夫,是第五夜咏的心腹,他替她隐瞒了这一切,只说胧儿是难产儿。可其实,胧儿根本就是早产儿!”
“不可能!难产儿和早产儿难道还分不清吗?胧儿小时候生过病,当时天下名医齐聚,若胧儿是早产,他们怎可能没发现?”
“想必是胧儿的体质太过怪异所致。当时她明明没病却堪比身患绝症,这种极不寻常的病完全掩盖了其他所有的一切,包括难产或早产的症状。”
“你胡说!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想!”
天希的固执让天景洌摇头叹了叹气,他并不想这么逼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后来,朕多次试探第五夜咏,她都否认胧儿是朕的女儿。想不到,在你们大婚的最后一刻,第五夜咏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不要再说了!” 天希无力地松开了拳头,仿佛一瞬间被谁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得好比上天入地。
“如果她早点说出来的话,你就不用娶玉飞宓了。”天景洌无奈一笑,他知道他的儿子和他不一样,他可以同时爱很多人,而他的儿子心里的人却始终只有一个。
可是眼下,天希不得不娶玉飞宓。这是皇室的尊严问题。在昭告天下之后,皇室怎么能容忍玉家在最后一刻悔婚?玉飞胧无法嫁给天希,那么玉家的另一位小姐就必须顶上。
这是皇室和藩王的联姻,谁娶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联姻成功。
天希目光决然:“我不会承认的,我的妻子只有玉飞胧!”
“她是你妹妹!”
“呵,妹妹……”天希苦笑,“妹妹又怎样?”
“大逆不道!”天景洌怒了。
“儿臣告退。”天希无视皇帝的怒气,黯然转身,迈着虚浮的脚步走了出去。
胧儿,就算你是我妹妹又怎样,又怎样呢?我还是控制不住地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不在意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解忧
“先是五公主下嫁唐少将军,后是太子殿下迎娶玉府小姐,我们天崇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仿佛是被皇室的喜庆气氛感染,这一天的天崇京城格外热闹,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各酒馆茶楼,甚至连平日里极少出门的姑娘家、少妇们都包了包厢,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夜。
“谁说不是呢!尤其是殿下的婚礼,那才叫盛大呢!”一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姑娘冒着星星眼,作花痴状。
“哎,你不会偷偷地去看了那迎亲场面吧?不知羞……”另一个看上去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嗔怪了一句,可心里却羡慕得不行。像她们这些待字闺中的姑娘家,都是不轻易抛头露面的,然而这难得一见的盛况,哪个姑娘不向往?
“就偷偷看了一眼而已……太子殿下长得真是英俊,玉家的小姐好幸运!要是我未来的夫婿有殿下的三分俊朗,我就心满意足了……”
边上一个长相娇美的姑娘道:“听说玉家小姐,那可是闭月羞花貌。还有玉家那嫁妆,哪一件不是无价之宝?整整装了好几车呢!据说其中一件嫁妆,竟是玉家三分之一的兵权……人家家世背景都高出咱姐妹几个不知道多少,你就不要妄想了。”
“也就想想而已,人家羡慕嘛!”乐观的年轻姑娘并没有被打击到,继续冒她的星星眼。
“有什么好羡慕的?”其中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姑娘冷哼了一声,“郎才女貌?这婚还不是没结成!”
“什么?”包厢里,众人齐惊。
“瞪我作什么?”语出惊人的姑娘嗑了嗑瓜子,“我爹告诉我的。”
家里有人在朝廷任职,消息就是灵通啊!众人崇拜地想。
“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回去再问问我爹。”那姑娘显然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因为她爹其实也不清楚。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我们当初不都以为太子妃是玉家三小姐嘛,可原来啊,今儿上花轿的其实是二小姐。”
“啊……”
“我爹说了,反正圣旨上也没明写殿下娶的是哪位,娶谁不都是娶?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这姑娘绝对是个大嘴巴,如果她爹在场的话,一定后悔得一头撞了墙。
“对对对,皇榜上写的是‘玉氏’,当时我还纳闷了,玉家可是有两位小姐的。不过后来听说殿下和玉三小姐走得比较近,那三小姐又是嫡出,我就想当然的以为太子妃非玉三小姐莫属了呢。”
“其实二小姐都没出嫁,三小姐怎么能抢了先呢?这显然于理不合嘛……”
“就是就是,那玉三小姐虽说长得美,可脾气着实坏了些,听说经常无理取闹,太子殿下怎么能娶这种姑娘?我们天崇将来的皇后娘娘必须要贤良淑德,那才能母仪天下!”
“听说玉家二小姐性子温吞,让她做太子妃比那三小姐简直好太多了!”
各位马后炮小姐乐此不疲地讨论着,全然不知她们的每一句话都落入了站在包厢门外的玉飞胧的耳朵里。
因为下雨的关系,玉飞胧和风闲羽早已浑身湿透,可玉飞胧又不想回玉府,所以风闲羽将她带到了这座名为“南风居”的茶楼。
南风居,南斐风氏之居也。虽不是风闲羽出面买下的茶楼,但却是他这些日子暗地里购置的产业之一。这座茶楼通常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不过诗情画意有之,家国大事亦有之,这里经常会有四方客谈论天下事,尤以天崇和南斐的信息居多,正好为风闲羽所用。
风闲羽让人带玉飞胧去换衣服,只不过心不在焉的玉飞胧走着走着不小心听到了“太子殿下”四个字,于是突然就仿佛被使了定身咒似的站在了那个包厢外。
“小姐……”给玉飞胧带路的丫头郁闷不已,喊了三四遍,这个落汤鸡小姐都无动于衷,“还请小姐随我来……”
玉飞胧不理她,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话,只是一心回想着包厢里那几个女子的言语,她们说她性格骄横,说她不适合做太子妃,说她配不上天希……
她笑了,她就是坏脾气,她就是不可一世!她冲动地想闯进去修理这些长舌妇,好让这污名坐实,可是她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计较这些?她确实不懂如何母仪天下,她要的从来都只是天希这个人,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做到!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原来勇往直前地冲,真的会头破血流。
任丫头半拉着去换了衣衫,玉飞胧都只是沉默不语。
那边,风闲羽也换上了干衣服,还亲自端了姜茶过来。然而玉飞胧只是坐在窗边出神,无视身边出没的每一个人。
“喝杯姜茶暖暖身。”风闲羽把姜茶递给她。
“……我想喝酒。”玉飞胧缓缓开口道。
“这里是茶楼。”
“我要喝酒!”
风闲羽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禁摇摇头,妥协道:“好,不过先喝姜茶!”
究竟是一醉解千愁,还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玉飞胧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只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她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变幻无常,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也许这一天就是明天,也许这一天是在永远的最后一天。
灯火通明的夜,照亮了雨幕中的大街,却照不亮她内心深处空空荡荡的阴霾天。
从来不知道酒也有罂粟的力量,让人控制不住地深陷沉沦。玉飞胧一杯接一杯豪饮入肚,直到麻木,直到想吐……
风闲羽夺过玉飞胧手中的酒坛,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她,心疼不已:“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心南去?”
玉飞胧大力抢回那坛子,仰头把酒倒进自己的喉咙里。
“胧儿,我带你走,好不好?”离开这个伤心地,离开这些让你痛彻心扉的人,你应该快乐,快乐的那个才是你!
“带我走?”玉飞胧神志不清地念了一句,第一次把注意力调离开酒坛子,她恍惚地抬头,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为何那么熟悉?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吗?天希,你来了对吗?你要带我走?可是不行啊,我们是兄妹,怎么在一起呢?
“如果你愿意……”风闲羽试探地开口,如果你愿意,让我一辈子守护你。
愿意!怎么能不愿意?玉飞胧露出笑脸,她做梦都愿意啊!可是对面的那个人,为什么拧着眉呢?天希,你心情不好吗?我的心情也不好呢。
玉飞胧缓缓起身向风闲羽走去,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不要难过好吗?做不成情侣,至少我们还是兄妹,依然是至亲至爱。
顺着他的眉角往下,她的指尖轻轻画起他的轮廓,多么难以忘怀的一张脸,每一寸都早已刻进她的脑海里,深入骨髓的记忆要如何删去?
不知不觉间,玉飞胧坐到了风闲羽的腿上,左手揽住他的肩颈,因为这样的姿势最舒服,可以转移身体的重量,可以平视他的脸庞,可以这么近这么近地靠近她心上的那个人。
就让她再沉沦一晚,再做一晚上的情人,然后她就放手。她不奢求天长地久了,只要一晚就好。
“胧儿……”风闲羽不是柳下惠,面对佳人“挑逗”,无法坐怀不乱。他的喉头哽涩,想说什么却突然被玉飞胧用食指摁住了唇瓣。
玉飞胧的指尖轻轻在他的唇瓣上移动,潋滟的眼神里油油升起一片火辣,这么鲜艳如血的柔软唇瓣好似蜜糖一般,好想咬上一口,好想再一次品尝甜甜的味道……
饶是玉飞胧耐得住性子怀念接吻的味道,可风闲羽却再也受不了她这样赤~裸裸的视线,他一手握住她四处点火的手指,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目眩神迷地贴上了她的唇。
嗯,蜜一样的香甜,可是天希,你的吻技好像退步了呢。玉飞胧回应着这个略显生涩的吻,脑海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