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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16旧唐书(下)-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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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弟宽,子缄,皆进士擢第,知名于时。  
  封敖,字硕夫,其先渤海蓚人。祖希姡А8噶拢俦啊0剑褪甑墙康冢郾僦詈罡L椭校氤沂耙拧;岵酰栽蓖饫芍期荆偃牒擦治浚葜惺樯崛恕! 
  敖构思敏速,语近而理胜,不务奇涩,武宗深重之。尝草《赐阵伤边将诏》,警句云:“伤居尔体,痛在朕躬。”帝览而善之,赐之宫锦。李德裕在相位,定策破回鹘,诛刘稹。议兵之际,同列或有不可之言,唯德裕筹计指画,竟立奇功。武宗赏之,封卫国公,守太尉。其制语有:“遏横议于风波,定奇谋于掌握。逆稹盗兵,壶关昼锁,造膝嘉话,开怀静思,意皆我同,言不他惑。”制出,敖往庆之,德裕口诵此数句,抚敖曰:“陆生有言,所恨文不迨意。如卿此语,秉笔者不易措言。”座中解其所赐玉带以遗敖,深礼重之。  
  然敖不持士范,人重其才而轻其所为,德裕不能大用之。德裕罢相,敖亦罢内职。宣宗即位,迁礼部侍郎。大中二年,典贡部,多擢文士。转吏部侍郎、渤海男、食邑七百户。四年,出为兴元尹、御史大夫、山南西道节度使,历左散骑常侍。十一年,拜太常卿,出为淄青节度使,入为户部尚书,卒。  
  子彦卿、望卿,从子特卿,皆进士及第,咸通后,历位清显。  
  史臣曰:韦公鲠亮守官,犯而得礼。萧子恬于吏隐,抑亦名贤。蔚章操韵非高,而从容长者。郁、朗襟概,郁有世风。三高并秀于一时,二冯争驱于千里,威以摛英掞藻,华国扬名。润色之能,封无与让,寿考垂庆,儒何负哉!  
  赞曰:伏蒲进谏,染翰为文。独孤、韦氏,志在匡君。冯、高诸子,绮绣缤纷。禁垣擅美,渤海凌云。  
  列传第一百一十九  
  ○李训 郑注 王涯 王А〖逐M 舒元舆 郭行余 罗立言 李孝本  
  李训,肃宗时宰相揆之族孙也。始名仲言。进士擢第。形貌魁梧,神情洒落;辞敏智捷,善揣人意。宝历中,从父逢吉为宰相,以训阴险善计事,愈亲厚之。初与茅汇等欲中伤李程,及武昭事发,训坐长流岭表,会赦得还。丁母忧,居洛中。  
  时逢吉为留守,思复为宰相,且深怨裴度,居常愤郁不乐。训揣知其意,即以奇计动之。自言与郑注善,逢吉以为然,遗训金帛珍宝数百万,令持入长安,以赂注。注得赂甚悦,乘间荐于中尉王守澄,乃以注之药术,训之《易》道,合荐于文宗。守澄以训缞粗,难入禁中。帝令训戎服,号王山人,与注入内。帝见其指趣,甚奇之。及训释服,在京师。太和八年,自流人补四门助教,召入内殿,面赐绯鱼。其年十月,迁国子《周易》博士,充翰林侍讲学士。入院日,赐宴,宣法曲弟子二十人就院奏法曲以宠之。两省谏官伏阁切谏,言训奸邪,海内闻知,不宜令侍宸扆,终不听。  
  文宗性守正嫉恶,以宦者权宠太过,继为祸胎,元和末弑逆之徒尚在左右,虽外示优假,心不堪之。思欲芟落本根,以雪雠耻,九重深处,难与将相明言。前与侍讲宋申锡谋。谋之不臧,几成反噬,自是巷伯尤横。因郑注得幸守澄,俾之援训,冀黄门之不疑也。训既在翰林,解《易》之际,或语及巷伯事,则再三愤激,以动上心。以其言论纵横,谓其必能成事,遂以真诚谋于训、注。自是二人宠幸,言无不从;而深秘之谋,往往流闻于外。上虑中人猜虑,乃疏《易》义六条,示于百辟,有能出训之意者赏之,盖欲知上以师友宠之。九年七月,改兵部郎中、知制诰,充翰林学士。九月,迁礼部侍郎、同平章事,仍赐金紫之服。诏以平章之暇,三五日一入翰林。  
  训既秉权衡,即谋诛内竖。中官陈弘庆者,自元和末负弑逆之名,忠义之士无不扼腕。时为襄阳监军,乃召自汉南,至青泥驿,遣人封杖决杀。王守澄自长庆已来知枢密,典禁军,作威作福。训既作相,以守澄为六军十二卫观军容使,罢其禁旅之权,寻赐鸩杀之。训愈承恩顾,每别殿奏对,他宰相莫不顺成其言,黄门禁军迎拜戢敛。训本以纤达,门庭趋附之士,率皆狂怪险异之流。时亦能取正人伟望,以镇人心。天下之人,有冀训以致太平者,不独人主惑其言。  
  训虽为郑注引用,及禄位俱大,势不两立;托以中外应赴之谋,出注为凤翔节度使。俟诛内竖,即兼图注。约以其年十一月诛中官,须假兵力,乃以大理卿郭行余为邠宁节度使,户部尚书王诙仁梗┱咨僖蘖⒀匀ㄖ笠拢浜嘉鹞峤质梗滩坷芍兄永钚⒈救ㄖ胸┦拢匝抵缀裾摺<酵醐'、郭行余未赴镇间,广令召募豪侠及金吾台府之从者,俾集其事。  
  是月二十一日,帝御紫宸。班定,韩约不报平安,奏曰:“金吾左仗院石榴树,夜来有甘露,臣已进状讫。”乃蹈舞再拜。宰相百官相次称贺。李训奏曰:“甘露降祥,俯在宫禁。陛下宜亲幸左仗观之。”班退,上乘软舁出紫宸门,由含元殿东阶升殿,宰相侍臣分立于副阶,文武两班,列于殿前。上令宰相两省官先往视之。既还,曰:“臣等恐非真甘露,不敢轻言。言出,四方必称贺也。”上曰:“韩约妄耶?”乃令左右军中尉、枢密内臣往视之。  
  既去,训召王А⒐杏嘣唬骸袄词茈分迹 杯'恐悚不能前,行余独拜殿下。时两镇官健,皆执兵在丹凤门外,训已令召之,唯Т颖耄撃共恢痢V形尽⑹嗝苤磷笳蹋拍幌掠斜肿叱觥c哉哂缢腥怂常垂囟荒芟隆D诠倩刈啵计搴沽鳎荒芫偈住V泄傥街唬骸敖渭按艘俊庇肿嘣唬骸笆录币樱氡菹氯肽凇!奔淳偃碛哂邸Q档钌虾粼唬骸敖鹞嵛朗可系罾矗こ擞哒撸松桶偾А!蹦诠倬龅詈箢妨Q,举舆疾趋。训攀呼曰:“陛下不得入内。”金吾卫士数十人,随训而入。罗立言率府中从人自东来,李孝本率台中从人自西来,共四百余人,上殿纵击内官,死伤者数十人。训时愈急,逦迤入宣政门。帝瞋目叱训,内官郄志荣奋拳击其胸,训即僵仆于地。帝入东上阁门,门即阖,内官呼万岁者数四。须臾,内官率禁兵五百人,露刃出阁门,遇人即杀。宰相王涯、贾餗、舒元舆、方中书会食,闻难出走,诸司从吏死者六七百人。  
  是日,训中拳而仆,知事不济,乃单骑走入终南山,投寺僧宗密。训与宗密素善,欲剃其发匿之。从者止之,乃趋凤翔,欲依郑注。出山,为盩厔镇将宗楚所得,械送京师。至昆明池,训恐入军别受搒掠,乃谓兵士曰:“所在有兵,得我者即富贵,不如持我首行,免被夺取。”乃斩训,持首而行。  
  训弟仲景、再从弟户部员外郎元皋,皆伏法。  
  仇士良以宗密容李训,遗人缚入左军,责以不告之罪。将杀之,宗密怡然曰:“贫僧识训年深,亦知反叛。然本师教法,遇苦即救,不爱身命,死固甘心。”中尉鱼弘志嘉之,奏释其罪。  
  郑注,绛州翼城人,始以药术游长安权豪之门。本姓鱼,冒姓郑氏,故时号鱼郑。注用事时,人目之为“水族”。  
  元和十三年,李愬为襄阳节度使,注往依之。愬得其药力,因厚遇之,署为节度衙推。从愬移镇徐州,又为职事,军政可否,醖与之参决。注诡辩阴狡,善探人意旨,与愬筹谋,未尝不中其意。然挟邪任数,专作威福,军府患之。时王守澄监徐军,深怒注。一日,以军情患注白于愬。愬曰:“彼虽如此,实奇才也。将军试与之语;苟不如旨,去未为晚”愬即令谒监军。守澄初有难色,及延坐与语,机辩纵衡,尽中其意,遂延于内室,促膝投分,恨相见之晚。翌日,守澄谓愬曰:“诚如公言,实奇士也。”自是出入守澄之门,都无限隔。愬署为巡官,齿于宾席。  
  及守澄入知枢密,当长庆、宝历之际,国政多专于守澄。注昼伏夜动,交通赂遗。初则谗邪奸巧之徒附之以图进取;数年之后,达僚权臣,争凑其门。累从山东、京西诸军,历卫佐、评事、御史,又检校库部郎中,为昭义节度副使。既以阴事诬陷宋申锡,守道正人,始侧目焉。  
  太和七年,罢邠宁行军司马,入京师。御史李款阁内弹之曰:“郑注内通敕使,外结朝官,两地往来,卜射财货,昼伏夜动,干窃化权。人不敢言,道路以目。请付法司。”旬日内,谏章十数,文宗不纳。寻授注通王府司马,充右神策判官,中外骇叹。八年九月,注进药方一卷,令守澄召注对浴堂门,赐锦彩。召对之夕,彗出东方,长三尺,光耀甚紧。其年十二月,拜太仆卿、兼御史大夫。  
  注起第善和里,通于永巷,长廊复壁。日聚京师轻薄子弟、方镇将吏,以招权利。间日入禁军,与守澄款密,语必移时,或通夕不寐。李训既附注以进,承间入谒;而轻浮躁进者,盈于注门。九年八月,迁工部尚书,充翰林侍讲学士。召自九仙门,帝面赐告身。时李训已在禁庭,二人相洽,日侍君侧,讲贯太平之术,以为朝夕可致升平。两奸合从,天子益惑其说。是时,训、注之权,赫于天下。既得行其志,生平恩仇,丝毫必报。因杨虞卿之狱,挟忌李宗闵、李德裕,心所恶者,目为二人之党。朝士相继斥逐,班列为之一空,人人惴栗,若崩厥角。帝微知之,下诏慰谕,人情稍安。  
  训、注天资狂妄,偷合苟容,至于经略谋猷,无可称者。初浴堂召对,上访以富人之术,乃以榷茶为对。其法,欲以江湖百姓茶园,官自造作,量给直分,命使者主之。帝惑其言,乃命王涯兼榷茶使。又言秦中有灾,宜兴工役以禳之。文宗能诗,尝吟杜甫《江头篇》云:“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始知天宝已前,环曲江四岸,有楼台行宫廨署,心切慕之。既得注言,即命左右神策军差人淘曲江、昆明二池,仍许公卿士大夫之家于江头立亭馆,以时追赏。时两军造紫云楼、彩霞亭,内出楼额以赐之。注言无不从,皆此类也。  
  九月,检校尚书左仆射、凤翔尹、凤翔节度使。盖与李训谋事有期,欲中外协势。十一月,注闻训事发,自凤翔率亲兵五百余人赴阙。至扶风,闻训败,乃还。监军使张仲清已得密诏,迎而劳之,召至监军府议事。注倚兵卫即赴之,仲清已伏兵幕下。注方坐,伏兵发,斩注,传首京师,部下溃散。注家属屠灭,靡有孑遗。初未获注,京师忧恐。至是,人人相庆。  
  注两目不能远视,自言有金丹之术,可去痿弱重膇之疾。始李愬自云得效,乃移之守澄,亦神其事。由是中官视注皆怜之,卒以是售其狂谋。而守澄自贻其患,复致衣冠涂地,岂一时之沴气欤?既籍没其家财,得绢一百万匹,他货称是。  
  王涯,字广津,太原人。父晃。涯,贞元八年进士擢第,登宏辞科。释褐蓝田尉。贞元二年十一月,召充翰林学士,拜右拾遗、左补阙、起居舍人,皆充内职。元和三年,为宰相李吉甫所怒,罢学士,守都官员外郎,再贬虢州司马。五年,入为吏部员外。七年,改兵部员外郎、知制诰。九年八月,正拜舍人。十年,转工部侍郎、知制诰,加通议大夫、清源县开国男,学士如故。十一年十二月,加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十三年八月,罢相,守兵部侍郎,寻迁吏部。  
  穆宗即位,以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名、剑南东川节度使。其年十一月,吐蕃南北倚角入寇,西北边骚动,诏两川兵拒之。时蕃军逼雅州,涯上疏曰:“臣当道出军,径入贼腹有两路:一路从龙州清川镇入蕃界,径抵故松州城,是吐蕃旧置节度之所;一路从绵州威蕃栅入蕃界,径抵栖鸡城,皆吐蕃险要之地。”又曰:“臣伏见方今天下无犬吠之警,海内同覆盂之安。每蕃戎一警,则中外咸震,致陛下有旰食轸怀之忧,斯乃臣等居大官、受重寄者之深责也。虽承诏发卒,心驰寇廷,期于为国讨除,使戎人芟剪。昼夜思忖,何补涓毫?所以凄凄愚心,愿陈万一。臣观自古长策,昭然可征。在于实边兵,选良将,明斥候,广资储,杜其奸谋,险其走集,此立朝士大夫皆知,不独微臣知之也,只在举行之耳。然臣愚见所及,犹欲布露者,诚愿陛下不爱金帛之费,以钓北虏之心。临遣信臣,与之定约曰:犬戎悖乱负恩,为边鄙患者数矣,能制而服之者,唯在北蕃。如能发兵深入,杀若干人,取若干地,则受若干之赏。开怀以示之,厚利以啗之,所以劝耸要约者异于他日,则匈奴之锐,可得出矣。一战之后,西戎之力衰矣。”穆宗不能用其谋。  
  长庆元年,幽、镇复乱,王师征之,未闻克捷。涯在镇上书论用兵曰:  
  伏以幽、镇两州,悖乱天纪,迷亭育之厚德,肆豺虎之非心。囚系鼎臣,戕贼戎帅,毒流列郡,衅及宾僚。凡在有情,孰不扼腕?咸欲横戈荷戟,问罪贼廷。伏以国家文德诞敷,武功继立,远无不服,迩无不安。矧兹二方,敢逆天理?臣窃料诏书朝下,诸镇夕驱,以貔貅问罪之师,当猖狂失节之寇,倾山压卵,决海灌荧,势之相悬,不是过也。  
  但以常山、燕郡,虞、虢相依,一时兴师,恐费财力。且夫罪有轻重,事有后先,攻坚宜从易者。如闻范阳肇乱,出自一时,事非宿谋,情亦可验。镇州构祸,殊匪偶然,扇动属城,以兵拒境。如此则幽、蓟之众,可示宽刑;镇、冀之戎,必资先讨。况廷凑亹茸,不席父祖之恩;成德分离,人多迫胁之势。今以魏博思复雠之众,昭义愿尽敌之师,参之晋阳,辅以沧、易,掎角而进,易若建瓴,尽屠其城,然后北首燕路。在朝廷不为失信,于军势实得机宜。臣之愚忠,辄在于此。  
  臣又闻用兵若斗,先扼其喉。今瀛、莫、易、定,两贼之咽喉也,诚宜假之威柄,戍以重兵。俾其死生不相知,间谍无所入,而以大军先迫冀、赵,次下井陉,此百举百全之势也。臣受恩深至,无以上酬,轻冒陈闻,不胜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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