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容格格-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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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容儿都有一种感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太后对容儿有着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爱怜,或者说带有一种赎罪的感觉。从他们的言语之间,容儿也能感到些什么。只是感觉是如此的模糊,让人不能确定。
忽然太后紧紧的抓住容儿的手,道:“我的容儿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谁能舍得伤害你呢?”
太后的手暖暖的,握得容儿的心也软软的,太后对容儿的关切之情令容儿感动。
太后道:“人活在这个世上,永远都得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接下去的就要好好把握。”
容儿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太后道:“不知道哈察他们现在到哪里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吧。”
容儿道:“想来也快到了。”
太后道:“听说,皇上要赶派快骑过去慰问他们,你心里有什么话,也写下来,一起带过去吧。”
容儿沉吟半响道:“希望他一切安好就可。容儿也无他言可说。”
太后道:“那就给他带份东西去吧,聊表心意。”
容儿点点头道:“容儿明白了,知道怎么做。”
两个人正说着闲话,大姑姑悄悄走了进来,回道:“太后,皇后娘娘前来向您请安。”
太后眉头一皱,露出厌恶的表情,道:“告诉她我正休息着,不想见人。让她回去吧,就说她的孝心,我心里记着。”
大姑姑道:“皇后娘娘说有事和您商量。”
太后想了一下,道:“让她去前厅候着吧,我稍后就去。”
大姑姑应声下去。
太后道:“不知道她来有什么事。”
容儿心里一动,道:“不知道太后这里是否有醇香的玫瑰花茶。”
太后疑惑的道:“这是做什么?”
容儿道:“容儿听说皇后娘娘酷爱花茶,既然她来看太后您,不妨给她泡杯玫瑰花茶。”
太后盯着容儿看了一会,道:“也好,我让她们看看。”
容儿道:“既然皇后娘娘来了,那容儿就不打扰了,容儿先行告退了。”
太后道:“不用走。你留在这里,用过晚膳再走吧,我会会她就回来。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算盘。”
大姑姑进来给太后整理衣着,披上银灰狸皮坎肩,扶着她走出了暖阁。
容儿心念一动,悄悄的进了偏厅,躲在红色雕花镂空门口,隔着丝帐望前厅里看去。
皇后坐在右首座上,欠着身道:“臣妾贸然前来,打扰了太后的清休,请太后见谅。”
太后缓缓的道:“无妨。难得你有这片孝心,我很欣慰。”
皇后道:“臣妾原想着早些来给太后请安。又怕烦着太后,不敢贸然前来。今日冬至祭祖之事基本安排妥当,还有一些事来请太后示下。所以特来向太后禀报。”
皇后示意晴兰将事项列表呈了上来,太后拿了最上面的一本,打开来,看了一下,忽然道:“今年怎么是六阿哥呈祭祖坛?”
皇后道:“原本还是由大阿哥呈的,只是大阿哥上表请辞,说最近身体欠佳,不适宜再做这呈上之礼。荣宿又送亲去了,剩下的只能是荣源了。”
太后道:“大阿哥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太医去看过了吗?怎么说?”
皇后道:“臣妾已派人去问过了。最近天气骤冷,他下马的时候不小心闪了一下,闪到了腰,一时动弹不得。就在床上躺着。也没什么大碍,就是短时间里恐怕下不了地。”
皇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太后没有再追问。这个回答很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一旁的宫女奉上新茶。太后道:“这本是该三月吃的新茶。前些日子,太医说近日天气干燥,喝些花茶反而好。我就派人去取了些花茶来,喝起来倒不觉得腻,反而别有一番清香。你也尝尝看吧。”
皇后举起茶杯,抿了一下道:“果然倒也清香!只是味道过于淡了些。”
容儿清楚的看到她抿完一口,又小心的用手绢仔仔细细的擦了一下嘴。看来她心里并不放心。
太后看了一会儿,将呈书放了回去,道:“就照这个办吧。”
转头吩咐大姑姑:“派人去问问大阿哥的伤势,看看如何了。”
说罢,道:“没什么事你就跪安吧。我也乏了。”
皇后道:“那臣妾就不打扰太后清休了。臣妾告退!”
皇后跪安后,太后才慢吞吞的回到暖阁,脱了披风,仍然靠回软垫,只是脸色有些不悦。
容儿乖乖的坐在旁边,没敢说什么。
许久,太后才道:“母以子贵!她的肚子争气,我还有什么好说!”
容儿自然明白太后所指的是何人。只是容儿一直不是很清楚太后和皇后之间有什么恩怨,让两人之间如此不和。
太后闭目躺着,脸色甚为严峻。
忽然把满公公叫了进来,吩咐道:“去军机处看看礼亲王爷有没有回去。如果没有回去,就让他过来,就说今天容儿也在,我设宴请他们。”
满公公道:“是,老佛爷,奴才这就去,如果王爷回府了,奴才去府上请吧。”
太后道:“如果已经回去了就算了,改日再说吧。你先去吧。速去速回”
容儿有些奇怪,看着满公公出去后,道:“太后也想我阿玛了。”
太后感叹道:“是呀,儿子长大了,搬出去了,我做娘的要见一面也不容易了。”
满公公果然马上就回来了,回道:“回太后,王爷还在军机处,说过后就到。”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御花园的早梅开的异常艳丽,莫仪,你带格格出去看看,过会回来用膳吧。”
容儿有些奇怪,但还是起身谢了太后,随着莫仪出了暖阁。看来太后和王爷之间有话要说。
莫仪领着容儿来到御花园,凝贵嫔和锦妃已经不在树下。早冬的红梅开的果然很艳,团团簇在一起,更添姿色。莫仪道:“等下了雪,压了枝,这花开的还要漂亮。到时奴婢再领格格过来看。”
容儿看了莫仪一眼,笑了一下,没有作声。想起木哈托正在筹建的梅园,心里忽然有些憧憬。明年,将军府里也将有这么一片红色,艳的让人喜欢。也该给它起个好名字了。
正想着,一阵风冲过,容儿一阵哆嗦,莫仪急道:“哎呀,从暖阁急着出来,忘记给格格带上披肩和暖炉了。格格等等,奴婢这就回去给您取来。”
容儿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披肩和暖手炉了,在这寒风中更显得寒冷。容儿道:“好,你去吧,我到前面厅中等你。”
莫仪忙道好,向慈宁宫走去。
容儿见其走了,折身从另一道回到慈宁宫。刚到前厅门口,容儿就看见阿玛的披肩,看来阿玛已经过来了。
容儿从偏门进去,看到暖阁的门已打开,后厅厢室的门却已关着。前后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满公公守在后厅门口。
容儿悄悄的从暖阁转到偏厅后院,从偏门进去,走到厢室窗下,听里面的人说话。容儿幼时一直被太后召到慈宁宫小住几天,对慈宁宫了如指掌。太后为什么忽然有话和阿玛说,却不让容儿知道,容儿心里有很多怀疑。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些。
虽然里面的人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靠在窗缝隙间,太后忿忿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
“真是悔不该当初!如果当初执意不让先皇允了这桩婚事,今日之情景就大不相同了。我也不至于受这个罪了。”
太后的语气里颇多责备和懊恼之情。
王爷谨慎的道:“事已至此,皇额娘不必太自责。当初皇阿玛走这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里面沉寂了很久。
太后才悠悠的道:“当初都是被猪油蒙了眼睛。先皇是,如今的皇上也是。我能不担心吗?她的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两个阿哥,这太后的位置迟早都是她的了。我将来是一闭眼,眼不见为净,她也耐我不得。只是你和容儿该怎么办呀!她本来就对你们不满,将来她的儿子掌了权,她心眼如此狭窄,怎么会不报复你们。更何况,容儿她,若是被她知道那件事,还不闹翻天!”
王爷道:“皇兄心里或许另有打算呢。只怕也未必会全和了皇后的心意。”
太后道:“唉!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那事之后,你皇兄和我就有了疙瘩,他一直认为我偏袒你,偏袒小裕,造成今天这个局面,都是我的缘故。时至今日,我说得话,已没有多大的份量。尤其是在有关皇后的事上,他不免多怀疑我一些。”
王爷沉默了一会儿,想是想起以往的事情,一时没有回过神。
太后道:“我不止担心这个。博安儒他们势力太大,对于朝廷也非好事呀。本来,以为让博安儒和哈察联姻不成,让容儿嫁过去,可以增大点你的势力。没想到,如今反而看来有些弄巧成拙了。”
王爷道:“哈察是个聪明人。能够联合到他,的确是件好事。只是,他心眼太活,我们两家倒反被他给牵了去。”
太后道:“不管如何,你都是他的岳父大人,这层关系摆着,总是不错的。这次,他陪宿亲王去送亲,也是博安儒的主意吧。”
王爷道:“的确是他说建议的。皇上似乎也有这心思。”
太后道:“听说就要立储了。看来皇上心里也有主意了。”
王爷道:“自古而来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不知道皇上心里作何打算。”
太后打断道:“立储之争由来长久,到最后又有多少嫡子和长子登上了帝位?这还不是看皇上的一句话。”
王爷漠然。
太后道:“依你之见,哪位阿哥最有希望。”
王爷道:“这个儿臣不敢乱猜。皇上一共有5位阿哥,各有千秋。三阿哥和六阿哥是皇后所生,照理说最有可能。”
太后道:“皇上一直很喜欢荣源。可是这次却派了荣宿去。”
太后忽然道:“你们这些重臣各个心里肯定也都有了自己的主了。唉,这个朝廷永无一日宁日呀。”
王爷道:“太后不必过分忧心。儿臣自有主张。不管如何,也会保得容儿平安,不会让九泉之下的小裕不安心的。”
容儿怔怔的呆在那里。
太后和王爷的话一字一句的听进她的心里,让她满腹怀疑,她差点想推开窗门,问一声,小裕是谁,我是谁。
容儿怔怔的离开慈宁宫,忙无目的的顺着石阶小路一路走去,不知走向何方。
恍然之间,忽然听到有人的叫声,容儿才清醒过来,一看,竟然是祁妃娘娘。容儿定睛一看,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景仁宫附近。
容儿连忙行礼道:“祁妃娘娘吉祥。”
祁妃笑着道:“容格格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本宫叫了好几声,你才听到呢。”
容儿忙道:“容儿一时失神,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祁妃道:“格格不必太客气了。既然来到了景仁宫,不如去宫中小息片刻。”
容儿一想,道:“那就打扰娘娘了。”
祁妃殷勤的将容儿请到宫中,容儿甚少来到景仁宫。随着祁妃一同走入。景仁宫位居六宫之中,也是个大宫,只是或许建造的较早,这些年又少于修葺,宫内显得有些破旧,与由黄色的琉璃瓦、精美的檐兽、大红的宫门、九行九列的门钉相成的景仁门的富丽堂皇相比判若两处。
祁妃见容儿有些疑色,道:“这景仁宫年代较早,所以宫内有些破旧,让格格见笑了。”
容儿忙道:“娘娘言重了。”
祁妃乃是景仁宫的主宫之人,寝室居于中间左侧。或许是景仁宫中人丁较为稀少,一路进去,竟然未见几人,到了正屋,进去后坐下,发现屋内并未烤火,有些湿冷,所用之靠缛被垫也很为陈旧。
宫女奉上热茶,见人来了,才刚刚摆上熏炭。
祁妃娘娘道:“难为格格还怪念着本宫。今日收到格格送来的赠礼,本宫在此先谢过了。”
容儿一直感念祁妃保存和瓴的遗物并转交过来,这次进宫前特地备了上等厚礼,派人专程送了过来。没想到祁妃娘娘竟然还会感谢,这让容儿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容儿道:“一些薄礼让娘娘见笑了。”
祁妃叹道:“一年,又是一年,这时间,过得真是快呀。”
祁妃见容儿并无披坎肩带暖炉,脸色煞白,关切的道:“格格怎么大冷天一个人在外面逛呀。也没个人陪着。”一边忙吩咐人将暖炉送上,并奉上一碗燕麦热粥。
捧上暖炉,喝了口粥,才觉浑身有些热烫,容儿只觉头痛不已,有些走神,许久才道:“容儿见御花园中早梅开的艳丽,一直看得走了神,不知不觉就到了娘娘宫里了。”
祁妃道:“园中早梅的确开的艳呀,只可惜过不了几天就谢了,留给后来的来斗艳了。”
容儿坐了一会道:“天色不早了,容儿出来还未和太后说,想必太后现在派人要找容儿了,容儿谢过娘娘的款待,就先行告退了。”
祁妃娘娘点点头,叫人拿来和硕云公主出阁前用过的白色坎肩,给容儿披上,道:“天冷了,格格这么出去,要着凉的。”说着又命人送容儿出去。临走前,忽然有意无意的道:“这天底下,有同为公主的姐妹花,也有同为宫女的姐妹花。前些日子听说,皇后娘娘身边竟然有个宫女的姊妹在将军府里做事。本宫一想,格格和皇后娘娘真是有缘之人呀。”
容儿闻言一惊,正欲细问,却见祁妃娘娘满脸堆笑的命人亲自送容儿回慈宁宫,一边还细细嘱咐容儿一路小心,有空多来景仁宫坐坐。但从她的笑意中,容儿看出了一些。
刚出景仁宫,就看见莫仪拿着坎肩和暖炉一路匆匆找来,一看到容儿忙道:”格格去哪里了,让奴婢好找。“
容儿道:“遇到祁妃娘娘,就到景仁宫坐了片刻。我们回慈宁宫吧。”
莫仪连忙领着容儿回到慈宁宫。
太后和王爷已经坐在正厅,说着家常,容儿一一给太后和王爷行了礼,然后坐到一边,怔怔有些发呆。
太后道:“容儿,你脸怎么这么红呀。莫是着凉了?”
容儿本就觉得全身有些发烫,听太后一说,摸了摸脸,果然觉得其烫无比。看来在窗下呆的太久,吹了寒风,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