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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欲望中年-第61部分

小说: 欲望中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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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有福:“侯局,您说的都在理,我也清楚我老刘能吃下几碗干饭,实话说,就因为我玩儿不转了才求您。我刘有福天地良心向上天起誓,我绝不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势利小人,您这次帮了我,您就是我老刘家的后世恩人,从今往后我全家就把您当神供着,每逢初一,十五我一准给您烧香磕头,祝福您长命百岁,万事如意……” 
  刘有福还口若悬河想往下说,正襟危坐的侯志民打断了他的话茬儿:“老刘,咱这代人都经过文革,阳奉阴违,打着红旗反红旗的主儿都见过不是,在这儿你老兄也犯不上给我掏肝扒肺地表忠心献忠肠,给我紧着造幸福谣啥的,文革时代不是流行一句时髦话叫:‘忠不忠看行动吗?’今天你给老弟放句痛快话,我想办的那件事你究竟答应不?”刘有福:“侯局,说实话,除了那事,您要多少钱,提啥要求我都能答应你。不然你就现场考验考验我,随便你要天上的月亮,猴子的脑袋,现在我就给您取去!可就这件事,您就放我一马行吗?您理解一下,这里的难度太大,我真的有苦衷啊!”侯志民:“老刘,你也甭解释那么多,这会说得不如会听的,照我看,你也跟社会上一般的俗人一个样,还是重色轻友不想真心交我这个朋友,你有啥苦衷,不就是在我面前假装情圣,不舍得一个小女人的身子罢了。古训说的好:‘夫妻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真正的男人为朋友能两胁插刀,连性命都不要了,老婆又算啥,不比别人,就你战友朱元璋那英雄气概你能做出来?就你这点小肚鸡肠的,我说句你不中听的:这些年虽然你猫放屁碰巧气的挣下了钱,但充其量也就是个狗肉上不了调盘的低档货,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离不了家门口的土财主。在我面前我讲难度,啥难度?无非是男女之间山盟海誓,卿卿我我的互相欺骗罢了,你那点小牺牲还能有我为帮你担的风险大?税务局长亲自帮不法商人造假罪有多大你晓得吗?一个大男人都活到这岁数了,啥没经过,还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能有啥出息。” 
  侯志民的一番挖苦话激将了刘有福:“侯局,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咋就整不明白你究竟是啥意思?”侯志民:“我是说你思想陈旧,不能与时俱进,姚静她算啥?不是你发妻吧,在我眼里她也不过就是你家的一个花瓶,一件你能招之即来,挥之而去的摆设玩物。这么个柴禾妞儿就真上心啦,我说你至于吗?普天下这号的小女子多了去啦,要像你老兄这样见一个爱一个那还不得累死。据我听说尊夫人叫王若曦,听我家莉莉念叨过,我那本家妹子可是个不好惹的醋坛子,你总不至于想这事儿叫她知道,后院起火。闹出啥风波吧。从古至今,女人都是祸水,还真的手拿把掐得放不开了。莫非她哪儿真的就镶金挂银跟别个不一样叫你这般上心地割舍不得。老刘,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道不?” 
  刘有福:“听你这话,我要是不答应你跟姚静的事儿你还可能去我老婆面前瞎捅咕,作点儿花样文章是不?”侯志民:“低看我了不是,你尽管放心,我侯某人还不至于那么卑鄙,不过是善意地给你提个醒。老刘,打了一辈子鹰,可千万别叫鹰啄瞎了眼,为个把烂女人,不值。再说啦,我要真想整你,还会在你的所谓生活作风小节上作文章?明跟你说,只要是我不救你,从现在算起决不会超过春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你老兄就会从省城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亿万富翁’,社会名流’,各级官员家的座上宾这些所有的光环映照处跌落下来,沦落为偷税漏税贪赃枉法的过街老鼠,共和国的阶下囚。到那时整天价跟你打交道的就不会再是通情达理,跟你称兄道弟讲意气的我辈,而是要拿你立功受奖,往死里整的公、检、法办案人员。” 
  刘有福不再反驳,因为在事实面前任何不切实际的辩驳都显得格外苍白。活了这些年的他能听懂好歹话。他体味到侯志民所描绘的一切,绝不是空穴来风般毫无根据危言耸听的科幻故事,而是个活生生的不容回避的残酷现实。一时间,想象力丰富的他竟联想到冰冷的手铐,阴湿的牢房,罪犯的囚衣……这注定的灰暗前景真的叫他不寒而慄。看着刘有福那副霜打茄子的倒霉像,侯志民已预测出在他的攻势面前,刘有福已是彻底黔驴计穷缴械投降没了咒念。于是他不温不火继续给刘有福背楔子:“老刘,你也不仔细想想,姚静在没跟你之前只不过是一个闯荡在烟花场里的卖笑女子,你就能保证她不食人间烟火会有多干净,我就算她洁身自好没跟别的男人睡过觉,但在那种地方让男人捏捏揣揣的事儿总会是少不了的吧,你要是真心地把她当宝贝搂着睡就不硌应,我就不信别人嚼过的馍你老哥就还能像处女似的给她立着贞节牌坊?再说了,明珠似的捧着一个女孩儿也不是你老刘的处事风格,啥事儿都要有个度,千万得别做过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呵。” 
  见刘有福没吭声,侯志民似推心置腹地继续说:“你再往大里想,这天底下的女人又是啥?自打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于今,说穿了,女人不过就是男人的玩物,人类繁衍生息的工具,为个把女人伤了朋友间的和气,不值。老刘,我明跟你说,我要姚静一方面是想尝个新鲜,在生理过把瘾,更重要的是要通过她,更为紧密地拉近我们弟兄间的情义。通过这段我的观察,认定了你是个可交的人物,从今往后我侯某打定了要长期跟你共事。果真如此,那我凭啥相信你?空口白牙总不行吧。我举个例子:想当年,杨子荣上山见座山雕还知道打一只老虎当见面礼,那你老刘今天让我拼着身家性命,提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那顶乌纱帽冒死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又能给我些啥?就想用几个臭钱打发了我,你就觉得公平吗?” 
  刘有福:“我绝不是那意思,我也做不出那种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缺德事儿,再咋说我老刘也是个吃粮食的汉子,不是吃草长大的畜牲。”侯志民:“这我信,我看就看上了你老刘这意气劲儿,现在社会上有个流行的一个段子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刘有福:“啥段子你说说看?”侯志民:“我琢磨过,这段子切中实情,话糙可理不糙,你要感兴趣那我给你学学。”侯志民猛吸了口烟,绘声绘色地吐出一枚浓浓的烟圈:“话说这人生有九铁:一铁是同床;二铁是同窗;三铁是同乡;四铁一起扛过枪;五铁一起下过乡;六铁一起逃过荒;七铁一起遭过殃;八铁一起分过赃;九铁一起嫖过娼。好玩吧。”刘有福:“还成。”侯志民:“我琢磨着咱俩今后彼此坦诚相见要能成为真正的情同手足的老铁,也只能从这后两项上作文章,老刘你不反对吧?”刘有福诚惶诚恐地:“不反对,不反对。”侯志民:“我还是那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你老刘交我这个掌着实权的税务局长做朋友不吃亏,那是你祖上积了德给你带来的福分。你想想,从今往后咱哥俩官商合作,权钱和一,再加上高智商的巧妙运作,那天衣无缝的在省城大展宏图的是个啥成色?兄弟我说句牛逼话:就凭我侯志民现在的位置,能力,长相,只要是稍有表示,那就不知道要有多少美女投怀送抱,争抢着脱光光要上我的床呢。” 
  刘有福:“那我信,那我太信啦。不过我还是要提醒老弟一句,那些不值钱的下三烂女人还是少接近的好,小心得病。”侯志民:“我也就是跟你这么一说,你当我真的就会去干?老实说我有洁癖,平时对女人还是蛮挑剔的。”刘有福:“侯局,我问一句,我的账你到底想帮我咋弄?”侯志民:“书归正传,切入主题了就好。我跟你也不想绕圈子,在今后的合作上我的想法是:既然我们互为老铁,那今后我俩就是生死之交,那就要不分彼此的精诚团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均沾,风险共担。拿眼下最时髦的话说,就是双赢。”刘有福:“那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侯志民:“你问。”刘有福:“省城这么多的商人你咋就选择了我?”侯志民:“第一,你有实力,刚好够上了我需要的档次。第二,你有经历,有阅历的人就相对有城府。第三,你有能力,我一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在很多的场合,配合也就是一个眼神,心有灵犀一点通嘛!还有这第四,我俩之间有共同的嗜好。”刘有福不解风情的:“啥嗜好?”侯志民:“咱俩都是精力充沛,老牛酷爱吃嫩草!”说到这儿,侯志民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拍拍端坐着的刘有福的肩膀以示亲热。 
  看见侯志民像胶皮糖似的黏着自己,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被动着的刘有福还有啥说的。 
  对侯志民陪着笑脸的刘有福,心中暗暗支楞着的那把秤当然量得出官商勾结的巨大商机。侯志民主动提出合作,大大出乎他的期待,这结果远比先前他托关系认识巴结侯志民想用金钱行贿,单纯的请他帮忙过关前进了一大步。这自然是他这类的奸商求之不得的大好机遇。这彩头无疑就像天下真的刮下了无可计量的钞票重重砸在他脸上,在巨大的利润面前刘有福决不会轻言放弃。当然他也清楚地知道,成功就必然会伴着刻骨铭心的伤痛。利欲熏心的刘有福权衡再三,此刻终于王八吃秤砣的铁定了心,要舍去心爱女人的身子去屈辱地换取在他眼里更为重要的利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明白了的他痛着,并快乐着。 
  其实刚才在风雪泥泞的路上,他就曾设想了此番与侯志民的生死搏杀势必是熊掌与鱼不可兼得的,虎视眈眈的对手早已锁定了目标伺机待发,牺牲姚静便是他丢车保帅背水一战的下下策。此时事依然成了这局面,老谋深算着的刘有福早已从欲哭无泪的屈辱中自我解脱出来,他甚至在沾沾自喜地暗想:如何才能利用姚静作饵进一步的把侯志民这个色鬼钓牢,最大限度为己所用。以退为进,其实这也和打仗相似,就是要能忍痛割爱丢弃若干城池,砸碎一些坛坛罐罐,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可现在出自己预料之外的是还不等他继续往下移兵布阵玩猫腻儿,火急火燎的侯志民便自投罗网上杆子靠过来,这自然是省下了刘有福不少的脑细胞,因为自信地认为往后,他和侯志民之间还只不定是谁被谁装到谁的口袋里去了呢?老话不是说了嘛:兵不厌诈,谁笑得最后谁才笑得最好。 
  这当口,像偷吃了腥的猫般在心里乐着的刘有福竭力压抑着得意的神情:“你提的大原则我没意见,我最担心的是具体的操作上,有些帐到底该咋走。”侯志民胸有成竹:“才艺普通的一般财会人员平帐,避税,甚至造假,或者其中还有不知深浅的个把人再自以为得计地在我们这些专业税务人士的面前搞出点七七八八的花花肠子。说句大实话:我们早已是见怪不怪,有时不过是为着些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蒙混过关。那些小儿科的把戏我老侯绝不会去搞。我是啥人,是监督检查的税务执法者的领导人。再跟你说句大实话,省城现行的税务执法条例就是本人起草制定的。不是我王小二卖瓜自卖自夸,在业务上你老弟敢当仁不让地跟财税界的任何一个人叫板,别忘了老侯在多少年前就是双硕士研究生。”说到这他趾高气扬满脸自豪地呷了口茶颇带鬼诈地继续言道:“现在我们要想把你理应交给政府的一部分税款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咱自己的口袋里来,那之中的运作,绝不是常人说的平账造假甚至是虚开几张增值税发票那么简单,逃漏税要真是那么小儿科,那国家还花巨资养那么多的税务专业人员干啥?在经营活动中发生的钱财往来,不论你是卖还是买,几乎是每款每项都和税务在紧密地挂着钩。在外行看来,税法制定的事无巨细就没有破绽,其实任何一部在执行着的法律都会有它自身的不完善,当然这之中的不完善也只是极少数的业内行家里手才可能破解,甚至是能触及到法律的盲点,或钻空子。而寻找破绽,钻税法的空子恰正是我的长项。它看似容易,做时难,这里边的好些玄机也不是一时半晌讲得清的。总之你相信我就是啦。至于你以前的那些烂账,我想也就由我一手代劳了。该整的整,该平的平,该改科目的改科目……至于那些实在更改不了的或者加不进去的一部分假发票、假单据,我再想办法进行一下必要的一次性的技术处理。说白了,现在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查你公司的时候我尽量安排几个自己人,你呢也识相些,就多请弟兄们搓两顿,多打发几个辛苦钱,为自己破财免灾嘛!” 
  刘有福:“这你就放心,我亏待不了弟兄们。诚蒙老弟为我想的这么周到,我现在除了心悦诚服地感谢外还有啥个说的。一切就照着你的办。”侯志民心旷神怡地又品了口茶:“改账的事儿可是夜长梦多得赶早不赶晚。”侯志民的点拨不由使刘有福又想起了姚静,喉咙里酸酸的,就像刚刚吞咽下一粒话梅糖:“你说啥时候方便?”侯志民:“也就是这一半天吧,我给你透个信,下礼拜我要去省党校参加为期两个月的处级干部轮训班,学习期间吃住都在校,等我学出来,你老兄这儿黄花菜也就凉啦。在这期间如若你有啥闪失,别怪我帮不了你,等你真出了事,我就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搭进身家性命想帮你恐怕也只能是杯水车薪,爱莫能助了。” 
  听侯志民说的在理,心怀鬼胎的刘有福实在也再拿不出更好的办法,终于他忍痛割爱下了决心:“行,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过老弟对待姚静……”侯志民:“这你放心,再咋说小妮子也是你的心爱之物,我会善待她的。另外,为了避免老兄的尴尬,我特意为你想好了一辙。”刘有福迫不急侍的:“啥好办法,我正愁着呢,快说出来听听?”侯志民索性跟刘有福坐到一个沙发上,凝气悄声地把一张肥厚的嘴贴近在刘有福的耳际如此这般的描绘起来。听罢侯志民的锦囊妙算计,一肚字坏水的刘有福都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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