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传奇 作者:夏岛(晋江2015-02-14完结)-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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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飞胧想花解语再怎么面无表情,再如何漠不关心,心里大抵是不高兴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建立的门派,这么些年多少都有了感情,就这么被一锅端了,肯定要失落难过,只是不要再额外生出些仇恨就好。她可不想花解语突然心血来潮不想找蓝辰赋了,反而是转过来对付天希。
而对于天希的这场胜利围剿,玉飞胧倒没想到他动作这么迅猛,甚至派出了从来没动用过的禁军。要是她当时还在蓝衣门总坛,天希的围剿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威胁什么的,她可不敢想象天希为了救她会答应什么样的条件。
她心有余悸地回到房间,摊开书桌上的信纸,边磨墨边托着脑袋想心事。
可千万让他别再触怒花解语了,一旦她发了疯,别说是让她找到了蓝辰赋,大概就是蓝辰赋反过来找她都没有用了。
玉飞胧摸出挂在脖子上的水晶吊坠,每次想天希的时候,她都会拿着它一遍一遍地看,看到最后甚至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就在自己身边。水晶吊坠沾染了主人的气息,仿佛也有了灵性,因为有它,即使他们分隔两地,她也觉得自己每天都可以充满力量。
但是……想他,还是好想他。原来自己曾经万般想离开,都是意识强迫自己所为,她并不想离开他,她真的很想一辈子都在他身边,真的。就像他从不肯放她走一样。
他说,男朋友只能是我!必须是我!永远是我!
他说,感谢上苍,最终还是让我们相遇,让我有一生的时间慢慢爱你、宠你、相信你、包容你,给你我所有的唯一。
他说,胧儿,无论此刻或是将来,你永远永远是我的最爱!
他说,我们一起走,我知道你爱自由,那我就带着你去广阔天地间遨游!我们一起看秀丽江山,一起逛遍名山大川,一起尝尽天下美食,一起做你想做的事……
他说,你知道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说,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他说了好多好多话,她一句句都记得,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真的好想好想回到他身边,告诉他她哪儿也不去了,她会永远陪着他!就算只是以一个妹妹的身份。
可是……现在的她还不可以,她有急需去做的事,她……不能很快回到他身边。
记忆像开了闸,一个个片段涌进来,心里泛起的是甜蜜?是苦涩?她已经分不清了。只想沉溺在记忆里不愿醒来,这样也许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磨着墨,思绪飞得太远,手中的吊坠却一不小心滑落,恰好掉进了砚台里,溅得她满脸开花。她手忙脚乱地拾起吊坠,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心想着一定不能让天希的东西沾染一点点污垢,却忘了自己狼狈的脸上还沾满了墨汁。
飞快地写完一封信,趁着花解语还在伤神,她赶紧让人将信送了出去,只希望天希看到这封信,他能安心,她一切都好,也希望他一切都好。
勿挂念。她会回去的,总有一天。
然而这封信最终还是没能到达天希之手,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落入了一个诡异的人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黄衫姑娘
玉飞胧以为是自己的信起了作用,自那日之后,天希便再没大张旗鼓地找过她。偶尔听闻百姓闲聊时说起朝廷和战乱之事,几乎都是一边倒支持天希的,她心里甚是欣慰,再加上近来西北战场上天漓接连打了胜仗,她高兴之余也开始加快了自己的寻找师父之旅。
南斐,天之极南端的五彩国度。
比之冬日里有所保留的缤纷秀丽,夏日里的南斐国则完全将她的五彩炫目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到处都是耀人眼光的鲜艳色彩,无论是房舍建筑、花草树木,还是摊位小铺、车马行人,无不是五光十色亮丽新颖,充满无穷魅力,直让人眼花缭乱。
阳光下,粉的紫的,白里透红的,浅浅的墨黑,还有晃人眼的金色,碧绿是如此青翠可爱,湛蓝像天空般澄净如洗,还有艳丽夺目的深红,活力四射的橘橙……完美地交融在一起,上天像无意间打翻了大染缸,却又染得均匀和谐毫无瑕疵。
“哇!好美好美!”玉飞胧伸出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
玉飞胧和花解语两人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南斐国。
“胧儿,不要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我们不是来看美景的!”花解语站在她背后盯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
玉飞胧回头对她嫣然一笑,拉住她的手臂,表情竟略带一丝调皮:“师娘师娘,不要总板着一张脸嘛。人生要往前看,现在在我们眼前的,就是这一片美景……”
尽管玉侯夫妇为蓝衣门所害,而玉飞胧痛恨至极的杀人凶手蓝见凌又是花解语的弟弟;尽管玉飞胧对花解语不久前的尴尬身份还有些介怀,别人是卖艺不卖身,她倒好,竟是卖身不卖艺……但这些并不妨碍玉飞胧的情绪渐渐好转。
有时候时间是一剂良药,它能慢慢抚平伤痛,曾经你以为再也好不了的伤口,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它治愈结疤。伤口再深,也有忘记它存在的时候,不那么痛了,你就自然好了伤疤忘了疼。
人,总要向前看。
花解语淡淡一笑,眼前的景色于她而言,美则美矣,却还不足以吸引此刻的她。
“今晚就在客栈暂住一宿,明早再启程。”
花解语听玉飞胧模棱两可地说过,蓝辰赋可能会在南斐京城郊外的某一处山间木屋里,而这里已是南斐京城,虽说离山间木屋并不非常远,但她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一时竟也不急着上山了。
玉飞胧跟在花解语后面,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呆立在外面做什么?不想住店?”花解语先一步踏进一家客栈,回头却见玉飞胧还站在门外大街上,一时莫名。
“不是吧?又是金朋客栈?真是有缘……”玉飞胧默默地在门口驻足,仰头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金朋客栈”四个字,古里古怪地叹了口气。
正要抬脚进客栈,忽然听见一声哭泣,玉飞胧不自觉地顺着哭声方向望去,却见客栈门外靠墙而坐的两个人在争吵,确切地说,是两个乞丐样的小孩在争吵。他们脏兮兮的小手上各自抓了半个灰不溜秋的馒头,其中一个怒目而视,另一个则十分委屈地抹着鼻子哭了起来。
对玉飞胧来说,无论是现代还是这个时代,乞丐她还真是见多了。她向来想不出一个最好的方法来帮助他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况且这里面真真假假令人难以分辨。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她若在天崇,好歹有玉侯府的势力撑腰,还可以帮到几个人,但现下却是不同的,南斐不是她的地盘,凡事都需要思虑再三。
正这样想着,玉飞胧却见一个着嫩黄色衣衫的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向他们走了过去,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只听她柔声道:“这几个馒头给你们吃,你们不要争抢了……”
其中一个小乞丐毫不客气地接过那女子递给他的馒头,一边饿狼扑羊似地啃着,一边拔腿就跑,好似谁会偷了他手中这几个馒头一样。
另外那个哭鼻子的小乞丐则颤巍巍地接过馒头,眼里一片委屈的泪水:“姐姐,是他抢我的馒头吃,我好不容易才讨得好心人赏我一个馒头的……”
玉飞胧听她声音,才知这个哭鼻子小乞丐是个女孩,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无论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她。
黄衫姑娘同情地揉了揉哭鼻子小乞丐杂乱无章的头发,也不计较小乞丐身上脏:“你爹娘呢?”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掉了一包泪:“我只有一个人了……”
“真可怜。”黄衫姑娘眼眶红了。
“姐姐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会干粗活,我什么都能干的,只求姐姐能赏我一顿饱饭吃。真的,我会的可多了……”小姑娘说着说着便跪下了。
“你……我……”黄衫姑娘似是有些为难,但终究抵不过心软,“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小姑娘郑重地点了点头。
玉飞胧在旁边看着,觉得剧情真是狗血,这黄衫姑娘要不是天真烂漫单纯过了头就是坑蒙拐骗小孩的高手。若是从前,玉飞胧一定会出手干预,但此时此刻她却有些犹豫,她并不想招惹计划外的人或事。
那黄衫姑娘笑着拉起小孩的手,本想离去,然而一转身却看到了围观群众玉飞胧,只见她美目突然闪动了一下……那表情显然十分惊讶。
哭鼻子小乞丐的眼神也瞟到了玉飞胧身上,只一眼,她又低下了头。
“哇,不会真是拐卖团伙吧……”玉飞胧皱着眉看了看黄衫姑娘身后高大魁梧的仗剑男子以及一个相貌平常的姑娘。
然而令玉飞胧始料不及的是,那黄衫姑娘竟突然撒开握着哭鼻子小乞丐的手,满面欣喜地朝她小跑过来。
玉飞胧懵了,谁能告诉她这世界变化如此之快到底是为哪般?
这姑娘是谁?见了她至于这么高兴么?不会是……连她都想拐吧!
黄衫姑娘激动地抓住玉飞胧的衣袖,盯着她的脸上上下下看了又看,仿佛她脸上有什么令人惊奇的地方。
玉飞胧下意识地想抽出衣袖,她奶奶的,出门在外,衣服本来就不多,这姑娘哪能这么自来熟,随便把满手灰尘抹到别人衣服上?
“啊,画工太好了,简直一模一样!连脖子上有三颗痣都没有遗漏……”黄衫姑娘惊喜地盯着玉飞胧,打量得十分仔细。
“我说这位姑娘……咱可以不要动手动脚吗?”玉飞胧头大如斗,这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姑娘,风格太奇葩了!
“对不起,对不起,”黄衫姑娘见她脸都快变形了,急忙松开她的衣袖,又连连摆手,讪讪地道,“你不要生气啊,胧儿姐姐,我……我是太激动了。”
“你……你叫我什么?”玉飞胧的头更大了,天可怜见的,她真的不认识这姑娘……
“姐姐,我们进去再说吧。”
玉飞胧就这么木愣愣地被她拖着进了客栈,整个过程,花解语只在一旁看着,并未出声说些什么。
“那个,你认错人了吧?”玉飞胧表示,这件事实在发展得太快,她接受无能。
“不会的,不会的!那画像我偷偷看过好几次,不可能认错你的。”
“什么画像?”
“你的画像啊!我皇……”黄衫姑娘猛得捂住嘴,偷偷瞄了一眼四周,才继续道,“大哥画的,他的丹青可好了!”
“我的……画像?”玉飞胧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跟你大哥很熟吗?”
“嗯!”黄衫姑娘重重地点点头。
玉飞胧见她那副认真的表情,顿时有些欲哭无泪:“那请问,你是谁?你大哥又是谁?”
“你叫我小舞就行了,我皇……大哥他……他说了,在外面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招惹麻烦。”小舞姑娘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抱歉地说。
玉飞胧被逼得哑口无言,咂吧了几下嘴唇,硬是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那你黄……大哥,究竟是长得高胖还是矮瘦呢?”
南斐京城的夜晚,并不似天崇京城那样热闹,最近更是由于新皇登基、朝野未清而要宵禁的缘故,大街上几无行人,灯火都黯淡了不少。
玉飞胧打发走那个叫小舞的姑娘后,便早早地睡下了。可是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纠结着各种心事。
一会儿想着第二天去山间木屋,如果她师父根本不在,不知那时花解语会怎样。对于“狡兔三窟”的秋蝉子来说,玉飞胧能知道这么一窟的存在已实属不易了,若是非要逼着她再找另一窟,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不知怎的,玉飞胧真心希望她师父就住在山间木屋里,当她们寻到那里的时候,无论他是惊喜是错愕,只要他在那里就好。她真的越来越同情花解语,她都快搞不清楚,自己明明是秋蝉子的徒弟,怎么胳膊肘尽往外人处拐?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女人,最能够体会对方的感受。因为女人,容易一往情深,越是爱一个人,就越会无怨无悔付出青春。而花解语,她的青春耗在了为寻找秋蝉子而走过的天涯海角,甚至最后沦落风尘也依然没有放弃她的寻找。
而秋蝉子,玉飞胧一早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云淡风轻的面容下始终掩藏着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忧愁,他曾经淡然宣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否他的心里还是留有一席地,装着那个难以忘却的人?他说过,女孩子穿粉色最是好看,其实最好看的,是记忆里的那个粉色身影。
逃避不是过一辈子的办法,有些事情,总该有个结局。
玉飞胧闭了闭眼,沉静半晌,随后翻了个身,然而她的眼前却蓦然浮现出下午那个黄衫姑娘,那个自称小舞的年轻女孩。
玉飞胧自问从不认识这个小舞,甚至是她的大哥抑或是她的任何一个亲戚,她都不曾有过接触。但观她衣着姿态,另加她身后的保镖和女仆,想必定是出自名门望族。而她玉飞胧并不是南斐人,认识的南斐人屈指可数,只有倾城山庄的人和当今南斐皇帝风闲羽,勉强再算个前国舅罗乃傲……
一想到罗乃傲,玉飞胧经不住一阵激灵,浑身打了个颤,黄衫姑娘可千万不要是他的人啊!听说风闲羽虽然赢得帝位之争,风闲翼也早已自刎,但这个严重危险人物、朝廷头号通缉犯——罗乃傲却逃脱了法网,现下不知所踪。要是被他知道当初编谎话骗他风闲羽已死的她如今又来了南斐……他,会不会暗中放毒将她谋杀?
玉飞胧顿时吓得一泡尿憋在膀胱里,忘记了上一秒想上茅房的欲望。连窗外的树叶婆娑声都让她一惊一乍起来,朦胧的月光下,树影斜斜地倒映在白纱纸糊的窗面上,夏日暖风阵阵吹来,树枝在窗前摇曳,影子在她的眼前荡来荡去,玉飞胧只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正此时,房间外忽然似有一个人影闪过,玉飞胧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使劲睁了睁眼,却发现窗外的人影定住不动了。
玉飞胧捂着胸口,方寸大乱。苍天啊!大地啊!不会怕啥来啥吧……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