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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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点名指姓的要找一位年轻貌美的同乡。大佬放过话来,只要他称心如意,付中介费多少都不是问题。
为了锁定住这桩生意,洪兆刚还亲自跑了趟上海,不仅与台商会了面,喝了酒,认了乡党,还当面鼓对面锣的敲定了合同款项与买卖金额,这次会面气大财粗的大佬不仅相信了洪兆刚,与他签订了份契约,还十分爽快的预付了50万元人民币的定金。
那合同上详细地注明了女孩儿的籍贯,年龄,身高、体型、肤色、文化程度。更为荒唐的是在那一纸合同上赫然写着女孩儿必须是未开过苞的处女身,检验方式是新婚之夜绽开在婚床上的血色玫瑰。在合同的附加条款中明确规定:若此女非处女,或部位有修补之嫌,供方要向买方交付定金数额的双倍罚款。
洪兆刚清楚地知道跟他作生意的台湾佬有竹联帮的背景,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但他最终还是十分爽快地接下这单生意,他暗自里盘算过:只要作好了这一单,顶他小打小闹好几年的。在商言商,商人嘛,看重的就是利润。当然,他还想通过台商进一步结识在台黑帮,洪兆刚的线放得长远着呢。他特自信地跟台商拍着胸脯保证:“在大陆,还没有我洪兆刚搞不妥的事,更何况这妞儿又出产在咱湖南自家的自留地里,砍菜切瓜,那还不是手拿把掐!您就等着瞧好吧!”话虽说的轻巧,但一向办事谨慎的洪兆刚的心就如同是一只上满了发条的钟,绷得紧紧地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这便是前面诸君看到的他帯着秘书王珊珊去湖北“招工”的那一幕。
其实那一次兴师动众的招工,洪兆刚的目的只是瞄准了洪玫一个。姚静、王丽姐妹们只能算打草搂兔子地捎带。18岁的水乡妹洪玫不仅天生丽质,聪慧灵精,而且在身材,肤色乃至毛发的各个方面都符合台商的要求。洪兆刚知道,在当今,也只有这种还没开窍的农村土妞才会一如既往地尊重传统,像爱护眼球般地保持着自己的处女贞操。至于台佬要求的气质、风度、技能,那都是可以培训的,更何况洪兆刚一眼就认定那台商阔佬儿无非也就是个好色之徒,比起文化修养,气质风度,他更看重的是女孩子的美艳身躯。
洪玫,清纯俏丽,像头高贵的小鹿傲然无忌地昂首挺胸,青春使她的皮肤光洁似水,欧罗巴人似的白里透红,俏丽的鹅蛋脸上极生动地展现着媚人的丹凤眼,挺立的通天鼻之下巧夺天工的生长着一张特性感特潮润叫人忍不住会充满遐想的嘴。
洪兆刚长着鹰眼,他最看重的是洪玫的细腰丰臀,因为相书上说:此类女子就好似健康的骒马,婚后最容易生男孩儿。这或许又是日后他能派上用场的一个筹码。
当姚静,当王芳、王丽们,当更多的青年女子的身体在不同层次的色情场上就如同白条鸡般的裸露,任凭狼一般的男人们肆无忌惮地撕咬争夺的时刻,洪玫却被她视为“恩人”的刚哥独自安排在宾馆的豪华套间里接受培训,当然培训她的自然不会是对现代化和高科技不学无术的朱元璋,洪兆刚为她的速成,不惜重金请了省城各门类精英。
对付小妮子洪玫,洪兆刚自有一套方法,他要先给她洗脑,后给她补脑。他要按照台商的最低要求让这柴禾妞由土变洋。他曾多次谆谆告诫洪玫:要抓紧时间,努力学习,不要看轻自己,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
一头雾水的洪玫从一下火车就住进了做梦都没梦见过的高级宾馆,报考服务员的她,还没赶上机会当人下人,一蹦子成了众人仰视的尊贵上宾,这特像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在冰冷的柴房里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白雪公主。说实话:这种感觉可真好!她好刺激,好兴奋。洪玫也曾暗自里掐过自己的大腿,用头撞过墙,以此证实这一切的真实可信,可当她确信无疑地感觉到天上真的掉下馅饼的时候,姑娘的心就像突然中了百万大奖,在狂喜不已的间隙中,又怀揣小兔般的忐忑不安。
三
这阵子,忐忑不安的不止是洪玫,还有肖江宁,他的上火是接了白雪的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引起的。实话实说,肖江宁的确不是那种花心大萝卜,自从那惟一的一次他与白雪在桑拿邂逅后,他早就把她抛到了脑后,他对她,还真提不上好感,充其量也不过是同情,或许偶然有机会,他会随手帮她做点啥,这仅仅因为他是个热心肠,性格使然。可没想到这天白雪竟然给他拨通了电话。
白雪在电话里告诉他最近曾有拿着省纪检委证件的人,到“彼岸”找过她,落实那次肖江宁在洗桑拿时是否跟她有过不道德的性接触。电话里白雪很着急也很委屈,她凄凄婉婉地说:“肖大哥,没的事儿,我哪儿能就空口白牙的胡咧咧,但你最好当心点儿,我发现一准是有人不安好心想整你呢!”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肖江宁真还没把白雪的好心提醒当回事儿,他笃信脚正不怕鞋歪,纪检他不怕,他怕的是楚萌。真可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难说清。
说事儿的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天上午楚萌接到了刘有福的电话:“小嫂子,最近忙吧,身体如何,恭喜发财呀!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大哥啦,他还好吧……”刘有福一嘴的废话,楚萌特反感刘有福为人的狡诈与虚伪,她不想跟他瞎咧咧,她知道刘有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她开门见山地说:“刘总,有啥事儿,你直说,哦,对了,这阵子我也正想找你呢,我家老肖忙也给你帮啦,你答应给我的广告,您看咱们啥时候能定合同?”刘有福:“哦,哦。”他在电话里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语气怪怪地支吾着,楚萌能听得出电话中传出的一种特有的令人倒胃的唏嘘声,仿佛是一支老鼠在啃木屑,她能猜得出,电话那头的胖猪一准是在咀嚼牙签。刘有福:“还是小嫂子快人快语,今天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有些特具体的我们在电话里也还真的谈不清楚,这样吧,嫂子今晚我做东请您,地点您定行吧!”说着他尴尬地笑了,楚萌又一次觉察到这笑声怪怪的。但她一时还想不通老奸巨滑的刘有福究竟是在起啥猫腻儿,商场就是战场,楚萌向来也不信天上有白掉馅饼的好事。楚萌:“那好,咱们就到‘红磨坊’,晚七点。”
“红磨坊”是省城上了档次的一间西餐厅,它经营的是类似于北京马克西姆的正宗法式大餐。当楚萌步入包间的时侯,刘有福早已西装革履稳当当地坐在那儿品咖啡,看到楚萌,蛮热情地起身应付着,在服务生的微笑中,在刘有福的寒暄下,楚萌要了鲜菇奶油汤,一盘七成熟的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和一杯法国“拿破仑”牌红葡萄酒,“先生您呢?”小姐语调不高,仍是训练有素地彬彬有礼,刘有福:“和女士一样的,牛排我要五成熟的,另外给我开一瓶路易十二的XO。”
两人边吃着边闲扯着些不相干的话题,此刻的刘有福怀的是鬼胎,穿着冑甲的楚萌也并不轻松,形象地说,两个人吃的是鸿门宴。
看对面坐着的刘有福仍是闷头吃,一点也不切入正题儿,不得已的楚萌笑着:“刘总,你让我家老肖办的事儿,他可是上着心的给你办啦,我相信你的信誉,咱说好的广告……”这当口突然刘有福满面的无奈:“嫂子咱们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啦,可,可……”,吐在嘴边的话欲说又止。楚萌:“有话你直说,犯不上呑呑吐吐的。”刘有福:“那好,嫂子,我给你看样东西。”楚萌:“啥东西?”刘有福起身,从精美的公文包中掏出一张VCD光盘。刘有福:“嫂子,这碟,我压了好一阵子,现在也是不得不交给您。”楚萌不解:“啥意思?”刘有福一脸的诚恳:“一会儿您自己看看就清楚啦。”说到这儿他弓腰起身,用餐巾在肥厚的嘴唇上用劲地揩了揩,然后离座:“嫂子我去趟洗手间,您慢慢看。”
包间里特静,只有VCD机的转动声,脸红脖子粗的楚萌强忍着气愤耐着性子往下看:肖江宁和一个长的挺乖巧的小姑娘都是五短打扮,相依相偎在沙发上,姑娘紧贴在肖江宁的胸口,她穿的是如此之露,此时可以清晰地看到半隐半现的那双蓬勃跳动着的不甘寂寞的小鹿。画面里的肖江宁先前还有些拘谨,可后来就变得谈笑自如。楚萌知道,它一准出自安装在墙角或其他啥地方的劣质摄像头,或许它不具备同期录音功能,或许是制作者有意地删除了语音功能。总之,放映着的光盘中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楚萌只有任凭想像去推测画面中所发生的一切。此时此景,真的使她心痛,无奈眼前的画面仍像江河涌动般的向前翻滚,VCD中映出的是两个紧拥在床上像兽一般撕咬着的赤裸肉体,画面模糊又颠簸晃动,楚萌全然看不清做爱男女的脸面,但仅从身材,她似乎能判断出这男人就是每天睡在自己身边的老公,毕竟他们是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她自认为现在就是隔着屏幕她也能闻到他的气味。蓦地,她屏气凝神,更是大吃一惊,一个大的特写镜头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男人赤裸着的脊梁的左侧有一个呈一分钱币大的黑痣。“哦,他就是肖江宁!”在心里她绝望地呜咽,像傻了似的,头脑中一时间竟是空白一片。继尔她气愤,继尔她又感到自己受了欺凌,非常委屈,心似针刺般的阵痛,在不知觉中竟是泪沾衣襟。
不知什么时候,刘有福像只捕捉到猎物的狐,怡然自得地站在楚萌的旁边,无不气愤的说:“这群小王八犊子,啥好也没学会,就知道整这些烂事儿!”边说边关切地给楚萌递上块面巾,示意楚萌擦擦泪流满面的脸。“不哭,在这牲口面前我不能哭!”楚萌在胸中呐喊。她清楚地知道:就因为这光盘,在他面前,她已经栽啦,临来前,预测着订合同,挣上百万利润,手拿把掐的胜利已不再。细心的她边揩泪,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预感到眼前发生的事情绝非以事论事那么简单,毕竟她不是雏,在商场上也曾身经百战,她从刘有福的行动中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楚萌:“莫非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刘有福颇气愤:“当然,就是我那混账小舅子呗,自从知道我要把广告给你,不叫他做了,小丫挺的就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可谁知道这王八犊子竟整出了这玩意儿,这不明摆着要害我大哥嘛!”这时的楚萌已经缓过劲儿来,她和肖江宁的账,会日后另算,但现在首要的是她要先搞清真相,稳住局面。楚萌面对着刘有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刘有福面带惭愧地说:“这事儿都赖我,那天我请大哥洗澡,我也是好心,给大哥派了个按摩的,可谁知道大哥他和她……唉!可又哪能想到他被偷录下来?唉!是我害了我哥呀!”说到这儿刘有福一个大男人竟以手遮面呜呜地干嚎起来。
楚萌没心思看刘有福演戏,她仍是捡干的捞:“那光盘怎么会到了你手上?”刘有福:“是我小舅子拿给我的,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彼岸’有股份,怪不得我每次去服务生个个都像三孙子似地对我毕恭毕敬,直到现在我才清楚是沾了小王八犊子的光。”楚萌冷冷地问:“那他到底有什么条件?”刘有福:“他要广告的继续经营权,另外他那帮小兄弟们,还索要20万买断光盘款,否则,他就要……”楚萌:“他要干嘛?”刘有福:“他就要把光盘捅给省纪检委!这不,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我大哥嘛,日他先人的!他明知道我和大哥的关系,可这小王八犊子不认人就认钱。哼,我这鼻子都叫他气歪啦!”
楚萌面对着这般窘境,作为女人她当然不愿意外扬家丑,作为妻子她又理所当然地有袒护老公的义务,尽管眼下是肖江宁做了深深伤害了她、做了叫她不耻见人的下贱事,她也必须把咬碎的牙咽到肚里,哑吧吃黄连地去从容面对。楚萌知道夫贵妻荣的道理。在这当口,她心里别提多恼火肖江宁的不争气,因为他的不检点,叫居心叵测的刘有福抓住了足以致命的把柄,更可悲的是肖江宁至今还把这臭狗屎当成香饽饽,在“哥们儿义气”的友谊交响乐前乐此不疲地跳着忠字舞,真憨到别人把他卖了他还帮人数钱的地步。
楚萌是那种特懂大礼,早已抛弃了小肚鸡肠的女人,她已顾不上过多地责怪肖江宁,此刻她心知肚明,这无疑是刘有福给她设下的连环套儿,目的是让肖江宁的帮忙应得的人情好处和她想承接广告得利的如意算盘都像竹篮子打水落个一场空。
从容不迫地放下了刀叉,楚萌平静地目视着刘有福那张因兴奋与自鸣得意而涨红的猪头,刘有福就像一个中了六合彩的赌徒。她眼前的这张脸张扬着的满是骄横与贪婪。这不由使她想起了一句话: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她知道她面临着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恶战面前,因为她的轻敌,现已没有获胜的可能,现在她只能是稳住阵脚,收拾残局,把损失降到最小。
人在情急中或许都会涌出些灵感,这时楚萌的脑子里就蹦出了国人都熟悉的京剧《红灯记》中小铁梅唱的一段唱腔:“仇恨入心要发芽,恨在心田开火花,万丈烈火燃烧起,要把昏天黑地全烧塌。”她觉得眼前的刘有福恶过鸠山,她必须有理、有利、有节地跟他斗争。她冷冷地笑着,不失风度地说:“那好,广告就还归他,可20万眼下我拿不出来,我家老肖千错万错,也是在你刘总安排的场合栽的,要不,这钱,你就先给垫上,就算我楚萌欠你的,等哪天我手头富裕了一准还上。你要信不过我,现在我先给你打个欠条?”听到楚萌的话刘有福尴尬干笑着:“那是,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应该做的,条子,你就别打啦,我和大哥处到这个份上还扯那些没用的干啥,小嫂子,您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大哥老护着我,说整条命有点夸张,但我这半条命都是大哥救的,这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都报不完,别说这钱是先让我垫上,就是我全出也是应该的!”刘有福的眼睛浸着泪花,似动了真感情。顿了一下他又说:“这事儿就别让大哥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