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案件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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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错。”
“盗窃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在今年七月初。”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乌格罗夫笑了笑说,“现在总算全明白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瞧着他。
“事情是这样的”,乌格罗夫解释说,“当时匪徒们妨碍了一件更危险的勾当。原来,舒宾斯基家里藏有一些重要文件,有人打算把那些文件偷走。”
“那人长着胡子,戴着眼镜和帽子。”桑德列尔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来,你们也发现他喽?”
“是的,可惜,他没有碰到我们手上。”
“他找到了捷径,直接撞到我们那儿去了。”乌格罗夫笑了起来,“不过,我们知道舒宾斯基不会有太平日子过的,所以采取了一些措施。”
“也许,这个冒名的依万·乌特金就是为这事到莫斯科来的。”左托夫猜测说。
“这是毫无疑问的了。我们曾在他们的一个联络点等候他。几天以前,他企图和那里取得联系,但这个坏蛋及时察觉到危险,中断了联系,逃走了,隐匿在莫斯科市内。结果又从这里钻了出来。”
“事情很清楚,”西兰契耶夫说,“对于像他那样的人来说,再也找不到比刑事犯更好的支柱了。”
“对,这是不容置疑的。”乌格罗夫同意说,“这样吧,同志们,让我们先在这儿对那个家伙进行初审,然后我再把他带走。”他提议说。
“你可以留在这里,科尔舒诺夫,”西兰契耶夫说,“如果你不感觉过分疲倦的话。”
“您说哪儿的话,上校同志,我不累。”
“那太好了!这对你会有益处的。”西兰契耶夫赞许地说。他又转向乌格罗夫问道:“审讯由谁来主持呢?”
“我想,由吉奥尔基·弗拉基米诺维奇来主持。因为是他头一个看穿了这小子。”乌格罗夫笑着说,“而且莫斯科的罪犯材料,他比我们谁都清楚。不过还得看看这些东西,吉奥尔基·弗拉基米诺维奇,这是列宁格勒的监视报告和柏林发出的情报。”他转向桑德列尔说,并从自己的文件夹里取出几份材料,交给对方。
桑德列尔坐到局长办公桌的后面,读过递给他的材料以后,抬起头来说道:“一切都清楚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同志们?”
他以急剧的动作把台灯转了过来,使明亮的灯光照射在办公室中央一个单独的椅子上,被捕的外国间谍即将坐在这里。
“老爷子”在走进商店之前,先在霓虹灯照耀着的玻璃橱窗前站了一会儿。橱窗玻璃像镜子一样清晰地映出他身后街上的一切情景。“老爷子”喘了一口气,留意地观察着周围的人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人们匆匆地从此经过,各自都在为自己的事情操心,甚至没有谁向站在橱窗前的这个老头儿瞧上一眼。好了,现在该透过橱窗望望商店里面了。那边就是“老爷子”要去的柜台,后面是那个熟识的售货员,他曾告诉“老爷子”新到了一种极为珍贵的“金鸡心”。“老爷子”再度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便坚决地推开了商店的玻璃门。他没有发觉,就在此时,从对面房子的大门内迅速走出一个男人来。那人穿过街道,尾随着他进了商店。这便是萨沙·罗巴诺夫。“老爷子”在收款处付了货款,走到柜台跟前,售货员把盛着“金鸡心”的盒子递给了他。
就在这时,“老爷子”陡然感到有人在监视他。他是用他的皮肤,用一种特殊的“嗅觉”感到这一点的。这种“嗅觉”从来没有骗过他。
“老爷子”非常镇静,不慌不忙地俯身到柜台上,随即猛地一下回过头来。萨沙最担心的四目相遇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老爷子”完全明白了。毫无疑问:他被“盯上了”。现在必须脱身,走掉,无论如何也得一走了之。
这时,暮色苍茫,寒气袭人。“老爷子”转身向别特罗夫卡街走去。
他心中充满了愤恨。这都是由于可恨的“金鸡心”引起的。现在他才明白这是个圈套。这种圈套只有一个人做得出,那就是曾与他作过殊死斗争的、有经验的老敌手。罗什金说,他在刑侦局工作。难道在垂暮之年仍不得不和他交手吗?很久很久以前,“老爷子”曾输在他手里,但是现在不会了。好吧,摆一个迷阵吧。
“老爷子”头也不回,顺着胡同向前走。他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他们完全可以下手逮他,但却按兵不动。就是说,想让他把他们引到某个住宅去,以便暴露他的同伙。同伙?……他现在就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同伙吧!有意思的是:到底有几个人在盯他的梢?两个,三个,还是四个?
首先,得分散他们的力量,让一些人去跟踪意想的同伙,以便最后一个对一个,那时他一定能溜之大吉。
在别特罗夫卡街商场入口处附近,他稍停了一会儿,仿佛在寻找什么人,然后坚决地走到一个抽纸烟的陌生青年跟前,从皮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揉皱了的纸烟,向那人借了个火。他一面接火,一面悄悄问那青年要不要戏票,中央售票处刚开始出售的大剧院的票。青年人喜出望外,赶紧向他道了谢。“老爷子”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嗯,一定会有一个家伙跟踪这个小伙子,”他想,“现在我再向他们暴露一个‘同伙’吧。”
到了斯维尔德洛夫广场,他向电影院走去。人群中有一个鬼头鬼脑、眼睛贼溜溜的小伙子。“老爷子”招手示意叫他到跟前来。
“有票吗?”他低声问道。
在一阵简短而神秘的谈话后,小伙子捏着一张十卢布的钞票走开了。“老爷子”又向前走去,并洋洋得意地想:“现在该有第二个人去跟踪了。这么一来,跟随我的只有一个或两个了。为了保险起见,再来调开一个。”
这时,跟踪“老爷子”的萨沙·罗巴诺夫低声地向一个同志耳语说:“别去追那个小伙子,他是卖黑票的。你明白他耍的花招吗?沃洛奇卡追踪第一个真是徒劳无益。”
这时,“老爷子”把冻僵了的手深深地插入衣袋,匆忙地沿着基洛夫街向前走去。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没关系,没关系,快了……我就要脱身了,亲爱的先生们……”“老爷子”由于气愤和劳累而喘息起来:“再调开一个,就……”
忽然,运气来了!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走到他跟前,凑近他的耳朵,大声问:“公民,邮政总局在哪里,知道吗?”
“老爷子”故作惊惶地望望四周,悄悄地详细告诉她该怎么走。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点头告别,继续向前走去。他深信:如果有两个人跟踪他,那么,其中有一个必定会去跟踪这个妇人。现在,他可以任意收拾剩下的一个,悄悄地、毫无声息地,让那人终生记得这件事。
……跟在“老爷子”后面的罗巴诺夫惶惑不安地和另一个同志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怎么办?要不要跟踪那个妇人?他们才两个人哪!萨沙的表情显得很紧张。那个同志在等待组长的决定,并目送着冉冉远去的妇女的身影。
“老爷子”往前面基洛夫广场望去。他知道,那里靠着左边停着一排出租汽车。他想好了一个行动计划。“老爷子”猛地转了一个弯,拐进了最近的一条巷子里。同时,他摸到了纸烟,一面走,一面开始用冻僵的、不听话的手指急剧地撕开烟皮,把烟草径直抖进衣袋里。
穿过巷子,快往右拐向广场的时候,“老爷子”悄悄回头望了一下。此时,行人几乎绝迹。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个穿深色大衣的人。“就是他!”“老爷子”准确无误地猜着了。他转了弯。过不一会儿,他又回头望了一下。那人还跟在他后面。“嗯,那么,干吧。”“老爷子”猛地转过身来,向跟踪自己的那人迎面走去。
当走到那人身旁时,“老爷子”把一撮烟草突然向那人脸上撒去。当时那人眼睛就痛得难受,大叫了一声,行走蹒跚起来。“老爷子”轻轻地摆动双臂,保持身体的平衡,直向广场奔去。
他喘息着,心脏仿佛就要爆炸似的。他奔进广场,穿过马路,跨进停在尽头的一辆出租汽车里。司机惊异地扭过头来。
“上哪儿去,公民?”
“老爷子”紧紧抓住胸膛,顷刻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但就在这时,他也没有失去惯有的警惕性。他把钱递给司机,用嘶喘、绝望的声音说:“拿着吧,兄弟,把汽车开进那条巷子,往左拐,到转角处等我。我把老婆送来。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们把她送进医院去,懂吗?”
“懂了,”被弄得莫名其妙的司机不知所措地一边回答着,一边马上开动了马达,“我等您。”
这时,“老爷子”跳出了汽车。不过是从另一边的车门出去的,当出租汽车还没有驶离原处,还遮着他的时候,他拉开了邻车冷冰冰的车门,钻了进去。
“老爷子”的计划很简单。假如有人企图跟踪他,跟踪者能看见他跳进第一辆出租汽车,可是看不见他从汽车里钻出去,现在这辆出租车一走,追踪者势必尾随而去。
第一辆出租汽车鸣了一声喇叭,便开走了。
这时,“老爷子”坐着的那辆汽车的车门被打开了,一个看不清外貌的人镇静地、用稍带嘲笑的口气说:“喂,这部汽车已经有乘客了。对不起。”
车门又呼地一声关上了。
“老爷子”无力地靠到椅背上。他明白:他的计划破产了。
他不理会司机的问题,钻出了汽车,战栗地往前走去。
哼,好吧,就是说,得拼个你死我活了?好呀,还得施展点本领出来。要是有力气就好了。那么,就离开此地吧。要离开,就得狠狠地报复一下。对所有的侦查员……让刑事侦查局疲于奔命。他兴奋起来,于是加快了脚步。一个新的计划在狂热的报复心中逐渐清晰地形成了。
萨沙·罗巴诺夫跟随在“老爷子”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走着。他头也不回地向追上他的一个同志轻轻地说:“幸亏我马上闭上了眼睛。老弟,看他还有什么鬼花招,坏蛋!马上我们就会晓得了。等一会儿,我和你还要上一堂大课呢。瞧他像一只被追急了的狼似地在莫斯科乱窜。”他又换了一种严肃的口吻说:“嘿,到那头去。别忘了信号。随时都有可能偷袭。他一定是打算到‘小燕’咖啡店去。我们到咖啡店附近的老地方会合。”
到了基洛夫街的尽头,“老爷子”向广场走去。他决定玩最后一个鬼把戏,以便和追踪者单枪匹马地进行决斗。
“老爷子”走到无轨电车站,排在短短的行列的末尾。一会儿,又有三四个人排上来了。
无轨电车开来了。在临到上电车的一刹那间,“老爷子”仿佛改变了主意,突然闪到了一旁。排在他后面的人们一个个都上了电车。“老爷子”独自在本站上呆了一会儿,跺着冻僵的双脚,幸灾乐祸地望着开走的电车。随后,“老爷子”飞快地穿过宽阔的马路,钻进了最近的一条巷子。
……两盏明亮的、带有圆形毛玻璃灯罩子的电灯照耀着‘小燕’咖啡店的门。从巷子后面闪现出了“老爷子”高高的、稍微伛偻的身影。他向四周瞅了一眼,随后,推开咖啡店那挂着一层薄霜的门。他刚刚在门后消失,罗巴诺夫便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那一对棕黄色的眼睛在红润的脸上兴奋地闪闪发光。他望也不望咖啡店一眼,径直横过街道,走进对面一座房子的大门里。
“对了,不出所料!”他快乐地向在那里等他的同志说道。
“萨沙,你的嗅觉像猎犬一样灵敏。”
“不错,长处是隐瞒不住的。”
萨沙对自己的估计感到很满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他本人也为自己的灵感,为自己聪明而精确的推测感到惊讶。他觉得,这种估计仿佛是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像“老爷子”这样一只老狐狸的全部诡计是不容易摸透的。但萨沙并不自欺欺人。他知道,离结局还远呢。现在“老爷子”在咖啡店里又在耍着什么新花招。这说明他发觉有人追踪他。“你高兴些什么呢?”萨沙嘲讽地反躬自问。
“我们不进咖啡店去!”他严厉地说,“咖啡店有两道门。其中一个是便门,通往院子和巷子。你看住大门,我到那个角落里去看住后门。他跑不掉的,不过,你要和我保持视觉联系,懂吗?”
“懂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十点多了。我们已经追踪了三个多小时。我们老是被他发觉,照这样下去,他还会带我们再兜上三个小时的。”
“他会在半路上断气的。”
“不行哪,得保全老头儿。他还得把我们带到他的巢穴里去。嘿,别说了,执行任务吧。”
这时,在咖啡店里,卓娅跑到了“老爷子”坐的那张桌子跟前。
“我来暖和暖和。”他嘶哑地说,用劲地摩擦着冻得又红又僵的双手,“来点酒和菜,快点儿。”
他向门口望了一眼,心想人没有进来,在街上守着哩。那就是说,他不用慌张。既然这样,那人无疑地也知道还有另一道门——通院子的门。那好吧,想别的办法走。“一定要脱身!反正说到做到。”“老爷子”固执而又恶狠狠地想着,但同时却惊恐地感到:他已失去了昔日的自信。
卓娅把酒和菜端来了。“老爷子”趁着她往桌上放碟子的时候,悄悄地说:“等我一吃完,你就带我到一个空房间去,让我单独呆上五分钟。我自己出来,要给我弄六个别针,一块厚实些的头巾或是围巾,和一支手杖,什么手杖都行。懂吗?”
卓娅惊恐地瞧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
“你不用管!我要从这里脱身。有空房间吗?要不然上厕所去也行。”
“有。”
“那就好了。你别去久了。我在五分钟之内就吃完。”“老爷子”一面环顾邻座的人们,一面匆匆忙忙的吃着。“得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