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信者-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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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仿佛整个世界在柳叶飞周围崩塌了……
忽略掉那成桶的发烟粉末爆炸时的火焰浓烟还有围墙崩溃时飞溅的土坯碎块，还有那末日到来一般的轰鸣声，柳叶飞眼前只剩下了从天而降的一块硕大的木头和一块虽然小得多，从两米高空坠落下来即使不能致命也足以令人重伤的石头。
如果不是有人把自己从台子上扔下来，或许自己现在已经被炸得跟那些纷飞的木屑一样零碎了吧？
面对这仿若传说中地狱一般的场景，柳叶飞一时没有任何反应能力，整个脑海里空荡荡的，甚至都没有期待有谁再来帮自己一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地收缩身体，尽量让自己变得小一点儿……
没有谁来帮他——或许就算有人看到他那危险的处境，想过来帮忙也来不及了。
非常幸运的，石头并非垂直下落，而是微微带着弧线，落地时并没有砸到几乎贴在墙根上的柳叶飞。紧接着弩炮底座也落了下来，在翻滚中却恰好没有碰到柳叶飞的身体，而是担在墙角上把柳叶飞盖在了下面。
几秒钟之后，发现自己大难不死的柳叶飞稍稍放心一点了，他蜷起身体努力想要藏在这块厚重的大木块下面——面对巨人的投石攻击，这里可以营地最安全的地方。
此刻，他的心里满是绝望……
战前的计划完全没能用上。敌人的实力和战术比自己想象中的可怕的多，只一次攻击就把自己这边的施法者和精确远程力量完全压制住了。如今这边已经陷入了绝对的被动，以后还怎么打？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几乎无处不在的轰响总算平息了下来。
“尤先生……”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仿佛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耳旁。
柳叶飞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叫自己，他双手抱住脑袋，身体蜷缩得更小了一些，试图距离现实世界远一些……
可怕的爆炸、该死的战争，都给我滚开吧……
然而柳叶飞这种学自鸵鸟的自我保护行为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很快他身上那块沉重的木头被人掀开，有人把他从一堆碎土块中拖了出来。
“耶费，有没有受伤？说话！”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晃来晃去，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柳叶飞虽然还没晕过去，却被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视野里的东西也一直抖个不停，睁眼看了好久才认出来是圣武士泰洛尔，她眼下的样子跟初次见面时差不多，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平时也算得上魅惑众生的风姿，不过柳叶飞倒也没笑出来，不是出于对她的尊重，而是看到她手上还拿着锋利的剑呢。
“你感觉怎么样？”泰洛尔几乎凑到柳叶飞耳朵边上大吼，看来她的听力在爆炸中也受损了。
由于紧张得连呼吸都异常的压抑，柳叶飞几乎无法说出话来。检查了一下自身，虽然昏沉沉的全靠圣武士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可全身上下居然几乎毫发无伤，一时间柳叶飞很是由衷地在内心里大声呼唤和感谢起了幸运女神泰摩拉。
“还好，扶我到缺口那里。”想起了交代给圣武士的军法责任，柳叶飞哪里还敢再露出一点儿胆怯的样子，不只是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为了不在女人面前表现的太懦弱，柳叶飞也搞不明白眼下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发自本心还是纯粹装出来的。
木质高台连同它前面的一段墙体都被炸掉了，仓促之间搭起来的台子或许算不得结实，可一米多后的土坯墙都能炸碎……柳叶飞总算明白为什么敌人的火枪手火药那么少了。
环视了一下营地，刚才巨人们那番石块和火药桶的急袭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墙头上仅仅还剩下一门完好的弩炮，其他的战争器械都已经被砸成了最原始的木料，营地里被毁掉了很多帐篷，更重要的是一台投石器也损坏了。
让柳叶飞稍稍放心的是，虽然哀嚎声不绝于耳，满眼尽是伤兵，可真正重伤死去的并没有出现，看来虽说预警不怎么及时，可大家还是相应的采取了有效的自我保护。
在泰洛尔的搀扶下柳叶飞蹒跚地踩着满地残垣走到围墙缺口那里，从还剩不到一米高的土墙上伸头望出去，眼中的情况在他本已经濒临绝望的心情上又压上了一块重负：原本覆盖和包裹兽人军阵的浓雾如今已经随着盘旋上升的飓风而消散无踪，隐蔽了好久的军队终于再次亮出了它那锋利的爪牙，密林一般耸立的锋锐长矛闪烁着让人胆寒的金属反光，而一支支缠绕着冒烟火绳的火枪更是成了压垮他意志的最后一块巨石。
加可怕的是，柳叶飞第一眼看到的这些并非敌军的主力阵容，而仅仅是占据了对面桥头的约莫上百人的先锋小队，矛手们已经开始踏上墙面，而火枪手则在桥头两侧摆开了整齐的四层队列，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蜿蜒河南岸的人类士兵们。至于敌军主力，柳叶飞此时没有了登高望远的高台，看不到他们——如果看到的话，柳叶飞大概连能站住的力量都没有了。
“克莱迪尔在哪儿？”柳叶飞随口发问。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克莱迪尔能够从天而降带着自己离开这个战乱之地了……
然而还没等到泰洛尔回答，他看到的一切连他最后的希望都打破了束闪电从天空劈落，直线贯穿了桥头一队整整齐齐的兽人火枪手，紧接着克莱迪尔倒拖着巨大的双手剑俯冲斜掠下来，锋利的精金剑刃在另一队士兵的头盔和护肩上**了冲天而起的鲜血喷泉，在更多的火枪手抬起枪口之前，她已经急速地拉起，眨眼间便离开了火枪的精确射程……
……克莱迪尔已经决定了战斗到底，柳叶飞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枪手被闪电击倒之后，桥头的兽人枪手们放过了依然在岸边整齐排列着没有丝毫崩溃迹象的盾墙，开始将枪口指向天空中盘旋着的克莱迪尔——不在精确射程内，可超过三十支火枪齐射的弹雨也足以致命了。
柳叶飞不知道兽人们通过什么来下达命令，他竭尽全力地召唤火球，最后终于在枪手们齐射之前把火球扔了出去。下一个瞬间，接连而至的数枚火球爆炸后的火焰横扫了整个火枪手队列，引发了接二连三的火药殉爆，等到发烟粉末产生的浓烟消散掉，桥头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兽人了。
挥手间敌军灰飞烟灭的感觉让柳叶飞找回了一些信心和斗志，看到天上的克莱迪尔远远的向他挥手表示赞许时，柳叶飞甚至顾不得回答，直接就想爬上墙去轰击敌军的本阵，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泰洛尔便拽着他的长袍下摆拖着他离开了墙边。
紧接着，几块呼啸的巨石落在了柳叶飞刚才所站的地方，将围墙的缺口又扩大了一些，干硬的泥土块溅到他的脸上，砸出几点渗血的伤痕……
第一百九十四章 虎吼
“法师阁下，请问您有没有办法送我们过河？”
着面前牵着战马的老兵那一脸期待的神色，再看看他后面一队十多名骑兵个个摆出的一切全靠你了的样子，柳叶飞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无能为力。
“敌人主力阵形还很完整，你们暂时还无法攻击的吧？”柳叶飞知道完整的步兵方阵不是少量骑兵可以撼动的。
柳叶飞这句话反倒给他们带来了希望，老兵迫切地说道：“可那些巨人在兽人的阵列外面，只要您能送我们过去，我们就可以先把那些可恶的巨人干掉。”
柳叶飞见这些骑兵还不满二十个，而敌人的巨人足有七个之多，以巨人那可怕的射程、投掷速度和准确率来看，这些人不等接近巨人就会被他们的石头砸成肉酱了，更何况就算能够成功接近他们，在肉搏上巨人也未免就会输给这些骑士。
“如果你们确实自信能战胜巨人，我可以给你们制造过河的通道。不过为了避免敌军用那条路过来，我会在你们过去之后立即毁掉通道。你们还要去吗？”奈维丝走了过来，严肃地对着那些骑兵问道。
断绝后路的攻击，那几乎就是送死的任务了，柳叶飞正想替他们回绝，却听得一片利剑出鞘的呛啷之声，随即十多人一齐喊道：“以剑为誓，胜利！或者死亡！”
伴随着战士们那慷慨的宣言，他们的战马也同时仰头嘶鸣起来，柳叶飞正被眼前这大洒狗血的镜头感染地热血沸腾、打算冒着如雨的落石去等高轰炸时，冷不防场中响起了声音不大的一声闷哼，一瞬间所有战马都安静下去了，紧接着密斯瑞尔走进了众人中间。
着战马们一个个夹着尾巴噤若寒蝉的样子，柳叶飞觉得德鲁伊做的有点不对劲，应该有安抚动物的能力不用非得用群体的恐吓术。
“抱歉，按照事先规划的战术，巨人还有施法者归我们负责，精灵会实现他们的责任。”密斯瑞尔说着，伸手想去抚摸一匹战马的脖子，结果它却畏缩地退开了。
按照事先规划，骑兵们的责任是在兽人冲破阻拦后迅速击溃他们，也可以后一道防线了，没有他们坐镇的话，一旦有少量兽人土坡就会集结地越来越多，等到在这边桥头站稳脚跟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弓箭手，压制桥头两侧火枪手。我去解除巨人和施法者的威胁。”密斯瑞尔冷静地对他手下的射手们留下一道命令，纵身跳上了墙头，对着天空张开了双臂。
片刻之后，漂浮在半空中射箭的海薇收起她那巨大的硬弓，翻身俯冲而下，抓住德鲁伊的双臂带着他飞上了高空，往北方兽人军队的本阵飞去。海薇并没有显露出她的双翼，可飞行中那曼妙的身姿依然让柳叶飞楞了一下，几乎忘记这是在万分凶险的战场上。
回过神来，柳叶飞紧跟着爬上了墙头，这才重新把握了战场的局势。
从高台遭到攻击到现在的短短几分钟里，前面的战况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敌人派出了更多的火枪手松散地排列在两岸，那不规则的阵形使得克莱迪尔的闪电再也无法一次贯穿多个目标。他们在一种神奇的指挥协调下每次都集中十多支火枪射击一处目标，桥头守军这边即便有着塔盾的掩护，依然还是出现了不少的伤亡，甚至连一些塔盾都已经被那密集的弹丸打成了细碎的木屑。而桥面上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密集排列着的长矛手不再发动冲锋，而是一步一步稳稳地朝前推进。海德拉和帕克站在桥正中央的两侧，脚边已经堆了一地的兽人尸体，由于每人都要应付至少三十支长矛的攻击，两人已经陷入了左支右绌的不利境地。海德拉那一身拉风的大红长袍被划成了一条条挂在身上的破布条，里面的鳞甲也在火枪的射击下掉了不少甲片，面对进退有序的军队，他再也不能发挥他那凌厉豪快的大旋风斩。帕克的铠甲虽然还算完整，却也有了不少凹洞，他的巨剑面对如林的长矛也几乎没有了还手之力，只得不停地挥舞去斩断面前的长矛。兽人虽然已经两人分割包围住，却没有像大家原来设想的那样继续推进，而是准备先集中力量干掉他们再说。
到柳叶飞那红色的身影飘然出现在墙头上，帕克偷空对着他打了个手势，得到他心领神会的回应之后紧接着招呼了海德拉一声，两人同时翻过桥栏杆跳了出去。兽人们见苦战不下的强大对手逃走了，也只得开始继续推进，但随即便被接连而至的灼热火球轰成了焦炭。
等桥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兽人，柳叶飞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发射，不到片刻，翻出桥外却没有跳进河里的两人便又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地方，巨剑和战斧拄在地上准备迎接敌人的下一波攻击。
兽人军队的本阵周围还有风墙保护着，却已经没有了浓雾的覆盖，队形分散了好多，每个士兵之间间隔了足足两三米的距离，乍一看阵列的面积变宽了好多倍，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群体攻击的法术如火球闪电还是投石车抛掷的碎石都无法造成太大的杀伤效果。六个漆黑色的铁塔一般高大的霜巨人站在队列的最后方，却都没有攻击，看上去前面那一轮急速的投掷也消耗了他们不少体力。几个身穿长袍的身影站在那里，从手势的动作上看似乎还在施法。
他们似乎吃准了不会遭到地面兵力的攻击，松散的长矛阵列看上去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施法者身边更是没有足够的护卫。一时间柳叶飞心里有点发痒，想要自己也变成邪神化神跑过去大肆杀戮一番。
后面的施法者们有人看到了空中逼近的危险，不过却也没怎么当回事，只有了了的几个火枪手对空开枪，稀疏的弹幕没有对海薇造成任何困扰，一个施法者举起手杖试图从头顶的乌云里召唤闪电，却也仅仅劈倒了地上的几个兽人士兵而已。当到达敌军阵列中央的上空时，海薇开始低头俯冲，并在靠近后面边缘的地方将密斯瑞尔投了下去。
直到德鲁伊在半空中变形成为一头体型比霜巨人还要大得多的巨大猛虎，地面上的敌人才开始正视这从天而降的威胁，然而他们却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采取什么措施了。巨虎那足有数吨的体重加上几十米高空坠落所产生的势能赋予他极为可怕的冲击力，还没等落到地上，他已经用前爪将一个弯腰去捡武器的巨人拍成了一堆碎散的血肉，连同他身上那兽人样式的盔甲也被砸成了一团，紧接着，落进血泊中的巨虎仰起头狂吼了一声，把另外几个巨人吓得颤抖着四散逃避，一个逃避不及的兽人祭师被巨虎那甩动的尾巴给拦腰抽得凌空飞起，在空中翻滚时便断成了两截，将满腔的血雨洒在了兽人士兵们身上。
过了一秒多钟，巨虎的吼叫声跨越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传遍了营地，一时间这浑厚洪亮的咆哮声震动了整个天地，其他所有的枪声、厮杀声和惨叫声都被掩盖了下去，人人都被震到耳鸣。与刚才那番急袭时的爆炸声不同的是，这声怒
