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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欲望中年-第42部分

小说: 欲望中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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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昙花一现的浮华梦。人生在很多时候真的比作戏还假。 
  这几个月,她和慧姐相处下来,就像是在一层层地揭开假面,敏锐的姑娘逐步认清了身边这个女人的歹毒。她意识到慧姐是在拿她的身体为饵,与刘有福交易。她也隐约地感到朱元璋与慧姐之间的暖味关系,远非男女性爱相互吸引像普通的婚外情那般的简单。但现如今她已身陷囹圄,憋气得就如同被一只巨毒的“黑寡妇”蜘蛛精心编织好的网所缠绕,丝毫动弹不了。只可惜这个心地简单纯洁又善良的农家好女孩儿,因轻信被洪兆刚他们所欺骗,在毫无知情权和心理准备的浑沌状态下被扔进现代都巿最肮脏的欲望陷阱。 
  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她在毫无期盼的渺茫中获得了将改变她生存状态的一个绝好机会,她即将过上相对富裕又相对平静的生活。或许还会有很多同样处境中的女性羡慕她的好运,但处在旋涡中的姚静至今无丝毫的安全与幸福感。她对今后的人生路更加迷茫与徬徨。 
  这些天,姚静总是被恶梦困扰,它几乎是同一场景:在非洲波斯瓦那大草原,裸体奔跑着刘有福、朱元璋、慧姐、洪玫、王丽、王芳……还有一大群自己认识或不熟悉的男人和女人。姚静自己亦在场景之中。他们没命地裸奔,追逐他们的是张开着血盆大口的豺、狼、虎、豹、狮……草原上,东倒西歪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豺狗和秃鹫正在津津有味地啄食着他们。这之中便似有她熟悉的身影。在梦中恍惚,她好像是在被撕咬,又像是自己也变成了丧失了人性的野兽在参与撕咬。每每她在绝望的哭泣中被惊醒,身上水洗般的一身冷汗。 
  从本质上讲,姚静姑娘是极善良的,她生性内向,不喜欢跟人争斗。性格温柔有点像小朋友们养在金鱼缸里的缩头小乌龟。一旦遇上危险,龟要做的绝不是主动进攻,而是被动地把四肢与头颅统统缩回,凭坚硬的龟甲去保护自己。作为年轻女性,姚静不容逃避地生活在现实社会里,她本人几乎完全不具备能踏着别人的肩膀上升到象牙塔顶尖上的客观条件,虽然她也青春靓丽,虽然生活同样会给她公平竞争的大把机会,但她绝非杨玉环、赵飞燕、西施、貂婵般的绝色美女,同样她也不是章子怡、巩丽、林志玲或赵薇般的闪亮明星。她既不属于名门望族、富豪大款的大家闺秀,又够不上知识分子、各级公务人员所生养下的小家碧玉,命运之神把她仅仅定位在中国的一个还没能完全脱贫的农民家庭中,她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个略有几分姿色的普通女孩儿。至于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丑小鸭变为美丽的白天鹅,还有历朝皇帝在民间选妃……那些天上下金钱雨,白掉馅饼的好景致,她今生来世都不会赶上,因为那些都是热播着的电视剧里的感人故事。 
  公道地说,姚静姑娘是个现实的女孩儿,她从不奢望像星一样在你我的生活中耀眼闪亮,同样不奢望会像飞翔在T型台上的蝴蝶花们开得大红大紫。她不奢望做贵妇,同样也不奢望做圣女贞德似的民族英雄,甚至不奢望做女强人、做白领。她只是想做她自己,过着顺应这个时代她自己想过的平淡生活。就像一朵无人知晓的清丽小花,能迎着春风,随心所欲地美丽绽放。是啊,万物皆有尊严,野百合也该有春天。 
  刘有福淘的第一桶金,有人说是在早期的鱼市,也有人说是在他进入省物资厅下属的金属公司,得益于时任副厅长的老丈人王恒山的鼎力相助与庇护。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初期,站在同一起跑线的芸芸众生,他们中间的某一人就像早期在美国阿拉斯加疯狂淘金的牛仔突然一夜暴富成了大款,他们的成功在世人的心目中总有种“哥德巴赫猜想”般的神秘感。既羡慕也有些可望不可及。 
  我们且不去论断刘有福的第一桶金究竟来自何方,但他的第二桶甚至之后的更多桶金,不折不扣地都沾满着人民的血汗。机遇就源于中国的改革转型期,贪官、奸商互相勾结,无孔不入的权与钱的肮脏交易。 
  80年代初期,王恒山是新中国凤毛麟角的被派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大英帝国学习过经济理论目前仍掌着实权的少数领导干部。想当初在剑桥进修期间他就系统地研究过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还算得上是个能看懂中国经济日后走向的清醒官员。文革过后百废待兴,邓大人南巡,已多次明确指出中国要构建社会主义新的市场经济,他提出,改革的步子要大一些,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他告诫各级领导要在实践中不断认识真理,摸着石头过河。对于邓小平的主张,当时颇有一些官员并不理解,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文革阴影的桎梏中,没能洞察到中国经济即将步入飞速发展的转型期,更不可能看到这之中的巨大商机。 
  王恒山领先一步,他预测到中国的大发展首先激活的就是基础设施的大扩充,大发展,是房地产业的大开拓。而这都离不开黑色金属钢与铁。于是他老谋深算地提前就把掐在手心的未来女婿刘有福安排在金属公司“黑色科”至关重要的岗位上。 
  果不其然,以后的十年,百废俱兴的中国雨后春笋般的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度上大兴土木,到处都在热火朝天地盖大厦,辟特区。进了城的农民工,转眼间被锤炼成战无不胜的建筑大军,据权威部门统计,那十年的建筑总面积超出了解放后三十几年建设总和的五倍。神州大地日新月异,全国百姓高兴,掌控着全省黑色金属计划指标的王恒山和刘有福更是财源滚滚,不亦乐乎,心里比吃了蜜糖都甜。 
  他们钻的空子,就是钢材、生铁计划内与计划外的差价。这种差价利润巨大惊人,比如说6。5cm的盘条,计划内价格是800元一吨,但只要“领导”批条,把计划内的指标转化成计划外的关系额度,每吨不用挪窝就成了1600元一吨。你根本就不用雇车移库,风餐露宿地辛苦,只需躺在舒适的席梦思床上,搂着水灵的“小蜜”颠鸾倒凤,或坐在豪华饭店的包间里,大口的咀嚼着刚刚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风靡省城的粤菜大餐,在做爱贪欢的间歇或酒后茶余倒卖批条就赚大钱。而这个有权批条的“领导”正是王恒山。 
  那时有硬后台,又极善于左右逢源大搞人际关系的刘有福,已经稳稳地坐在了负责全盘业务的副科长的位上。他几乎掌控着全省所有行业急需的钢铁指标,而且他根本不需要钻研和熟悉相关的国家政策和有关业务知识,他更像合格的仓库大保管,见到王恒山的批条例行公事发货就是了。 
  王恒山的特殊身份,自然是不便于应酬那些多如牛毛的行贿者,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相对不太起眼的女婿刘有福。那时节刘有福还真是根特有辣味的葱,他在业中红得比得上歌坛上的刘德华、张学友、王菲与毛阿敏。肖江宁和他的几个战友也曾找过他,可三番五次的就是跟他未曾谋面,他那时特牛逼的长住在省城最好饭店最豪华的包间里,每天美女如织,肉山酒海的应酬着根本就顾不上搭理曾跟他共同战斗过几年的这些穷兮兮的小杂碎。在刘有福眼里,那些俗人属于提着猪头还找不到庙门低智商的那种,不开窍,犯不上贴近。 
  这也难怪,人们前仆后继地送金钱,搞“公关”,美女不请自来地就跌倒在官员们的床上。在物资匮乏的特殊年代,不论计划内还是计划外,有奶便是娘,正应了全国人民津津乐道的老话:不论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在改革浪潮风起云涌的80年代,王恒山、刘有福翁婿俩占在有利的位置上,提前实践着“共产主义”,他们把国家蜕变成自己的小家,像开了家印钞票的工厂,不停地往个人兜里装钱。 
  1994年,王恒山到点儿离休,刘有福也正式辞职,这年刘有福正式注册了“有福企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一千万人民币。王恒山任董事长,刘有福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王若曦挂了个空名任监事。至此翁婿罪恶的原始积累终于完成。 
  这些年,虽然刘有福的钱是多了,但他与王若曦的婚姻感情却大大缩水。岁月的延续有时就像是一只风雨飘摇中的漏船,百孔千疮,面临崩溃。好多好多美好的情感被视为朽木,不曾珍惜地抛弃。而那些无比粗俗的、丑陋的乃至邪恶的却被当做船之筋骨留下来啦。 
  王若曦年轻时是个活泼、勤奋、大度的姑娘,可就由于她是干部子女,又有着常人羡慕的工作,在父母的呵护下找了个可心老公,且经济富裕,吃穿不愁,于是在婚后总是心存优越感,她把刘有福在商场上的成功看做是她父亲王恒山和她本人对他的恩赐。当姑娘时由于虚荣她还有些顾忌,在婚后的家庭生活中越来越忽视小节,不洗脚,乱扔衣物,甚至不知羞耻地当着刘有福的面替换内衣内裤甚至卫生巾。更为离奇的是,这些年她又迷恋上了“垒长城”,经常彻夜不眠,纠集牌友豪赌,把个安逸的家演变成烽火硝烟的麻将场。 
  更使刘有福不堪忍受的是,她的脾气越变越怪戾,属于刘有福最厌恶的煞女型,那种霸道活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在很多时候王若曦表面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骨子里却尽是些叫刘有福啼笑皆非的小九九。 
  王若曦又是那种占有欲极强的女人,无论是老公还是儿子,在她眼里通通属于她必须能时刻掌控的私人物件,她与他们的关系就好像母袋鼠和它正在哺育着的小袋鼠。而更使刘有福屡遭尴尬的是,越在外人面前,王若曦越专横。她肆无忌惮地指挥他给客人沏茶、端水,甚至当着外人就命令他扫地、抹桌子,仿佛他不是个有身分的总经理,却更像个她出廉价雇来操持家务的店小二。 
  刘有福毕竟也不是无所事事的凡人。你想他能甘于寂寞,低人一等,受人驱使吗?当然这许多年他也算是个可忍胯下之辱、深藏不露的男人。他不想因王若曦的肤浅跟她计较,坏了他与老丈人之间的默契,更重要的是集团公司的财务长期以来都掌控在身为董事长的王恒山手里。他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彻底与王家掰扯了,那他就只能是一个天下最笨的傻冒儿,立马就变成一个被人扫地出门连狗都不如的穷光蛋,因此他在没准备好后路时也只能如此忍气吞声。这便是他在最近几年用重金买通了财务部的纳税主管,疯狂地偷税、漏税、虚开增值税发票、私设账户大笔转移集团资金,走向犯罪深渊的原始起因。 
  富裕的女人们在麻将桌上、按摩床上、KTV包间里,酒足饭饱的闲暇时刻,不存在利益之争,也互相说些贴心话,王若曦的有些玩伴,也曾愤愤然地说起丈夫包二奶、玩小蜜,在洗头房、捏脚屋打野炮,逛歌厅找小姐等不良行为。面对着一筹莫展的她们,王若曦总是大大的不以为然。她取笑她们眼光短浅,平常对家庭这块最重要的自留地疏于经营,对丈夫缺乏管理,给了属于自己的男人太多的自由空间。最重要的她们没能像老鹰捉小鸡般的卡住老公的经济命脉。在她看来正是由于这些愚婆娘本人的疏忽才导致了自家后院起火。每每这时她便有几分幸灾乐祸,昂起脖子、神情骄傲得像只正在南极冰面上行走着的企鹅。她模样假式地学着蒋委员长的宁波腔:“教训是深刻的,损失是惨重的,男人们狡猾狡猾的”。 
  长期以来,在王若曦的眼里,自己家的那二亩一分地就像一座固若金汤的中世纪城堡,特别安稳。老公刘有福乖顺得就像自己安放在保险箱里沉睡不醒的物件,就像一直悬挂在自家裤带上的钥匙链,要多踏实就有多踏实。她觉得,刘有福就是只放在自己育婴袋中的小袋鼠,永远都没啥大蹦头。 
  二 
  中国阴历的八月十五,是传统的中秋团圆节。富婆旅游团在法兰西下午时间两点飞抵法国浪漫城市马赛。 
  唐代大诗人王勃曾云,久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一下飞机这几个远在大西洋彼岸的贵妇,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拨通越洋电话向家人问候。这时正是中国的晚八点,中秋节花好月圆。在这个温馨的时刻,传统的老百姓们都是在阖家围坐吃月饼,品尝各种水果,赏月,祭祖宗先人。这时,王若曦也思念起了年迈的父母、老公和儿子。她站在马赛瓦蓝瓦蓝的天空下,遥忆亲人,这时候她突然有些良心发现,觉得中秋佳节期间出国旅游似有些自私,有点对不住家人。于是她拿手机打全球通。好在现在是高科技时代,地球人都能利用通讯卫星跨上信息高速公路,回家特快。 
  刘伟男从上午就打电话联络父亲刘有福,妈妈远在异国他乡,孝顺的“外孙”要预约老子晚上一块回家看外公、外婆。好容易他才打通了电话,刘有福却答复他晚上他另有应酬,自己实在是分身无术,不能亲自去看望老人。电话里刘有福告诉伟男:“月饼,鲜花和各色水果,我已经安排人送过去了,这个中秋夜我和你妈都不在家,儿子,你就好好的代表我俩多陪陪老人。” 
  刘伟男在王氏家族集孙子、外孙于一身,特孝顺。按父母的旨意,刘伟男早早地就回了姥爷家,王恒山住在省政府老干部休干所,房子不错,是前后花园两层小楼的的连体别墅。中秋月很明亮,虽说女儿、女婿都不在,但老两口还是其乐融融,跟两个儿子、儿媳,孙孙们吃了团圆饭。王若曦又一次打来电话问候的时候,一家人正坐在充满菊香的花园里喝茶聊天。当王若曦得知刘有福此刻并不在家的确切情报时,她竟破天荒地在与刘有福多年的婚后感到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乃至右眼皮狂跳起来,一种不祥之感从心中油然升起。她立马打电话,侦察刘有福在何处。 
  女人就是有第六感,也难怪王若曦不放心。中秋之夜刘有福正在做的这件事正是石破天惊的事。因为笃信星相占卜的刘有福特地选择了阴历中秋节这一天为姚静破瓜。 
  众所周知,无论刘有福找出何种美丽的托词,慧姐如何周全地安排,包二奶毕竟不是明媒正娶。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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