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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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里倾听的姑娘们则一个个摩拳擦掌,有些按捺不住地兴奋,她们在洪玫的带领下悄悄地走出人群,径直朝着阳光大街奔去。
县城她们不陌生,她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凤舞酒店”。此刻熙熙攘攘的妙龄女郎们就好似一群又一群的美丽的花蝴蝶在酒店前厅飞翔。看到这情景原本兴高采烈的姑娘们就像一下子泄了气的皮球个个被惊得瞠目结舌。看来她们一会儿半会儿的排不上队,根本上不了考场。她们中的大多数都穿梭在几乎是水泄不通的前厅,像鱼似的在人潮中游弋。女孩们兔子般地竖起耳朵探听消息,用心观察着考罢者脸上流露出的喜怒哀乐。
一拨又一拨的应试者像潮汐,涌来又退去,有人高兴有人愁。人潮中,洪玫灵机一动,穿过人群挤到酒店服务总台给小姑拨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小姑告诉她莫着急,等在原地,她立刻打电话让洪兆刚接待她们。
“听说还考英语呢!那我可没戏了。”像打蔫了的禾苗,初中文化的小蕊扑过来有气无力地说。大厅那边神采飞扬的王丽,向洪玫、姚静处小跑过来:“玫姐、琴姐,听说还要考模特步。”“像猫似的跳,好玩儿极了。”妹妹王芳噘着鲜红的小嘴鹦鹉学舌。说着她极形象地把两只手放在胸前,呈猫抓状弓着腰向前迈了两步,见状,围观的人们都捧腹而笑。笑声惊动了正从楼梯款款而下的洪兆刚。他面目清秀,藏蓝色西装笔挺,表情庄重。洪兆刚边向她们走来边高声询问:“哪位是洪玫?”“噢!你一准是刚哥吧,我是洪玫。”洪玫迎上去带着几分恭敬地说。看见花儿似的洪玫,洪兆刚眼前一亮,心潮亦有些小小的激荡。“不虚此行。”他在心中窃喜。这欣喜的心境就特像机关算尽的猎人一下子捕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但他毕竟是工于心计、浪迹江湖、无恶不作的人贩首领,此刻他那颗龌龊的心正被衣冠楚楚的外壳所深藏。而姚静、洪玫们这些心地善良、雏鸡般的少女们自然看不透他的嘴脸,因此受骗上当是注定的。“还没考试吧?”他轻轻地握着洪玫的手关切地问。洪玫点点头。“你小姑给我打电话啦,都跟我来吧!”洪兆刚恰到好处地应酬洪玫,又招呼着其他女孩子。
天傍黑了,橘红色的晚霞推开窗棂,从明亮的玻璃下照射进来。阳光折射在洪兆刚那张有棱角颇显英俊的脸上,使它蒙上一层庄重的金黄。
姚静凝视着他,心里特踏实,对面的他很有男人味儿,是那种能轻而易举对女孩子形成杀伤力的帅哥儿。此刻或许他捕捉到了她的眼光,或许是他想缓和一下姑娘们的扭捏不安,他亲切了些:“大家莫紧张,放松筋骨,随便坐吧。”他用地道的乡音招呼她们。看到姑娘们仍旧放不开,他轻松又颇诚恳的说:“咱们不仅仅是乡亲,和你们一样,十年前我也是个没背景的普通乡里娃。眼下我的这点小成功,全凭自己永不言败的辛苦打拼,所以我特能理解你们,今天我回到家乡,能遇见你们也是缘分,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听了这话,女孩子们笑脸大开,果真放松了许多,有几个人眼里还放射着对他崇拜的光芒。洪兆刚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效果:“看得出你们一定是霞栖村的。”“你怎么知道?”性格外向的小妹王芳接过话茬儿。“霞栖自古出美女嘛。古代历朝还出过几个妃子呢!”自己的家乡出妃子的事儿她们从没听说过,但她们宁信其有。更何况聪明的女孩儿们听话听音,她们知道洪兆刚是在借古喻今,绕圈子地夸她们,凭着本能,她们知道应聘一准有戏。于是她们又更放松了些。
下面的事儿果真好办了许多,考试成了走马观花的应景。检查身体,填表,签合同。当下洪兆刚就给她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颁发了盖着中部省城某宾馆鲜红大印的录用通知书。更使她们作梦都没梦到的是临走女孩子们还每人领到了500元的预支工资。其中有两个年龄太小的妹妹被刷下来哭天抹泪的,其余的姑娘们则像摸彩得了头奖似的兴高采烈地回家报喜去了。
洪玫没回村,小姑用心良苦地把她留在县城,继续给她创造能与洪兆刚熟识的机会。过后的几天,吃饭,跳舞,喝茶,打牌,洪玫俨然成了招工组的编外人员,主动地帮助招工的他们干点力所能及的杂活儿,这一来二往的果真他与她之间拉近了距离。有次在茶馆小姑告她:“今后你出门在外的全得依仗你洪叔的关照。”洪玫乖巧,洪兆刚又识时务的恰到好处。洪兆刚:“叫哥就行,其实我也年长不了几岁,可不许把我叫老了啊!”小姑莞尔而笑:“对,就叫刚哥。”洪玫羞涩地说:“那多没礼貌,你跟我小姑是同学。我跟您可差着辈儿呢。”小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饶有兴趣品着茶的洪兆刚宽容大度地说:“兆刚让你叫他哥,你就叫哥吧,别说我侄女不懂规矩。”洪兆刚一笑定音,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像亲历着童话故事,这些在长江边生长着的丑小鸭突然变成了雪白的天鹅。遇见了洪兆刚,她们的心灵感觉就如同几十年前的中国人民在无比的黑暗中遇上了带给他们光明与幸福的老乡、伟大领袖毛泽东。新时代洪兆刚就是她们心中的大救星。
洪兆刚和他的助手、漂亮又老道的秘书王珊珊,带着他们精心招聘的三十来号女孩儿几经辗转终于到达省城了。女孩子们个个像雨过天晴在蓝天上飞翔着的小燕子般的欢快,她们坐在北上的车厢里或轻声地歌唱,或扎堆儿打扑克,或摆龙门阵,关系更亲密了,相互唠些私房秘语。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的发生叫人永远出乎预料。这不,火车开至距省城200公里的地界时,正跟姑娘们打牌的洪兆刚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不好啦,李总出大事了!”电话中的男子气急败坏地说。“别急,有啥事儿慢慢说,又不是火上墙,真的就是天塌下来也还轮不上你急,有我这个大个子顶着呢。”接电话的洪兆刚神态自若,他在对他充满着信任的姑娘们眼皮子底下,镇静中有几分调侃。“能不急吗,委托咱们招工的酒店突然变卦啦!”对方打电话的男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很清晰,像一匹狼的呜咽,不仅是洪兆刚,周围的女孩子都听到了它。“啊!”随着洪兆刚的惊呼,人们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全都蔫了。“你快说,为啥?”洪兆刚有点激动,似乎一向在女孩子们心目中办事沉稳的他也被突如其来的打击乱了方寸。“他们老总说是消防局检查过不了关,一下半下的开不了业啦!”电话中的男子是洪兆刚的部下,他诚惶诚恐地回答。“那我招的这些人可咋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洪兆刚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默默无语的姑娘们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不敢喘大气儿。沉默了片刻,他指示电话里的人说:“你立马去想办法,哪怕就是先应应急也得叫姑娘们先有个去处,总不能叫这些新来的女孩子们一下了火车就把嘴巴都吊起来饿肚子。我们公司总要为她们负责啊!快去办吧,办不好我拿你是问!”洪兆刚的口气坚决得没商量,还带着无形的威慑力。挂断了电话,他像实现了一项重大的心愿又镇定了许多,望着这群面如死灰的不知所措的姑娘们他独自在心中窃喜,就像一个有经验的渔翁清楚地晓得鱼已上钩。
火车缓缓地驶入了省城南站。在忐忑不安中,姑娘们尾随着洪兆刚与王珊珊下了车,站外省城的街道已是华灯初上。
站台上一个瘦得干狼似的年轻男人扑上来十分亲热地握着洪兆刚的手寒暄:“辛苦啦,洪总!周副总派我来接你们,车就停在站前的广场上,咱们走吧,”边说边殷勤地帮洪兆刚拎包包,与他肩并肩地往外走:“我在电话里交待的事儿办妥了吗?”洪兆刚大声问道。“摆平了。”瘦猴扯着嗓子回答。又往前走了几步,趁着姑娘们不注意,他把嘴巴伸到洪兆刚的耳朵边轻声地嘀咕了几句,洪兆刚会意地笑了。
站前广场上人头攒动,有难以数清的各色车辆星罗棋布在拥挤不堪的停车场里,姑娘们随着王珊珊鱼贯地上了停泊在那儿的一辆白色豪华大巴,而洪兆刚则带着洪玫上了他的一辆最新款式的黑色本田雅阁。
大巴行驶在绽放着无数华灯的车河中,快乐的女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扒在车窗上观赏车水马龙的繁华街景:“哦,好气派呦,简直比得上北京的长安大街!”姑娘们纷纷议论道。到过故乡省城的姚静兴奋地向小姐妹们介绍:“这比长沙还繁华热闹。”一点不假,这条内陆省城人民早就因以自豪的迎泽大街很宽阔,它由东向西数十里笔直地飞越母亲河,贯穿整个城市。
车平稳地行驶在和公路一般宽阔的迎泽大桥上,桥下是缎带般平静的汾河流水,它在无数灯光的辉映下碧波粼粼。这河或许一下子叫女孩儿们想起了那条令她们魂牵梦绕的大江,看得出花季少女们的心都在悸动。
“在这儿,我们将要凭自己的奋斗创造崭新的生活,这该有多好!”望着无声的流水,姚静心里这样想。王丽,王芳姐妹这么想,其她姐妹们也都这样想。“无论开始有多辛苦,我一定要坚持住!”在心底姚静暗暗地鼓励自己。
下了桥,车左拐右转,终于在一个被巨大霓虹灯和数以万计的串串灯点缀着的酷似欧洲中世纪古城堡的庞大建筑群前的广场停下来。在王珊珊的招呼下,女孩子们下了车,不知何时,早已等在空旷处的二十几个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男女飞快地围拢过来,热情又殷勤地帮她们提行李,拎包。他们疯也似的拉扯着她们,动作麻利得几乎能把她们生吞活剥:“来我家吧!”“小姐,你来我们家吧,生意好着呢!”七嘴八舌的,这些不知姓氏的人们像蜜蜂般的围绕着她们,要多辛勤有多辛勤。女孩们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到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被人热情奔放地拉扯,被人尊称为“小姐”,她们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毕竟姚静见过些世面,她似乎感觉到其中有诈,快步上前一把拽住王珊珊:“王姐,你把我们姐妹究竟领到了什么地点?这些人干啥?刚哥和洪玫呢?”她接二连三地问道。王珊珊老道,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是“温尔雅”歌城呀,咱们公司的签约单位。洪总安排你们先在这儿实习公关,合格的才有资格去酒店。”顿了一下,她用手指指周围的那些人们:“莫怕,迎接你们的都是合法经营的KTV小老板,我也请你们各位听清楚,在这段实习的过程中他们对你们的评价很重要。希望你们百分之百的听招呼。好吗?!”紧接着她又说:“至于洪总,过两天会来看你们,他和洪玫的小姑是同学,来之前洪玫的小姑又特别地关照洪总照顾洪玫,所以洪玫就没跟大家来这儿,至于他俩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纯属人家的私生活,我和你一样,不知道!”这话她是面对着人群,其实是绵里藏针地说给姚静听的。她看出姑娘堆里她是个头。她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她更晓得不能因小失大,所以她下决心先放过她,不跟她计较。
好个利害的角色王珊珊,她明知道她在她们面前表演得不错,已经站了上风,她们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些一叶障目的村姑,就像井底之蛙特好骗。果然,女孩子们全被她的振振有词所说服,她们终于散开,不情愿地各自跟随着拉扯着她们不放的小老板走了。身单力薄的姚静此时已是无力回天,更为尴尬的是她也被一个四十开外,酷似发面馒头般丰满的女人拉扯到了一间门上挂着“夜深沉”牌匾的歌厅里。此刻歌厅外间的客厅里空无一人,悬挂在墙壁上的西欧裸女壁灯闪烁着性感诱惑的光芒。开启着的音响里轻柔舒缓的播放着一曲叫姚静听起来就耳热脸红的酸歌。定睛一看,姚静觉察到,与其说它是歌厅,还不如说它是间安放着高档音响设备的三室一厅豪华住宅更为贴切。
这当口肥而不腻的丰满女人亲切无比地拉着姚静的手满脸堆笑地自我介绍:“我就是这间KTV的老板,姓安,这儿的人都叫我慧姐,今儿个咱们姐妹俩能遇到一块儿是缘。来了那么些姑娘,大姐我就看着你顺溜。看这小脸长得花儿似的,有多俊,这双丹凤眼长的多水灵,还有这身材,这胸,这都是咋长下的!”慧姐一边巧嘴八哥似的赞美着姚静,一边又如获至宝般的在她身上捏捏揣揣,仿佛突然间发现了一件爱不释手的稀世珍品。姚静被她摸得臊不搭的,混身上下麻酥酥的不自在。好心情的慧姐似乎并不关心目前姚静的心态,她硬拉着姚静挨门逐户的参观。这间歌厅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进门有做饭的小厨房,套房的右侧有安装着淋浴喷头的卫生间。徐娘半老的慧姐又热情洋溢地带姚静参观另两间豪华包房,包房里转圈儿的放满了厚墩墩的紫红色布艺沙发,每间包房里各自摆放着音箱和彩电,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中外男女亲密接触的令人耳红心跳的巨幅彩照。
面对着她看到和感触到的这一切,姚静真的糊涂了,她仿佛置身于高深莫测的迷宫中,一下子回不过味儿来。满脑子纷纷乱乱的就像是被塞满了猪毛:“这究竟是啥地方?”姚静满心的狐疑,还不容她有工夫细想,慧姐又已经亲切地挽起了她的胳膊:“饿了吧?走,吃饭去,大姐给你接风!”不容她拒绝地拉着她向外走,好像姚静就是她原本带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必不可少的饰物。
笑里藏刀的慧姐,今天意外的得到了如初熟蜜桃般的新鲜货,爽极了,此时她的心里就像想吃奶就来了孩儿他妈,酷暑三伏天吞了块带着冰茬儿的西瓜,那叫个痛快。慧姐是经营黑歌厅的老道人物,对姚静这类涉世不深的农村土妞儿,她有的是调教的办法。就像有毒的红蜘蛛,她会布下天罗地网紧紧地缠住她们,一步步地在潜移默化的精心打造中把她们捕获为猎物,慢慢地再吸干她们流淌着的鲜血。处事老道的慧姐是只极典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