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6年第1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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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爱。为了早日还上欠丽丽娘家的彩礼钱和其他亲属的钱,丽丽拿出自己的积蓄又回娘家借了一些钱,把这些钱做为资金,开一家熟食店,熟食店开业了,故事也就开始变化了。
开业后,贵子要求自己管钱,因为丽丽要起早贪黑的家里家外的干活,所以也就答应了。可是半年后,他们挣的钱都没有了,贵子说是还债了。说结婚前她娘家要的彩礼钱全是借来的,所以现在挣来的钱都还给人家了,于是丽丽开始哭闹,说自己欠娘家的钱,娘家也让快些还,于是两个人经常吵架,贵子在母亲的怂恿下经常把丽丽打得起不来炕。丽丽是个不服输的女孩,又加上娘家人催债,她把怨气和憎恨都凝聚在贵子身上,但是因为总也打不过贵子,后来就不吱声了,干脆就是偷,偷了卖熟食的钱藏起来,想攒够了还给娘家,谁知被天天监视熟食店的婆婆发现了,告诉了贵子,贵子又开始揍她,直到把她打到跪地求饶,乖乖地交出偷的钱,贵子才住手。后来,贵子干脆天天在身上别着菜刀,晚上睡觉枕着菜刀。扬言丽丽再敢作闹他就杀了她,丽丽开始害怕了,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就找来丽丽哥哥和舅舅,去丽丽婆家说理,结果,丽丽的舅舅被贵子用菜刀砍伤,哥哥被贵子的家人打跑,晚上,丽丽被打得在冬天穿着衬裤跑回了娘家。就这样丽丽把贵子告上了法庭,贵子离家出逃。一去三年多,没有音信,问贵子家人,贵子家人说:“不知道。”而法庭那边的一个副厅长是贵子家的亲戚,就这样,丽丽的离婚案子一直没个着落。
丽丽讲完她的故事,偷偷地拭去了眼角内的泪滴。
“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此时我能说的就是这句话。说完这句话,我就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条路我已经很熟悉了,它的每一个起伏都在我的心里,包括那半黄半绿的树和空中飘舞的叶子,它们已经在我的记忆深处定格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想起,想起接雨晴时的遇到的小女孩,想起接芳芳时的奇遇,而且每次在这条路上走过我都会对未来充满幻想,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幻想的女人。
我主动帮助丽丽,是因为我伤害过她,她无辜地让我给扎了一螺丝刀,让我感觉亏欠了她,我总是想找个理由来弥补我的过错,但是作为一个酒店老板娘的我,碍于面子是不愿意张口向她道歉的,幸好雨晴替我把我应该说的话都说了,才不至于我在她的面前尴尬。酒店还是要开下去的,酒店的好坏和她们有着直接的关系,而她们也需要酒店,因为在这里她们能赚到她们需要的钱,淼淼有年迈的姥姥需要她来赡养,芳芳有瘫痪在床上等着吃药的父亲,丽丽有着一段糟糕透了的婚姻,只有我和雨晴是幸运的。但是我和雨晴一样需要去努力赚钱,我有更大野心想筹资金开更上档次的,更上规模的酒店,还想开连锁店,而雨晴想给自己攒点钱将来去学习计算机,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为钱而努力着。钱,是一个很俗的字眼,可是没有钱就很难达到自己向往的生活,没有钱就会失去自尊,记得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这样的一个标题《贫穷是一种病》,一个人贫穷到了连生存的基本条件都不能满足时,思想就会压抑,就会丧失信心。有时候我也会像一些人那样去鄙视钱,想把自己从铜臭中解脱出来,然而没有钱买手纸,没有钱买稿纸,没有钱买墨水,一脑子的思想如何去宣泄呢?所以还是现实点好,现实就是先赚钱,再去喝咖啡,再去买名牌,也许你会认为我扯远了,其实这才是我所有故事的立意,人无论怎么样选择自己的赚钱方式目的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满足自己基本的生活条件,满足物质生活,满足精神生活。
“虹儿姐,到了。”我的沉思被丽丽打断,我和她一起下了出租车。一下车,我和丽丽就引来了很多目光,有好奇,有羡慕。但是我喜欢,从上次去吉林,我已经很喜欢别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而我自己的着装打扮也越来越另类,越来越追求档次。我的另类似乎和这里的人群格格不入,他们已经穿上厚重的棉毛衣,夹克,有的妇女居然还戴上了毛围巾。而我,却穿着火红色,配有披肩的羊绒晚礼服,火红色的翻毛皮靴,一头黄色的长发垂到腰,手里还拿着一款流行的红色皮包。我就像一团火焰来到这座小镇上。
“一会儿你见仇利维庭长不要害怕,他是我的同学,人挺友善的,你有什么委屈和要求就直接和他说好了。”我嘱托好丽丽,便和她一起上楼。
这个法庭不大,上了二楼就到了,我直接敲庭长室的门。
“请进!”
“你好啊,庭长大人。”我满脸堆笑。
“哈哈,今年的秋风就是有劲儿,把我们的钟虹儿给吹来了。”仇利维看见我就从他的办公桌里面走出来。一面和我寒暄一面用眼睛看着丽丽。
“这是丽丽,”我介绍说,“是我前几天和你提起过的那个。”
“哦,是想离婚的那个吗?”仇利维思索着什么。
“是,她需要你的帮助。”
“我认识她,我和崔明去你的酒店的时候看见过她,那时候刚到酒店来,穿的还很土,但是人还是很漂亮的。”
“是。”丽丽应和着,看着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对了,你们的紫星弄得怎么样了?”我旧话重提,没话找话。
“我买了一台,算是支持崔明了。”
“那崔明发财了?”
“发什么了,他自己倒是没有赔上,却让我们这些贫民买了个新时代的武器,享受一次高档次。”
“如果不是云松阻止,我就买十台了。哈哈,那样我就享受十次高档次了。”
“别提了,那次我看见云松不高兴,赶紧张罗走人,可那傻瓜崔明还坐在那里和你白话,也不怕云松揍他。”
“哈哈。”我现在想起那天的事情感觉很好笑。
“你还笑,你家李云松就像一只老虎守在你的身边,让我们这些恶狼只敢偷看,不敢接近。”
“哈哈,利维,你怎么变得这样油腔滑调了?”我很开心地看着他,他确实变了,变得能说会道了,变得自信明朗了,人真的随着身份的变化而变化吗?
“你也变了,变得像一团火焰,燃烧了苏城,现在又来燃烧这个小镇。”
“去,不和你胡侃了,你赶紧把丽丽的事儿给办了吧,晚上我们还要赶回去。”
“回去?羊到了狼的嘴边,还能跑吗?”
“哈哈,我说真的,车在外面等我们呢!”
“那你下去,让他走,晚上我有车,我们一起回去。”
“那多不好意思啊!”
“老同学来了,怎么我也要表示一下啊!”说着,从西服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丽丽,让她去交车费。丽丽没有要,而是跑下了楼,用自己的钱去交。
丽丽下楼了,我们却谁也没有话了,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丽丽跑上来,我才说。
“丽丽,你把你的手续给利维看看。”
“我也没什么手续,就有前年来起诉时的状子,上面有我舅舅和哥哥的笔录和手印。”
“给我吧,把你的事儿,给我讲一下。”利维接过那张状子,看也没有看就把它放到桌子上,然后仔细地听丽丽讲自己的故事。
丽丽一边讲,一边用手绢擦眼泪。利维只是点头。等丽丽讲完了他才说:“你的故事我调查过了,事情已经很多年了,现在你如果不要求对方在经济方面补偿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你要交起诉费和下乡时的车费,因为我们要雇车到男方家去下通知,然后在报纸上登公告,如果你能承担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办手续,六个月后就能拿到离婚书。”
“我能承担,谢谢您,我都办好几年了,每次我来都是说贵子不在家,办不了,其实我听说他在外地已经和一个女的过上了。”
“你别管他的事儿了,只要给你手续,能离就好,然后你也可以找对象了。”
“嗯,我听你的。”
利维给书记员打电话,让她带丽丽去办手续,然后和我闲扯了一会儿,等丽丽办完手续,就请我们去他们镇上最好的饭店吃饭。
这酒店比我的酒店还要大,但是室内的装修就无法相比了,这里的设施似乎是一切从简,唯有饭菜还算是可口。
“这里的条件就这样,不要见怪。”仇利维张罗着酒宴。
“已经不错了,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却让你破费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难得你能来一回,怎么也要留下吃点儿饭,否则让崔明那小子知道了非收拾我不可。”利维故弄玄虚地说。
“弄了半天你请我吃饭,不是出自内心的啊,是怕崔明收拾你啊?”
“哈哈,他可是你的护花使者。”利维咧着嘴巴说。
“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怪想念他的。”我忽然间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最近怎么样了?”
“最近可忙了,处了一个女朋友,整天往姑娘家跑,又是鲜花,又是礼品的。”
“他也应该忙活这个了,看我女儿都六岁了,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迟到。”
“哈哈,我也比你迟,我的儿子才三岁。”
“那就为迟到喝一杯,但是,我只喝一口,前一段时间发疯,喝醉了,看见酒就哆嗦。”
“女人那样喝酒太失态了,有损于形象,以后你不要喝酒了。”
“呵呵,还是老同学知道怜香惜玉。”
“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哈哈,我可是第一号好男人。”
我们都哄然大笑起来,丽丽拿着酒瓶子不失时机地往仇利维的酒杯里倒酒,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而我的心却感到空拉拉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这顿饭对付过去的,吃晚饭的时候天都黑了,我的心急了,像有什么事情在催着,于是我让利维安排快点儿回家。
夜幕落下来,把天和地用一个色调涂抹均匀。利维的司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他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仇利维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侧着身子,不断地回头和我们聊天。
丽丽特别的高兴,她不停地恭维利维,并和他说笑。
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急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在催促着我。夜风刮着车窗呼呼地响,我的心随着它开始颤抖烦乱。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我和仇利维客套一番后下了车。酒店的门灯把酒店的门前照得通亮。“酒花飘香酒店”几个大字在暮色中闪闪发光。我站在这闪闪的灯光下感觉这清凉的晚风,他似温柔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我,让我那颗烦乱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酒店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他无形中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有了它我才变得成熟,有了它我才品味到生活的色彩,它是我的一个梦想,带着我在幻想中飞翔,在琐碎中成长。
我踏上酒店门前的第一个台阶,感觉比身后的行人高出了许多,我一定要走在别人的前面,一定要先迈上这个台阶,这样我才不会比别人矮小,还会增加我的信心;我迈上了第二个台阶,我清楚地看见大厅里的客人在喝酒,他们时而端起酒杯爽声大笑,时而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在酒店中洋溢着一种特有的欢愉;我迈上了第三个台阶,我看见雨晴在酒店里跑来跑去的身影,一身轻盈,满脸微笑,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缩影。
“姐。你们回来了!”雨晴笑呵呵地跑出来迎接我们,还顺手接过我手里的皮包。
“是啊,今天很顺利。”我兴奋地说着,方才心烦意乱彻底不见了。
“今天的生意可好了!”从她的脸上我早就看出来了,没有值得兴奋的事儿,她是不会这样开心地笑的。
“你辛苦了!”
嘻嘻。雨晴调皮地笑了。
“丽丽,我很担心你呢,给我讲讲,事儿办得顺利吗?”雨晴挽着丽丽的胳膊走进了她们的房间。
我微笑着向客人点头表示欢迎和谢意。
“老板娘,过来给我们倒杯酒。”有人在大声喊我。
“好,马上就来。”我脱下披风,从酒柜上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一个高脚杯走过去。“欢迎各位光临酒花飘香酒店。”
“我给你介绍一下,”一个老顾客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这位是?菖?菖乡的党委书记,这位是?菖?菖局的副局长……”我一一和他们握手,表示欢迎。
“做生意十礼九不周,如果哪里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各位原谅。”我的微笑像九月的菊花。
“客气了不是,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的。”我的微笑感动了他们。
“你们慢慢地吃,需要什么叫我一声,我吧台那边还有事儿,先过去了。”我和他们共同举杯,然后告辞。
“好,好,好,你去忙吧。”他们说完继续有说有笑地吃着,喝着,谈论着。
于是我又在酒店的吧台里躺了下来,吧台里只有几平方米,靠墙角的地方摆着冰柜,在冰柜的一头摆着四张椅子,椅子上铺着一条毛毯,毛毯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狗熊娃娃。这就是我每天在酒店里休息的地方。每天,只要一有闲暇,我就会躺在毛毯上,枕着狗熊娃娃,漫无边际的遐想……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它的响声吞没了酒店的喧哗,吓得我,心突突地跳。
“你好,酒花飘香酒店。”我懒懒地接电话。
“虹儿姐,你快回家吧,云松病了,他不能动了……”
“你,你怎么跑到我家里去了?”我像被木棍敲了脑袋似的,感觉浑身发软,却反弹似的坐了起来。
“我们才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可是,可是,他从我的身上下来就不会说话了,呜呜……虹儿姐,求求你,救救他吧!”那边挂断了电话。
我慢慢地把电话放回去,呆呆地坐在哪里,大脑一片空白。
“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雨晴被我吓愣了。
“快,快,快去打车,和我回家!”我忽地站起来,抓起电话拨打120……
雨晴把我扶到出租车上,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