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报告-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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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计报告》第十四章(10)
14·8
信州机场候机厅,周处长买完机场建设费转过身,发现罗晓慧和叶莹站在面前,他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们……”
看着周处长被逮了个正着时的狼狈样,叶莹忍不住又揶揄地说:“怎么周处长,又想躲开我们外逃呀?”
周处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支吾起来:“我,……”急中生智地说,“下个月的工资还没着落,我得出去催款。没办法,等米下锅……”
丁云峰突然走了出来,冲着周处长说:“周处长,你就甭装了。”然后转身对罗晓慧和叶莹说,“我想单独跟周处长说几句。”
罗晓慧点点头,拉着叶莹走到了一边。
周处长着急地说:“丁总,你这不是自己卖自己吗?”
丁云峰点点头:“不错,我是自己卖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问题搞个水落石出。”
周处长提醒道:“可你别忘了,给华耘工程公司担保贷款是你丁总签的字画的押;当初在合资公司出任副董事长的也是你丁总。再说了,也是刘董一手把你丁总提拔起来的。”
丁云峰认可了周处长所说的事实,但是他补充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从我个人的角度说,我确实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才是。可你知道吗,他提拔我,不过是让我帮他搞破产,好掩盖他的罪行;我不干,他就把我送进监狱
周处长无奈地说:“那又怎么样?他跟范省长的关系可不比一般,你扳不倒他的。”
丁云峰大声鼓动他:“也许我一个人是扳不倒他,但加上你、加上集团全体职工……”
周处长冷笑着问:“丁总,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天真吗?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拿了不少好处。”
丁云峰把所的后果都想过了,他缓缓地说:“确切的说,不是什么拿好处的问题,而是犯罪的问题。”
周处长没好气地说:“知道就好。”
丁云峰继续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管如此,我丁云峰宁愿自己先倒下,也要把他刘光远扳倒,不然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对不起集团全体职工。”
周处长还是不停地摇着头:“不管怎么说丁总,对你的人格和勇气我还是很佩服的。但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一个人在水泥集团里,我是全家,儿子、女儿、媳妇、女婿,加上亲家,不,亲家的儿子女儿媳妇女婿都在水泥集团。要是跟刘董闹翻又扳不倒他的话,那就不是我一个死无葬身之地。”说完转身走向安检口。
丁云峰上前拦住他,不死心地接着游说:“可是周处长,要是不趁特派办这次审计把他刘光远扳倒,如果水泥集团彻底破产,那就不仅仅是你的全家、亲家的全家,而是集团全体职工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也许刘光远会额外给你一大笔钱,但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你的良心,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
周处长看着丁云峰没吭气,愣了半天后推开丁云峰向安检口走去。
飞机已经起飞了,罗晓慧他们几个人还站在候机楼外的停车场上,看着冲上云霄的飞机渐渐远去,失去了踪影,丁云峰不断地苦笑摇头:“……你们审计怎么连扣人的手段都没有?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们审计身上了。”
叶莹耸耸肩,安慰起他来:“你也看见了,这就是我们审计工作的难处……,不过我看周处长这个人还不至于不可救药……”
丁云峰现在心情真的是一片灰暗,有些泄气地说:“为什么?他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搞不好,这次我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罗晓慧可不想失去这个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盟友,也在一旁安慰他:“别那么悲观,丁总,我看周处长这个人良心还没泯灭……,再给你说句交底的话,就是周处长不回来,就我们现在从帐面上查出的问题也可以……”
叶莹突然地指着不远处喊到:“快看。”
只见周处长拖着行李慢慢地走了过来,三个人连忙迎了上去。
《审计报告》第十五章(1)
15·1
方宏宇坐在医院病床前,和童北海慢慢聊着:“……舍近求远地跑到福建去买迫紧器,放着信州六十多块的迫紧器不买,非要去买二百六十多块的,对了,还有高价沥青,广西钦州可是走私沥青的一个点,他们从那里买沥青除了高价的问题,还有没有走私的问题?老童,这个真帐还得继续复下去,这里面一定还有其它更大的问题。”
童北海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也非常兴奋地说:“是呀,迷雾在一层层地拨开,他们的问题恐怕藏不了几天了。”
由于兴奋,童北海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红光,方宏宇也不无担忧地看着他说:“昨天审计长还打来电话问起你的身体,老童,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呀,你可别硬撑着和年轻人一样每天加班熬夜,你的气色可是不大好呀。”
童北海嘿嘿一笑,兴致高昂地说:“气色不好心情好,方特,我倒不了……。”
这时电话响了,方宏宇拿起了电话走到窗边接听起来:“我是方宏宇……这说明这个周处长确实是良心发现了,他们让他躲到外面去,正说明了这个姓周的肚里有货,……好,我马上过去。”转过身子对童北海说:“老童,你好好在这儿躺着,罗晓慧那边有了新进展。我过去看看。”没想到童北海一听到“进展”二字就两眼放光,还没等方宏宇说完就把他往外推,还一个劲儿地催促:“我这没事,你快去吧!”
方宏宇出了楼门向院外走去,一辆车从院外开进来停在了他身边,车窗玻璃摇下,露出了顾雪梅的脸,她笑嘻嘻地问:“是你正巧要出去,还是知道我要来故意躲我?”
方宏宇笑了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躲你?”
顾雪梅用手拨了拨头发,笑着说:“那就是正巧要出去,敢上我车吗?我送你一程,边走边聊。”
方宏宇倒很想看看这位美女老板在他面前唱什么戏,他走过去拉开了车门:“有什么不敢的,省我一份‘打的’的钱。”
汽车漂亮地调了头,驶出了院门。
顾雪梅一边开车一边和坐在一旁的方宏宇聊天。
方宏宇轻轻拍了拍座椅,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的车呀。”
爱车被夸奖,顾雪梅感到跟夸自己一样,她得意地一笑,轻声细语地问道:“听说你的车烧了?”
提起这件事,方宏宇就有些窝火,也不想再谈下去,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不知顾大老板找我有何事?”
顾雪梅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原本咱俩在工作上是不会有什么往来的,你们审计的是国有资产,而我是私营企业,但是,我听到了一些对我不利的传闻,所以想来找你核实一下。”
方宏宇心知肚明,但还是故意装糊涂:“对你不利的传闻?我怎么不知道?到是范省长老在我这儿夸你,说你的华耘公司是民营企业里的标杆企业、利税大户,还说信州要多有几个像你顾总那样的民营公司,他范省长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所以就有人借我和范省长的关系大做文章,造谣生非,说什么我顾雪梅赚钱无非就是靠…方特派你不知道那些人说的多么下流……范省长这么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一个我们信州难得的好领导,却有人无端地往他身上泼脏水,真是天理难容……”一提起范省长,顾雪梅就仿佛被戳到了心窝子,越说越激动起来,只差要破口大骂了。
正在这时,一辆车迎面疾驶而来,方宏宇连忙大叫:“顾总看车。”
顾雪梅猛打方向盘,与迎面疾驶来的车擦身而过。
方宏宇拍了拍胸口,不无后怕地说:“真玄啊顾总。”
顾雪梅反倒是神色自若,甚至还开起玩笑来了:“要是真出了车祸,人们发现我们两人在一个车上,绝对又是信州的一大桃色新闻。”
方宏宇有些吃不消了,赶紧把话题往正题上引:“顾总,你今天恐怕不是要和我说这些吧?追查黄色新闻可不是我的职责和擅长……”
顾雪梅微微一笑,反让方宏宇猜起自己的目的来了:“方特真是聪明人,那你说要我和你说些什么呢?”
方宏宇不动声色地说:“据我所知范省长并不知道你一口要吞下水泥集团,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千万别把你吞并水泥集团的事和范省长扯到一块儿。”
顾雪梅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赌气似的说:“方特,你名义上在水泥集团搞什么例行审计,暗中却调查华耘公司与范省长的关系,说穿了就是调查我和范省长之间的关系,是你们的调查,让许多人硬是无中生有地把我和范省长搅进了说不清的男女关系中。”
方宏宇哈哈一笑:“顾总真是个明白人。”
顾雪梅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也觉得好笑,故意装出一副骄傲的样子:“彼此彼此。这年头,谁又比谁傻多少!”
罗晓慧、叶莹和丁云峰、周处长正在罗晓慧办公室说着话,方宏宇推门走了进来;叶莹连忙起身招呼他:“到底是当领导的,干什么都雷厉风行,这么快就赶来了。”
方宏宇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乐呵呵地说:“有顾雪梅的宝马车为我送行,当然快了。”
罗晓慧倒是并非不感到意外:“她找你了?”
方宏宇点点头,笑着说:“她终于沉不住气跳出来了。”
《审计报告》第十五章(2)
罗晓慧也笑了:“好事呀。”说罢给周处长介绍起方宏宇来。
周处长上去朝方宏宇伸出了手,方宏宇满面春风地紧握住周处长的手,热情地说:“谢谢你能配合我们搞清一些问题,水泥集团是国家的企业,你们在那儿干了半辈子了,谁也不希望它不明不白地破产了,更不希望他不明不白地成了某些人的私有财产。”
周处长感慨万分地说:“对,我一定尽其所知地配合你们。”
几个人落座后罗晓慧对周处长说:“周处长,你接着说。”
周处长点点头接着刚才谈到的情况继续说起来:“我们集团本来合格的产品,却当成次品卖给了华耘公司,但顾雪梅委托一个公司转手就高价卖给了高速集团……”
罗晓慧皱着眉头插了一句:“刘光远跟孙立新是什么关系?他们的来往密切吗?”
刘光远和孙立新的来往?周处长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记忆,似乎自己没有发现他们会过面,不过也许当自己不在场时,他们有没有见过面就不得而知了:“这个,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丁云峰愤愤不平地在一旁插话:“那个顾雪梅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听说他跟范省长的关系很特殊,不然刘光远怎么会把水泥低价买给她呢?”
这种传闻罗晓慧倒是第一次听到,她一头雾水地问丁云峰:“那顾雪梅跟孙立新又是什么关系?”
丁云峰一愣,连连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15·2
接到范翔忠要召见自己的消息,洪厅长的心里就一个劲儿的直打鼓,果不其然,他刚进范翔忠的办公室,就被范翔忠劈头盖脸开始训斥起来:“……洪厅长,你的审计厅怎么跟信州特派办搅在了一起?”
洪厅长赶紧拿出事先想好的说词:“范省长,我正想向你汇报……”
不过范翔忠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双眼紧盯着洪厅长说:“先斩后奏是吧?”
洪厅长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是这样范省长,他们信州特派办人手不够,请省审计厅帮忙,所以……天下审计是一家嘛。”
范翔忠冷笑着揶揄道:“你说得不错,天下审计是一家,我怎么差点给忘了呢?”
洪厅长听出了不对劲,硬着头皮故作轻松地说:“范省长,也就是例行审计而已……”
范翔忠猛一拍桌子,把洪厅长吓得一激灵,指着洪厅长的鼻子说范翔忠:“老洪啊老洪,我没想到你居然敢当面骗我。那是例行审计吗?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里审计水泥集团,暗地里冲着高速集团,冲着我范翔忠。”
洪厅长强压着心头的不满,赔着笑脸解释说:“范省长,您,您误会了……”
范翔忠脸色越来越难看,冷笑着说:“误会?我看你是成心跟省委省政府作对。”
这顶大帽子把洪厅长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说:“范省长,您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
范翔忠站了起来,在洪厅长面前踱着步,冷冷地盯着洪厅长说:“你有什么不敢!我看你比岳歧山胆子还要大。”
范翔忠话里的暗示很明白,想起前任岳厅长的命运,洪厅长就不寒而栗,讷讷地说:“范省长,我……”
范翔忠不再理洪厅长,点燃一只烟不慌不忙的抽了起来,好半天才又开了口:“老洪啊,上任多长时间了?”
洪厅长小心翼翼地回答:“满打满算,还,还不到两个月。”
范翔忠吐出一口烟圈:“别忘了,你不向我汇报,有人向我汇报。”见洪厅长想要张口辩解,又一脸不高兴地训斥起来,“回去好好想想吧。屁股该坐到哪边,该听谁的招呼,想好了再来找我。一句话,别忘了你老洪是信州省的审计厅长,不是他们信州特派办的派出机构。把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守土有责是对你最基本的要求。”
洪厅长还想说话,范翔忠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洪厅长只好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范翔忠的办公室。
洪厅长垂头丧气地向外走着,正好遇上了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方宏宇。他也是被一通紧急电话召见来的,意外地是在这里居然遇上了好久不见的洪厅长,而且看起来情绪还非常低落。方宏宇主动出声向洪厅长打招呼,正低头走路的洪厅长抬头见是他,马上知道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洪厅长四周瞄了一眼,一把拉住方宏宇走到墙角,低声说:“方特派,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方宏宇抬腕看了看手表:“我有事要找范省长。”
洪厅长一脸沉重地告诉方宏宇,自己刚从范翔忠那里出来,确实有非常紧要的情况要先相互通通气。两人一合计,最好还是先到楼道尽头的洗手间里去谈谈。一关上门,洪厅长就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